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孙梦
|类型:古代·奇缘
|更新时间:2019-10-08 01:12
|本章字节:28554字
“蛇矛断命”深知这位与自己掌门结拜的二哥习性,连忙躬身为礼,又另外杀向其他敌人去。
“金雷手”在刹那间展开了他五十年来所浸淫的一身超绝武功,毫不保留地攻向敌人,每一出手抬脚,掌指所至,聚满了其威猛浑厚的“混元真气”劲功之强,足以开山裂石,风云为之色变。
“二阎王”尹华换上这个新的对手,不但没有丝毫轻松之感,攻拒之间,更较适才不易施展,他倾心倾力地发挥着“倒勾匕”上的奇绝招式,再在呼吸之间,身手回旋如电,每在交互错掠之中,匕影漫天而起,尹华已经使出了他自有生以来的最大力量。
这时,在另一方面——“魔刀鬼刃”杨陵击飞了“邪剑”的藤杖,飞身来至近前道:“皇甫仁,你也是上一代的成名人物了,怎可如此行卑鄙之举动,叫晚辈他们看来,实在令人齿冷!”
邪剑皇甫仁面目狰狞,怒声道:“杨陵,自古‘成则王,败则寇’没有什么理论好谈,能找一两个垫背的,也可增加一点利息!”
杨陵道:“老邪,你本来可以从此找个地方疗伤,仍可卧养天年,想不到你居心如此龊龊,我只好成全你了!”
狂吼一声,皇甫仁简直气疯了心,他尖叫着道:“杨陵……你你你……你以为你是谁?可以如此侮辱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竟也这般狂言跋扈?”
杨陵阴森森地一笑,毫不留情地道:“我是谁?我是刀俎你是什么?你是鱼肉,如此而已!”
皇甫仁愤怒地全身簌簌而颤,深深地知道他自己的功力能达到什么程度,同样地,他也明白杨陵的功夫已经达到什么程度,二者相较,他是无论如何也抵不住人家的,武功之道一丝一毫也取不得巧,斤两如何,一秤便知,就算以计谋相辅吧,论起心眼来,杨陵也是老得成精,换句话说,眼前除了发生奇迹,否则他是万难操胜卷了,可是,皇甫仁有生以来,几曾受过这等侮辱?又几曾受过这等怨气?明知非敌,也只好挺了。
杨陵神色不动,慢吞吞地道:“我晓得你不高兴,老邪,甚至你非常气愤,但你奈何我不得,你吃不住我,相反地,我,可以打倒你,所以,看情形这口气你咽得下也得咽,咽不下也得咽,你就非硬咽下去不行了!”
皇甫仁喉结颤抖着,浑身抖动着,道:“杨陵……你……你实在欺人太甚!”
叹了口气,杨陵道:“废话,你我血债未清,互处敌对之势,莫不成,我还要将你们一个个全抬到我头顶上供奉着!”
说到这里,他勃然生变,暴喝道:“老邪,怕面子不好看,是吗?当然这件事不会令你脸上贴金的,可是,我认为这却比死更难接受!”
倏然闪晃,“怒天剑”呼轰还攻,他一边大叫:“杨陵,我和你拼了!”
杨陵身形翻飞激旋,双刃刀飞舞着,有如狂风暴雨,一刀与一刀之间的速度是那般急促,那般绵密,看上去便仿佛有千万柄双刃刀自阴冥中倏然射撞刺一般,眩晕极了,诡邪极了,也狠辣极了!
皇甫仁的身手也是顶尖之选,虽然身受重伤,如今作困兽之斗,攻拒依然凌厉,再加上内力悠长,施展开来自也非同小可——但是,这只指一般武林人物感受来说,如今他的对手乃是“魔刀鬼刃”杨陵,场面便大大不一样了,“邪剑”的武学造诣固然称得上一代宗师;黑道称最,但是,杨陵却尤较他胜之一筹,何况又是负伤之身呢!
皇甫仁手中的“怒天剑”闪舞翻飞,来去如电,却无法突破杨陵的刀,只见纵横穿掠的银色刀影紧罩着一层层,就宛如漫天的银霞网着一轮乏力而挣扎不停的昏暗月亮似的,眨眼间,二十招过去,皇甫仁已迭迭遇险,逐步退入山岩边缘了……
出手如电,杨陵道:“老邪,你要和我拼?用什么拼?放你一条生命,你自己不知道珍惜,也不能怪我赶尽杀绝啦!”
皇甫仁闷声不响,只管全神贯注地与他有生以来的所遇上的第一个强敌厮杀着,虽然,他早已感到左支右绌,压力如山了!
突然,杨陵暴闪逼近,七十七刀一次抖手挥出,猝斜急旋,反手又是七十七刀,同时,左掌一式“铁甲手”血刃似的飞出!
大吼急叱着,皇甫仁手上的“怒天剑”雷轰电驰也似的四周挡拦拒绝,金芒流泻呼呼生风!
