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作者:楼采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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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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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8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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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27856字

轻轻抚上她的面颊,火红的肌肤已退成微晕带粉的光泽,更将她的美添上了一笔娇媚。


幸亏下了山后就是人潮汹涌的市集小镇,天微亮,已有许多商家带着自己所饲养的牛羊,或产制的手工精品,在街道两侧排列占据着对自己有利的地盘。


也因此,要找个大夫也是极为容易的,在经过非常仔细的诊断之后,确定优优是染上了风寒,再加上昨晚的惊吓,才使得症状突发得严重。


强迫她喝上一碗姜汤,发了汗后,她非常沉稳的睡着了,倒是他自己一连折腾了好几天,终于在找着了她后,紧绷的情绪也因此松懈了下来,一阵睡意来袭,不知不觉中也倚着桌沿睡着了,但他手中依旧握着那只不起眼的“双彩霓石”。


已记不清楚,他将它拿出来多少次,极其珍惜的把玩着,似乎藉着对它的抚触,才能安稳他焦躁不安的心。


方才他趁优优退烧之际,捎了封家书请店小二派人送回府,好让辰云放心,顺便打探小宣宣是否已安然回府了,想起昨晚乍听优优有难的当儿,心头一急,就把小宣宣甩在身后,如今一想,还真是有些不安及愧疚。


他还真不是个好主子,毕竟还是将色字摆前面。


一阵急促轻喘的呓语声,惊醒了聂寒云。


“优优!”他急忙起身,蹲在她面前,仔仔细细端详着她沁出香汗的容颜,并温柔细腻的为她拭去汗水。


“不要,不要……我好痛苦,放我走……求求你……求求你……放我走……”她慌乱地摇首晃脑着,像是个快要被急流吞噬的一颗无助的石子,急欲攀附些抓得住的东西。


“优优,别怕,我在这儿。”聂寒云紧张地抓住她的手,想给她力量。


“别碰我,我恨你……走,讨厌讨厌!”她张牙舞爪的挥去聂寒云充满关心及爱意的手。


事实上,优优是梦见昨晚在玻庙内的一切,她着急、慌张,她讨厌那个挟持她的髯须大汉,但聂寒云却弄拧了整个意思。


“优优,想不到你恨我如此之深,连在梦里依然如此的强烈。”他握紧优优的手,将她的额头抵在自己的额头,他的心绪犹豫、纷乱着。


这不是他老早就知道的吗?她根本不想嫁给他,甚至因为他一味的逼迫她就范,而导致他俩的关系更加恶劣,这些全都是他自找的。


聂寒云呀聂寒云,亏你还曾自命风流,在胭脂红粉中向来所向无敌,怎奈,你还是败在一个十六岁的小娃儿手里。


死心吧!你已彻底彻底的输了,她并不是你能征服得了的,更不可能会爱上你。因为她一心只有巩贤弟,而你只不过是个拆散一对璧人的杀手,即使你爱她的心是那么的浓烈,那么的不顾一切!


俗话说的好,爱一个人就要让她幸福,但能做到的又有几个,这不啻是在自己伤口上抹盐吗?


放她自由吧!就当是自己做件好事,一件让自己心痛、对自己残忍的好事吧!


深吸一口气后,他下定了决心,也打好了主意,对着她那动人心弦的绝色容姿,他只能对自己说抱歉了,因为她并不属于他。


优优在一阵心悸的噩梦中悠悠转醒了,望着枕在床沿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她一颗忧心忡忡的心倏然平静了下来。


他没走,他没丢下她。


梦里的他带着一股深沉的沮丧,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离开了她,即使她用力的喊,他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知怎么的,他现在对她竟是如此的重要,是她沉溺于大海中急着想抓住的浮木,原来,她压根儿就不想离开他。


当初两人之间的反结相争、常常争得面红耳赤、互揭疮疤,甚至为了赌气,为了求证,她溜了出来,如今一想,还真是一出闹剧。


毕竟,她根本没试着去了解他,她甚至不懂何谓喜欢,何谓真爱,只是一心想着只有一面之缘的巩玉延。


而今,她连巩玉延的长相都已经不太清楚了。


“你醒了!”


