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佳亮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0:36
|本章字节:8792字
韩笑、大力、洪诗诗一一向我道贺,只有三光先是说了一句恭喜,然后凑到我耳边说:“戏演得不错!”我笑了,同样在他耳边说:“我就知道瞒不过你。”韦晓曦阴阳怪气地说:“行啊,几天不见,你还是一样风流!”
“不说这个,你别想挑拨我们的感情。对了,你们有没有商量出来咱们下一步的计划?”我赶紧转移了话题。因为我牵着童萱萱的那只手的手心已经出汗了,再这么下去非得露馅儿不可。按理说,我演技精湛,以前和韦晓曦就没有这种情况,这次为什么会感觉这么紧张呢?
三光说:“我们已经商量过了,吊桥已经断了,按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我们只能另外找一条路了。刚才李云腾……就是这位仁兄,他说他们来的路上并没有过吊桥。”
“没有吊桥就是和咱们来的时候所经过的不是同一条路,那咱们可以沿着他们来时的路回去呀!”我说道。
“哼,你以为你是孙猴子吗?来的路上我们的人全都折在那里了,你要不怕你就去试试。”李云腾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们来的路上究竟遇到什么了?”童萱萱忧心忡忡地问道。
李云腾看看我们两人,眼睛一翻:“尸河!”他的话甫一出口,童萱萱神色大变,倒吸一口凉气。
我知道不好,赶忙问道:“什么叫尸河?”童萱萱说道:“尸河是由尸体沉底,冤魂聚集形成的。河水浑黑,号称‘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我开玩笑似地说:“你不是蒙我吧,‘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这明明是《西游记》中对流沙河的描绘,难道尸河是流沙河,里面还藏着一个沙僧?”
“信不信由你。”李云腾在一旁打抱不平地说道。
“如果真的是什么东西都浮不起的话,你们是怎么过河的?”
“人海战术,所以才剩下了我们几个。”韦晓曦说道。
大力看我冥思苦想,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办法?”我说道:“我得去看看这条河。”就这样,在韦晓曦等人的引路下我们向着尸河的方向走去。有的时候不得不感慨造化弄人,初始,我和韦晓曦萍水相逢,后来她三番两次地要害我,现在我们又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真不知道如果这次平安脱险以后我们还会怎样。
值得庆幸的是一路上我们再没有遇到任何的险阻,走了二三十分钟,穿过了一个走廊似的山洞,这才看到了那个波澜壮阔的尸河。
只见尸河破涛汹涌,水流湍急,但是却没有一点儿水声。
“这就是尸河?”韦晓曦指着前面说:“过了这条河,从前面那个洞口出去就是十扇门了。”大力说道:“看来这也是十扇门其中的一扇。”说着,他放下背囊,从里面拿出了一瓶水,把盖子拧开,将瓶盖平稳地放在河面上。岂料瓶盖刚接触到河面,“嗖”的一下就沉了下去,就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往下吸一样。大力惊叹:“还真像你们说的,这条尸河不简单啊。”三光问我:“有什么好办法没?”我想了一下,摇摇头:“暂时想不到,瓶盖都能这么快沉下去,相信就算是有一艘船也无济于事。”我转而问童萱萱,“令尊生前有没有讲过如何破解尸河?”童萱萱叹道:“没有,尸河深不见底,瞬息万变,可能根本就没有破解之法吧。”一条这么怪的河流横亘在我们的面前,难以逾越,连她都有点儿丧失信心了。
见我们一个个愁眉不展,韩笑走过来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四哥,我们还有玉扳指呢……”对呀,关键时刻我怎么把它给忘了?我解开上衣领子刚要拿出玉扳指,却又停住了。因为韦大开在我们身边,他手上也有一枚玉扳指,不过是假的。如果我这么贸然拿出来的话,无疑会加深我们的矛盾。只剩下了这么几个人,这个时候再起争端的话,无异于自掘坟墓。当前最主要的就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可是现在我们能想到的唯一逃生办法就是玉扳指,因此我决定先试探试探韦大开。我问韦晓曦:“玉扳指不是在你们那里吗,难道不起作用?”没等韦晓曦说话,韦大开就抢先沮丧地说道:“玉扳指丢了!”
“丢了?!”这个回答倒是出乎我意料的。
“来到这里的时候还在。我也想的是既然有玉扳指那就可以放心过河了。可是刚一下水就感觉有股力量把自己往下拽,要不是下面有人垫着,我早就死了。玩儿命地游到这边时,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玉扳指不见了。”韦大开讲这些事情的时候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都出奇地平静,这让我甚为惊讶。“有人垫着”他才过了尸河,很明显是踩着人过来的。难怪几十号人的雇佣军就剩下了大军一个人。这个老奸巨猾的富豪跟他儿子韦世先一个德行。当初在孤罗岛,韦世先为了保命,害死了凌宁。父子俩的残忍冷血如出一辙,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刚说完这些,韦大开眼皮微微抬起,看着我说:“我说,玉扳指不会是你趁我不注意又偷回去了吧?”我冷笑一声,不置可否。说句心里话,我实在是懒得和这种人多说废话了。
不料见我不说话,韦大开还来劲了,认定是我做贼心虚,说:“你有李力力这样的神偷,想拿回玉扳指轻而易举。喂,我劝你老老实实地交出玉扳指,不然的话我对你不客气!”
