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易拉罐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8 01:26
|本章字节:33834字
番外:宁静
你们务必要相信,我是这世界最干净透彻的女孩子。
当然,如果你们愿意相信一个妓女的话。
我不喜欢别人喊我妓女,但我所做的事情仅比专业妓女高尚点,或者说,实质上是没有太大区别的。
可我先生每天都在对我说,我是这世界最干净透彻的女孩子。
他会如此评价并且对此深信不疑,是因为他不知道我是妓女。
我和先生相识在一家极具浪漫的咖啡厅。当时我穿着一条绿格子的小衬裙,对我面前的男人说:“我们完了,今后你别再来找我。
那男人问:“为什么?”
我笑笑说:“你太操蛋了。”
对方哗地泼了我一杯咖啡,兜头盖脸。他把杯子狠狠一摔“你以为你是什么,漂亮的纯情少女?”
比他说更难听话的比比皆是,这次算很好的评价,所以我保持不动的微笑看
着他。
他看着我的笑容忽然又坐下来哀求,掏出一个手链盒试图打动我。可惜我这人向来说一不二,点了烟说你走吧。
他非要问为什么。
我说“你女儿挺可爱的,今年上小学了吧?”
他立即蔫了“宁静,我不是有意瞒你,我……太喜欢你了。”
“滚!”我回他一杯咖啡。
认识我的人都清楚,我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做有孩子家庭的第三者。这或许是我仅有的一点良知,但这仍然改变不了我十恶不赦的本质。
男人走后,一个女人牵着个七岁的孩子走到我面前。女人给了我很重的一耳光:
“骚货!”而小女孩却睁着大而天真的眼看着我:“谢谢姐姐遵守了承诺把爸爸还给我。”
我觉得很好笑,于是我就笑了。
可爱的孩子啊,每个孩子都是宽容的天使。
咖啡厅许多人在议论我,唯有一个男人低着头在看报纸,似乎并未被发生的这些骚动惊扰。我打量着他,他穿着铁灰色的西装,干净的白衬衫,一副不理尘世的模样。
我这个人有个怪癖,喜欢染指干净的东西。
我走过去问他“嘿,先生,你身上有带纸巾吗?”
他抬起头,露出一双干净的眼睛。他看到我一愣,皱眉说:“我没有纸巾,不过有手巾……可以吗?”
“可以,不过我要怎么还你呢?”
“不必了,你用吧。”
我接过手巾拭去脸上的咖啡汁,看到他收拾公文包准备离开。我跟上去问:我要是非得还你不可呢?”
他伸出手来接我的手巾,我灵敏避开,咯咯笑着“不行,已经脏了。”
他似乎为难,孩子气地问:“你说怎么好?”
“我不介意你问我要手机号。”
他却递给了我一张自己的名片,“翔鹤”广告公司创意总监,陈智。上面个人手机,公司座机,以及个人msn都有。
我把自己的手机号写在名片反面,还给他:“让女孩主动可不是一个绅士该
干的事。”
我势在必得地以为他会在三天内把电话打来。我等了一个星期,等了半个月,等到第二十八天依然杳无音信……我怀疑是否我给他名片上的号码写错了,抑或是他不小心弄丟了名片?
我花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化妆,穿上了我最喜欢的一条碎花裙子。
天气不错,我算好时间走到“翔鹤”广告公司,坐在正中央的石阶上,撑着一把小花伞,两条腿平摊。
从公司里陆续走出来的人,每一个走到伞前都会忍不住回头看我。女人们带着惊羡的神情,而男人大多流连忘返。
六点过十分,陈智随着人流走出来,他穿着一套浅蓝色的条纹西装,比上次更干净整洁。他的身边紧跟着两个女同事,带着献媚的神情跟他说话。
我挺高兴的,我宁静看中的男人,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他当然也看见坐在路中央的我,拧了拧眉,绕过我走开。
我站起来几步上前:“陈智!”
他回头惊讶地望着我:“你找我?”
