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十九

林，你好！

首先我要向我最亲爱的朋友深深的抱歉，两个月来，麦香因一直忙七忙八，以致没有给你只言片语，心中总像有一件没了却的事一样不安与牵挂。白天，女儿丽丽整天跟在我后面，当我提笔时，她总会妈妈这样，妈妈那样，纷乱的思绪无法理清。晚上，小马在家，更是毫无时间，不怕你笑话，麦香真的是一点时间自由没有，更是没有一点行动自由。

林，自上次匆匆一别，至今已有两个多月了。麦香真的是很想念你。我相信不说你也清楚，每每实在无法控制时，就拨通你的可恶的办公室电话，真的，我很讨厌电话，咫尺天涯，又近在身边，既能听到你的声音，可以说能感觉到你的呼吸，但却又抓不住你，只能与你说说而已。

林，我们虽然两个多月没见面，但我们却从未陌生过，像老朋友一样聊天，谈心，毫无拘束地谈天说地，我很感动，也很留恋。当时我们见面的气氛是那么的温馨，尽管那屋子里是那么的空荡，摆设是那么的简单，但我们却静静的互相倾听对方的叙说，更多的时候我们默默无语的凝眸对视，我细细的读懂了你的眼神。林，你的眼神对麦香来说是那么的刻骨，那么的难忘，透过你的镜片麦香体会到了几许关切，几许内疚，几许痛惜，几许欣赏，几许忧郁，几许爱怜，还有一些疲惫和失意以及其他只能心领神会的东西。林，我当时的心颤动不已，兴奋不已，更是爱恋不已，友情是人生的调味品，更是人生的止痛药。

林，麦香现在也想开了，已不再相信那些苍白的自慰，不相信那些来生缘的空头支票。感情是心灵感应，而不是上帝的安排，我已后悔十年前麦香的天真和不成熟。现在，麦香反过来追逐那些似乎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林，麦香见到你时真的想靠在你的怀里，同时麦香发现你的眼里露出兴奋的光彩。林，我想，你与我一样，相思的好苦、好累、好执著，是吗？否则的话，你那晚怎会像疯狂了一样，那么的热切拥有着梦一般的境界。林，我深深陶醉在情感的欢愉中，我想，你和我一样是吗？我亲密的爱人。

在我半年来，我思念你比思念我的孩子、父母多，究竟是什么原因，麦香无法说清。早也盼晚也盼了回老家去，头脑中始终是你熟悉的影子，终于，上次我如愿以偿了，回到你的身边。林，我自始至终都无法说清我对你的一份情感。我真想问一问你，我有资格对你说“我爱你”吗？真的，麦香好想亲口对你说这句话，但始终未说出口。难道说是害羞吗？不，我肯定地说，是你一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林，你始终是那么忙，对工作那么的认真。这一点，我很赞许你，但你从某种程度上说你欠了我。林，我不想多说，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林，那晚，你答应我到我大妹妹家去，麦香在回去短暂的几天中，放弃了与父母在一起的时间，而要与你在一起。我在大妹他们村前的那个三岔路口，左等右等不见你，远远注视着远方的车灯。当我看到有车灯亮光往村口开过来，麦香希望是他亲爱的林，但一次又一次都不是你，最后，麦香失望了。我想，你今天一定又把麦香忘了，真的，麦香好委屈，好伤感。天已经黑透了，而麦香却在黑黑的晚上，在寒冷的风中等待着你，麦香当时好害怕，如果你那晚不去，那么麦香只有听天由命，闭着眼睛，带着一颗失望而又受伤的心回家了。麦香当时想：“算了，他一定在酒桌上，根本不记得麦香在等他。”如果那晚麦香没有一点耐心的话，那么你去的那么晚，麦香一定回去了。但麦香始终对你有一份分外的信心。林，当麦香老远听到你与别人打招呼时，麦香好想叫“等待万岁”！见到你，麦香好开心，麦香从来没听到过你内心的言语，而那天，你却那么的温柔，体贴，尽管条件很差。林，麦香听着你一遍又一遍地叫着麦香、麦香……时，麦香的心被温暖的潮水包容了，麦香好想哭，麦香好想拥抱着他亲爱的人度过一生。麦香好想时间停滞，让麦香与你永远拥有那一刻。林，麦香听着你一句又一句温暖、体贴而又伤感、无奈的话，麦香的心碎了。麦香知道那一晚她没有白来，麦香知道麦香迟到的情感没有白白付出，麦香知道麦香千万次写信、千万次打电话，都没有白白付出，麦香好感动、好感动。林，麦香说不清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麦香只知道，麦香好依赖你，麦香好爱你。

林，我那天在朋友陶志的家里，麦香知道陶志去你家吃饭时，麦香有种预感，你一定会去看看麦香，麦香其实去陶志的家是有意的。当你出现在他家时，麦香欣喜万分，你当时也许能看出，麦香好高兴，好高兴。

林，你也许看到这里会烦了，麦香啰啰唆唆说了这么多，但麦香相信你不会的。

今年来上海，也不知啥原因，麦香老了许多，经常与小马吵架、起早等种种原因，麦香感觉脸上苍老了许多，头发也掉了好多，包括心里也苍老了许多。每每想起以前的事，麦香真的是感慨万分，思绪万千。

没几天前，小马与我在菜场打了起来，我被他弄得极为难堪。当时，我哭着跑了回去，可小孩又在自己的身边，否则的话，我真的要回老家了。但我却无法做到。我整整睡了一天，毫无办法的情况下，又起来，做起我本分的事。真的，林，这些话本来不应告诉与你，但我想告诉你也无妨，我是有苦无处说，有泪无处流。这种同床异梦的生活我过够了，不知到何时我才能摆脱，我想，我恐怕是一生都难以如愿了。林，唉，小马的脾气太古板了，这也许是文化层次、性格不相同造就我俩的不投机，我无法理清这种感情痛苦的原因。

林，再过两个月，又是一年过去了。明年，如果有可能的情况下，我想不出来了，在家里待着也好，省得小马疑神疑鬼。可仔细想来，在家里也无用，远在那偏僻、遥远的郊区乡下，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浑浑噩噩，光阴似箭，这一生我想怕都是难以抬头了。林，我不想说什么了，越说越烦，越说越气，这里连写信的自由都没有，情况不说你也知道，现在我利用中午没什么生意的时间，而小马又在家休息，我在摊位上与你写信。林，等我有机会再与你谈心，在我放笔之前，麦香要求同时也是命令你，给麦香回信，否则的话，麦香永远也不要理睬你。

另外，听我的忠言劝告：不要喝太多的酒、抽太多的烟，请你注意身体，好吗？等麦香下次回去时，你一定要“完璧归赵”“原封不动”，你能做到吗？我亲密的朋友，记得打电话与麦香，不要忘了身在异乡的朋友，知道吗？“乖儿子”。

祝你：身体好！心情好！

回信寄：上海市闵行区xx路xx市场

王麦香（收）

邮编：200335

静待佳音。

麦香

1998年12月24日下午于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