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岑凯伦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5 21:49
|本章字节:34498字
“瞧!这儿就是香港。”大姐说。
艾迪从机窗往下望,他低叫起来:“好漂亮,像铺满了钻石!”
“香港的夜景是世界著名的!”
“不愧为东方之珠。”艾迪好喜欢那闪耀的灯火:“房子已经准备好了?”
“工作未开始之前,我们暂时住酒店。”
“还没有找到下手的对象?”
“不是找不到,是对象太多了!我要好好的挑选一下。”大姐拍了一下艾迪的手臂:“香港真是遍地黄金啊!”
“大姐,在工作未开始之前,我想去办点私事。可以吗?”
“当然可以!”大姐看着他,很真诚:“要不要我助一臂之力?”
“不,谢谢,妳去策划工作,我只要找到林伯就行了。”
“林伯?”
“是的,那年老的林伯。”
“十年了,你往哪儿找他?”大姐颇为诧异。“说不定,他已经死了。”
“不,他还没有死,我来香港之前,跟他联络过,他仍然住在老地方。”
“啊!”大姐开始感觉到艾迪并非祇有一张漂亮的面孔,他做事,似乎很有计划,很有系统。林伯是谁?艾迪要办什么私事?秘密?艾迪是个拥有很多秘密的人。
***
艾迪来香港的第三天,他穿着连风帽的绿色恤,白长裤,白鞋。轻松、潇洒,充满着青春气息,是个很令人注目的男孩。艾迪离开香港虽然已有十年,但是,他对香港并不陌生。
每次,到一个新城市,大姐总会为他准备好一份详细资料,比如,那城市的名胜、特色、交通、风俗习惯、酒店、戏院、百货公司、食物、人口……资料内,会写得一清二楚。因此,无论艾迪去哪儿,他都适应,爱去哪儿,就去哪儿,绝对不会迷路。
大姐出手很阔绰,很舍得花钱,而且,一切事情都为艾迪安排得很妥善。其原因,一方面是艾迪为她赚了不少钱,另一方面,她也懂得小钱不出手,大钱不入袋的道理。
艾迪走进尖沙嘴一间著名的书店。他想买一本书,一本有关心理学的书。
那儿有很多很多书架,书架与书架之间有很窄的通道,书架又高又大,通常在通道内,无法看到弯角的事物。
艾迪看了好几本书,不满意。他突然看到一本,是他一直想买的“world、as”,他一面看一面走出通道,突然“砰”的一声,跟着有女孩子的轻叫。
艾迪感觉碰撞到对象,他拿开手上的书一看,一个女孩子坐在地上。
她正要爬起来,她身边散满了书本。他看她,她也看他。
“小姐,是我撞倒妳吗?”
她已经爬起来,笑一笑。
“真的?对不起。”艾迪立刻替她把书本拾起来:“我正在看书,没有留意……”
“我也曾在这里碰倒一个人,不过,他没有跌在地上,因为他比我高大。”
艾迪把书放回她的手中,她的手指很长,很洁白,皮肤很细致。
“对不起,碰痛了没有?”
她摇一下头,甜甜一笑。
她离开他的时候,他看见她那头乌亮的秀发,披散在背后。
很清秀,很有灵气的女孩子。他目送她在玻璃门外消失。
艾迪耸耸肩,继续找寻他的另一本书。刚才那女孩子很美吧?可惜,艾迪并不喜欢女性,包括祖母型的,母亲型的,贵妇型的,千金小姐型的,甚至连刚才那甜蜜的小女孩,他也不喜欢。
他根本不喜欢女人。
买了书籍回酒店,在艾迪的房间,看见大姐坐在一角抽烟。
“今天到哪儿玩?”
“祇买了两本书。”艾迪坐在她身边:“大姐,找到她没有?”
大姐摇摇头:“老林给我们的资料并不多,香港地方虽然小,可是,找一个人,也不是一两天内可以办到。”
“如果找不到她,我这一次来香港是自来了。”艾迪皱起眉,握了下拳头。
“你不用担心,没有一件事情是办不来的,我一定会替你找到她。”
艾迪站起来,倒了一杯冰水。
“我已经替你找到一间新房子,明天你可以搬去住。”
“有新任务?”
