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时间里,我看了八遍《重庆森林》。这部剧的份量,几个名字足以概括:金城武、林青霞、王菲、周嘉玲。很奇怪,每一次看完之后,我都会去留意身边的男男女女们,看他们的恋爱百态。谁与谁,结束了恋爱,悲痛不已;谁与谁,初次相遇,就聊天到深夜。现代爱情,百态众生。快速发展的信息化社会,带来了可笑又可叹的快餐式爱情。
《重庆森林》里有一句经典台词:“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连保鲜纸都会过期,我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看完的第八遍,我也开始怀疑,爱情是不是也永远都有一个期限呢?
这是王家卫第一部运用零碎的情节结构进行叙事的影片,具有强烈的个人色彩和审美韵味。王家卫在这部电影里创造了一个独立的现实世界,偏冷的色调、摇晃的镜头――芸芸众生里的一个个普通人,在这座钢筋水泥筑造的森林里孤独着,迷惘且执着,相爱又相离。
两个独立的爱情故事,两条故事线,四个主人公,他们在人流攒动的街头相遇,对视,灵魂碰撞。再然后呢?再然后当然就是爱情了。
何志武在失恋后萎靡不振,他不厌其烦地重复着那一句368复机的密码“爱你一万年”,在夜晚自虐般地吃下30罐5月1日到期的凤梨罐头,却也没能等来那个已经失去的人。贩毒的“女杀手”在城市里游走,在肮脏杂乱的印度人居住区里气定神闲地将毒品分装、藏匿,她永远穿着雨衣,戴着墨镜。没人知道她的经历,也没人知道她不摘墨镜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下面有一双哭肿的眼睛。就这样,何志武和毒贩女人相遇了。何志武是这样说的:“我和她最接近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0.01厘米,57个小时之后,我爱上了这个女人。”
两个失意落魄的人在酒吧相遇,疲惫不堪地靠在一起,他们之间疏离又暧昧,他们在短暂的相遇之后各自离开,他留给她一双干净的高跟鞋,她留给他一句生日快乐,就这样各自消失在下着小雨的迷蒙清晨。
生活在嘈杂的市井里久了,我们也快要忘了自己曾对谁心意阑珊,又被谁辜负真心。每天都要遇见许多人,身边的人来了又走,快速地竟是让大脑的记忆都跟不上节奏。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我们只能发出微弱的叹息,这叹息声穿不过水泥墙,也进不去人心。就像电影里说的:“了解一个人并不算什么,人是会变的。我们总是在相遇,却也总是从一个个际遇中孤身离开。”
一首《california dreaming》是警察和阿菲故事的开始。
暗恋始终是那样美好,哪怕拥有他的一根头发丝儿都能开心到雀跃。
警察663在女友漠然离去之后失落悲伤,心意难平,他再也没有买过每晚都带给女友的厨师沙拉。他开始关心家里一切物品的情绪,和肥皂对话,和毛巾对话,却始终没能和那个离去的人对话。
阿菲活泼单纯,有着固定的理想,去加州。爱随着音乐摆动身体的她,那天只是不经意间看了一眼穿着制服的663,自此以后,她的人生现了两个选择,加州梦和爱情。
警察233和空姐的爱情在短暂的激情过后徒留空气里的孤寂,空姐在新的旅途中又迅速地投入他人的怀抱。
你看,快餐式爱情总是这样迅速又直接,就像我们每天点的外卖,迎接它到来时我们满怀激动之心,品尝之时又大快朵颐,酣畅淋漓,而当品尝之后又弃之不顾,只余留一个外卖盒子昭示着它曾经的到来。而阿菲却是普世快餐式爱情里的一个“反叛者”,她制造了许多次和警察663相遇的机会。她在机缘巧合下一次次偷偷进入警察663的家,在不经意的角落留下她的存在过的印记,就像一个励志要爬上高山的人,从山脚出发,一步一步落下自己的足印,永远锲而不舍。
阿菲和警察663的故事终于在影片结尾处开始了。
我很感谢导演在两人故事开始时就让影片戛然而止,我们都不知道未来的他们会一起走进加州,还是仍然像无数人那样,来过,又离开。自始至终《california dreaming》(加州梦)这首歌一直都在放着。我真心希望,歌不停,人不散。
《重庆森林》里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我们却也在这个世界里找到了自己的影子,找到了曾经无数个自己度过的孤独又难忘的夜晚。
在这样的夜晚里,有我们失去的爱情。
我们一直都相信缘分由天注定,每天从我们身边经过的人数不胜数,有的人生命与你交叠、重逢,最终还是分道扬镳,大多数人都这样形单影只地生活着、叹息着。
《重庆森林》展现了现代都市爱情里的一次次擦肩而过,追寻了现代人灵魂孤独的缘由,是对快餐式爱情的一种质问,也是对相遇不易的惋惜。
影片里说:“每天你都有机会跟别人擦肩而过,你也许对他一无所知,不过也许有一天,可以变成一个朋友或是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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