全身倏缩,杨陵的身形贴着地面平平射出,双刃刀由下而上龙卷风似的团涌飞卷,气势磅礴!
邪剑尖叫着怒天剑往下快击,身躯倏然地拔升,杨陵狂笑如啸,双刃刀如影随形紧跟而上左手划出一道硕大的圆弧,在这圈无形的圆弧中,千百掌影穿插飘射,有如星月交辉,浮沉不定,展现出一付罕异的景色,这幅罕异的景色,只是突然一闪而寂,而凌空的“邪剑”皇甫仁却已闷哼连连,身子在急剧地翻滚中,断线风筝般沉重地摔跌在山岩左侧的一片锯齿形石面上!
方才,杨陵一口气连连串暴展“修罗刀法”中的精华招式,同时,左掌也以他那别出心裁创出的古怪邪异卓绝散手“摩云追月”合并攻敌,如此双管齐下,皇甫仁任是加上三分刁赞狡猾,何况是受了重伤,又如何能挡得住这连串的快攻猛击!
仰卧在那起伏不平,粗厉坚硬的石岩上头,皇甫仁口中黯紫色热血不停地往外狂喷,他单眼怒睁,眼珠子似欲突出眼眶,面上瘰痉赘赘的伤痕也呈现一种可怕的乌青色彩,胸口在剧烈地起伏,四肢断续地痉孪,而他那柄“怒天剑”
却仍紧紧握在他有如滕箩般的五指缠绕的手中。
杨陵的双刃刀并没有伤到他,仅只逼着他往高处跃躲,真正使皇甫仁吃到苦头的乃是同时推出的“摩云月”,这一记古怪邪异的掌式,在刚才那一刹那间,便有十七掌重重击中了皇甫仁的身体,而且,大都伤到要害。
现在,杨陵缓缓地走近了皇甫仁,皇甫仁仰躺在那里,已经无法移动,无法挣扎,甚至他连那仅存的独眼也难以转侧了!
有生以来,杨陵曾看见过很多的尸体,以及,很多垂死的人,如今,他知道皇甫仁已然快要接近成为一具尸体,现在,他正是一个典型的濒死者了。
微微俯下面孔,杨陵有一种悲悯地注意着那奄奄一息的皇甫仁,口中“啧”了两声,他叹息道:“何苦来呢?老邪,虽说早晚你也难逃这一关,但多活些些日子总是好的哪,你却非要争一口气,真叫我替你宛惜。”
“哇”的喷出一口紫血,皇甫仁张了张嘴想嘶叫,但是,发出的声音却低弱有如蚊蚋。
“你……你好恨……”
摇摇头,杨陵平静地道:“当然,你在临去之前,必定不会感到心甘情愿的,假如我是你,我也会和你一样,老邪,觉得痛苦吗?”
那血红的单目,却光芒散乱僵厉的眼珠子死盯着杨陵,在鲜血溢流中,皇甫仁气若游丝道:“六十年……江湖……
闯荡……到头来……却竟栽……你的手中……我……我死也不能……暝……目……”
叹了口气,杨陵颔首道:“瓦罐难离井边破,老邪,如今你也就应了这句话啦。”
喉头发出一阵咕噜噜的怪异声响,在这片声响中,皇甫仁口里的鲜血又狂涌如泉,蓦地,他单眼怒翻,摧肝涩胆似的嘶叫:“杨……你等着……我要找你索命……!”
杨陵尚未及回答,皇甫仁已全身一挺“咯”地一声之后立即断了气,他就那么形状惨怖地仰卧在那里!
这时,神龙教方面,已处于绝对不利之势,四十几名右角郎经过激战之下,伤亡累累,剩不下足二十人,虽然,雷一金这方面的人亦损伤不轻,但却士气如虹,越战越勇,锐不可当!
雷一金与“毒一笑”范禹之战,已超过了五百招以上,看情形,二人在一时半刻之间,仍然无法分出胜负!
“毒一笑”范禹功力并不逊于“邪剑”皇甫仁,所学又极为渊博,他甚至已将正邪各种绝学融于一身,但是,他所遇的对手,又是这一代的武林奇材,尽管他将所习武功全部施出,也仅只能维持一个不败的局面而已!
场外的战况,他仍然看得不十分清楚,对方采取的各个击破战策,他亦已洞澈于心,但是,明知道却无力加以阻止,不是等于不知道一样吗,以他的对手——雷一金一身超绝武功来说,他是决然无法再抽身去兼顾别人的,而且,范禹十分明白雷一金目前的身手虽然凌厉精绝,似乎还有绝招未曾发挥,未倾全力一般!