“是的!”
“对象是谁?”
“金丽芬女士。三十四岁,父亲是走私大王,十年前她嫁给一个在警界服务的人,由于她丈夫的力量,使得她父亲赚了不少钱,而他的丈夫也发了财,后来他们意见不合,在icac未成立之前,他们已经离婚。她本人手上拥有不少财富,她父亲也宠爱她,因此,她的出手很阔绰,去年她捧一个男歌星,就花了几十万。”
“她是条大鱼。”
“而且不会有麻烦,她喜欢玩,又舍得花钱,你在她身上刮一笔,仍然可以留下来,因为,她绝对不会追究你。”
“用什么方法?”
大姐把她的计划说了。
“方法太古老!”
“虽然是旧桥,没有新意,但是仍然用得着的,她每天一定去‘美心’吃下午茶,你也去,天天去……”
艾迪所到之处,必然引起女性的倾慕眼光,第一天,喜欢小白脸的金丽芬,已经开始注意他,一顿下午茶,回头看了他四、五次。
“怎么了?”余太太说:“又看中猎物?”
“唔!妳看,那年轻人多英俊!”
“的确长得很好看,年纪轻,身体又好,而且,最难得的,他脸上没有脂粉气。”
“他是什么人?我从未见过。”金丽芬托起香腮凝想。
“那么漂亮的男人,不是歌星,就是明星,要不,就是名男人。”
“他不会是那种人,一个新星,底薪才祇有几百块钱,还不够他买一双皮鞋。”
“管他是什么人?”余太太抿了抿嘴:“有钱万事通,像对付洪声一样,送他一只戒指,约他去吃晚饭,那……”
“一只戒指?妳没看见他小指上的钻戒有多大?他会为了一只戒指陪我们吃饭?”
“哎唷!大得像冰糖,那八九不离十,一定是个富家公子!”余太太低声嚷着:“丽芬,这个男人年轻、英俊、又有钱,搭不上!”
“真可惜!不过,看看也好。看见他,就觉得洪声一文不值,洪声祇不过是朵野花,他呀!才是上好的牡丹。”
“妳为什么拿花比男人?”
“有什么不可以?现在这世界,男人玩女人,女人玩男人,有女交际花,也有男交际花,祇要他们肯要钱,我拿他们比野狗都可以。提起洪声就泄气,没有半点真功夫,向我要了汽车还要房子。”
“妳心痛那几十万?”
“心痛?”金丽芬用红红的指甲按一下胸口:“我搭不上那小潘安,才心痛!”
***
金丽芬天天去“美心”看艾迪,比小学生上课还要勤奋。
第三天,艾迪身边出现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她和艾迪有说有笑,十分亲蜜。
“这个女人三十多赢了吧?他不可能是她的小情人。”余太太像发现了新大陆。
“唔!我会叫阿财去探查一下。”
阿财是金丽芬的司机,以前是金丽芬父亲的一个打手,现在洗手不干了。
他似乎很有本领,不久就结识了那富有女人的司机,查到了一切。
阿财的报告是这样的:那珠光宝气的女人是——马夫人,做过一个富翁的外室,有点钱。富翁去世后,她在她的豪华别墅内,每晚要请贵宾吃顿饭,打打牌,跳跳舞,在她家***入的都是一些有钱人。
至于何艾迪,是马夫人的外甥,一个真真正正的富家子。
“没道理的,何艾迪既然是个华侨子弟,出身豪门,怎会有马夫人这样的姨母?”金丽芬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何艾迪的母亲,以前也是个名女人。”
“啊,怪不得,”金丽芬非常高兴:“何艾迪条件太高,很难向他下手,祇要在马夫人的身上下功夫,先想办法讨好她!”
