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前雨后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5 21:16
|本章字节:18732字
【《忽而今夏》中的满心】
恍如前世
定向越野
何洛和沈列两人的起跑点在同一方向,从检录处出来,沈列递给何洛一块巧克力,“一个小时呢,充分补充热量。”
有女生笑着问:“沈列,三天不见,学会向女生献殷勤了?”
“我原来就会,只不过某些人不问问自己,是不是女生。”沈列嘿嘿地笑。
怎么不是女生?还是个美女。何洛心想。高挑苗条的女孩儿,瘦削的肩线,骨瓷一样细腻的皮肤,象牙白。严肃时冰凉傲然,笑起来嘴角微微偏向一侧,三分俏皮三分讥嘲。像高山积雪融下的泉水,沁凉,让人精神一凛。女孩说:“你个沈阳列车,我懒得和你计较!咱们赛场上见真章。”
“啊呀,我怕了大姐你还不行?你看,我都没敢和你领一样的地图。”沈列递上男子b组的场地图。
“得了吧得了吧,当着美女的面,我就不打击你了。”她转身问何洛,“你是沈列一个系的?我叫蔡满心,是他高中同学。”
“你好。我们一个班的,我叫何洛。”
“你就是何洛?!”笑中颇有深意,“今天的头号强劲对手就是你啊。”
“我?我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能找到北就不错了。”
“沈列可不是这么说,把你夸得天上地下的。”
“你说我什么了?”蔡满心走后,何洛问。
“她总夸口,说经管学院女生多,这次的女子组冠军誓在必得。”沈列撇嘴,“我总不能说咱们系女生少,朝中无人啊,就把你说成一代侠女了,你可要争气啊。”
“我压力真大。”何洛笑,“你说她经管的?我想问问她考研究生的问题。”
“咱们学院不好么?你还打算学经济?”
“不,我想帮章远问问。”何洛说,“他们学校保研的名额非常少,我希望他能考到咱们这边。相关专业我都会去问,金融、经济、应用数学,或者计算机。”
“现在开始准备,太早点了吧?”
“还有三年而已,越早下手,胜算越大。”何洛微笑,“我和你说过吧,有些事情输得起,同样,有些事情,我们可输不起。”
发令枪响。
何洛没有着急和大队人马抢跑,她拿着地图,慢慢跑出起跑区,在视野开阔处极目四望,迅速推算比赛的最佳路线,然后才好整以暇地向着选定的方向出发。一转头,蔡满心采用的也是同样战略。
磨刀不误砍柴工,二人相视一笑。
周欣颜最倒霉,刚出起跑区,一扬臂,“我要翻过这座大山。”攀上起伏的土坡,冲下来时不小心踩到一个废弃的树坑里,立时痛得龇牙咧嘴,走不动路。班上同学七手八脚把她扶到路边,江至尧笑:“你旁边的选手肯定特别奇怪,怎么跑了两步,这个女生一下子矮了半截,土行孙遁地么?仔细一看,嚯,原来是掉到坑里了。”
“你再笑,挖坑埋了你!”无力的恐吓,忘记自己刚刚从坑中爬出来。
江至尧笑得更大声,但最后还是用自行车把她送去校医院。
何洛跑得不错,个人第四。但是女子组少了一个人的成绩,本系的名次自然一落千丈。蔡满心速度很快,但是有两个检查点的顺序弄反了,只得了十一。她淡淡地挥手:“何洛,还有机会,咱们下次再比吧。
“我还想问你,你们系研究生考试专业课的问题。”何洛追上去。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蔡满心挑眉,“你想,每年30%出国,40%保研,百分之二十多的人去外企。剩下的,都是毕不了业的吧,有几个人考研啊?”
“哦……我是帮同学问的。他不是咱们学校的,学金融数学,所以,我想问问你们学院有哪些专业可以选择。”
“这你要问教务,或者问今年考研的人。”
“教务还好说……”何洛蹙眉,今年考研的,去哪儿围追堵截?
