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谭琼辉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0:54
|本章字节:14900字
阿兰绝望了,以为言鼎他们不会来救自己,可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声音,紧接着房门被踢开,言鼎持枪站在门口,枪口直指老鬼,一声怒喝,吓得老鬼涌到头顶的血液瞬间回到了脚底……
受到惊吓的阿兰过了很久才缓过神,经历了如此惊魂的一幕,好像灵魂都出了窍。到了晚上,跟言鼎面对面坐在一家咖啡馆,还说:“当时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那个表态,他想……吓死我了,我当时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言鼎笑道:“怎么可能不来?我们是警察,说好的事,怎么能见死不救?”
“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是我们该做的。”言鼎道,“不过你以后不要再赌了。”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阿兰叹息道,“文东出事后,我的生活突然就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最后只好去赌场打发时间,也转移一下糟糕的心情,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言鼎微笑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她缓缓的摇头道:“不知道,没想过。”
“找份工作吧,有一份工作忙起来,可以帮你忘记一些不愉快的事。”
“慢慢来吧,工作也不是说想找就找的。”她说,他问:“那你有没有想过再谈一次恋爱,也许这是最好的疗伤药。”
阿兰却笑问道:“你呢?那个童警官好像跟你很般配的,你就没有想法?”
“别开玩笑了,我们才认识多久?”
“感情和认识的时间长短没有多大关系吧?”阿兰道,“看得出来她是个好女孩,抓住机会,千万别错过了。”
言鼎又说:“其实文东对你不错,有时间还是去看看他吧,也许会改变他的一些想法,有助于他的改造。”
阿兰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叹息道:“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这话应该由我来说,不知怎么面对他的人是我,毕竟是我亲自把他送进了监狱。”言鼎凝重地说,“希望他不会记恨我,在合适的时候,我会去拜访他。”
“这不是你的错,错在他。”
“算了,不争论谁对谁错的问题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言鼎说,她却突然支支吾吾地说:“还有件事想麻烦你,不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言鼎笑道:“跟我还客气?”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身上……”童敏敏的口气透露了她的想法,言鼎立即明白,忙说:“正好我身上还有一些钱,你先拿去用吧,以后如果缺钱尽管开口,虽然我没多少钱,但一定竭尽所能。”
童敏敏早上起床去做了晨练,回家时,在门口看到坐在地上的言鼎,万分惊讶,言鼎看到她,端起饭盒说:“我敲了半天门,原来你跑步去了?”
童敏敏明白他这么早干什么来了,百无聊赖地说:“今天周末,不用上班……”
“我知道!”言鼎道,“我是男人,说话应该算数的。”
“你说什么了?”她诧异地问,言鼎把饭盒递到她面前说:“我答应每天早上给你送早餐的。”
童敏敏心里一热,但随即借开门掩饰内心的尴尬,他惋惜地说:“可惜冷了,要不我给你热热再吃。”
“不用这么麻烦!”她接过饭盒放到一边,他心里一冷,讪讪地说:“那我先回去了!”
“今天周末,你有事?”她边说边走向厨房,“如果没什么事,就留下来吃饭吧。”
言鼎惊喜的愣住,她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呀。”他本来想掌厨,却没想到也只是给她打下手,一阵忙活之后,一桌丰盛的饭菜就摆在了桌上,香飘四溢,他嗅了嗅鼻子,叹息道:“真香,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一手。”
“你这话什么意思,小看人?”她笑道,“我也是女人,平时只是没时间。”
“你也是女人?”言鼎打趣道,“其实你不只是女人,而是女强人。”
童敏敏开心地说:“算你有眼光,来,赶紧坐下,开饭了!”
