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她叹了口气说道,“我闻到了玫瑰花香味。”
“别发愁,”老哈科博想安慰她,“这种事情像我们这样的穷人总会碰上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她说道,“我总是祈求上帝在我要死的时候提前告诉我,让我死在离这大海远远的地方。在这个镇上,有玫瑰花的味道只能理解为上帝已发给我通知。”
老哈科博脑子里想到的唯一一件事是求妻子别太着急,以便让他有时间收拾东西。原来他曾听人说过,一个人的死并不是因为到了死期,而是因为他自己想死。他对妻子的预感非常担心。他甚至问自己是不是到时候真的要把她活埋了。
九点钟,他打开了那间房间,原先那里有一爿店。他在门口放了两张椅子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象棋和棋盘。整整一上午,谁来他就和谁玩。从他坐的地方朝镇上望去,到处是一片败落的景象,各家的住房不是缺了砖就是掉了瓦,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原先粉刷的颜色,它们在太阳的曝晒之下早已褪得差不多了。在大街的顶端能看见大海。
午饭前,他总是和堂马克西姆?戈麦斯玩象棋。这已成了习惯。老哈科博觉得戈麦斯经历了两次内战后毫无损伤,只是在第三次内战中才被打瞎了一只眼睛,比他更富有人情味的对手可找不到了。在故意输了一盘棋后,他拉住戈麦斯再玩一盘。
“有件事想问问你,堂马克西姆,”他问道,“你有胆量把自己的妻子活埋吗?”
“有呀,”堂马克西姆?戈麦斯回答,“你完全可以相信,我连手都不会发抖。”
老哈科博惊讶得闭上了嘴。过了一会,他最好的棋子都被吃光后,他叹了口气。
“是啊,看来彼特拉要死了。”
堂马克西姆·戈麦斯没有任何吃惊的表示。“在这种时候,”他说道,“没有必要活埋她。”他又吃掉两个棋子,接着把一只小兵升作女王。随后他注意到对手的一只眼睛里流出了伤心的泪水。
“怎么啦?”
“昨晚上,”老哈科博说,“她闻到了一股玫瑰花味。”
“如果真是这样,镇上的一半人都要死了。”堂马克西姆?戈麦斯说道,“今天上午人们谈来谈去的都是同一件事。”
老哈科博费了很多心思才故意输了第二盘棋,为的是不能让戈麦斯失掉面子。他收起桌子和椅子,关上房门,在镇上来回转悠,想找一个也闻到过玫瑰花香味的人。最后,只有托彼亚斯一个人说肯定闻到了玫瑰香味。于是他请他假装是在路上偶然碰见的,到家里去坐坐,把事情都告诉他的妻子。
托彼亚斯照哈科博的话办了。四点钟光景,他打扮得像要去做客的样子,来到了那条回廊。老哈科博的妻子在那里已经待了一下午,她在为丈夫缝制做了鳏夫后要穿的衣服。
托彼亚斯悄悄地走了进来,没一点声响。那老妇人见到他时,不由得吓了一跳。
“上帝呀!”她叫了起来,“我还以为是天使加布列尔来了呢。”
“但是来的不是他,”托彼亚斯说,“而是我,我来告诉你一件事。”
老哈科博的妻子往上推了推眼镜,又接着干她手中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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