“对了,正好有一个要考研的人,每天和我们一起上基础课,我问问她有什么复习资料吧!”蔡满心扬扬下巴,“现在开始准备就对了,我们学院的竞争满激烈的。”
“张狂吧!”沈列说,“她好多年,一直这样。”
“其实很热心的。”何洛笑,“你们高***产热心的人,她也是,你也是。”
“这孩子本质是不坏,就是有些傲气。”
“是不坏,人又漂亮。”何洛压低声音问,“不考虑考虑?”
“她?眼光太高!”沈列说,“能看上我就怪了。”
“看你说的,那以后活该没有女朋友。”何洛笑,“哪个女生看上你,不等于承认自己没眼光。”
“她眼光高到头顶上!”沈列大叫,“除非我是电线杆。”
蔡满心隐约听到几个字,斜乜着沈列,“小子,你死定了。”
何洛希望章远考研
何洛千辛万苦搜集了考研的资料,蔡满心在寒假到来前一天终于借到最后一本笔记。“他们今天才考试结束,都出去庆祝了,才回来。”她有些歉然。
何洛是第二天上午的火车,她担心学校的复印社到了假期缩短营业时间,开门晚,于是心一横,熬了通宵,把一学期的经济学原理笔记统统抄下来。
大二军训
或许自己真的很久没有大笑了吧。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要面对不苟言笑的教官,在烈日下暴晒,在尘土飞扬的操场上摸爬滚打,二十天里只有三两次机会洗澡。然而这样的生活是单纯的,因而是快乐的。晚饭后大家刷了饭盆,一群女生凑在一起唧唧喳喳,讨论哪一个教官比较英俊可爱。
蔡满心跑来说:“我们教官一说话就脸红,特别清纯。”她怎么也晒不黑,站在众人中格外扎眼。
“你用的什么防晒霜,推荐一下啊。”叶芝问她。
“我还想黑点呢,太白了会得皮肤癌。”一本正经地回答。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叶芝嘴一撇,“看我们一个个黑的,晚上站岗只看到一件件军装在飘。”
童嘉颖吃吃地笑。
叶芝说:“笑什么笑,就你牙白。”她模仿着教官的训话,惟妙惟肖的河南腔,自己忍不住也笑,“喂喂,以后给班长一个外国名字好不好,朱莉娅白,他的确就是这样发音的。”
大家笑作一团。
蔡满心说:“你们看,我来找何洛聊天的,她根本不理我,只是望天。随便我们怎么说,她都听不到似的。”
周欣颜笑:“这女人最近总发呆,想情哥哥呢吧,这鬼地方电话都没法打,某些同学习惯了煲电话粥,每天三十分,比新闻联播还准时,现在受不了了不是。”
何洛的确在看聚聚散散的浮云,她回过神来:“谁说我发呆?你们一个个麻雀似的,我也插不进嘴啊。”
“你分明就是在想某人,还狡辩。”蔡满心说,“这鬼军训什么时候到头?”她开始学张信哲的新歌,凄凄哀哀唱,“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不对?”
众人齐喊:“不对,不对!”
何洛和她们一同大笑。她是喜欢军训的,在笑闹中心情平静。周围女孩子清脆的声音一再提醒,这才是你现在的生活,如此开心如此美好,为什么反反复复想着过去将来,想到心疼想到不快乐?
