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库玉祥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0:49
|本章字节:8768字
曾伟不情愿地递给石立鸿一支烟,石立鸿忙叼着烟凑近了曾伟点燃的打火机。
石立鸿吸了口烟说:“曾伟,我晚间给你加了两道菜,是醋溜排骨和红焖刀鱼。”
曾伟狞笑了一下:“你到一所来,我照顾你快一个月了,你也没给我加过菜,今天怎么大方起来了?”
石立鸿解释:“我有时做事不周全,你别介意。”
曾伟绷着脸骂着:“你就是欠整的狗卵子,不给你施压,你就不明白事。”
石立鸿点头赔着不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曾伟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些问:“你昨晚和陈尚实在被窝里嘀咕什么了?”
“啊,是这样……”石立鸿迫于压力,只得说出他和陈尚实昨晚谈话的内容。
“陈尚实说他有什么漏罪了吗?”
“那倒没说,我俩没唠几句就被你打断了。”
“你这样,你找机会接着跟陈尚实唠……”
“明白。”
曾伟和石立鸿商议完事情,一前一后地回到了监室后,曾伟把石立鸿的活分配给别人干了。
晚饭后是自由活动时间,石立鸿开始有目的地套取陈尚实漏罪的案情。陈尚实说出了自己伙同另外两人所作的6起抢劫案的大概……
3
祁军陆续得知了陈尚实的情况,他很担心陈尚实真的把漏罪的线索说给律师,为此他密切地注视着陈尚实的提审和会见情况,并对提审员说由于陈尚实案情严重、情绪不稳,提审会见时,必须通知他。
这天他下夜班,刚登上通勤车,就接到了栾宇打来的电话,栾宇告诉他法院的人给陈尚实送起诉书来了,并且法院的人说律师随后就到。
祁军接完电话,下了通勤车返回了一所监区。
祁军在办公室里又脱下便装换上了警服,他走到8监室门前时,见一男法官在小窗口处正跟陈尚实交谈,法官问:“你还有什么要求?”
“我、我还有……”陈尚实支吾地刚要说什么,他见到祁军就改口说,“我没什么要求了。”
男法官临走时说:“那好,你要想起什么事的话,跟律师说也可以。”
男法官走后,祁军打开8监室的门,把陈尚实提了出来。
祁军说:“把起诉书给我看看。”
陈尚实把手里的起诉书递给祁军,坐在塑料凳上问:“祁管教,你今早不是下夜班吗?怎么还没走啊?”
祁军愠怒地问:“怎么,你盼望我走吗?”
陈尚实忙不迭地解释:“祁管教,你误会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祁军翻开起诉书,共20页,陈述着陈尚实抢劫8起,重伤两人,抢得财务折合人民币八千余元,他仔细地看着。
祁军看完起诉书,显露出憎恶的神情说:“你小子也太恶劣了,抢劫这么多起,还有两起伤害……”
陈尚实插嘴说:“那两起有伤害的抢劫案我没有参与。”
“到这时候了,你他妈的还狡辩。”祁军隔着聊号桌用起诉书抽打着陈尚实的脑袋说,“你这罪行,死刑够判两个来回的。就你这样的,就得想办法整天收拾你,在你身上用人性化管理,就是对被害者的不公平。”
陈尚实对自己在监室里的现状是满意的,自己因案情重大,按规定是要定位管理的。由于自己外表的温顺和干活的麻利,祁军只给他戴了脚镣子,并没有给他定位。此时他对祁军的神态很是畏惧,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若是主管民警对你过不去的话,那你遭罪的日子肯定是不远了。他忙双手作揖地说:“祁管教,我做事有不对的地方,你别介意,犯不上跟我生气。”
“你心里有点儿数,别他妈的跟我打小九九。”祁军不好把话点破地说。
这时,栾宇在监区走廊拐角处对祁军说:“陈尚实的律师接见。”
祁军对陈尚实说:“起来,我领你接见去。”
待把陈尚实领进提审室后,一男一女两个律师以女律师问话为主开始问话。由于是法律援助,再则陈尚实的案情确实严重,在常人看来是没有活口的。于是女律师只简单地走个形式过问了下陈尚实对起诉书认定的犯罪事实有没有异议,和是否有什么要说的立功表现。当女律师问到第二个问题时,陈尚实不由自主地用眼睛瞟了下祁军,说了句没有什么立功表现。
祁军在把陈尚实往监室里送时,告诉他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管教说。陈尚实点了下头说了声知道。
祁军把柯东辉提了出来,他跟柯东辉说了陈尚实的情况后,柯东辉问:“既然陈尚实想把漏罪留给自己立功,那你说该怎么办?”