于是,他紧咬着牙关,那双目透出火一般的炙烈愤怒,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手中的一支剑上下翻飞,时圈、时点、时挑、时劈、时刺,进如神龙舒卷,退似灵蛇闪掣,轻灵得像空中一丝云彩,又沉重得有若厉钧的山岳,他已将手中的兵器与心相连,可以随着意念纵驰左右。
但是他的对手雷一金,瘦削的身形,如一条有形无实的幽灵,在冥淼中任意来去,在不可觉察的凌厉的剑影中上下穿走,而每每于千钧一发之空隙里,做着最为狠毒威猛的攻击,在不足方寸的空间,有着瞬息万变的招式,每一点、每一丝,都足可制敌死命,每一条脉络的移动都蕴含着无比的真力,任何一处关节的曲折都洋溢着浩瀚的罡气劲,“龙图刀”
的光华眩目夺神,啸声如浪,慑人魂魄,招式的诡异精卓,更是惊世骇俗,令人不寒而栗!
那边——公孙无咎现在的对手,却是红袍七尊之首“海天游魂”
纪斌亦已接近白热化了,公孙无咎唇角抹起冷酷而古怪的笑意,只是其中孕育的杀机仿佛更深厚了,他淋漓尽致地施展着他的不世绝学“旋斩剑法”,一招一式,俱含有那无坚不摧的真气,掌指腿出,锐风疾厉,剑气所至,大有断石裂碑之功,更狠的尚在他那连续不断,游移难测地快速攻击,往往在敌人出手拆解之前,便已变化改异,令人防不胜防,躲不及躲!
“海天游龙”纪斌虽是“红袍七尊”之首,但他功力之间,尚难是公孙无咎之敌,此刻在敌人倾力硬攻之下,更是捉襟见肘,首尾难兼,“骷髅索”虽然仍旧神鬼不测的盘旋伸缩,但动作迟滞,已是强弩之末了!
最苦的,莫过于正在和“金雷手”熊光柄过招的“二阎罗”尹华,他那倒钩匕比起熊光柄的金雷手,可就差了,比狠,他比不上,比精,他比不上,比奇,他比不上,比力,他比不—卜,更比不上的,还有一个“快”字!
再说,熊光柄因为一时的疏忽,使“追魂无影”殒命,内心不由歉疚,愧恨之心,激使他几乎疯狂。
“咔喳”一声闷响,一名神龙教的右角郎手舞足蹈地斜斜翻跌出去,他的脑袋,天爷,竟然去掉了一半!
如此结果的发生竟是一连串的、紧跟的、一声令人毛发悚然的惨叫声扬起,又一名右角郎头下脚上的被硬生生地砸飞了八尺多远,看他身体尚在空中滚动时的怪曲形状,便可以断知他的背脊椎已经折断了!
熊光炳一口气干掉两名右角郎,行动之间,更加凌猛隼利,锐不可当!
“二阎罗”尹华本来便不是对手,方才因为两名右角郎两侧呼应,勉强支持了不败之局,现在,就更不够灵光了,眼看着两名手下惨死,尹华更不由心胆俱裂,斗志全丧,先前的那一股子豪气,就这眨眼间已不知全跑到哪里去了!
汗淋淋,气喘喘地招架了七招,尹华忍着全身酸麻的痛苦,方才躲过熊光炳的一掌,还不待他看清什么,一片沉浑得有如铁槌似的掌风,已括着他的耳边撞过去了——。
“哇……”
凄厉的号叫,就像在杀头猪一样,一名偷袭的右角郎弓腰被震出十步之外,连手上的鬼头刀也抛出了老远,满口鲜血狂喷僵躺在那里。
熊光炳的“金雷手”依旧猛罩尹华,在尹华再度慌张躲避中,熊光炳已飞腾而起,“呼”的一团罡烈之力直捣而出,当那团强猛的劲力甫始挥出的时候,尹华已闪躲出了五尺,不是逼退五尺!
面色泛青的尹华是越发不济事了,他平素称得上高明而又别出心栽的“倒钩匕”,如今也一下子变得出奇的沉重迟滞起来,而全身骨骼,像是散了似的,若不是强烈求生欲在支持着他,只怕这位“二阎罗”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蓦然,熊光炳的“金雷手”在掠舞起千百条金光的一刹那,又带着雷霆万钧之力当头劈落,在激荡的空气回展中,尹华连连挥十匕,仓惶后退。
大笑一声,金雷手隔着头顶三尺,那股强烈的罡气已暴射而下。
精疲力竭的尹华是再也抵挡不住了,他心神恍忽震骇之下,后退的脚步没有踏实眼看着熊光炳带着狞笑的面孔锐利的劲力同时压来,尹华大叫一声,“倒钩匕”脱手猛掷,在他身子后仰的瞬间,他左手已倏然由下往上猝挥!
闪电般侧移三尺,熊光炳以“金雷手”横拍射来的“倒钩匕”,在一声清脆的“铛”声震响扬起,映着雪光,一蓬密密集集的物体己迎面罩来!
