感到悲愤、绝望、而且无比惶惑罢--计画全盘失败,彷佛从头到尾都有一双来自N度空间的隐形眼睛,静静觑视着你们兴致勃勃地安排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种种步骤。唉!其实这种埋炸弹的招数已经是老掉牙的桥段了。想想看,远古时代那个叫北爱尔兰共和军(northernirishrepublicanarmy)的无数前例罢!横跨这段漫长无涯的时光,进步的难道只是从手制土炸药到高性能F核弹头?
何况,这般哗然的破坏行为只适宜星际大都会,比方说娥摩拉(gomorrah)--在那种各类星族恣意杂交的淫艳情色大本营,随便爆破个爱欲塔楼,保证会有一大群交尾得欲罢不能的肉体赤条条地窜出来--好玩罢!想想看,如果族人视为生命根源的性触须被轰掉一小截,或者那些狮首人身的斯芬克斯(sphinx)尖叫抓狂,挖掉与它配对的奥迪帕斯(oedipus)爱爱族群无邪的双眼……
多好的游戏哩!偏偏你们不玩这一套,倒楣地挑上安斐斯宾纳--这里什么都没有,就连赤道上的双蛇状光环也文风不动,冷冷地注视着万事万物的肇始与终端。
犹豫了一阵子,你咬紧牙关,手掌里那个合金外壳封缄的引爆器早就被汗水浸得透。你恨恨地瞪着它,暗忖既然已经失去所有胜算,那倒不如同归于尽。
只是,在此之前,你还想救出贝塔,你的同命鸳鸯,你的第二个自我,你永远的爱人?你发狂似地疾冲出去,漠视那些对你爱理不理、连眉毛都不皱一下的生化侍者。你奔向输精管状的光梯,气势汹汹地闯进透明无遮的浑圆柱体。到达顶楼之后,你用身体撞开一扇扇仿古风的桃花木门,直到最后一扇门,第七道门,最后封印揭开了--
我,奥梅嘉,坐在这间空空荡荡的密室里,耐心地陪伴着躺在玻璃棺柩里、头颅被砸碎的贝塔,盘膝打坐。
面对你,阿尔法,我绽现出最温柔的微笑,重复着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的台词。
“我告诉过你了,我们会在最意想不到的情况下,真正地重逢。”
后星历666年
她终于和命运的对象相遇了--就在意想不到的处境,那滋味是如此的强悍要命,彷佛和自己的分身邂逅。
不情愿这样就走,阿尔法在安斐斯宾纳又多耗了几天。
她每天忙着用最粗陋的检验工具勘测地层,抱着万一的窃望,徒劳无功地想推翻精密仪器推算出来的指数。每次看到那些直窥深渊的地层扫瞄图,阿尔法就忍不住那股手足冰冷、颈侧发热的生理反应--天哪,果实般堆叠的核子弹头,一色一样的F型,替代了花岗石、云母石等等的矿石层次顺位。安斐斯宾纳简直像是一粒花式巧克力,外表里着稀薄的可可脂膏,往内一咬就是数不清的坚果颗粒。致命的坚果颗粒。
除了勘测与思索,她又恢复了狂热的散步仪式。尤其在离去的前一晚,她更是无法割舍游走在紫蛇身躯上的诱惑。照例沿着光径漫游,驳杂思绪弄得她有些迷乱。虽然不得不搭上明天一大早的太空船,前往撒旦驿站和同伴会合,但是她十分不情愿,脑中尽是奥曼帝公司与核子弹群。安放核弹的水晶党可能这么高明,凿空整个地层内部塞满核弹头吗?
不知为何,奥梅嘉的美丽面目浮现在她的脑中。她不是不喜爱奥梅嘉,只是那并非全然的爱欲。从小到大,她只会对纯阴体产生反应,而奥梅嘉……她只想和奥梅嘉倾心深谈,暴露自己最隐潜的梦想与忧惧。奥梅嘉像是她的“亲人”--虽然这语码老早就失去了实用性。
最后,她超过平日的路程极限,跨过一座丛生玫瑰的拟真造景园地。在那些绰约花影之间,她惊异地看到另一抹孤寂的人影。
后星历333年
仔细看哪,这就是你魂萦梦系、永世惦念的贝塔。
趁支离程式还没有开始进行,赶快看个够罢。只可惜隔着玻璃罩,你可没有法子摸抚他的峥嵘额角、饱满红唇、鼓胀喉结、平坦小腹,以及小腹下那根曾经储备无限火力的爱欲管--我知道我知道,现在你的视线有些模糊,感知系统也不太对劲,把***视为匕首是很正确的。只可惜它生锈蚀烂了,再也无法夜夜以你为磨刃基座,霍霍地舞弄锋锐。
我是谁?难不成,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你是阿尔法,我是奥梅嘉;你是起始,我是终结。你是行动者,我是验收者--当然,并非使用原始时代的镰刀,我们只需要设定程式的晶片。
晶片也就是水晶碎片。摸摸你自己的左颈侧,它正蓄势待发,准备破闸而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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