“是的。”
“你好,请问你是……”
“上个月在咖啡厅,我借了你的手帕。我说过要还你。
他的眼神在我的脸上打量着,似乎回忆起来,朝我礼貌地伸出右手“你好。”我没有把手伸出去,而是交叠在伞柄上,用撒娇的口吻说“怎么,是我给你的手机号错了,还是你不小心弄丟了那张名片?”
他尴尬地收回手“对不起,最近公司事晴多,我忘了。”
我越发地觉得有意思,这个可爱的小男人,他跟我所见过的任何男人都不同。我当然不会放过这唯一可以娱乐我的机会。于是我转着伞柄问:“你对牛排过敏吗?”
他不明所以地答:“没有啊。”
“金巴斯的牛排味道不错,走吧,我请客。
他并没有跟上来,在我走出一段距离后,竟朝另一个方向离去。
我没有改变我的计划,我还是要去金巴斯吃牛排的。我想,他现有的性子我总有一天会将它统统磨光,而这过程,我不希望太平淡了。
我变得开心起来,吹着小调走过方格子铺就的路面,我有些神经质地踩着双数走,在格子路的尽头转了一个漂亮的圏。裙子很张扬地飘起来,我伸手摁住,
与此同时一辆银灰色的跑车停在我面前。
陈智打开车窗说:“离金巴斯有段距离,坐我的车去吧。”
我当时少有地愣住了,一时站在原地没动。
陈智又说:“作为道歉,这次我请你吧。”
我进了陈智msn的blog,观察他的生活规律,并且统计好了打印下来。那以后,我总会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面前,搅乱他安宁的生活。每晚十二点我准时给他发一条短信,我从不问候,就像相交很多年的老朋友那样,想到什么说什么。“天气预报说明天下雨。”
“该死的我讨厌喝速溶咖啡。”
“我忘带钥匙了。”
“城西那边的煲仔饭味道很差劲。”
这些短信陈智从来不回,可越是这样,我越是孜孜不倦。
终于有一次他回了我电话,那天我嘴里叼着烟坐在露台上擦防晒油。接到他电话时我很赫然,烟立即从嘴里掉下去,我把手机接起来问“嘿,太阳打西边出了吗?”
他声音低沉地问:“你卡号多少?”
我一愣,立即就明白了,我把讹诈别的男人的短信错发到他手机里:“我出车祸了,要两万,不想给我收尸把钱打我卡上。
我噢了一声:“对不起手快摁错了,那条短信不是发给你的。
我以为他会直接挂电话。他没有,继续声音低沉地问:“你在哪家医院?”
我笑起来“怎么,你来看我吗?”
他说“嗯”。
这真是意料之外的答案,我唯有撒谎:“可是我现在不在a市呀。
“你在哪?”
“我在南京。”
他沉默了一会:“那我再看看吧,有时间就过去。
我敷衍地说好啊,心里清楚,就算是挚爱的亲人也不可能在我生病时翻越这千山万水。但我还是感到开心,赤脚在屋子里旋了几个圏,倒在沙发上抱住抱枕。阳光从落地窗射进来,a市今天的天气真好。
没想到半夜三点我接到陈智的电话,他问:我现在在南京,你在哪家医院?”“你说什么?”
“我……正好要来南京出差……所以顺便看看你,你在哪家医院?”他一点也不会撒谎,短短一句话居然哽了三次。
当时我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双人床里,身边的男人被手机铃声吵醒,揉眼问:谁啊?”
我下意识地把手机挂了。
陈智再打来了几通电话,我没有再接。我知道我的不回应让他真的着急了,他的短信开始排山倒海地袭来,似乎要把我这么久累积发过去没回的短信通通还给我一样。
“你在哪家医院?”
“伤重不重?”
“我能去看你吗?”
“我在禄口国际机场。”
“你还缺钱吗?”
“能给我你的卡号吗?”