“丽芬!”余太太说:“这样太麻烦了吧?一来一往的要花很多时间。最近,我发现小银幕有一张漂亮面孔,那小子最喜欢认干妈,妳祇要送他……”
“阿余,妳应该了解我的个性,我喜欢的,就非要得到手不可。再说,小银幕的那个坚仔,又怎能跟何艾迪比?”
“妳已经注意到坚仔?”
“唔!让他做何艾迪的后备吧!”金丽芬咬了咬下唇:“何艾迪,这男孩子实在讨人喜欢,为他劳民伤财,也值得!”
***
第二天,马夫人的汽车在海运大厦的停车场,突然熄火不动。
马夫人大发脾气:“阿广,你是怎么搞的?汽车坏了,为什么不去修理?我最需要用车的时候车子坏了,真是的……”
“夫人,刚才车还是好好的。”
“你还敢顶嘴……”
突然一辆汽车停在她身边。
一个女人打开车门:“马夫人!”
“妳是?”
“金丽芬!”
“我们好像并不相识!”
“现在不是相识了吗?怎么?”金丽芬表示关心,其实地心中有数:“汽车坏了?”
“坏啦,真气人,我还要赶时间!”
“要是马夫人不嫌弃,我送妳一程!”
“怎好意思麻烦妳?”
“不要客气,交朋友,总有一个开始,请上来吧!别误了约会!”
“谢谢!”马夫人上了车,仍带怒气的对司机说:“修好车,立刻到刘家接我!”
“马夫人。”金丽芬在讨好:“请妳指示路线,我的司机正在等候命令!”
***
金丽芬和马夫人在打交道,你来我往,何艾迪暂时不用登场,他利用这段时间一个人去游香港。
他独个儿在雍雅山庄吃下午茶。
拍了几张相片,在等候看日落。
突然,他看见一个女孩子,似曾相识。
那长长的秀发,乳黄色的裙子,雪白的小腿,一张光洁、清新的脸,她?她是谁?
她发现他,向他甜笑。艾迪记起来了,书店里的女孩子,就是她。
他回了她一个微笑。
看惯了厚厚的粉脸,很高兴看见一张完全没有化妆的脸。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穿黑色旗袍的中年女人,她相貌很慈祥,是那女孩子的母亲吧?
母亲?天下的母亲?不都是又荡、又贱、又凶的女人?她为什么这样幸运,有一个慈祥的母亲?为什么他没有?
他那愤世嫉俗的思想又升起来了,他侧过脸去不再看她们。当他气消了一点,回过头,她们已经绕过他身边远去了。
她像一阵春风,祇轻轻吹了一下。
今天是星朋六,有不少青年男女一边喝茶一边喁喁细语,他们在恋爱?恋爱的人是不是很幸福?他不知道。
他也谈过情,说过爱。不过,对象总是他不喜欢的女人,他在她们面前念台词,有时候,想起来自己也感羞惭。——
活了二十二年,他从未和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吃过一顿饭,看过一场电影,他是否也应该像其它男孩子那样有一个女朋友?
罗密欧有朱丽叶,白马王子有白雪公主。可是,他有什么?一些庸脂俗粉,一张张快要打皱,或者整容弄得脸皮紧绷的脸,他算什么?一个让女人玩弄的小白脸,一个在黑夜***卖灵魂的男人,从不敢在太阳下找寻真爱,很可怜,很可悲吧!
哈!管它呢!反正又不是没有代价,他瑞士银行的存款,不是打了很多圈圈了吗?
况且,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奇怪,为什么他每次看见那小女孩,总有许多感触。
算了,别再想她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孩。
***
艾迪穿着铁锈红的西装踏进马夫人的别墅,他和金丽芬打了一个照面。
马夫人正在和金丽芬聊天,现在,她们已经算是“好朋友”了。
“我的外甥来了,我去招呼一下。”
“不能介绍给我认识吗?”
“可以,不过,我们这位何少爷,脾气很怪。”马夫人说:“他会在毫不自觉下,开罪人!”
“是公子哥儿吧?”
