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雪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0:47
|本章字节:8020字
“为什么?有什么好事吗?看你高兴的样子。”
“我赚钱啦!”
“是吗?多少?”
“一万五千元。”
“真的?!”
叶子高兴得从床上蹦了起来,抱住李伟,一阵猛亲。
今夜,李伟没有急着要叶子,他褪下叶子的衣裤,从上至下,一点点吻过,时而热烈,时而舒缓深情,一点一滴,都深吻进她的心里。
叶子久蓄的压抑在身体深处的情欲,被他撩拨得汹涌澎湃,像冲破地壳的岩浆一样迸发而出……
快到天亮的时候,李伟和叶子才疲倦而慵懒地沉沉睡去。
他们睁眼醒来时,太阳光白得刺眼,一看表已是下午三点了。
糟了!忘了上班了。叶子一下跳了起来。
李伟伸手环住了她的后腰,说:“小傻瓜,今天是星期六,大周末,你着什么急。”
叶子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哑然失笑。
于是两人又躺到床上,聊了一会儿天。
叶子又要起身,李伟拉住她的一只手。
“我给你做点吃的,你饿了吧?”叶子回过头温柔地说。
“宝贝,今天咱们啥也不做,到外面去吃。你先去冲个凉吧,一会儿我先带你去买衣服。”
李伟的眼睛有些迷离,他的眼里语气里都是缱绻和爱怜的温情,叶子的心中软软的。
叶子冲完凉,觉得身心分外舒畅和轻松。她穿上了那条黑色纯棉针织弹力大摆连身裙,裙身恰合她的身体,勾勒出她的细腰,小立领呈荷叶状裁剪的低胸领口,把她雪白细腻丰满的乳沟衬托出来,性感、高贵而迷人。这还是来海口后,李伟第一次带她上街时买的。
李伟在一旁看叶子一件件试穿衣裙,饶有兴致地看她对镜化妆,一点点把自己打扮得光彩照人。他喜欢看自己的女人打扮得漂漂亮亮。
李伟穿着很简单,一个大背心,一条大裤衩,一双拖鞋,就装备齐整。就这样,李伟也是风姿洒脱。
他俩手牵着手,高高兴兴下楼,迎面碰见阿香在楼梯听电话,很专注地讲着什么。
阿三走了有四个月了,在这四个月里,阿香只要听到房东叫“电话”,还没等说名字,她立马就会冲出去。
见她这样子,叶子就想起若芬。她担心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等老公的女人。
除了听电话,平时,几乎不见阿香出门。没有人知道她整天关在屋子里干什么?怎么熬过这孤单寂寞的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
“出去呀?”
阿香听见下楼的脚步声,抬头看了叶子他们一眼,停住讲话,捂了话筒,对叶子说。
“是。你老公来电话了?”
叶子知道她喜欢听这话,就这么说。
“对,他说他快回来了。”
“恭喜你。”
“谢谢。”
她很欢喜的样子。
兜里揣着一叠厚厚的钞票上街感觉真好,立刻感到自己尊贵、大气了许多。那些豪华气派的专卖店,堂堂皇皇地一间进一间出,试了一件又一件,就是一件不买,也感觉理直气壮,理所当然。这正应了我妈常说的一句话:“钱是人的胆。”
海口的夜晚,要比白天漂亮热闹多了。路旁的梧桐树下,都是明亮的装潢时尚的各具特色的百货店、超市、咖啡厅、饭店、服饰店、美容院、歌舞厅等。
五颜六色辉煌绚丽多彩多姿的霓虹灯,把海口的夜空装点得神秘而美艳,街上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源源不断的车流,不时有摩托车轰响而过。
叶子不明白,白天显得有点儿寂静的海口,晚上从哪里一下冒出来那么多好看的店堂、人群和车流。今晚,她还发现,只要有钱,这世上能有的东西,最好的东西,海口全有。
树下,路灯下,不时会有三三两两的女孩突然出现在人们面前。她们几乎一律是紧身、低胸的露背装,裙子或长或短,但一律都年轻、艳俗、漂亮。
海口是属于漂亮女人的。
叶子想起了一句话:不到北京不知官小,不到深圳不知钱少,到了海口就怕年老。
叶子好奇地回头看她们。
李伟一把把她拽走,说:“别看,有什么好看的。”
“看看有什么嘛?”叶子撒娇。
“这些都是‘鸡’,少惹她们。”
早听人说,海口有个“飞鸡场”,以为“鸡”全集中在那儿。谁知,到了晚上,这一条条街上,到处都是。
逛完和平大道,再逛滨海大道,我买了好几套衣裙,给李伟也买了两件纯棉衬衣,两条西装短裤,两双休闲凉鞋和一双皮凉鞋,两条纯棉免烫老板裤。然后,我们去海口最有名的湘菜馆——潇湘酒楼,吃我喜欢的湘菜,湘菜鲜、香、酸、辣的味道,很合我这个江西人的口味。
我们要了啤酒,点了豆豉辣椒、酸豆角炒肉末、剁椒鱼头和半斤基围虾,都是我最爱吃的。
“谢谢你。”我给李伟倒满了一杯酒。
“谢我什么?”