“嗯,不仅闻着香,吃起来更是香。”言鼎由衷的赞许道,童敏敏说:“好久没做饭了,难得有机会做了顿饭,你可得多吃点。”她说话的时候还给他夹菜,他心里有些许感动,抬头盯着她的眼睛,突然产生一些幻觉,她发现他在看着自己时,也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皮。
言鼎故意环顾了一下四周,艳羡地说:“看了你住的地方,我这辈子都不想回我那窝了。”
童敏敏吃吃地笑道:“金窝银窝也比不上自己的狗窝,我这地方虽小,但收拾得还挺整洁的,哪像你们大男人,那真比狗窝还不如。”
“你可算是说对了,所以说一个大男人家里,总该是缺个女主人的。”言鼎这话貌似开玩笑,却是故意说给童敏敏听的,希望借此来探探她的想法,却没想她想都没想便说:“我给你介绍个钟点工吧。”
言鼎一愣,忙笑着说:“好啊,不过钟点工的标准可得按照你的标准找。”
“什么意思,我可不是你的钟点工。”童敏敏回击道,言鼎抓到这句话发动了第一轮进攻,鼓足很大勇气才说:“敏敏,让我做你的钟点工吧。”
童敏敏如此冰雪聪明,怎能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但她巧妙的回旋道:“我有手有脚,用不着钟点工,再说了,再好的钟点工也比不上我自己。”
一脸坏笑的言鼎摆了摆手道:“行,算了,说不过你,不过你今天做了这么一大桌美味佳肴,什么时候我可得回请你一顿。”
“我这不是在回请你吗?你给我做了这么多天的早餐,我请你吃顿饭完全理所当然呀。”童敏敏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间给他夹了好多菜,他也给她夹菜,还嘻皮笑脸地说:“要不你喂我,我喂你吧。”
童敏敏放下筷子,盯着他一本正经地说:“我说言鼎,平日里看你也还算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怎么背地里脸皮这么厚呀?哦,我说错了,你平日里脸皮就厚,现在才露出真面目,是脸皮比牛皮还厚。”
言鼎鼓了鼓眼睛说:“其实我也就是在你面前这样,在别人面前我可一直都是正正经经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反正我就觉得你从来都没正经的时候。”童敏敏笑嘻嘻地说,“我还熬汤了,赶紧吃饭,呆会儿喝点汤。”
“还有汤喝?哎呀,我言鼎怎么会这么好福气,要是这辈子每天都能喝到你煲的汤,就算让我少活十年都愿意。”言鼎故意表现得嘘嘘不已,童敏敏扑哧一笑,问:“你真想一辈子都能喝到我煲的汤?”
言鼎愣住,惊喜地说:“当然啊,其实……其实我……”
“行,这可是你说的,那叫我一声姐吧,这样姐姐就可以经常给你煲汤了。”童敏敏打断他的话,他心里却凉了半截,只好讪讪地点头,低声嘀咕道:“我命真苦!”
“怎么,叫我一声姐很委屈你吗?”童敏敏听见了他的嘀咕,他忙说:“没,我是说真荣幸能有你这么个能干的姐姐。”
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童敏敏诧异地自言自语道:“大周末的,我好像没约别的客人呀。”她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子,笑盈盈地问:“请问是童警官家吗?”
童敏敏不记得见过这个人,讶异地问:“我就是,请问您是……”
中年男子笑着问:“能让我进去说话吗?”
童敏敏往屋里看了一眼,说:“不好意思,家里有客人,可能不怎么方便。”
“那……这样吧,我下次再来打扰,不过这里面有封信,能否打扰您几分钟宝贵的时间……”男子说完把一个小小的手提袋塞进了她手里,她还没反应过来,男子已经快步离开,她连叫了他几声,他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言鼎听见叫喊声也走了过来,见她手上拿着个小手提袋,疑惑地问:“怎么了?”
“奇怪了,刚才有个男人交给我这个袋子,但人却跑了。”童敏敏关上门,言鼎开玩笑道:“会不会是暗恋你的人?”
“胡说什么呢,再这样我可生气了啊。”童敏敏说这话的时候,慢慢打开了袋子,却被惊呆了,瞪着眼半天没动一下。
言鼎发现她眼神不对,诧异地问:“怎么了,你?”
童敏敏从袋子里取出了一叠厚厚的人民币,言鼎也被吓着了,惊奇地问:“什么情况?”
童敏敏把人民币放到桌上,又取出了一封信,打开看了一遍,这才恍然大悟,缓缓地叹息道:“怪不得!”
“怎么了,赶紧说说,到底什么情况呀?”言鼎早就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童敏敏把信递给他,他快速浏览了一遍,长长地舒了口气,如释重负地说:“原来是这样,姓秦的真是钻天的老鼠,简直是无孔不入呀。”
童敏敏却神情凝重地说:“秦栋梁这只老狐狸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他之所以敢这样做,正好说明心里有鬼,你不一直理不清头绪吗?现在案情应该明了许多了吧。”
“但这还是只能说明秦栋梁有问题,但不能作为定罪的证据。”童敏敏说,“走吧,陪我去局里,今天必须把这些东西交上去。”
“今天不是周末吗?领导都不上班。”言鼎提醒道,童敏敏“哦”了一声,说:“看来只能等上班的时候了。”
言鼎又开玩笑问:“面对这么多钱,你就不动心?”