学武之人最着重的即是警觉性,聂寒云早知优优已酷暑,只不过,她以含情脉脉的眸子不停的注视着他,使得他不得不沉醉在她的柔情眼底,即使这一切都是虚幻缥渺的假象,也就让他再欺骗自己一次吧!


不知他发现了吗?优优含羞带怯的想。


应该没有吧!他不是也刚醒吗?如果让他发现自己方才毫不知矜持自重的被他柔情的眼,挺直的鼻梁,性感的唇和坚毅的下巴深深吸引住了目光,而且还痴望了他好一会儿,那他不知会做何感想。


思及此,她的双颊禁不住又是一片绯红。


“嗯,刚醒一会儿。”她头也不敢抬的轻声应道,深怕露了底。


望着她泛着粉红光彩的面容,是那么的娇羞,如出水芙蓉般的清心飘逸,再也找不到以往的愤怒及讥诮,聂寒云竟有些醉了。


他迫不及待的攫夺住她嫣红的唇,将体内火爆炽烈的因子全都释放出来,他想要她,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


老天,就原谅我一次,当成是在松手前的最后一次放肆。


优优全身也像着了火般,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幸福环伺一般,那种滋味让她喜悦、疯狂,情不自禁的,她两只似藕的手臂攀上他的颈后,她不知道未来,只知道此时此刻,她只喜欢被他拥着、珍惜着。


优优扭动贴附着的身子,弄得聂寒云意乱神迷,就在他的手仲入她的前襟,抚上她的玉峰的那一刹那,他霍然惊醒了。


他在干嘛?不行,绝对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况且,优优似乎也不懂得自己在做什么,一定是昨晚的高烧让她意识不甚清楚,把他当成了她朝思暮想的巩贤弟了。


他倏地推开了优优,闭紧双眼深深吸了好几口气,他必须力持冷静、镇定,绝不能再为一时的欲求而伤害了她。


优优也骤然清醒了不少,她怎么……怎么愈来愈不知羞了……她赶紧低下头,不敢再面对聂寒云了,不知他又会怎么取笑她、挖苦她呢!


聂寒云懊恼的看着这一切,她是不是后悔了?只知一个劲儿的逃避、闪躲,仿佛恨他方才对她所为的举动。也罢,这不是他应该了然于胸的吗?


“对不起……”好不容易,他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优优螓首低垂,难为情的她尚看不出他心中的苦楚,“我也有错。”她当然是指她忘了矜持这一点。


错不在你!聂寒云在心中嘶吼着,千万滋味涌上心头。


“我怎么会睡在这儿呢,这儿又是哪儿?”为了逃避尴尬,优优随意问道。


“你得了风寒,今儿个凌晨,大夫为你开了一帖驱寒的药方服下后,你就一直很沉稳的睡到现在了。”聂寒云唇边逸出一丝温柔迷人的笑靥。


谁说只有男人会为女人的美伫足、惊艳,此时的优优也为他这份飘逸的柔情动容。


“那么,现在又是几时了?”由于门窗紧闭,让她瞧不出天色。


“已近戌时了。”


“什么?已那么晚了,那不就表示我也昏睡了好几个时辰了!”优优睁大眸子难以置信的说,因为自幼她的身子骨一向好的不得了,即使有些小病痛,吃吃药就会痊愈了,哪像今天得躺上那么久的时间。


奇怪的是,她的骨头竟然还没生锈!


做了一个月的夫妻了,聂寒云当然知道她心中在讶异些什么,于是,他轻浅的一笑说:“我想,或许是大夫在药中下了某种能让你彻底放松休息的药引子,才会使你不知不觉的睡上那么久的一段时间。”


“原来是这样,你一直陪着我吗?”她俏脸嫣红。


聂寒云沉静地点点头,不再多言,再说,此时心思紊乱的他又能说什么呢?


