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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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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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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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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49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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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亚军走上北海大桥时,远远地看见她们站在萧瑟的寒风中,仍在等他。当时,他惶乱得几乎绝望了。她们为什么这么傻,为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就这么认真地、固执地等着他?


边亚军后来说,那时我就有一种预感,命运拴了个套,把我和那两个女孩子套在了一起。我跑不了,也会把她们拖入灾难。


真的应该责怪命运吗?她们为什么要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见面?还有,她们为什么会跟着边亚军去了那个空荡无人的小四合院,并同意在那里过夜呢?


再有,当她们知道了边亚军的身份和意图以后,为什么不赶快走掉?当时,她们完全可以迅速离开,并且以后被证实了的种种情况表明,边亚军不仅没有强行挽留她们,而且还几次三番地劝她们走。但是,她们却没有走。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们当晚没有走,以后也没有走。阮平津更是一直留在了那里,直到她被强行带走的那一天。


这里的诸多过程和细节,特别是边亚军的机谋、阮平津的心态和付芳的追求,等等,在以后,几个当事者和知情者都没有再费心作出解释,似乎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必然是合理的、自然的,无须作出说明。


边亚军说:“当时,阮平津发烧了,三十八度多。”


“那更应该尽快把她送回家呀!”


“没有,她自己没有提出要回去,而且,我那时还没有那么高尚。”这是边亚军的解释。


他现在是否很高尚,这里不必讨论了,不过,他对当时情况的解释,却显得苍白而又荒谬。因为,他把一切责任都推在了阮平津身上。从以后的结果看,这不仅不合情理,而且也极不道德。


陈成的说法儿则是非常模糊、玄虚的,因而也可能是最合乎逻辑的。他说:“人有眼睛的时候,牵着狗;人没有眼睛的时候,被狗牵着。狗,犬科动物,食肉,喜群居。”


谁是人,谁是狗?他没有说。


不过,他在另一些场合常常把边亚军和付芳说成是狗。对边亚军,那是一种戏谑;对付芳,则是极度的憎恶。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笔者在见到陈成之前,边亚军曾郑重地告诫我说:“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起阮平津。你只要提到一个字,他就会拧下你的舌头。”


这又是为什么?


当墙上那架老式挂钟敲响十二下时,付芳歪在里屋的床上睡着了。她的睡姿很美,一缕黑发散乱地搭在白皙的面颊上,显得慵懒、安详而又妩媚。


走进这座小院,她里外环顾了一眼,立即就声明今天不打算走了。“这里破烂、肮脏,但是清静、自在,无人打扰。”她说。


她曾竭力动员阮平津马上回去。她说:“平津,回去吧,你不可能留在这里过夜。而且,一旦超过合理的时间,你就永远也没办法对阮晋生解释清楚了。”


说完这句话,她莫测高深地对边亚军一笑:“你知道她为什么必须回家去吗?你当然不知道。这是秘密,女孩子的。”


说完,又是嫣然一笑。


后来,她要去厕所。边亚军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床下拖出了一个瓦盆,说:“这里没有厕所,就在这里吧,我出去。”


付芳笑了:“姓边的,别看错了人,我们可都是大家闺秀。”


边亚军看了看阮平津:“你们俩做伴去吧。厕所在胡同里,黑脏,我没有手电筒。”


“她不去,还是你送我去吧。”付芳十分肯定地替阮平津说。


“为什么?”


“不为什么。女孩子的事情,男人少问。”又是诡秘地一笑。


从厕所出来,走到院门口,付芳不走了。“在这儿站一会儿,好吗?”她说,“厕所里真黑,吓得我心咚咚跳。”


“我摸摸。”


“讨厌!”