时间的急迫已无法再做任何犹豫,熊光炳大吼一声,蓦地将全身大旋了一个半圆,在旋转的同时,仍在虚空中悠荡的这般真气,硬生生被他收回,又快又狠地猝然回射!
于是“咔喳”一声闷响传来,这一股强烈的罡气已结结实实地击中了尹华,但是,尹华在着急发出的那一片细小金针,也有十几根进了熊光炳的左膀!
猛一挫腕,顺手自靴筒里拔出一柄匕首,连想也不想便快不可言地翻腕削向了自己的左膀,血光四射,一片巴掌大小的薄薄的皮肉已连着一片同样面积的衣衫跌落地下,十几根细若牛毛般的金针正颤巍巍地插在那片皮肉之上,而那块皮肉,在逐渐由白变黑哩!
瞪了一眼横在地上的尹华尸体,熊光炳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当金针沾肌,他已知道上面有毒——因为不痛,却有微微凉麻的感觉,在熊光炳的经验里,他知道治疗毒伤的最好方法,那即是把受了伤的肌肉立即削掉,一劳永逸,永保无忧!
此时,生死一屠章琛侧对“玉哪叱”岳羽展开殊死之战,玉哪叱一身武学,得自“邪剑”皇甫仁及“毒一笑”范禹两代高人的熏炙,虽已堂堂人室,但对付一个“蛇矛断命”尚还可以支持,现在加入了“生死一屠”那就担待不起来了!
他一刻使出“邪剑”所传绝学,加杂着“一峰指”,一会又以“万仞掌”融汇于“毒一笑”的“血齿剑法”中,交相施展,剑气弥漫中,掌影千百,身形闪掠间,但却步步后退,受制于面前两大高手的恢宏威力之下!
生死一屠章琛那两道煞气腾腾的浓眉,往上耸吊,一大一小的双目满布红丝,铁掌翻飞间,着着不离敌人的要害重穴。
蛇矛断命田华仍是稳扎稳打、闪耀如风,一双蛇矛配合着章琛的攻击,步步紧逼,不容敌人有丝毫喘息之机!
雪地上洒满了斑斑鲜血,猩红得刺目,躺满了惨怖的尸体,狰狞得吓人,空气中有着寒瑟,寒瑟里蕴含杀伐!
一声清脆的铮铮之声蓦而传来,只见“玉哪叱”岳羽手中兵刃脱手飞出,身形亦踉跄歪出三步!
生死一屠狂声笑道:“小辈,记住,一山更比一山高!”
岳羽绝望地惊号着,险些一头栽个狗吃屎!
冷冷的、徐缓的,生死一屠垂着手,一步一步逼了上去,他满头乱发被寒风吹得飞舞,脸上染满了油汗、泥污、血迹,衬着他含煞的双瞳,紧绷的两颊,青森森的胡碴子,那模样,天爷,就和个屠夫差不多了!
好不容易,岳羽才勉强站好,他恐怖又惊骇地瞪着逐渐逼近的章琛,哆嗦着、颤抖着,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从他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的畏缩与乞告,现在,他又好像连喘气也都喘不上了。
生死一屠做出一抹毫不带笑的笑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他嘿嘿地咧着一口黄板牙,故意温柔地道:“你叫什么——呢,岳羽?来,过来,岳羽,不要光是朝后退,也向前挺一步哪,我们很公平的,机会均等的,我保证我的朋友不会来帮我,我们一对一,真的一对一。”仍然倒退着,岳羽畏惧已极地哀叫:“章大侠……章大侠……你老饶了我……我给你老叩头……”
像闪电般一掠而上,生死一屠叫道:“叩你妈的大头——”
生死一屠狂笑着,猝然矮身,右手倏沉斜扬——快得几乎看不清他的动作片断,“碰”声震响中,岳羽已猛地打了个旋转,尖哞着摔了出去!
章琛嘿嘿笑道:“起来,小王八羔子,这一下还要不了你的命,老子喜欢这样,这可以证明你多少也有点种!”
抽搐着,岳羽摇摇晃晃地从雪地上爬起来,他的左脸全是一片淋漓的鲜血,一大块皮肉被硬硬搓擦掉了,红糊糊的肌肉还在颤抖着……。
章琛往左一侧,又蓦然暴旋向右,岳羽飞起两脚俱皆落空之下,生死一屠的左掌在微微偏斜中,“咻”地一下将他的左耳齐根刮落!
痛得岳羽尖叫如泣,他一眼看见飞跌在地上那只还在微微颤动的左耳,不觉凶性突起,怪叫着,他疯了一样冲向生死一屠:“我和你这万恶的屠夫拼了!”
单足为柱,生死一屠“呼”地转到一侧,他大笑道:“我的儿,这才他妈的像个人!”