童敏敏不屑地说:“你以为这是第一次?其实在过去的办案过程中,我遇到了太多类似的事。”
言鼎竖起大拇指赞扬道:“看来我对你了解太少了。”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童敏敏直截了当的回击道,言鼎傻笑道:“那你就给我个机会,让我慢慢了解你呗。”
童敏敏正打算收拾碗筷,言鼎忙拦住她说:“你负责做饭,我负责洗碗,这些扫尾的事还是让我来吧。”
“你能洗干净吗?”童敏敏笑问,言鼎说:“看来我也得给你更多机会,更深入了解我。”
言鼎收拾碗筷的时候,童敏敏拿出信反复看了几遍,脑子里浮现出秦栋梁的案子,目光又慢慢转移到那叠崭新的人民币上,想起刚才那个送钱来的男子,心情一点点沉到谷底。
“汤好了,要喝一碗吗?”言鼎在厨房问道,童敏敏收回思绪,起身走向厨房。
王志昨晚带人捣毁了一个赌窝,抓了一票人,有男有女。
今早上班,言鼎跟童敏敏同时走进单位,远远的看见王志,只见他满面倦容,精神不振,正打算问他是不是熬夜了,王志却分别打量了两人一眼,坏笑着问:“你们俩成双成对的,这是干嘛呢?”
言鼎和童敏敏尴尬地对视了一眼,正想开口,王志摆了摆手,忙抢白道:“别说又是巧合?如果真是的话,这个世界的巧合似乎全都给了你们俩。”
言鼎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童敏敏问:“老王,你的好奇心是不是太重了。”
“是挺重的,要想打消我的好奇心,那就告诉我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王志的话太过直接,言鼎只好以笑作答,童敏敏讪笑道:“还早得很呢!”
言鼎见童敏敏居然如此爽快的承认了他俩的关系,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王志大笑道:“好啊,你们俩居然在我眼皮底下搞地下工作,说吧,打算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不是说了吗?早得很呢,想喝喜酒的话就得有点耐心。”童敏敏说完这话,王志对言鼎说:“好你个臭小子,这么大的喜事居然敢瞒着我,看我怎么修理你。”
言鼎干笑了两声,这才问:“王队,你昨晚又熬夜了?”
“唉,还不是那些赌徒惹的,忙活了一整夜,直到现在都还没合眼啊。”王志正说着,有同事从后面跑过来看见言鼎时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说:“队长,有个女的说要见言鼎。”
“什么女的?”王志问,他说:“昨晚抓回来的!”
所有人都愣住,言鼎诧异地问:“有个女的想见我?谁?”
王志也问:“对呀,什么人要见言鼎?”
“她说她叫阿兰!”
言鼎惊异地问:“阿兰?”
“你认识她?”王志问,言鼎沉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跟随王志去了办公室,当他想到阿兰时,心情十分复杂,她一见到他,立即站了起来,但马上面露愧疚之色。
言鼎早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叹息了一声,问:“你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阿兰垂下眼皮,无言以对。
“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要答应我?”言鼎又问,阿兰终于抬起了头,喃喃地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这样!”
言鼎缓缓地摇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而是对不起你自己。”他见她不吱声,又问,“你不是想见我吗?有什么事,说吧!”
“我错了,求求你帮帮我,我得出去,以后再也不赌了!”阿兰眼神中充满了哀求,言鼎沉吟了片刻,沉重地说:“你让我该怎么相信你?”
阿兰嘤嘤地哭泣起来,言鼎心又软了,想起她现在变成这样跟自己也有关系,只好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谁也救不了你,到头来只会毁了自己。”
言鼎回到办公室,本来以为童敏敏会问他是什么女人要见他,她却只字未提,到了中午,他终于找了个机会凑上去约她一块儿吃午饭,但她仍然没问上午的事,他终于忍不住问:“你就没什么话想问我?”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可什么都不介意!”她的话终于令他释怀,他忙笑言道:“对,对,对,两个人在一起,一定要有信任感才好!”