边亚军不再说话,拉着付芳的手,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付芳没有抗拒,身体无力地依偎在边亚军身上,任凭他亲吻,抚摸,头脑里麻木而兴奋,身子酥软而战栗,火烧般滚烫。


这时,她感到一只手坚决而有力地伸进了她的裤带,并向更深处探寻着。付芳低声呻吟了一声,体内一股积聚了二十年的快感,洪流般地宣泄而下,令人紧张、恐惧然而又畅快无比。


“不行。”她无力地抗拒。


“行。”他不动声色。


“亲我!”付芳急切地呻吟着。生活,是多么好啊!她心里在喊。


突然,一切都停止了。边亚军用力把付芳推到一边,迅猛地拔出了匕首。


一个黑影,幽灵似的闪进胡同的深处。


贺二根,边亚军看清了那个人的眼睛,那是一双无邪、天真、亮晶晶的眼睛,也看清了他手里的那把利斧。当时,他就站在离他们不到十米远的一根电线杆后面,手里举着一把明晃晃的斧子。


边亚军的心里一沉,必须尽快地把这两个女孩子送走,绝不能让她们再在这里停留。贺二根,那个亡命徒!


女人,居然会成为男人的一种负担;男人要为她们的安全担忧,这是边亚军从没有意识到的。


付芳搂抱着他的胳膊,偎依在他的身上,喃喃低语道:“告诉你一个秘密。阮平津的裤带上有锁。”


“锁?”边亚军茫然不解。


“锁。你今天不立即把她送走,她就永远也走不了了。”


“什么锁?为什么?”


“为什么?那是对你的警告,绝不许碰她一个手指头!”


阮平津面色灰白,身子痛苦地伛偻着。


她微微抬起头,看了边亚军一眼,一字一句地说:“你刚才说,你是阮晋生——我哥哥的仇人?”


“他杀死了我朋友,不仅是我,还有许多人都发誓一定要复仇!”


“你想通过我和付芳,报复他?”


“曾经想过这个办法,为了复仇,可以不择手段。不过,我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改变主意?”


“说真话吗?”


“你们这种人,会说真话吗?”


“你们这种人,怕听真话?”


阮平津沉吟片刻,说:“好吧,你慎重一些。我和付芳都很幼稚,对于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会认真地对待,不设防。所以,你如果撒谎,将是你的耻辱和罪恶。”


“我放弃利用你去复仇的想法,这就是真话。而且,我早就说过,我今天见你们的目的,就是送你们安全地回去。”


“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


“因为,阮平津,我喜欢你!”


“喜欢?”阮平津惊骇地站起身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紧张,阮平津。喜欢,这是一个意义很单纯的字眼,绝不包含男欢女爱的内容和其他野心。”


“我不接受。”


“你只能接受,因为你已经宣布不设防了。”边亚军嬉皮笑脸地说。他走到阮平津身前,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还有一件事,你也必须接受。”


“什么事?”


“打开,那把锁。”


“你敢!”


“不仅敢,而且技艺娴熟。阮平津,听我的话,现在回家去吧!求求你了。”


“……不……”


第二天清晨,付芳从睡梦中醒来,懵懵懂懂地张望了半天,也没弄清楚自己身居何处。后来,她听见外屋边亚军和阮平津说话的声音,才恍然清醒过来。


外屋,边亚军和阮平津远远地相对而坐,谈兴正浓。


阮平津神色坦然、平静,虽然一夜未眠,但却看不出有丝毫倦意,脸上笑盈盈的。此刻,她正在耐心地向边亚军解释一个中国地理学上的问题——香港和澳门的地理位置。


“香港的老百姓,吃糠咽菜,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是这样吗?”边亚军问。


“我想,不会吧?!”阮平津疑疑惑惑地说,“人要是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早想办法跑了,谁会坐以待毙?”


边亚军哈哈大笑:“比较起来,我真是个老实疙瘩,总想束手就擒、坐困而死。”


“你很愿意抓住一切机会粉饰自己。”


付芳挨着阮平津坐下,用手亲热地揽住她的腰。她心里一惊:钢链还在,束得紧紧的。


边亚军全神贯注地听着阮平津说话,竟无暇分神去看付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