而“人”还在章琛的舌尖上跳动,他已大仰身,右手乍探倏翻,“喳”“喳”连响中,岳羽的右耳及鼻子全被生死一屠不知用什么手法活生生地擦掉,一块一块地跌落在雪地上!
岳羽痛若的哀号着,又悍不畏死地再度冲向了章琛,章琛有如一抹流烟般飘游晃移,两双手臂坚硬如铁的翻飞砸舞,出手又狠又毒又快又刁,在耍猴子一样戏弄着东扑西闯的岳羽,于是,片刻之后,岳羽非但两耳俱失,鼻头擦落,连满口牙齿也被一颗一颗地打掉,他满身是血,嘴巴破烂,肋骨也有三根被砸了。
蓦地,一个清雅的声音遥遥传来:“行了,章琛。”
生死一屠十分清楚,这语音来自“地绝剑”萧坤口中,他知道这位庄主不喜欢他这一套。
于是,抢上一步,觑准了岳羽翻过身来的一刹那,挥手点出一手指,在岳羽又一次的尖哞里,章琛已重重地点碎了他的阴囊!
手臂一翻又转,猛击而下,“咔喳”一声,又把尚未喘过气来的岳羽一颗脑袋拍得稀烂,红红白白,喷溅出几尺远!
此刻,所有的拼斗俱已停了下来,仅只雷一金与“毒一笑”范禹,“地绝剑”萧坤与“枭霸”顾子英两对,仍在做着殊死之战!
这“枭霸”顾子英是“神龙教”的副帮主,武功仅次于“邪剑”与“毒一笑”二人!
火把的光芒闪耀着场中的四条人影,面色沉凝的“青松山庄”、“铁旗门”、朋盛属下,这几方面的人围立四周,每人手中的兵刃,在火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辉。
雷一金洒脱而飘逸的施展着手中的龙图刀,忽而翔若真龙飞舞,忽而幻成霞光万道,忽而聚集成如[厶的豪芒,忽而闪烁似神火,在双臂永无停息的挥动中,刀影连衡而永无断绝,在身形神妙的飘移下,仿佛是大海中一条游鱼,令人惊骇的攻拒的翻腾着,而他手中的龙图刀更宛如化为一条活生生的神龙!
灰色的“血齿剑”显然渐趋强弩之末了,毒一笑范禹已经黔驴技穷,身手迟滞,他已将六十余年来的修为整个投于这场拼斗之中,但是,结果却令他感到无比的悲哀与痛惜,己方的惨败,他早已看在眼中,但是,时至如今,又有什么法子呢?
忽然,雷一金仿佛手法一缓,毒一笑范禹连进二十九刀,身形暴闪中,又是十八掌十七剑。
剑影如山下压,雷一金左拦右架,连消带打的拆过,冷然道:“范禹,只要你能洗心革面做人,我可以废掉你的武功,保全你的生命!”
“毒一笑”范禹疯狂般一抡急攻,尖厉地叫道:“放你娘的臭屁,不错,老子是要重新做人,但是,却在割下你这兔崽子的狗头后!”
雷一金长笑一声,蓦而使出半招“掌不刃血”,身躯暴旋中,又是一记“龙归海”紧随而出!
寒芒突涨下,范禹急退九尺,反攻十一剑,大叫道:“雷一金,你逃不了!”雷一金淡淡地飘游三次,连环不停地施出二十三刀,悠悠地道:“范禹,‘神龙教’已注定了将于今日冰消瓦解,我适才之意,乃是问你是否愿意保留残命?”
毒一笑迅速又攻出七招,厉声吼道:“小狗,你做梦!”
雷一金冷冷一哂,沉声道:“那么,范禹,你将无法生离此地!”
“毒一笑”范禹半神经质地狂笑不歇,拼死攻出十掌二十四剑,声如夜枭般道:“小辈,你有多少手法尽管使出来,试试老夫是否含糊于你?”
雷一金嘴唇紧闭成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他似乎陷入思考之中,思考着是否要即刻出他直到片刻之前才领悟的那数招煞手奇技!
金雷手越看越有气,在侧旁大叫道:“老五,别他妈的婆婆妈妈了,宰了这小子算了!”
公孙无咎亦沙哑地叫道:“对,斩草除根,不要留下以后无穷的祸患!”
雷一金冷冷一笑,脚尖轻轻一点地面,瘦削的身体突然升起,在万千剑影中略为穿掠,洒脱无比地如滚筒般翻出八尺,突然大喝道:“一尊苍天!”
龙图刀在倏然急震问,一片金蛇似的光影再度灿闪,盘绕环射,有如烈阳豪光,顶天立地!
毒一笑范禹倔强地钉立不退,“怒天十六剑”舞起如狂风暴雨,绵绵密密,劲力四溢中,竟然硬生生将敌人凌厉至极的攻势化解!
他鬼号般厉笑一声,双目眨着生冷的寒光,枯干的身体忽然平飞而起,以手中的“血齿剑”为支柱,呼轰轰如风车般的旋动中,已电光石火似的攻出二十四腿十九掌!