醒来,已是天光大亮,我一一翻看着短信,目光停留在最后一条“两万块已充入你的手机话费里,退卡可取。”
我不知是该欣喜还是忧伤,这个聪明的傻男人。
被挖空了十几年的胸腔好像又重拾了心脏,热血沸腾,铮铮作疼。连带清醒的还有我的头脑。我终于相信他是这世上唯一纯洁干净的好男人,他的感情太真挚,我玩不起,也负责不起。
4
三个月后,我又见到了我的先生陈智,他跟东城的小流氓干了一架,受了很重的伤。
其实那天我在化妆柜前试一支口红,颜色太浓了,我嘟着嘴看了看,把口红放回去。
我回头时看到商场的柱子上靠了个男生,穿着奇怪的衣服,嘴里叼着烟,两只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看他觉得有点脸熟,是否在哪见过,于是我朝他微笑。
或许我的笑容给了他信心,他扔掉烟头走到我面前:嘿,靓女,还记得我吗?”我确实不记得了。
他提醒道“2008年我们在pub里见过。”
我终于有点印象了,再看他那张小女生一看就会尖叫的脸,我笑道:“原野。东城的老大嘛,我怎么会不记得。”
他挺高兴的,把头凑到我耳边说:“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天知道我和他有什么鬼约定!
我的记性实在太糟糕了。但我总是喜欢在拒绝别人时,提出一些刁钻古怪的要求,让他们知难而退。
我当着他的面拿出记事簿,翻了许久终于翻到他的名字,仔细看了看,又摊开在他面前:“你办到了吗?”
原野露出一口亮白的牙齿:“第一条我办到了,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我也笑了“那第二条呢。”
原野一脸丧气:“这条件难度太大,何况现在还没到两年。”
我满意地把记事簿收回手袋里:“那好,两年后你再来找我。”
我欲走,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c级算什么评价?”
他看到了,他档案下的评价?
我毫不动摇地微笑:“是这样的,我把我认识的所有男人都划分等级,a级、
b级、c级。”
他忽然把头扬起来大笑,商场上的人都在往这边看。他笑完了把我恶狠狠地甩到墙边上:“这么说,我是最差的?”
我微笑“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原野问:“就因为我没钱没房没车,是流氓?”
我微笑:“在我的定义里是这么区分的。”
他目露凶光:“实话说了吧,你是不是对每一个你拒绝的男人都提出这种要求?”
我微笑:“你看穿了我,可惜有点晚。
“就算我凑够了一百万,你也不会跟我好?”
“当然。”我肯定地答,“我当初敢那么跟你说,就料定你没能力赚够一百万。”
他生气了,脸上出现羞愤的神情。我知道他在极力忍住不打我,但如果他打我,
我也会打回去,因为我没从他身上得到过什么,我不欠他。
他最后还是没有忍耐住,伸手想要掴我耳光。然后先生从天而降地出现,他拽住了原野的手腕,将原野用劲拽倒在地上。那场架从一开始就输得很惨烈,原野的小弟将先生拖到商场后的员工宿舍……
原野没收了我的手机,让人押着我站在员工宿舍门口。隔着一扇薄薄的木门,
我不停地听到棍子沉闷落在身上的声响。
我的胸腔又开始出现了那种疼痛,吞噬着心脏,理智快要被怒火燃烧。
半小时后,原野拎着半条打折的板凳腿从宿舍里走出来,身上全是汗水和血点。他指着我说“你要记得,我曾经想过爱你,是你拒绝了。”
我仿佛听到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个连一百万都挣不到的男人,有何资格说爱人?”
“这你放心,当我有真爱的女人,自然会为她挣够一百万。
番外:原野
大欧说我这辈子就爱过一个人,那就是我自己。
我说去你妈的老子只爱女人,一共两个,一个想要爱,一个正在爱。
想要爱的那个在我快饿死街头的时候丟给我半个苹果,那滋味……·又脆又甜,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一直记得那半个苹果,也再没吃出比那半个苹果更美味的东西。
多年后看到她,她还是那张脸老样子没变,不过牵着她手的不是她妈了,她也不扎羊角辫不穿白裙子了。在暗角的酒吧里,一个男人给了她响亮的一耳光,又朝她脸上摔了一沓钱。他说:“***,这么多够不够?”