“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她眼光胶着在他仿佛有心事的脸上,不知怎地,她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聂寒云佯装无所谓的说道:“因为在此之前,你还是我聂寒云的妻子。”


优优皱着愁眉道:“在此之前?这是什么意思?”


“还记得尚在聂府之时,你曾要求我给你自由,再说,你这趟私自离府,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一心系于巩贤弟身上,君子有成人之美,就趁我还没爱上你的时候让你走吧!”他说着违心之论。


然而,优优却没有半点表情,看不出是喜是乐,还是一时太过于兴奋而忘了反应,只不过,徒然落下的两行泪,让聂寒云心中一惊。


她眼神飘向聂寒云身后的茶桌上,望着烛火荧荧散发着绚灿迷人的光芒,曾几何时,自己璀璨亮丽的人生,竟被自己的任性胡为毁于一旦。


原以为他是爱自己的,她甚至非常有信心的认为他之所以百般刁难她、软禁她,都是因为他爱她。


没想到她完全错估了,本来嘛!谁会喜欢一个骄纵任性的千金大小姐,只除了爹娘外。说的难听点,他们也是逼不得已的,谁要他们生错了人呢!


优优深吸了一口气,不想让他看出她心中的痛,看样子,他已打定主意休了她,想不到她卜优优还真的成为洛阳第一位“下堂妻”!


“谢谢你。”说的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她还真不愧是块演戏的料。


也只有聂寒云这个楞小子听不出她话中另有弦外之音,还为这三个字难过的撇开头,“好好歇着,等你身子复元后,我会护送你去巩贤弟那儿。”


什么?优优气急败坏的想,想休了她也不用那么急嘛!更离谱的是他竟已将她的出路、接手人给想好了,还一心一意、快马加鞭的想送她走!


什么跟什么嘛!就当她想一语反诘的同时,聂寒云陡地将一块冰凉的东西塞进她手中,“这是巩贤弟赠予你我之新婚贺礼,这下已用不着了,我就把它转交给你,有了它,也可以稍稍安慰你思念已久的心。”


话一出口,他扬起衣袂,头也不回的旋身走出房外。


优优看着手中的翡翠,到了口边的话语也倏地冻结了,天呀!如今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唉!她垂下眼睑,轻轻逸出一声悲叹,向来自尊心强的她是不可能率先低头,坦白自己的爱意的,难不成就这么将错就错下去?


谁要自己对感情之事反应的那么迟钝,真是呀!


头好重啊!不去想它了,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他既说自愿陪她去太原,就意味着在到达太原以前,他绝不会撇下她来个离奇失踪的。


有了这份安心后,她才闭上眼,让层层睡意席卷而来……***


“大当家的,小三看得出来,您最近茶不思饭不想的,是不是还在想念着破庙里的那位姑娘?”


三小终于找到了一个好时机,适时进馋言,想起自己已废的右手掌,一股不平之气更难消除。


“想又有何用,又吃不得。”刘昆叹了口气,倚在长椅上啃着鸡腿,一副脑满肠肥的德行。(呵!这叫茶不思饭不想吗?)“倘若大当家的真喜欢她,可以将她掳回来呀!”小三旁敲侧击的问道,看样子,复仇雪耻的日子已离他不远了。


“你说的可比唱的好听,他身旁的那个男人你难道没见过?耍起功夫宛若游龙,尤其手上那把利剑更是已到出神入化之境界,你瞧你那只手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刘昆笑他异想天开。


小三咬着牙捺住愤怒的性子,看看自己那只已无知觉的手掌,一股报仇的火焰更是高涨。


想他小三虽是个小喽,但依他的聪明才智,迟早有一天可以爬上大当家的宝座,而今,他的梦想全被聂寒云这小子破坏了,谁会立一个残废者为大当家呢!教他怎能忍气吞声的憋住这一口气!


