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命运又开始捉弄他:次年,他因患疮,错过京师院试,只能再等三年。二十年都熬过来了,还怕这三年?三年后,他中了进士,踌躇满志:“我亦终葵称进士,相随丹桂状元郎。”
对于这段经历,郑板桥自嘲是“康熙秀才,雍正举人,乾隆进士”。慢慢仕途路,竟跨越三个朝代,从青春年少走到两鬓斑白。
中了进士就可以当官吗?未必,需要过硬的“关系”方能上位,他一“等”就是六年。
为了出仕,郑板桥硬着头皮“找关系”:访贵人,献诗词,表心意:“欲寄情人羞自嫁,把诗烧入博山烟”;但运气不好,无人赏识,直到遇到了惜才的皇叔允禧。托允禧的福,50岁的板桥终于接到了范县知县的任命,走上了盼望已久的仕途之路。
“俗念”已成,能否如愿以偿?
俗吏
郑板桥是个不折不扣的“俗吏”,但他的“俗”并非官场的同流合污,而是体察民心的接地气。因为他当官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而是致君泽民。
到范县,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县衙墙壁上凿洞,打破衙门和百姓的隔阂。他并非只做样子,还不辞劳苦地深入民间走访。他踏草鞋,戴草帽,下农村,不像官爷,不像才子,更像是田间劳作的农民。在他的治下,范县连年丰收。
由于范县的出色政绩,四年后郑板桥被调任到富饶大县潍县。本以为是高升,结果却是个烂摊子:到任没多久那里就疫病流行,闹起饥荒。
他果断决策:不等上级批示,提前放粮救荒。很多人劝他:“这么做要掉乌纱帽啊!”他说:“级级申报,百姓不早就饿死了?上峰降罪,我一人承担。”
后来,当地县志三个字评价:“活万人”,但郑板桥因此得罪上司,记大过一次。
东关城墙破败,郑板桥决定修缮,但没钱。于是他以身作则,捐出半年薪水,带动当地富户解囊相助。然后他召回逃荒的县民,让他们修城,发工资和供伙食,度过饥荒。经过系列举措,灾情终于得到了缓解。
在他看来,“天地间第一等人,只有农夫,而士为四民之末。”所以郑板桥为了百姓,甘愿变“通俗”;却不愿为了官位,向上阿谀,变“庸俗”。“乾隆十二年告灾不许,反计大过一次。”为民得罪上司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却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加上晚年再度丧子,他终于心灰意冷。
“聪明难,糊涂尤难,由聪明转入糊涂更难。放一着,退一步,当下心安,非图后来福报也。”仕途险恶,官场黑暗,他累了,想放下。于是,他主动请辞:“乌纱掷去不为官,囊橐萧萧两袖寒;写取一枝清瘦竹,秋风江上作渔竿。”
就这样,郑板桥骑着一只毛驴,带着书童和一筐书,在百姓的号哭挽留下,离开潍县。
顽竹
辞官后的郑板桥,重操旧业,又开始卖画。但此时他已声名在外,求书求画者众多,与年轻时的门可罗雀相比,对照鲜明。
1765年冬,郑板桥病逝。逝前,他画了一幅《竹石图》,仿佛是他一生的写照:
悬崖上,立着几只竹子,在寒风中战战兢兢。虽然竹子看似孱弱,摇摇欲断,但风越急,竹子却越发傲立。
其中的题词,我们非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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