祁军一时也没有太好的主意,他没有作声。
柯东辉有了以往的教训,他不想再用生硬的手段从别人那儿套取案件线索,那样的话不仅把握不大,而且还容易出事。他明白自己从陈尚实身上获得案件线索,或许是最后的机会了,自己决不能放弃这次机会,要用循序渐进的感化手段得到案件线索。他想到这儿,说:“祁管教,这样做行不行,我跟曾伟见一面,我告诉他怎样做陈尚实的工作……”
祁军有些不屑地笑了一下,打断柯东辉的话说:“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你看这样行不行。”柯东辉说,“让陈尚实彻底放弃求生的念头,要让他透彻地明白,因为自己罪行太重,即使自己有怎样的立功表现,也不能保全他的性命。他若有了这么个认识后,再让曾伟点拨他,既然逃脱不了一死,不如把漏罪给了别人,别人还能给他多订些盒饭买些东西,如果他有家人的话,还可以给家人留下一笔钱。他被判处死刑后,等到最高法院的复核也得一年多的时间,他若是真按着我说的去做了,我可以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尽最大努力满足他的要求。”
祁军点头说:“你说的这个办法应当说是合适的办法,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人的求生欲望都是很强的,陈尚实也如此,他能否把自己的漏罪真的说给你,还不好说。”
“这倒是。”柯东辉注视着祁军说,“不过到关键时刻,还得仰仗你,祁管教。”
祁军已毫无顾忌地投入如何为柯东辉保命一事的运作当中,他回答得很干脆:“关于你的事,我能做到的,我肯定会做。”
第二天上午,祁军从自己主管的监室里提出几个人打扫走廊卫生,柯东辉和曾伟也在其中,两个本不应该直接见面的同案,边装模作样地擦着玻璃,边窃窃私语着……
4
监管支队原先就缺少一个副职,单东方辞掉副支队长职务后病逝,就缺少了两个副职。刘立国到市局开会时从分管局长隋鑫峰处听到局党委要调别的警种的人员到监管支队任副职,他冠冕堂皇地向隋鑫峰提出意见说现在监管支队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我们自主研发的监管场所新型网络系统在全国公安监管场所是个创新,一所刚被公安部评为国家一级看守所,若是别的警种的人员到监管支队任副职的话,那对现在的监管民警队伍建设会带来消极的一面,怎么说也得在监管支队提一个副职呀。其实监管支队的一些情况包括监室里在押人员非正常死亡的事,隋鑫峰是清楚的,因为也牵扯到他的责任,他是无法明说的。他斟酌了一会儿,只得说那我请示一下副市长郑正义,你们推荐的人选最近要报上来。刘立国满意地答应着好的好的。
刘立国很愿意维持他和郭铮两人在监管支队主政的地位,因为多一个人,就会多一份不同的意见。若是从别的警种调两个副职来,他就难以保持自己所期望的唯我独尊、别人附庸的局面了。自己争取过来一个副职在监管支队提,那么提起来的这个副职不但得听自己的,而且还能带来一笔收益,何乐而不为呢?
副支队长的人选开始在刘立国的眼里还真有一个,那就是监所管理科科长包嵩。虽然副支队长也是正科级领导,但当了七年科长的包嵩很想换个好听的职位,说不上日后有机会还能靠个副处级。包嵩在刘立国的面前流露出当副支队长的意愿已经很久了,包嵩在工作上是个不善言语,任劳任怨的人,在外人看来,包嵩是个不谙仕途玄机,不会给领导献谄媚的人。殊不知,他趁刘立国一次重感冒在家休息两天之机,登门看望了刘立国,并留下了装有一万元钱的信封。刘立国深明一万元钱的意思,由此包嵩在刘立国的心中算是挂上了号。
不过刘立国是唯利是图的人,他心中副支队长的人选,随着辛顺义的介入,包嵩便被抛出了局外。就在刘立国和隋鑫峰商议从监管支队提一个副职的当天下班时,刘立国开车在路上接了一个电话,电话是辛顺义打来的,他说有要事要跟刘立国说,让刘立国把车停在路边等一下。
辛顺义是第二看守所主任科员,家里有生意做,经常泡病号不上班,跟刘立国接触的也少。辛顺义的电话使刘立国感到有些突然,刘立国把丰田大吉普停在路边上琢磨,辛顺义神神秘秘地要跟自己说什么呢?
过了两分钟,辛顺义开的本田轿车停在了丰田大吉普的车后,他夹着包下了车,向丰田大吉普走来。
辛顺义从副驾驶座的位置上了车,满脸堆笑地对刘立国说:“刘支队,我的事本来想在支队跟你说,但见你很忙,你办公室人来人往的又不方便,所以只好在下班的路上找你谈了。”
刘立国诧异地问:“你找我什么事?还在单位不好说。”
辛顺义先是打开拎包,拿出个大信封放在刘立国跟前的仪表盘上说:“刘支队在监管支队已经3年了,对我也是很关照的,这么长时间我始终没有拜访过刘支队,很是不好意思……”
大信封里显然装着钱,刘立国心说:“即使你辛顺义有钱的话,拜访我也不可能给我拿这么多钱吧!”不过刘立国没有插话。
辛顺义顿了一下,开宗明义地说:“我今天到市局去了一趟,听说在咱们支队要提一个副职。我呢,当主任科员也有年头了,年龄也超过四十岁了,想在仕途上再进一步,还望刘支队多帮忙。”
“你说的倒是实情,本来局党委要把监管支队的两个副职都要外派的,我力争一个副职的名额在监管支队提。我跟隋副局长说,若两个副职都是外派的话,那就对监管民警队伍建设会带来消极的影响,由此隋副局长才答应在监管支队提一个副职。”刘立国沉稳而又本分地把大信封拿起递给辛顺义说,“至于副职的人选,支队的党总支会持公平和公正的角度综合考虑的。这个你拿着,你这么做不好。”
辛顺义接过大信封扔回原处,满是假意地说:“刘支队,如果你有更好的人选,我不争这个副职就是了,我没说吗,你对我很关照,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拜访过你,很是不好意思……”
辛顺义说着,推开车门下了车。
刘立国眼睛放光地望着大信封,伸手摸了摸,感觉到了大信封里的五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