“大当家的,咱们硬的不成,可以智取呀!相信凭您的聪明才智,一定扳得倒姓聂的家伙。”小三发誓,他绝不会死心的。


刘昆虽不是个聪明人,但也不笨,老早就看出小三那灼燃的恨意,于是,他摇摇头道:“小三,省省吧!别在那儿穷献殷勤了,你有什么目的我会看不出来?死心吧!聂寒云的来头咱们洛阳城境外方圆十里以内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又何必用鸡蛋去砸石头呢!”


“您当真愿意放过那个美人儿?”小三急促的问道。


刘昆大笑出声,“小三,我看你是傻了。那换我问你,你觉得美人重要,还是自己的性命重要?”


小三的一张脸顿时没了生气,他那双涣散的眼神说明了他的泄气与不甘心。


“好啦!别傻了,要是真能打倒聂寒云,我才不会乖乖的将美人儿送在他手中,早就一把将她抢了过来。”


蓦地,小三的眼睛突然一亮,他狞笑道:“大当家的,我若有办法可以斗得过姓聂的,您可愿意帮我?”


“帮你?”刘昆半信半疑的说。?“不错,帮我打倒他,事后,那美人儿就为大哥所有。”他狡狯地扬起唇角,眼中闪过一族邪恶的火花。


刘昆显然有些被他的自信打动了,说:“我得先听听你的计划。”


“大当家的可曾听说过“醺天蜜”?”小三心怀不轨的问道。


“醺天蜜?这不是华山派掌门所提炼的独家秘方吗?听说经常服用可以永驻青春、增进百倍功力,是不是有这回事?”


刘昆此刻心里想的即是这个曾在数年前江湖上甚为流传的小道消息。


“没错,但您可能还不清楚这其中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小三附在他耳旁窃窃私语的说。


“喔,这么说,你知道这秘密?”刘昆经小三一怂恿,也兴致勃勃了起来。


“当然知道。”他还卖着关子。


“那还不快说!”


“大当家的,您别急,听我慢慢道来。”小三得意地笑了两声后,随即搬了把椅子坐在刘昆的面前,简直忘了自己目前是何等身份。


刘昆亦一心想得知所谓的秘密为何,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现在总可以说了吧!”刘昆没好气的瞅他一眼。


小三轻轻扯了一下笑嘴角才道:““醺天蜜”的确有延年益寿、永驻青春的功效,然而,华山派掌门冷笑天也没那么笨,将它放在家中让人来与他争宝,于是,他在着手制造研究这妙方时,故意在其中动了些手脚。”


“什么手脚?”这下子,刘昆再也沉不住气了,他趋上前紧张的问道。


“江湖上黑白两道都知道华山派以剑法著称,但却没几个人知道冷笑天深谙“锁魂功”,此乃他精心设计、苦心钻研,准备独步江湖的深层内功。”小三煞有其事般的渲染道,因为事实真假他也不太肯定。


“华山派乃名门正派,掌门冷笑天怎会有这种想法呢?”刘昆牛信半疑。


“称霸武林,谁不响往?管他名不名门、正不正派。”小三嗤之以鼻的说。


“但锁魂功与醺天蜜又有何关联呢?”


还亏刘昆是堂堂一座山寨的大当家,竟也被小三唬得一愣一愣的。


小三顿了一下,继续说:“您有所不知,“醺天蜜”中囊括了两种成份,一种即是能让人受益颇多的良方,另一种则是深含剧毒。”


“这是哪门子笑话,有毒的话,冷笑天还天天拿来服用,这不是慢性自杀吗?”


“大当家的别激动,这就和“锁魂功”有莫大的关联了。因为能与“醺天蜜”上的毒药相克,而成为有利其药方吸收的成份就只有它了。”小三娓娓道出这最后之关键。


“你的意思是说,除了身怀锁魂功的冷笑天,没一个人能服下醺天蜜,因为那必死无疑?”刘昆总算开窍了。


“没错!”小三得意不已。


“可是,绕了一大圈,这跟我们要对付的聂寒云八竿子打不着呀!”