“给他爸爸宠坏了,老要人迁就。”马夫人无可奈何的摇一下头:“没他办法!”
“阿姨!”
“艾迪,快来见过金女士,她是我新认识的好朋友。”
“幸会!”
“很高兴认识你!”金丽芬伸出了手。
艾迪迟疑了一下,终于把手伸出来。
不久,他说:“阿姨,我去偏厅,失陪了,金女士。”
他已离开,马夫人看着他的背影说:“他最喜欢赌‘捉皇帝’。”
“捉皇帝?”金丽芬经常流连赌场。算不上赌徒,但见的听的倒不少,就是没有听过捉皇帝这新玩意。
“捉皇帝这新玩意儿是艾迪始创的,难得别人也喜欢。”马夫人向金丽芬解释道:“做庄家的如果手上有一张k,闲家就要赔他一倍钱。两只k赔两倍钱,如此类推下去,一局祇派四张纸牌,很简单的。”
“闲家手上有king呢?”
“那是没有用的,一定要做庄家才有用。每人轮次做庄家。艾迪玩了那么久,从未捉到过皇帝,往往输几千,也不心痛。”
“我前几晚来,没有看见他。”
“大概钱输光了,没有分家,经济不能独立,他还要依靠他爸爸。”
“陪我去偏厅好不好?”
“妳也要赌钱?”
“我对捉皇帝有兴趣。”
“我不敢担保妳会赢,输了可不要怨我。”
“如果真有担保赢钱的赌博,妳这间屋子,早就挤爆了。”
两个人说笑着,走到偏厅,马夫人安排金丽芬坐在艾迪的身边。
艾迪正在做庄,捉不到皇帝,一脸的不高兴。
轮到金丽芬,第一局就拿到一只k。
“何先生,”她很高兴:“这一局,我给你做庄家,你来坐我的座位。”
“为什么?”
“来嘛!”金丽芬伸手去拉。
换了座位,艾迪看见底牌,十分高兴,情不自禁的叫了起来:“捉到了。”
金丽芬见他开心,自己也很兴奋。
不过玩下去,艾迪还是输了钱。
“不来了,老是输!”他站起来,把前面的纸牌一推。
“何少爷,才祇不过输了几千,又不是输了十万八万。”其中一个姓陆的商人嘲弄他。
“我没有你们能干,自己会赚钱,又天天赢。我还要伸手向父亲要钱,我输不起十万八万,你也休想吃我一大笔。”
“呀!何艾迪,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人人做庄家自己派牌,你在暗示我是老千,骗你的钱?”姓陆的哇哇叫。
“何先生不会怀疑任何人,”金丽芬立刻护着他,“他祇是心情不好……”
“输了钱心情就不好?我没有输过钱?小家种。”姓陆的声音由大变小,喃喃的。
“你说什么?”艾迪一拍桌子。
“算了,何先生!”金丽芬拉起他,半哄半推:“我们去喝杯酒……”
金丽芬总算认识了何艾迪,不过,这个男孩子的确很怪,就算彼此认识,也很难和他亲近。
星期五,马夫人生日,马府盛大庆祝,贵客如云,高朋满座。
艾迪似乎特别高兴,喝了不少酒。
晚饭之前,他又去赌捉皇帝,金丽芬一直跟在他身边。
结果,他输了两千多,赌十点半又输钱,金丽芬跟着他,也输了。
吃晚饭时,可能输了钱心情不好,艾迪在闹酒,到处找人斗酒。
大概真的有点醉了,晚饭后,他找了几个人,向他们挑战。
“敢不敢跟我赌?”
“为什么不敢?”姓陆的抢着说。
“你赌得起?注码很大,一局两万元。”
“两万元?”有人惊讶。
“两万元算得了什么?我又不是伸手向老子要钱的太子爷。”
“好,有瞻量的跟我来。”
几个好胜的人跟了过去。
金丽芬一直陪伴艾迪左右,她心里在计算,你这黄毛小子,二万元一局,你能输多少?
