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山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1:01
|本章字节:8154字
·03·
旨意一下,当夜就开了战,先是八大金刚分成三拨,你撕我咬,打得不可开交;在他们精疲力竭,损失惨重以后,贺老大、贺二根又突然扑了上来,混打胡缠,乱成一团。
十几天以后,死的死,伤的伤,老一茬玩主纷纷宣布洗手收山,南城只剩下了力量最强的两个团伙——大金刚和贺二根。
人们都说,南城是贺二根的天下了。
贺二根和大金刚结怨于五年前,为了一个姑娘。当时,贺二根就读小学五年级,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贺老大在工读学校就学。一个周末,他把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带回了家,说是叫英子,是自己在工读学校的同学。
英子长得不漂亮,又黑又瘦,低眉顺眼的,模样和神态都很苦。
当晚,英子和贺老大睡到了一张床上。她本来不想留在贺家过夜,谎称要走。贺老大冷笑着拉开屋门,说:“你走呀,我看你去哪儿?”
英子哭了,像没家可归的猫。
贺二根的父亲,那个旧天桥混出来的老流氓说:“大黑天的,你让她去哪儿呀?来,丫头,跟大爷睡。”
贺二根的姐姐在里屋骂:“老浑蛋,你想让公安局抓你吃枪子呀?快让那个小***滚!”
那一夜,那张木板搭的床上一宿没消停。英子的啜泣声、哀告声、痛叫声混合着贺老大粗粗的喘息声,使人心慌意乱、胆战心惊。
半夜,贺二根被越来越大的响动声惊醒了。他顺手拉亮了电灯。
他看见了两个赤裸的、紧紧挤压在一起的人,在哥哥高大粗壮的身躯下,是那个又瘦又小、痛苦挣扎着的英子。
英子的乱发和眼泪糊了一脸,求助地看着二根。
“小兔崽子,快关灯!”老大恨恨地吼,并狠狠地给了英子一个响亮的嘴巴。
贺二根关了灯。暗夜中,他忽然听到英子发出一声痛苦的、绝望的惨叫,以后,就无声无息了。而床板仍在肆无忌惮地、有节奏地响动。
那一夜,二根再也没有睡着,莫名其妙地激动和愤怒。
第二天起床以后,英子的脸色煞白,脸和眼睛都肿了,身子伛偻着坐在床沿上,不敢抬头,怕见人。
二根突然对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内疚和同情。他觉得作为一个男子汉,自己有责任保护她。
吃早饭时,他给英子盛了满满一碗白米粥,把给老浑蛋吃的大花卷儿硬塞进英子的手里,并且当着全家人的面,大声武气地叫了英子一声“姐”。这一声,叫得英子心里酸酸地哭起来,也惹得全家都翻白眼。
饭后,二根带英子去了陶然亭公园。
坐在水波荡漾的湖边,他问英子:“你为什么不回自己的家呢?”
“我没有家。妈妈得病死了,房子被老舅一家占去了。我要回去看姥姥,舅妈就揪我的头发,撕我的嘴。”英子的眼窝里溢满泪水,“我真想死。死在家门口,给他们看!”
二根愤愤然:“英子姐,你别死,我长大了,给你报仇。以后,我家就是你家,你就是我的亲姐姐。”
英子一把抱住二根,号啕失声地痛哭起来。一串串泪水滚落到二根的头上、脸上。
那天,英子为了报答这个弟弟的那份暖人的亲情,主动解开衣扣,让二根摸自己的***。二根战战兢兢地把手伸进去,先是莫名其妙地激动了一阵,但很快便觉得索然无味了。
他只想摸她的脸,但没敢。
那天吃过晚饭以后,贺二根抓起菜刀,郑重地向全家人宣布:“英子姐和我睡一张床,你们谁都别想欺负她!”
全家人又是翻白眼。
贺家大女儿撇着嘴放刁:“老浑蛋养出了个小浑蛋。蛋子儿都没长圆呢,就想着睡娘儿们!”
贺二根举着菜刀就去砍姐姐,追得姐姐满街喊救命。
睡到床上,英子紧紧地搂住二根,湿热甜香的鼻息直喷到他的脸上。他慌张地扭头向外,背过身去。
忽然,英子把嘴凑到他的耳朵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她小声地笑了。
“笑啥?”
“让姐姐摸摸,蛋子儿长圆了没有?”
二根也笑了。
英子的手软绵绵的,像是没有骨头,摸得贺二根浑身发热。
天亮以后,二根惊讶地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英子又到了贺老大的床上。
吃早饭时,二根把一碗热粥全扣在贺老大的脸上,然后,揪着英子的头发玩命地打,往死里打。
英子没哭,只是一个劲儿地告饶:“二根,姐大,你小呀!”
从此,二根不再和英子说话。他恨她。
一年之后,贺老大玩腻了英子,恶声恶气地轰她走:“贱货,滚!”他凶神恶煞般地往外推她:“再磨蹭,我把你扒个精光,扔到大街上去喂狗!”
贺家大女儿更刻毒。她扑过去就扒英子的衣服,说:“滚!贺家的一根布丝也不许带走!”
英子神情木然地往外走。出了屋门,她忽然反过身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再也不肯起来。
她实在是无处可去呀!
怒火中烧的贺老大大步冲上去,抬起腿狠狠地一脚,踢在英子的脸上。她惨叫一声,仰身摔到门外去了。
贺家大女儿随后就把屋门紧紧地插住了。英子像条狗似的,扑在门板上,一边哭叫着,一边用力捶门。
放学回来的贺二根,正好看到这一幕。
“你起来!”他拉开英子,从院子里端起一个大花盆,用力举到头顶上,然后奋力向屋门砸去。咣啷一声,屋门被砸得稀烂。
老大从屋里冲出来,抡起巴掌把二根抽了一溜儿跟头。紧接着,他又动手打英子。那是名副其实的毒打,打得英子在院子的地上来回翻滚,惨叫连天。
十二岁的贺二根跑回屋里操起菜刀,毫不迟疑地扑向哥哥。第一刀就结结实实地剁在哥哥的脸膛上。
从此,贺老大不仅破了相,脸上落下一道四寸多长的又红又亮的疤痕,而且从内心里对弟弟产生了深深的畏惧。
又过了几天,来了一位二十几岁的汉子把英子领走了。走的时候,她显得很平静、顺从,还特意洗了脸,梳了头。在出门时,她回了一下头,当她的目光落在二根的脸上时,眼泪又刷地流了出来。
“英子姐!”二根在她身后叫。
她又回头看他,脸上强挤出几丝笑来。
过了很久,贺二根才知道,哥哥以十元钱的价格把英子姐转给了那个汉子。
那个汉子,就是大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