“大当家有所不知,咱们可以拿“醺天蜜”来对付他。”小三眼里射出冷芒,一种非得置聂寒云于死地的恨意闪动着。


想不到刘昆却用力敲了下小三的脑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说你是不是想报仇想疯了,你难道不知道醮天蜜乃冷笑天的宝贝,他会随意送人,尤其是像我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


此刻的小三却笑得很邪门,“这一点用不着大当家操心,小三认识华山派门下的一个小徒弟,况且,我有恩于他,他会帮我的。”


“话是没错,就如你所说的,他只不过是个小徒儿,又怎能在冷笑天面前下手呢!”刘昆还是觉得他太过于天真了。


“偏偏那个小徒弟就是替他炼药之人,您说有没有办法?再则,冷笑天已经算定天底下没人敢打醺天蜜的脑筋,因此,他并未防范得太紧,这正是最好的机会。”


“但又怎么让姓聂的那小子服下?”刘昆这下才发觉平常无所做为的小三竟是个危险人物,瞧他处心积虑、用心良苦的安排一切,看在刘昆眼里,还真是有些胆战,想想这小子不除,事后必成大患。


“到时候就看我的。”得意忘形的小三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优优一早清醒,顿觉精神为之一振,舒爽极了。


昨夜的烦忧也撇于脑后,她决定了!为了弥补前衍,让聂寒云再次欣然接受自己,她准备来个锲而不舍的倒追计划,不管用啥法子,即使软硬兼施也无所谓。


此时的优优像极了如沐春风般的小女人,因为她仿佛已看见前路一片美好,连窗外的鸟儿都对着她笑呢!


不知何时,她的床头竟多出一件翠粉的流苏裙,外加一件雪纺纱罩衫,美得让人舍不得眨眼。


是他吗?是寒云为她准备的?


他又怎会知道她最喜欢的就是翠粉色及雪纺纱的衣裳?可见他对自己是多么的用心良苦,偏偏自己又像是个呆头鹅,完全不懂郎心。否则,就不用像现在还得上演一出“女追男”的戏码才行。


拾起床上那套美得令人眩目的衣裳,不知穿上它后是它好看,还是自己好看?


怀着雀跃不已的心情,她很快地将它换上,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禁暗忖道:他会为她心动吗?


会的,一定会的!


不对,好像有某个地方不对劲儿……哎呀!就是她的头发啦!


一连几天全为男妆打扮的她,只将头发梳上脑后绑了个简单的发髻,然后再罩上一顶帽子,简单得可以,难怪现在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坐在妆台前,面对着铜镜,将头顶的一支固定用的发簪取下,刹那间,一如黑潭似的青丝缓缓滑落下来,披在双肩上,宛如一光滑柔软的丝缎,让人爱不释手、收不回目光。


若再加上小宣宣的一双巧手,必能为它更添一笔妩媚之姿……小宣宣!天呀!她是烧坏了脑袋吗?怎么会忘了小宣宣呢!


她人呢?她人呢?


优优想起来了,那天夜里她一个人逃出去搬救兵,但回来的只有寒云一个人,那小宣宣呢?


完蛋了,她一定是在路上又遇上那些山贼,被抓了,一定是这样的!


“寒云!寒云!”她声嘶力竭地嘶喊道,在万般无助的情况下,她唯一想到的就只有他。


“优优,优优,你怎么了?”


甫进门即看见优优哭得像梨花带雨似的,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的心揪得好痛,昨晚她不是睡得好好的,他一直在门外等她睡着了才进房陪她,也直到四更天才离去,这其间,她一直很安稳的沉睡着啊!


“优优,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拥得她好紧好紧,想借此安慰她纷乱的心。


“小宣宣不见了!她不见了!我竟然忘了她的安危,怎么会有我这种主子!寒云,我想去找她,你陪我去好吗?”她波光盈盈的大眼,不停地闪动着动人的光泽,一头乌黑的青丝斜挂下来,真是美得令人怦然心动。


她要他陪她去!


