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台湾女记者的坎坷行善路

作者:陈晓辉·逆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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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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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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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4742字

一名台湾女记者的坎坷行善路


这是一条人来人往的步行街,街边一个女人时不时地举着起手中的牌子让过往行人看,上面写着——请抱抱这些麻风病人的孩子,他们需要你们的爱。是的,站在她周围的,正是一群脏乱不堪,衣服单薄,楚楚可怜的孩子。可是,不断有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可一看到“麻风病”这三个字,便一改好奇为恐惧,绕道而去。


那一双双冷漠的眼睛,令她不寒而栗。但她没有退却,始终向路人们示意着手中的牌子,不说话,因为,她要的,不是人们的同情,而是发自心底里真正的爱。


终于,有人展开双臂拥抱了孩子们,一个无声的拥抱,让孩子们哭了出来,许是这一幕感动了路人,陆陆续续的,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和他们抱在一起。正因为如此,人们才开始知道一个叫作大营盘的地方,那是一个被人遗忘和舍弃的“麻风村落”。


突然有人问起她是谁,和这个孩子有什么关系?她笑着说:“以前,我和孩子们素不相识,以后,我便是他们的母亲。而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是爱心使者。”


一席话,赢得阵阵掌声。是的,她是台湾《中国时报》的一名资深记者,过着高雅惬意的小资生活,可因一次去四川大营盘村做一个“麻风病人”的专题报导,而让自己的人生与孩子们的命运紧紧相连。


她说,她永远也忘不了初见麻风村的那一幕:肢体残缺的老人坐在墙根边晒太阳,一脸的麻木与彷徨,有些麻风病患者残缺处还滞留着明显的血痕。孩子们就在老人的旁边玩耍,破旧的衣服,脏的脸,身上除了那一双童真的眼睛外,似乎是漆黑一片。周边几乎都是毛坯房,陋风陋雨,随时可能倒塌。这样的环境,让她开始为孩子们的未来担忧,提出要去观看村上的小学——一幢白色的低矮建筑,在海拔1800米的大营盘上,醒目地立在土墙黑瓦之中。教室是两间破土房子,没有一扇完整的窗户,70多个学生,全挤在里面上课,而且是站着。而学校唯一有价值的财产——校牌,早已被盗。一直过着衣食无忧的她,从未想到过麻风村如此贫苦,眼前不忍诉说的一幕幕,让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过,硬生生得疼。内心最朴素的母性被唤起,她决定以自己的能力和方式,来改变这些孩子们的命运,为他们建造一所新的小学。


她回到台湾后,借助报社的力量,开始四处为麻风村筹款。白天在外宣传介绍,演讲,和朋友一起卖爱心蜡烛,爱心香包,晚上在夜灯下奋笔写书,发动身边每一个朋友伸手帮忙,省吃俭用。她再也舍不得花钱打的,再也不会和朋友逛街,喝咖啡,再也不能贪婪地享受那看电影的时光,有的只是忙碌,一心都系着麻风村的疾苦。


皇天不负苦心人。因为有了她一点一滴积攒出来的善款,一座崭新的教室终于2002年在大营盘上落地生根。为了不分散自己的精力,后她毅然辞去百万年薪的工作,在海峡对岸开办“中华希望之翼服务协会”,为麻风村提供医疗和教育服务。这个不会算账、不会做生意、不会做家务、不会买衣服、也不会照顾孩子,只会做记者的中年女人,如今一切都要硬起头皮和心肠,从头做起。


可虽然新的学校已经筹建起来,但是学校的住宿、吃饭、师资力量等等问题赫然摆在眼前。更为严重的是,大营盘缺水,周边根本没有水源,而手上资金又特别紧张。所以,她珍惜每一次筹款机会,几度低声下气地去求别人,从一个优雅太太转为过着窘迫生活的女人。


当然,有时候她的善行,也会遭到别人的诽议和误解,甚至是嘲讽。这会让她觉得委屈,一心想做好事,却得不到别人的支持。但她从不去解释什么,不因这些都改变爱心之路,心里特别难受时,她就请朋友抽烟斗,借助慢条斯理的烟草气息,放松濒临失控的情绪,而晚上,则靠松弛神经的药片辅助入睡。


一次,台湾地区举办了一个专门资助别人完成梦想的活动,她第一个上台说自己的梦想。她说,要让那些痛苦难忍的麻风病人得到很好的医治,得到人们的关注与温暖;让天真无邪的孩子们得到应有的教育,不能让他们因贫穷而失去了翱空飞翔的机会;建一所希望学园,让希望之花处处绽放。她的言语,她的真诚,她的善良,打动了评委,得到了170万新台币资助。她把一部分钱投进台湾麻风病老人的大病医疗基金,带着另一部分来到大营盘小学,请了水利专家,在荒山上建成了一个个水窖,然后一如既往地筹款,宣传,努力,直至让曾经“快要撑不下去的小学”,拥有了100多个毕业生,13个公办教师,整洁的教室和食堂,甚至还有村里的第一座公厕。


一直以来,人们都对“善”字争议不断,各执己见。可如今,人们再提及这个字,便会想起她,这个让海峡两岸人民都感动不已的女子。因为她不惜放弃自己的功名利禄,受尽委屈、嘲讽与重重打击,一路坎坷却一路坚持,真心诚意奉献自己,用心中执著的最母性最柔软的爱,抚去了那些孩子们心灵上的贫瘠烙印,让被人遗忘的黑暗角落重放光芒,这,便是人间至善。


她的名字叫——张平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