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偶然看到了男子的容颜,双生想,事情会像双笙的想象般发展的。他没把男子是个女身的事情告诉双笙,他把她当成了自己的秘密。
他告诉自己,他得活下去,他把从双笙口中听到的名字,唤了一遍又一遍,阿清,阿清,每当念叨着这个名字时,他觉得自己的心就像吃了层蜜,他慢慢吸取着双笙的精魄。
双笙发现了,她哭着求他,说能不能把生的机会让给她。双生告诉她,他也有了喜欢的姑娘,他也想活下去……
后来,他们不断争抢,双生在无数次奄奄一息中总是想着,他一定是要见到阿清的,他还有好多话还没告诉她,他想亲口跟她说,他喜欢她……
双笙最后还是没能坚持下去,他无视了双笙消散是不甘的眼神,他急着去找他的阿清,只是,往生河告诉他,他的阿清早就不是摆渡人,阿清入了彼岸……
往生河还告诉他很多,他没来得急听,就急匆匆地来到往生边缘,上了船,到了彼岸,他只心心念念着他的阿清在彼岸受了多少折磨,他想带她走……只是,他在彼岸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她,彼岸那么大,他告诉自己,慢慢找,总是能找到的。他找遍了整个彼岸,还是没能找到阿清。所以李清上了岸,他才会那么激动。
双生问李清,愿不愿意跟他走,去哪里都行的。
李清看了看双生,看到男子脸上的乞求,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毫不意外的看到男子绝望的眼神。
“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李清转了身,黄泉送她入了船,她站在船上,看着双生失魂落魄的身影,摸了摸自己的波口。感受不到的心跳让李清叹了口气,她慢慢地躺了下来,彼岸向来只会腐蚀爱情,又哪会懂得爱。
还记得她初化为人时,还是天真不为人间险恶的模样,桥上的阿婆老是笑话她勾了人的心魄,还不自知。
她看到曾经一个个爱的难舍难分的人饮下阿婆的汤,转身相见变得陌生,在下一世与他人相恋,即使遇见也是漠然,不由觉得讽刺。她也不太爱那些个固执的人,等着一个明知不会归来的人。
后来见识的多了,还是觉得情爱这种东西最麻烦,斩不断,理还乱。彼岸上的人讲她只是一朵彼岸花,是不会懂得这些个的,但是阿婆告诉她,每一朵彼岸花都是由痴情人化成的,她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她也不在意,回忆这种东西,是最难缠的,偶尔想起,总会痛得撕心裂肺,李清看过那些人的样子,会觉得很可怕。她想,还是像现在这般自由自在的生活最惬意了,同黄泉唱个小曲也不错。
她慢慢闭上了眼睛,黄泉在下面慢慢哼唱:
只恨世间薄情郎,负了彼岸痴情人。痴情本是最难了,薄情总是忘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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