李伟调皮地问。
“谢你给我点了这么多我最爱吃的菜。”
刚吃了不到一半,忽然发现窗外街的对面,有一个摩托车店。店里店外,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一大片簇新锃亮各式各款的摩托车。我心里一动,想到了每天踩辆单车奔走在四十多度烈日酷暑下的李伟。
我定定地看住了。
“叶儿,你怎么不吃,看什么呢?”
他顺着我的眼光望去,一时也愣了一下。
“阿伟,给你买辆摩托吧,海口太热了,你太苦了。”
“咱们现在有多少钱啦?”
“四万多,不包括这一万三。”
李伟略略停顿了一会儿,然后一口喝干了一杯啤酒,说:“以后再说吧,咱们还得辛苦一点儿,把这一万多存上。我们原先讲好的,存够五万,就开我们自己的公司,现在五万够了。我想现在是个好机会,多挣一些,实力雄厚一点,老跟这些一点儿文化都没有的人混在一起,真是痛苦,我不能永远这样。”
他的话刺得我心口发疼。
我知道,他现在混在这些泥瓦匠中,出入在歌楼舞榭和酒桌上,与那些酒肉之徒喝在一起,滚在一起,并非他的本愿,而是为了生存与发展。他每天都在强迫自己干他所不愿干的事,与他所不愿交往的人交往,可我从来没有听他抱怨过,也没见他沮丧过,他不是一个甘居人下的人。他把他的理想深深埋在心底,咬紧牙关,默默地朝着既定的目标,一步一步地向前,向前。
阿三回来了,是刚从牢里逃出来的。他已瘦得不成人样,一脸黑胡子,一脸苍白,一路扒车回来,身无分文,已不知饿了多少顿。
原来,这次他回西安带走了六十万,是他上批文物出手后的所有款项。有内线传来消息说,盗墓的发现了一个古墓群,还没开挖,估计价值不菲,让他赶快赶到西安。他当天下午就飞到了西安,晚上,谈好三十万一个墓坑,他买了俩。结果,真的挖出了一大批宝贝,他分成三个麻袋,请两个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谈好价跟他跑一趟。这样,他们三人,一人扛一个麻袋,他们不敢坐火车,也不敢走国道,专捡偏道,辗转来到湖南株洲市时,在汽车站,还是被警察查获了。他们被逮了起来,没收了所有文物,三人都被判了三年刑。损失了所有钱财,阿三倒没觉得难过,他想只要路子在,人还在,就一定能把损失加倍找回来。
阿香见他瘦得不成人样,心疼得哭了起来。晚上,抚摸着他身上的新疤旧伤,又哭了几场。哭得阿三心里又酸又喜,他想:自己这次损失是惨重了点,但有个这么疼这么爱自己的女人,就是死也值了!
想到狱中被他连累的两个朋友,阿三心中又添了几分沉重。
他拍了拍趴在他怀里哭声不止的阿香说:“别哭了,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你应该高兴才是,哭多不好。”
阿香渐渐收了泪,开始嘟嘟哝哝地说:“大哥,你以后不要去做这种事了好吗?我们不要那么多钱,我们生活简单一点就行!我不要你再去冒险,去受苦受罪。”
阿三一边答应一边想:女人真蠢,不去冒这险,哪有钱?靠打工,一月三百五百的,累死累活,别说租房,除了吃饭,连买件衣服的钱也没有。你哪里知道这些呢?
第二天,阿三又一整天没回来。原来,他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他没有告诉阿香。他从他老婆那里取走了家中仅剩的八万元,给狱中俩朋友的家人一边寄了四万,作为生活费。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栽归栽,对替你出力卖命的人,义气是少不得的,否则以后,你就永远也别在这混了,没有人跟你。
阿三的老婆明白这一点,没有拦他。
阿三当过兵,是复员军人。他老婆叫阿欢,是从老家带出来的。对他的事,他的出现和失踪,他老婆从来不闻不问。她知道这个男人早已没把她当妻子。阿三也只一个星期回去一天,和孩子待在一起。
有了阿香后,阿三曾几次提出要和阿欢离婚,阿欢不问原因,只是死不答应。对此,阿三也没办法。和这个女人结婚,是他一生的耻辱。这种耻辱时时刺痛着他,使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永远也不能原谅。
复员回家,他进了西安一家电缆厂当工人,这是一家军队的三线工厂,在当地颇有名气。他早就计划好了,回家第一件要办的大事,就是和恋爱四年的女朋友阿欢结婚。他们是经人介绍认识的,但一见钟情。作为一名工人,能娶到一个同样也是工人的姑娘结婚成家,是幸运的,是被人羡慕的。因为一般情况下,只要姑娘不太丑,工人是要嫁给干部的,何况阿欢还是厂里的“厂花”——苗条,白嫩,水灵灵的一双大眼,人见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