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第一局,艾迪做庄家,拿了两只k,还不到十分钟就赢了十万元。
金丽芬凑热闹,输了两万。
不过,由第二局开始,艾迪开始输,他的现金输光了,他满头大汗。
“何老弟,别再玩了,你还是个太子爷,输不起那么多。”一个姓方的说:“改天你手气好些,再玩吧!”
“你以为我没有钱?”
“十元八块总有的。”
一向爱和他别苗头的陆先生哈哈大笑。
“我没有现钱,我还有……”他突然把小指的钻戒脱下来:“我要现钞,谁真正有钱,把我的钻戒买下来。”
守在后面的佣人立刻去通知马夫人,马夫人立刻由麻将桌赶来。
“艾迪,你要卖戒指?”
“我的钱输光了,我需要现款。”
“好!我给你一万元。时候不早,不管你赢或输,两点钟之前你必须回家。”
“一万元?一万元还不够我玩一局。”
“多少钱一局?”
“两万元。”
“两万元?”马夫人瞪着眼:“你疯了?你还是个孩子,玩玩没关系,怎可以真的赌钱?”
“阿姨,别烦嘛!”
“烦?你到我这儿来,你爸爸已经很不高兴了,要是让他知道你在我这儿输了那么多钱,他不来找我算账才怪!”
“爸爸不会管我这些事。”
“我知道你爸宠你,一、二十万,他也许不在乎,但是,你这只钻戒,值几十万元,这还是小事,你别忘了它是何家传家之宝。”
“我不管,我输了钱,我要翻本。”
“好,好。”马夫人忍住气,“我给你两万元,赢了,输了,一局算数。”
“何少爷正在风头火势。”姓陆的摇着腿冷哼:“玩一局,他肯走?”
“你们都是穷光蛋,”艾迪拍着桌子嚷:“没有人付得起钱买我的钻戒?哼,全是打肿了脸皮装阔佬。”
“艾迪!”马夫人喝着叫:“别再胡闹,把戒指戴回手上。”
“妳不要管我的事情,”艾迪拂一下手:“妳并不是我的亲阿姨,我的事,轮不到妳管,妳也休想摆长辈架子来吆喝我。”
“好,我不管。”马夫人全身发抖:“不过,卖戒指的事你可要一个人承担。”
“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想把戒指赎回来,可不要来找我,我连一毛钱也不会借给你!”
“妳肯借钱给我,我也不要!”
“好极了,你去赌吧!去疯吧!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会跪着来求我。”马夫人悻悻然离去。
若在平时,金丽芬一定忙着劝艾迪,护着他。可是,艾迪和马夫人吵架,她一句话也不说。她拿起钻戒看了又看,果然是十全十美的钻石,应该值四、五十万。
金丽芬突然念头一闪:艾迪高傲又自大,而且,他根本不受马夫人控制。她老是讨好马夫人,根本不是办法。可是,假如她买下钻戒,何家的传家之宝落在她手里,那……金丽芬趁他们吵架时,溜出去打电话,通知余太太,要地立刻去筹钱,她知道,她朋友多,寿一百几十万不会太困难,更何况……
金丽芬有一个老爸爸,干他们那一行,通常手上有不少流动资金。
金丽芬回到赌桌,她说:“艾迪,我买下你的钻戒。”
“妳肯?”艾迪意外地喜悦:“妳肯付我多少钱?”
“你今晚输多少,我就付多少。当然,你很可能把所有的钱赢回来。”
“不错,我好运来了,我要翻本。”艾迪坐下来,充满信心:“一局赌三万元,那一个输不起钱的可以立刻退出。”
“轮不起?何大少,我看,今晚你是财神爷,大洒金钱。”姓陆的说:“别说三万,四万我也照样奉陪。”
于是,艾迪赌下去,赢了又输,输了又赢,结果到天亮时,他一共输去七十五万元,很吓人的数目。
第二天,艾迪给了金丽芬一个电话。
“金女士,我欠了妳七十五万元。”
“你没有欠我钱,祇不过把戒指卖给我。”
“我的戒指根本不值七十五万。”
“也差不了多少。”
“如果我要赎回戒指,除了七十五万,我还要付多少利息?”