她放下筷子,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疑惑地问:“我说错什么了?”
她摇头,压低声音说:“虽然我不介意,但最恨有人骗我!”
他坏笑道:“我以为你真不在乎,原来都是假的。”
“你知道我们的政策,那就坦白吧!”
“其实你可以去问老王……”
童敏敏却说:“但我只想问你!”
言鼎这才说:“其实她是我一个朋友的前女友……”
“前女友跟你有什么关系?”童敏敏打断他的话,他不得不从头开始讲述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她这才叹息道:“没想到故事还挺曲折的,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还没想好,不过肯定要帮她!”言鼎道,“但我保证肯定是最后一次。”
童敏敏说:“其实你不用跟我保证什么,我相信你做这一切全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过,在适当的范围内帮她走上正轨,这是在做好事啊,我当然支持你。”
“谢谢你的理解,你可真是个体贴、善解人意的女朋友!”他感激不尽,她却说:“我是你上级,所以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向我汇报!”
“是,童警官!”言鼎一本正经,又问,“你早上当着老王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童敏敏怪异地看着他,反问:“你觉得呢?”
“我肯定想是真的,只是……”
“胡思乱想,我那只是为了满足老王的好奇心。”童敏敏的话让言鼎心生叹息,“从现在起不谈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还是谈谈工作吧。”
言鼎于是问秦栋梁的案子,童敏敏说:“那笔钱我已经上交,秦栋梁希望我们不要再查下去,想用那些钱贿赂我,门儿都没有。”
“那领导怎么说?”
“一查到底!”童敏敏说。下午上班的时候,她跟言鼎,还有两名同事驱车来到位于郊区的矿上,秦栋梁一见童敏敏,顿时眉开眼笑,嬉皮笑脸地说:“稀客啊两位,我是说今儿怎么眼皮跳了一整天,原来是有贵客临门啊。”
童敏敏没理会他的马屁,环顾了一眼周围的环境,问:“一个工人都没有,看来你这儿快关门了吧。”
秦栋梁忙说:“工人都暂时放假了,快里面请。”
“不了,我今天来到底为什么事,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吧。”童敏敏问,秦栋梁微微一愣,忙说:“当然清楚,当然清楚,我的事就拜托您了!”
童敏敏轻蔑地说:“你想多了,你送给我的大礼,我已经上交给局里。”
秦栋梁脸色大变,本来以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被自己收买,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你伪造工人资料,从保险公司骗取巨额保险金,秦栋梁,跟我们到局里走一趟吧。”童敏敏话音刚落,秦栋梁头皮一麻,忙说:“童警官,你是不是弄错了?我的矿井出事,这可是众所周知的。”
言鼎说:“秦栋梁,我们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你一手制造了矿井垮塌事件,然后从保险公司片区保险金,我说的没错吧?还有什么话,跟我们回局里再说吧。”
秦栋梁本来以为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暴露了,但很快就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没有证据,根本就是胡说……”
“是不是胡说,有没有证据,跟我们回局里就知道了。”童敏敏下令把秦栋梁带走,秦栋梁被押上车前盯着她说:“如果你嫌钱少,我还可以加,你说……你说个数目。”
“钱?你以为谁都可以用钱收买?你太天真了。”童敏敏一字一句地说,“秦栋梁,你不仅天真,而且利欲熏心,为了一己之利,你竟然可以视人命为儿戏,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秦栋梁的案子终于结了,童敏敏却高兴不起来,想起被他害死的几个工人,心情就异常压抑。
下班回去的路上,她正孤独的步行着,言鼎追了上来,气喘嘘嘘地问:“怎么也不等我一块儿呀?”
童敏敏问:“你谁呀,为什么要等你一块儿,又不是小孩子,怕迷路呀?”
言鼎知道她心情不好,凑过去笑着说:“秦栋梁的案子结了,你该高兴才对呀。”
“高兴不起来。”
“我知道你高兴不起来,整个下午都没见你笑过,你这是在为那些无辜的工人不值吧?”
童敏敏斜眼看着他,不快地说:“你怎么这么讨厌?”
“我……我怎么了?”言鼎陪着她走了很远,但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一言不发,突然,她站在原地不动了,手捂着额头。
言鼎觉得奇怪,正要问她,她突然站立不稳,向后倒去……
童敏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环顾四周,只见言鼎趴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