蔡满心和何洛一同报名考托福
蔡满心要去北外报名,参加第二年五月的托福考试,游说何洛和她一起去排队。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出国。”何洛说,“要看看章远的打算。”
“他们数学专业出国形势很好啊。”蔡满心说,“你们慢慢商量,先考个试有什么关系?就算不出国,找工作去外企,一样是有利条件;如果读研,分数高的话,研究生英语都可以免修。”
何洛章远分手之后
何洛的头脑想要爱的有骨气有尊严,但一颗心却没有骨气地疼着。上微观经济课的时候也是恹恹的,在纸上乱画着蛋糕、冰激凌,说:“这是第一次,他过生日的时候,我没有送他贺卡。”
“选了我们系的课,你不专心听讲,还想那个烂人!”蔡满心气得去抢她的笔记本。何洛不给。两个人在课堂上咬牙切齿,一言不发地拉拉扯扯。
蔡满心一松手,何洛不提防,本子刷地滑出去,甩到长条课桌的尽头。沈列回头看看,伸长手臂帮她捡回来。
“你看这臭小子,一向最鄙视社会科学了,现在屁颠屁颠来听课。司马昭之心啊。”蔡满心哼了一声,抿嘴一笑,“其实,你不觉得沈列不错么?他真的真的真的比章远好。”
“我没有说他不好。”何洛说,“但你知道,感情是沉没资本。不一定是因为他处处都作的最好,但却是我已经投入太多,收不回来。”
“知道是沉没资本,你还继续投资?”蔡满心撇嘴。
“是啊,我选择损失最小化。”何洛笑笑,“我总希望自己不会最后清盘破产。”
蔡满心叹气:“爱情它是个难题,其实没什么道理。”又说,“我从来没有这么在乎一个人,你说,怎么才知道,自己是否爱上一个人?”
何洛想了想:“初来乍到的爱情,让你变傻变笨变胆小,在他身边不敢呼吸语无伦次;但如果真的爱了,会很勇敢,不,是非常莽撞,根本不计较后果。总之,完全不是你自己。”
蔡满心松口气,“还好还好,我没有迷失自己的经历;我想我以后也不会。没有什么比自我更重要。”
“soonerorer。”何洛颇不以为然地说,“这话我也说过。但爱情没来时,说什么都是空谈。”
天气热起来,何洛茫然地打开走珠香露,紫丁香的味道在午夜绽放。家乡常见的花朵,花语是“初恋”,馥郁的味道闻起来有些忧伤。
她第二天要去参加托福考试。何洛的听力一向不错,语法和更不在话下,此前作了几套模拟,考试当日浑浑噩噩被蔡满心拉着早起去考场。
路上凉风一吹,头脑清醒很多。她没有吃早饭,口袋里装着前一天买的德芙黑巧克力,掰下小小的一块,细细品尝着熟悉的香味。
悠闲如昨日午后,心头是点点惆怅。
多少年了,三年,哦,是四年前,那时章远还遥不可及,每天准时出现在日记里。想起考的砸锅卖铁的物理,想起他教她打篮球,帮她复习,想起期末大考前他递过来的黑巧克力。
“放松心情,祝你好运!”章远说。
“啊,都给我了,那你呢?”
“我的运气一直都不赖。”他扬着头,微笑,何洛被他感染,自信满满。世界一瞬间充满夏天的味道,绚烂起来。
而此刻,只有朝阳眩目,前路一片灿然。
蔡满心看她吃得投入,双眼微阖,揶揄说:“喂,别光享受丝般感受,一会儿忘了答题。”
何洛挤出一丝笑容,她明白,自己要迈出这一步,已经和他向着不同的方向。
回到寝室已经是中午,懒虫叶芝睡眼惺忪,问:“怎么样?答得顺手么?”
何洛说:“一般得很,估计是不可用的分数。”
蔡满心在走廊听到,跑过来掀起门帘,探头说:“别听她胡说。有几道题目我拿不准,她的答案和我都八九不离十,其他的肯定更没有问题。我可是模拟650的选手。”
何洛掐她的鼻子:“是是,你每次都650,就不行我考个560?”
“怎么会,我相信你,铁定600以上。”蔡满心说,“再说,这次考不好,还有下次呢么。”
“算了,那说明我水平有限。”何洛摊手,“我也不会浪费gre、se的报名费,老老实实读本系的研究生好了。”
“你真不上进!”蔡满心噘嘴。
“只有出国才是上进吗?”何洛笑出声来。
“别争了别争了。”叶芝倒下继续睡,蒙头前嘟囔了一句,“何洛潜意识里就是不想出国,能不考gre最好。”
何洛转身不语。
蔡满心瞪大眼睛看她:“你还抱有幻想么?”