可见在她心中,他还是有几许份量的。聂寒云欣慰的想。


看着聂寒云唇边挂的一抹笑意,只是一个迳儿的摇着头,优优更慌了,一早起来那清晰的思维也都在此片刻全乱成了一团。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真的不理我,也不管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和小宣宣的感情比亲姊妹还深,虽然平时我喜欢对她颐指气使的,但这全是玩笑的成份居多,你懂是不懂?”


聂寒云扬眉,深深望进优优波动不已的眸中,原来过去她只不过是只仁慈的“纸老虎”!


由前晚在破庙内,她好心地赠予小男孩儿一支价值不菲的珍珠金钿的那一刹那起;他不是就已能看出她的仁心了吗?


“聂寒云,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陪不陪我去?我已经决定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是不是心甘情愿的,我都要你陪我去,毕竟我现在还是聂家的少奶奶、你的老婆,在找到小宣宣以前,我是不会让你休了我的!”


面对一只不会吭声的闷葫芦,优优简直快要火冒三丈了,只见她双手叉腰,“老虎”的本性呼之欲出。


对于优优的这套说辞,让聂寒云匪夷所思,摆脱他不是她计划已久的目的吗?怎么这会儿又变挂了?


哦!他懂了,在还没找到小宣宣以前,她还暂时不能离开他!这个念头使他原本有些跃动的心又沉寂了下来。


“优优,你别急,小宣宣如今好得很。”


“什么?”这句话果然有效,只见她立即停止了动作。


“我说她好得很,现在正乖乖的待在咱们聂府,这下你总可以放心了吧!”聂寒云仿佛怕吓坏了她,说起话来很轻、很轻。


“我不会骗你的,你说,我骗过你吗?那晚我及时赶到破庙救了你,这正是拜小宣宣所赐,坦白说,我当初一听见你有难,什么都不管了,一心只想着救你,根本忘了小宣宣还一个人在荒野中。”想起这件事,聂寒云还真是有几分歉然。


“你的意思说,你把她一个人丢在山里?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怕她遇害吗?”优优乍听之下,忍不住泪雨婆娑,小巧的拳头像雨点般落在他胸前。


聂寒云受不住她的责难,一掌握住她两只拳头,满怀苦涩的说:“你以为我是这样的主子吗?告诉你,我不是……不是!是你……是你弄乱了我的心智、混沌了我该有的镇定,为了你的安危,我忘记了一切,你还好意思怪我!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不该去救你的,活该让你被那山贼吃了算了!”


怎么搞的,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不是打算与她和平共处了吗?


在下定决心护送她到巩贤弟那儿的时候,他不是告诉过自己,她的言词、表情已不会再让他的心起半点波涛,可是如今……是他还没准备好吗?还是他根本没办法忽视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思想?


“寒云……”优优轻拂过他紧锁的眉峰,她突然有个念头,想要将它给抚平了,因为她不喜欢,不喜欢看他蹙眉皱额的模样。


他轻轻攫住她细致的手腕,粗声说道:“别说了,是我不好!不过,真的请你放心,昨晚我接获护院江洋的回报,由于他前晚不放心我一个人只身前去寻找你,所以尾随在我身后,直到遇上了小宣宣……”他自嘲的苦笑道:“你骂的对、打的也对,我不是个好主子。”


“是我一时心乱,所以口没遮拦的,你千万别生我的气。”小宣宣安全的讯息让她安心了不少,这也才注意到自己刚才的口不择言。怎么搞的呢!才刚决定重新开始挽回他的心,却又被自己一时的恶言相向弄得一团糟!


老天!释迦牟尼、观世音菩萨,求求你们大发慈悲,帮帮忙吧!优优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生气?他不会对她生气的,只是一直无法心平气和的面对她。


“天色已亮,咱们可以动身了,你先准备一下,我去楼下向店东打包些干粮。”


也唯有暂时逃离她,才能重新拾回自己古井无波的心绪。


“去哪儿?”优优喊住他。


“太原。”撇下这句话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太原!他当真要将她拱手送给别人?


优优泄气的坐回椅子上,面对镜中的自己,竟想不出半点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