这是毒一笑范禹绝技之一:“乾坤一点!”
他曾以此一招会过无数高手,没有一人能够侥幸逃过。
雷一金嘿声吐气,飘然掠向一旁,范禹大叫道:“小辈,‘龙图修罗’传人也不过耳耳,你想凭它困住老夫吗?”
雷一金又大吼道:“二尊大地!”
二十四条真龙在金芒中蓦然涌现,徐徐连衡相接,仿佛欲乘云飞去,爪舞鳞耀,绚灿无匹!
毒——笑范禹神色一紧,双目冷冷一眨,身形猝然电射而起,双臂伸缩间,神速至极地上抬下架,连削带打,又险险挺过此招!
雷一金未予他有喘息机会,悠悠喝道:“三尊怒海!”
龙图刀嗡然一震,宛如脱手幻真,雷一金身躯迅速仰俯,双臂几乎不易察觉地在上下交移挥展,光芒暴涨中,祥云如雾,弥弥漫漫,又像煞怒海翻荡,扩散旋回,威势惊人至极!
“毒一笑”范禹双眸光影突变,他虽然竭力抵抗,却似乎觉得整个天地已在刹那间缩小,向他急拢而到,力量之沉重,无可言喻!
一声惨烈的大叫忽起,这位驰名武林六十年而未落败的高手,不由自主地被逼退六七步之外,身形摇晃不止!
雷一金轻蔑地一笑,石破天惊地大吼道:“四尊穆山!”
他手中的这柄龙图刀,几乎已成精灵般急剧颤动,猛厉的罡风四处飘扬,幢幢光山,列现横陈,在雷一金暴旋如轮中,一道美妙的长绵弧闪耀夜空,纵横上下,苍穹虽大,却几乎全罩于那令人目眩神摇的豪光之中。!
毒一笑范禹倾出全身之力拼命抵敌,枯瘦的身躯如缩紧的弓弦,微微的佝偻,细长的双臂在神鬼莫察的以极小幅度挥展着血齿刃,他头巾已失,长发飞扬,一身黑衫澎涨似鼓,以无比的内家真力,已在刹那间贯注四肢百骸,更聚集施出!
于是,双方的招式接触了,呼轰的劲气撞击了,银芒飞闪的绚丽的刀影,如龙吟也似发出“铮铮连响,雷一金身形急速,最后,终于未移半步!
“毒一笑”范禹大叫一声,鲜血沥沥,似一个断线的风筝一样,被那威猛的劲气震出一丈之外,黑色衣衫破裂如粉,露出里面的丝质中衣,那柄“血齿刃”更是缺痕斑斑,伤痍满目!
他在快要沾地的刹那间,在空中迅速地转折一次,又颤巍巍地挺立雪地之上!
但是,由他目光中的萎顿、散慢,及胸前急剧地起伏看来,这位黑道魁首,已经受到相当伤害了!
雷一金抚着手中的龙图刀,缓缓向前踏进三步,目光凝注毒一笑范禹,冷冷地道:“阁下,‘龙图修罗’的盖世绝学,你见识了吧?”
“毒一笑”范禹急剧的咳嗽了两声,双目怨毒的瞪着雷一金,他竭力平静着自己波动不已的真气,使自己浮躁的心神安定下来,范禹十分清楚,若在这时鲁莽从事,则极可能造成终生遣憾!
他悄然一瞥不远处已力虚的步浮,危在旦夕的“枭霸”
顾子英,又焦急地搜索其他各人,不禁吸了口凉气!
雷一金冷漠地道:“范禹,我已放了你一马,故而给你喘息之机,我再提醒你一句,现在,若你愿意自废武功,在下可以代做主张,你的以往一切,包括今仇旧恨,永不再提……”
“毒一笑”范禹蓦然惨厉地长笑起来,用手一指遍地尸体,大叫道:“神龙教的命脉已然断送于此,属下俱皆尸横命殒,这些血淋淋的仇恨就这么如此轻描淡写的一笔勾消吗?
雷一金,你想得太天真了。范禹纵使不敌,也决不会独自偷生!”
雷一金冷然道:“范禹一个人活到你这把年纪更不容易,我看,你还留残生,以待善终更佳,否则,以你的年纪不说,便是争名夺利,又能得到什么结果呢?”
“毒一笑”范禹全身一阵痉挛,他暴怒叫道:“住口,老夫还用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前来教训不成?来吧,小辈,今夜你我必得有一人离开这个世界!”
他说到后句,语气之中,透出无比的阴森与冷厉,显然池是准备孤注一掷了!
雷一金豁然笑道:“范禹,我便要你看看在下可须借他人之力克制于你?”
“毒一笑”范禹忽然仰首向天,大叫道:“落雪吧,人世之间的仇恨要在此汇集了啊!”