“什么幻想?”何洛装傻。
“你该为自己想想未来了,不要让别人左右你的理想。”蔡满心跺脚,“有的人值得,有的人不值得。”
“我知道,我都想明白了。”何洛说,“但是很多事情,不是说忘就忘的。”
“我去吃午饭,懒得理你。”蔡满心愤愤不平,甩下门帘,“他这几个月,给过你只字片语的解释?”
无从解释。
他不是从前的他了。
话剧排练
话剧社的剧本写好,何洛拿给舅舅洛大使,他看过后赞不绝口,还兴致勃勃地说可以去指导同学们彩排。剧本是蔡满心改写的,一老一小一见如故,排练后又讨论起《安提戈涅》所涉及的法律与伦理之间的冲突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
洛大使说:“孩子们都饿坏了吧,这顿我做东,咱们边吃边聊。”
沈列一直在忙道具,出了一身大汗,花着脸跑过来:“舅舅,给您添这么大麻烦,怎么还能让您请客?”
蔡满心大笑:“喂,不要套近乎!分明是何洛的舅舅,怎么成了你舅舅?叫洛老师,或者洛大使啊。”
何洛脸红,沈列摆手:“你你,我紧张还不行,头一次见到副部级的大官,说都不会话了。”
洛大使缓缓点头,笑得颇有深意:“大家都是洛洛的好朋友,一样叫我舅舅,也没有关系啊。”
当沈列提议期末考试后去北戴河,周欣颜热烈响应,又来游说何洛。她没多想便答应了,再问有谁,发现一对一对都是情侣,不觉有些尴尬。沈列看出她的犹豫,主动说:“反正铁路系统在那边有疗养院,可以拿到优惠价格,你看看周围的朋友还有谁想去,可以一起叫上。”
童嘉颖说:“车票好贵。”
叶芝说:“大灯泡,我才不作。”
蔡满心说:“没追求,北戴河那种开发过度的海滨没看头,要去就去没什么人去过的!”
田馨说:“我爸妈想我了。”
李云微家里出了一些事,根本没有旅行的心情。
何洛决定回去找章远
何洛如同醍醐灌顶。她把车票和退票手续费交给沈列,对上的是他惊讶而了然无奈的目光。
“你已经作了决定,是么?”蔡满心问。
“对。”何洛坚定地点头,“我忽然意识到,这半年来,我一直没有去尝试,不是因为我绝望了,而是因为太伤心,伤心的我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去面对一切。我还年轻,我还有力量被打击,我想,我还能投入更多的沉没成本。”
“你自己都说了,忘不了他,是因为忘不了纯真的高中时代;或许,也是你不甘心他先放手呢?”蔡满心着急,“如果他现在还不接受你,如果他有了新的女朋友?”
“那我就抢回来。”何洛数着手指,“不甘心也好,怀念高中也好,沉没成本已经太多也好……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的结果都一样。那就是,我能想到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人,只有他。”
“你们又在一起了?”童嘉颖问。
何洛茫然摇头。
叶芝安慰她:“其实也差不多了。不就是谁一句话的问题么?”
何洛笑笑:“其实现在也挺好。这样的距离,两个人看对方,看得更清楚,也更好地想想未来。”
“如果他说何洛你别出国了,你怎么办?”周欣颜问。
“那我就不出了。”
“如果他说,往后别在北京上海工作,回家吧。”
“那,我就回家。”何洛犹豫片刻。
“如果他说,以后别读研究生了……”
“那……”何洛左思右想,“如果他当时的状态,真的需要我在他身边,我就回去。”
“天啊,何洛不读研不出国不要北京了!”周欣颜大喊。
正好蔡满心来串门,刚进来就听到这句话,尖叫着:“疯了,这个女人疯了!”
蔡满心要准备gre考试,所以也提前回来,见到何洛无比惊讶。“你怎么也这么早回来?”她问。
“还说呢,我也想在家多呆几天。但是系里要我赶紧回来,说上学期来过的那个访问学者又要来了,说反正我也当过他的翻译,这次就不找别人了。”何洛递给蔡满心一袋面包,“呐,你要的俄式面包,大列巴和锅盖那么大,带不了,这个也差不多,大同小异。”
“哈,是那个加州理工的牛人么?好机会啊,好好套瓷,到时候他一开心,直接录取你,申请都不用了。”
“我又在想,要不要申请。”何洛犹豫。
蔡满心瞪大眼睛看她:“为什么不?你还有什么留恋的?”她看看何洛甜蜜又恍惚的表情,恍然道,“噢,看来没有白白练习煮粥。要绑住男人的心,就要先绑住他的胃。怎么,又在一起了?”