“无凭无据你就随便地冤枉好人?别说我没有拿,就算是我拿了,那也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吗?再说了,我要是真有玉扳指,早就过河了,还会跟你们在一起?”“你……”韦大开被我气得脸色胀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了,现在大家坐在同一条船上,还是想一个办法快点儿过河吧。”洪诗诗打圆场说道。
我向尸河两边望去,河道蜿蜒远至,一眼望不到头。
看着我伸头张望,李云腾没好气地说:“喂,别看了,尸河是冥界之河,没有头的,哼,没见识。”他的语调极尽挖苦讽刺。刚才我和童萱萱演了一出戏,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叶衡昌坐在一边,他心里很清楚,我们虽然表面和他组成统一战线,但实际上也是貌合神离。大家一旦起冲突,他随时可能变成孤家寡人,一个年逾花甲的人是不可能和我们这些人对抗的。但他急于逃离这里,还是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真的没办法了?”我一边思考一边说:“这条河这么古怪,想从河面过去基本是不可能了,只能是飞过去了。”“飞过去?”大家异口同声地对我的提议表示质疑。
“你们抬头看,我们的正上方有一个像牛角一样凸起的石头,对面正对应的位置也有一个。我们要利用这两块石头制作一个索道。”三光思忖说道:“你的意思是从空中架起一个缆绳。”“不错。”金锁说:“缆绳咱们不愁,绳子我的背包里就有,问题是怎么架起绳子呢?”“是呀,想要架起绳子就必须有人拿着绳子的另一头游到对岸。你可要想清楚再说啊!”童萱萱晃着我的胳膊焦急地说。
李云腾得意了,说道:“师妹,看来你的男朋友不过如此啊。啊,这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说有一群老鼠开会,开会的内容呢就是如何有效地躲避猫的追捕。有一只老鼠提议了,说可以在猫的脖子上系上一只铃铛。这样的话,只要猫一走近,铃铛就会响。老鼠听见铃铛响就会提前四散而逃,让猫扑个空。它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可是到最后实施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难题——那就是谁去给猫系铃铛呢?哈哈哈哈……”说完,他得意地大笑起来。
我轻笑两声,说道:“很老套的一个故事了,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答案——我过去!金锁,把绳子给我!”童萱萱拉住我:“等一等,有多危险你知道吗?”我顽皮地冲她一眨眼:“我有多厉害你知道吗?”金锁把绳子递给我,我把绳子的另一头斜着绑在肩上说:“我下去后如果遇到危险我会用力拉绳子,你们就往回拉我。”“没问题,你小心一点儿!”也许是兄弟们知道了我身上有玉扳指,都没有过多的担心。
我绑好绳子走到河边,刚要下水,韦晓曦忽然走过来问我:“等一下,你的生日是哪天?”“农历八月初六。干什么啊?当初我们在一起时你也没问过我的生日,今天怎么这么好心?”“没什么,你这一去肯定是凶多吉少了,问清楚你的生辰八字,等你阴寿的时候好去拜你!”我感叹道:“唉,韦晓曦呀,你要不是这么毒,也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说着我就下水了。河水冰冷刺骨,我由浅水慢慢往深水处走过忽然一脚踩空,整个人掉进了河里。我赶紧向上游。这时,我明显感觉到有好多手一样的东西在轻轻地挠我脚心,我知道那就是河底的冤魂。鹅毛浮不起的原因就在于他们。我胸前的玉扳指微微发着蓝光,替我挡住了他们。我加快向上游的动作,终于游出了河面,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
见我在能在尸河畅游,除了我的兄弟,所有人都傻了眼。李云腾更是跪倒在地,怔怔地说:“师妹,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了!”安全无虞,只恨我就会狗刨,花了十几分钟时间才游到对岸。一到对岸,我只是抹了一下脸上的水,就攀上了岩壁,将绳子系在了牛角石上。对面三光也系好了绳子。我冲他摆摆手,喊道:“三光,你过来试一试,一定要小心!”三光手脚攀住绳子,身子朝下,慢慢地移过来,不到十分钟顺利着地。我冲他竖起大拇指赞道:“不赖!”接着是金锁护送洪诗诗、李云腾护送童萱萱,四个人也顺利过关。大力、韦大开、韦晓曦、大军都顺利过来了。最后只剩下了韩笑和叶衡昌。
金锁双手拢在嘴边冲他们喊:“笑,快过来。”但是就在韩笑却迁就岁数大的叶衡昌,让他先上,自己跟在叶衡昌的后面时,叶衡昌百般不允:“我这么大年纪了,玩儿不了这么刺激的游戏了,你先走,我在你后面!”韩笑无奈,只能先攀上绳索,叶衡昌紧随其后,两个人慢慢向这边移动。
“佳亮,不好!绳子要断!”大力在我身后突然喊道。
我惊骇之下回头看去,牛角石锋利如刀,由于绳子左摇右摆,眼看就要被牛角石割断了。我转身冲韩笑大叫:“笑,快一点儿,绳……”我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绳子应声而断。韩笑和叶衡昌此时正处于河中心,两人惊叫一声,先后落水。平静的河面掀起了巨大的浪花。
“笑!”我大叫一声跳入水中。
尸河不比普通河流,河水浑黑。我找了半天才发现韩笑正在被数十只手往深处拖去。我急忙游过去,仗着玉扳指逼开冤魂,背着韩笑往岸上游去,将韩笑安全带回岸。韩笑脸色苍白,浑身上下都是类似指甲挠过的伤口。他一连吐了几口乌黑的河水才缓过神来。
我又一个猛子扎进河里,开始搜寻叶衡昌的踪迹。终于,在更深的地方我找到了他。我强憋着一口气,将他带回河面。可是回到岸上的时候,叶衡昌已经不行了。
他脸色紫胀,眼睛瞪得大大的。枯树皮似的手死死地拽住我的衣领,苍白的嘴唇翕动,似乎要费力地说什么。可惜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最后一个关卡,叶衡昌没能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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