叫声中,他形似疯狂般猛冲上前,几乎毫无停息地劈出三十三剑,二十八腿!
雷一金身形暴闪,暴喝道:“吾为至尊!”
仿佛沉沉的天空蓦而映起一道强烈的闪电,厉啸惊魂动魄的响起,耀目的寒芒,几乎充斥天地宇宙,是那么博大无际,龙图刀的刀形做着极度的回旋暴闪,至强至刚的压力,猛然笼罩四周!
浩荡的光辉绵延于永恒,千古天地连衡于忽起的虹彩中闪烁,缤粉,纵横,终至一切都归向于虚渺。
“毒一笑”范禹由心底惊惧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这奇绝之技,乃是由一个“人”所创造!
在刹那间,断肠般尖叫一声,手中的血齿刃蓦然挟着万钧之力飞射敌人,而在血齿刃出手的同时,一圈圈宛如皓月似的弧冉冉升起,仿佛天空中忽然又出现无数浑圆的月亮,悠悠的、沉重的,圈向雷一金!
任何一个人,自第一眼看到这成串成片的弧光,便会有一个共同的感觉,这不似是一种暗器,这像一只只,一双双幽灵的眼睛,充满了煞气,充满了死亡气息,生冷而迷幻。
魔刀鬼刃急惶的语声忽而传来:“小心,这是‘幽灵环’!”
于是,金芒似怒啸的海浪,波波涌起,劲风似九天之上降落的冰雹,横扫万物,嗡然颤抖中,灰色的血齿刃顿成朽烂的枯木,粉尽散碎,一大半的圆形弧光折落毁损,但是,仍有一个小部份皓月也似的圆弧,却似恶魔的瞳仁般。意然穿透了这浩威无双的罡气,忽然神速至极地向雷一金飞射而去!
像灿闪绚丽,呼风唤雨的真龙矫健腾挪,在雷一金的身体四周盘绕游动,圆形的弧光浮沉上下,若有灵性般去而复返,终于,冷电进溅中,一切归向静寂,半声愕厉的尖叫缭绕夜空。
范禹双手荡然,在他倾力施展“幽灵环”之后,于银芒狂飘之中,被震飞两丈之外,那张脸露出疤痕斑斑,恐怖铮狞的面孔来,那疤痕是如此红嫩,又是如此鲜艳,似蚯蚓般布满脸上,殷赤的血纵流五官,一双眸子泛着死鱼也似的黯淡光彩,除此之外,毒一笑的全身上下,更有着一道道深刻的伤口,血肉模糊翻卷,肠流骨现!
此刻,数条人影飞向雷一金,而雷一金正默然卓立,左肩大肋,赫然切入两枚锋利无匹,泛着森冷光芒的圆形铜环。
当先奔到的是“青凤”萧玉,她手扶雷一金惊呼道:“金哥,你受伤了?”
公孙无咎亦骇然地道:“五弟,铜环切入太深……”
雷一金缓缓一笑,神色淡然,好似这锋利的风磨铜环,并非切入他的体内一样。
公孙无咎上前扶持,雷一金却微一摇头道:“大哥,谢谢你的关注,这两枚铜环还要不了我的命,嗯,这‘毒一笑’范禹武功确是精湛,小弟因为判断错误,以为在那“至尊刀”法最后一招之浩瀚无匹的威力之下,足可破解对方之最后绝技——“幽灵环”,但是,嗯,就在这判断有失误之中,虽破去他所有的飞环,却依旧吃其两枚击中,我想,假如有第二次的话,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萧玉见雷一金侃侃而谈,眉头都不皱一下,她却有些担忧地望了尚在激斗的“地绝刃”萧坤一眼,低声道:“金哥,依我看,你还是坐下来休息片刻为佳。”
雷一金笑道:“无妨,玉妹,这两枚铜环,切入肩头的深度约寸许,幸而我已避过主筋,仅是皮肉之伤而已,肋下这一枚,亦被我以肋骨间的肋膜夹住,未曾伤及内腑,玉妹,真的不要紧。”
“青凤”萧玉听得咋舌之下,却又哭笑不得,他想不到雷一金功力之深,竟达到能以骨骼关节却敌的地步,更想不到这种情况之下,还有心情说笑,害她紧张得差点哭出来!
此刻,“魔刀鬼刃”杨陵已移步前来,“哼”了一声:“命是你自己的,浑小子,别跟我老头子逞能,你乖乖地到一边去让熊老侄给你治伤!”
雷一金恭谨地应了声“是”!
那边,神龙教硕果仅存的“枭霸”天子在作困兽之斗。
蓦地——“地绝剑”萧坤大叫一声,连环猛击中,身形暴闪,转了一个巨大的弧度,立时有如夜空的银河突崩,群星缤纷殒落,无尽无绝,漫天纵横的剑芒,腿影、肘山、指风,没有任何一丝间隙的绵绵而到!