“利息全免,你什么时候有七十五万,什么时候可以拿回你的传家之宝。”
“真的?谢谢妳!”
艾迪挂断了线。金丽芬心中暗自高兴,她想,这骄傲的美男子,快要乖乖的投进她的怀抱啦。
可是,她一直等了半个月,艾迪连一点音讯也没有。
她忍不住了,去马夫人家打探艾迪的消息。
“他太伤我心,我已经和他断绝来往,别说他不肯再来,他敢来,我也会赶他走。”
艾迪放弃了戒指,怎么办?
金丽芬正在绝望的时候,艾迪突然来访。
他穿着灰色的西装,神情也带点灰黯。皱起眉头,很不开心。
“艾迪,你没事吧!为什么不开心?”金丽芬衷心地关怀。
“阿姨出卖了我,她告诉爸爸,我把钻戒卖了,爸爸很生气,打长途电话来质问。”
“怎样回复你爸爸?”
“我当然否认,妳不知道,我爸爸虽然很爱我,但是,他生气的样子很吓人。”
“你瞒过了父亲?”
“暂时瞒住了,不过,他要我一个星期后回去证明戒指仍在我手上。”
“你今天来找我,是想把钻戒赎回去?”
“我当然想,但是我没有七十五万元。我来香港,祇不过渡假性质,我爸爸在这儿虽然有生意,但是,他们不会让我支取那么多钱,我——实在担心。”
“要不要我帮忙?”
“妳能帮我什么?”
“让你得回那钻戒。”
“妳能?”
“当然,戒指在我手上。”
“可是,我没有七十五万。”
“假如你肯和我合作,你不单可以不费一分一毫得回你的戒指,而且,我还可以送你一只戒指,看,款式不错吧!支票在这儿,你不喜欢,可以另外换一只,甚至你可以换取现金,价值是二十五万元。”
“两只戒指一共一百万。”艾迪摇一下头:“我不能无缘无故要妳的钱。”
“你不想平白占我的便宜,我们来一个交换条件,好不好?”
“交换什么?”
“祇要你留下来陪我一个星期,你就可以得到两只钻戒。”金丽芬的眼睛向艾迪身上溜转:“当然祇要你喜欢,我还可以送你更多的礼物。”
“妳侮辱我!”
“不,我祇是太喜欢你……”
当然,结果艾迪是无可奈何的屈服了。
而,金丽芬也遵守诺言,天天买礼物送给他,现在女人玩男人,手段比男人还要阔绰。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艾迪带着他的胜利品准备离去,金丽芬留意的问:“我们会再见面吗?”
“会的!”
“会再在一起吗?”
“不会!”
“你真冷酷。”
“刚好七天,我们互不亏欠。”
“我愿意给你钱,你要什么?你一直喜欢享受最好的,我买一辆劳斯莱斯送给你。”
“妳侮辱我已经够深了!”
“艾迪,我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我见过许多世面,我知道很多事情,你和马夫人之间的事,我是猜到七八分。你绝不是一个华侨之子,你输掉的七十五万,还不是左口袋流到右口袋。”
“妳的确颇有见识。”艾迪绝无惊讶,他若无其事的说:“如果妳认为受骗了,可以控告我,我不会溜掉。”
“受骗,心甘情愿的,又怎能算受骗?至于控告,我绝对不会,因为我认为钱花在你身上,很值得,我并不后悔!”金丽芬诚恳的说:“我实在喜欢你,以后,如果你需要帮忙,请随时通知我,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谢谢,我会记着妳的话。”
“你走之前,可以跟我吻别吗?”
艾迪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这是他最阔气的礼物。大概是被金丽芬的话打动了心弦。
美男子在香港受欢迎的程度,实在惊人,艾迪来香港几个月,像金丽芬这样的女人换了几个,金钱像流水般汹涌而入。
遗憾的是,他仍然没有找到那女人。
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