“没……”何洛说得心虚,知道蔡满心又要教育自己了,抓起大衣,“不和你多说了,要去机场接人。”
“哎哎,我还没等说,你就要跑了。”蔡满心对她的行径嗤之以鼻,“能不能干脆利落,能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能在一起就忘了他。三条腿的蛤蟆少,两条腿的男人不还满世界乱跑?”
何洛一边穿大衣,一边笑:“满世界跑,怎么也没让你撞到一个?”
“那是我躲着他们走。我现在要忙的事情这么多,哪儿有心思去想这些?”蔡满心吐吐舌头,“你以为我不想爱的轰轰烈烈?可是周围的男生要不然太现实,要不然太不上进,要不然太幼稚,我可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去挖掘他们潜在的闪光点。”
“是,等你去了美国,有那个美国时间再说。”何洛笑,“我真要走了,人家飞机都要降落了。”
满心虽然嘴硬,也是帮过远远的啊
章远气定神闲地微笑,深蓝色及膝的norhface风雪服,领子竖起,松松地围一条灰色围巾。好像此前六七年的光阴都浓缩在这一刻,坠在何洛心里沉甸甸的。“这是上次帮你整理的材料,一些国外小公司起步及成功运作的案例。”她递过去,“蔡满心帮了不少忙,她提的建议我写在后边,或许你做presenaion的时候用得到。”
何洛推去所有饭局,抱膝坐在寝室里静静等着。打他的电话没有人接,发短信没有回。她百无聊赖,蔡满心要去实习,拽着她作model练习化妆。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成熟的陌生,连连摇头。匆匆忙忙洗掉,章远仍然没有来。
章远五月末去了北京,问何洛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好不好。”
“不,我过两天去使馆签证。我怕再吵架,很影响心情。”何洛说。
蔡满心实习结束,撺掇着何洛签证之后和她一起去旅行。她推辞,蔡满心着急:“你还真要再见他?快快离开这个伤心地吧!”
何洛凄然一笑:“离开?马上我就彻底滚蛋了。一次把心伤透,死得比较干脆,免得我出国后还有什么幻想。”
“你是说,本来你还有幻想?”
“没有。”何洛摇头,“但我也许会想起以前的事情,会回忆。”
忽而今夏2
ange决定去纽约市的哥伦比亚大学读新闻,何天纬则打算去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从此跨越整个美国。两个人说好开开心心玩到分别,此后再不联络。他早先还口口声声说没有心情去旅行,但自从在何洛那里看到蔡满心寄来的海景照片,立刻眼前一亮:“cool,这个地方好漂亮,一定适合潜水。”
“所以,暑假堂叔会把他发配到你那边,说是旅行,其实想让他练习一下中文。”何洛给满心打电话,“他还是个大孩子,希望不会给你添麻烦。”
“我可最不会安慰失恋的人。”
“我没看到他脸上有多少依依不舍。”
“想一个人,不需要挂在脸上的。”满心缓缓地说,“对了,我在海边开的青年旅社起名字了,叫做‘思念人之屋’。”
何洛轻笑一声,算是回应:“有时候,我觉得怀旧是一种负担。痛苦的回忆起来依然痛苦,而失去的快乐,更加痛苦。什么都不去想,远比思念一个人来的简单。所以我们不如对自己好一些。”
她爬上屋顶看流云。远远望着天际,浮云聚散,天空湛蓝清澈,仿佛可以一眼望穿。
你此刻还在梦乡中吧。我的生日过去了,又老了一岁,却没有你的只字片言。
(哈,天纬原来的女朋友叫ange,而且是从加州到美东读书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