这正是他轻易不肯施展的绝招——“天地绝”!
“枭霸”顾子英声嘶力地的狂吼连连,半步不退,“骷髅串”宛似一条濒临死境的毒蛇,疯狂而凶猛地挥舞伸缩,钢环与尖锥左右交织,上下翻飞,布成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光网。
萧坤豁然地长笑如雷,身形似鬼魅般在敌人身侧快速闪掠,一个急旋中,厉声叫道:“顾子英,阁下生死之时已到,助纣为虐的下场就在眼前了——”
“了”字未落,他那身飘忽的襦衫暴涨,身躯像是怒海中的漩涡,带起一阵惊魂动魄的厉啸,剑影掌势,有如自长空、自虚无、自四面八方疾扑而至的魔手鬼刃,不容喘息,不容思量,不分先后地向顾子英流泻而至!
招式之紧密,变化之复杂,劲之充斥,几乎已不是在一个“人”的天赋下所能发出的!
“天地双绝”的八个招式,这时已被萧坤在刹那间一气使出,亦即是说,这名震天下的绝技,已在同时出现,本就厉烈劲猛的威力在陡然间又增加数倍!
各人的动作之快,宛如电光石火,几乎没有任何间隙,一阵布帛的裂碎声已加杂在沉闷的掌声里,和痛苦的哼哞声中响起,自然,尚有血光进溅!
萧坤所着儒衫,自襟以下,破裂两尺,血渍殷然,他冷冷卓立,嘴角那抹深刻冷酷的微笑,依旧浮现着,“枭霸”顾子英却已横卧地上,口中鲜血如泉水般向外狂喷不停,全身亦在抽搐不已,他在手中“骷髅串”以一招“碎玉残金”的杀着出手后,连中了敌人三腿九掌,内腑已碎,看来回天乏术!
天快亮了,曙光前,寒意更浓,这群大豪却舒出了一口瞥在心里很久的、很久的一口气,他们是舒畅了!
这真是武林前所未有的狠斗,兄弟相逢犹如隔世!
“魔刀鬼刃”杨陵与“红面韦陀”萧千羽并肩站着,他沉稳地道:“诸位,现强敌已歼,速派人整顿伤亡、清理战场,对敌方之人,除首要者,一律释放,伤者亦予尽力救治!”
这时,抱虎庄周围的杀喊之声已经停息,只有四处的血迹遗骸,仍偶而传来的几声叱叫喝吼,还残留着几分恶梦似的杀伐气氛!
庄内,“青松山庄”的弟子武师正在往来抢救伤者,庄外,在“生死—·屠”章琛率领下的“青松山庄”弟子,正分别清扫战场!
“魔刀鬼刃”杨陵、公孙无咎、熊光炳、萧千羽、萧坤父女、雷一金、朋盛及飞龙十卫一干人先后进入了抱虎庄大厅,各人依次坐定,显然,群豪或多或少都受了轻重伤!
空气是哀伤与沉穆的,青松山庄大司律卫云报告着激斗经过:“敌方首要均全部就歼,本庄方面:二当家赛尉迟聂栋,三当家飞雷花振及风雨雷电四位把头均先后在武功山及抱虎庄毙命,武厅厅主半弧手提尧因与敌方赤发星君刁杰硬拼掌力,敌方虽已当场格毙,提厅主亦振伤内腑,正由本庄随行大夫诊治中,无生命之危,本庄弟子死者七十余人,伤者亦有数十人,正裹伤治疗中!”
这时,满面忧戚的“慈面辣心”莫云挟着一方以黑油纸包扎着的木盒到来,他已在这段时间里,用铁旗门特制的“蚀骨散”,合着霹雳柁荆鸿、追魂无影孙正熨的鲜血化为灰糜,置入盒中,挟着自己生死与共的伙伴遗骸来了。
南宫铁孤沉默地以手抚盒,良久无语,神色悲悼至极!
“红面韦陀”萧千羽扶着孙女儿萧玉的肩头站起,语声诚挚地道:“南宫门主,承蒙尊驾大力相助,更令尊驾所属遭遇伤亡,老夫内心之感怀歉疚,实非唇舌所能表达于万一……还有,公孙门主,熊当家,朋庄主等情深义厚,老夫在此一并谢过……。”
南宫铁孤微微苦笑,道:“萧老庄主忒谦了,冲着五弟之关系存在,铁旗门不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原作为前驱,他们之死,死得其所,他如有灵,必会含笑九泉。”
萧千羽已在进人大厅这一段时间,由萧坤向他禀告过了,也了解孙女与雷一金这段情愫,因此,颔首无言,多少由衷感激,尽在唏嘘之中。
“魔刀鬼刃”环顾各人,苍劲地一笑道:“神龙小丑已经歼灭殆尽,吾人却兀陷入忧戚之中,不太显得烦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