大欧说宁静这女人很贱,有钱就行。
其实吧,男人都特同情弱者,特有护花欲望,比如我。更何况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一个阴天我在酒吧的门口截住她,说“妞,你挺漂亮的,多笑笑就更美了。”她一脸冷酷的神情:“姐不是蒙娜丽莎,不会对谁都微笑。
“有性格,我喜欢。
“你跟踪我这么多天到底想干什么?”
“别害怕,我就提醒你一声,我要追你。
“哈,你搞得定我吗?”
“我原野还没有搞不定的女人。”
“这么说,你挺有魅力的?”
“连你也这么说……”我摸摸下巴,“其实我为人还蛮低调的。
“抱歉,我还有事,没空跟你闲聊。
我笑了一下,挡住她的出口不肯动“美女,给个机会吧,怎么样?”
宁静犹豫了一下,从挎包里拿出一份报纸“既然你这么有魅力,就展示给我看看。你若能追到众所公认的a市‘冰山女王我会重新审视我们的关系。”
“真的?”
“真的。”她不动声色地接着道,“不过在搞定她以前,请你别再来骚扰我。”
“行!那等我搞定她后,再来骚扰你!”
“还有,两年内你能搞到一百万的话。
聪明如她不过是丟给我一块挡箭牌,一个临时的障碍物,我明了,我当然不会傻到去周旋。可当我看到标题为“a市最‘驷马难追’的90后冰山美人”陶琳娜专访,以及她傲慢的说辞,我又改变了主意。
我最喜欢挑战别人认为不可能办到的事情。这会让无聊透了的生活充满乐趣。
不过这个世界很公平,我做了浑蛋,别人也会对我浑蛋。
夏怡就是上帝老爷派来惩治我的——我正在爱的这个女人,在某个莫名其妙的雨天莫名其妙地冲到我面前莫名其妙地为我挡了一刀莫名其妙地挂了彩。
我把她抱到医院的途中,她昏睡着却一直在哭。
“谁稀罕,我宁愿不是你们夏家的孩子……”
“妈……为什么连你也打我……”
她看起来和宁静一样缺爱,能让男人在瞬间升起保护欲。
大欧说我是名副其实的禽兽,我的脑子跟禽兽一样简单弱智。认为报答她们就给她们最需要的。宁静是,夏怡也是。
我的确这么想:我眼里爱情是个东西,可以随便给予。
我没爱过宁静,没爱过陶琳娜,没爱过很多我曾交往过的女性。没爱过不代表我不可以和她们谈恋爱,不可以给她们爱情。
我以为我也不会爱上夏怡,这一生都不可能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可老天跟老子叫板了。我完全摸不透夏怡的脾气,对以前女孩的那一套放在她身上通通变得不管用。她欲擒故纵地把戏玩得很好,我猜不透她,越是猜不透越想摸透……
我只好像个傻子似的讨好她、纵容她、尊敬她,等我爱到心力交瘁的时候,我想收,妈的再也收不回来。
大欧说:“你开始花心思去了解一个女人,你就完了,上钩了。”
我上钩了,夏怡却把她的感情收走了。她说:“你这种垃圾,你以为我会对你真心吗?不要再来污染我的生活了,你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糟!你滚,我讨厌你!”我第一次尝到了被愚弄的滋味,很难受。原来每个被我玩弄的女人会这么难
受。
我开始审视自己的人生观和爱情观,我是否错了……
大欧说我中了邪,好几次他都要冲去天华看让我中邪的女人。我拦着他“是一个脾气性格长相丟在人堆里绝对不扎眼的。”
“有何特别之处?”
“没有。”我说,“爱情不是决定,是决心。你爱上了谁,谁在你眼里就是仙女。”“狗屁!”
唉好,一把年纪,我也算放出了句狗屁。
“你还是我兄弟吗?”他骂,“你他妈那窝囊样,哪还有原野的德行!”
大欧后来还是瞒着我去了,他回来后一脚踹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踩过一地的残羹碎片冲到老子面前。我正在玩她送的那支钢笔,我觉得不错,花了几天时间在笔帽上刻了我和她的名字。
大欧老远朝我踹过来一只鞋:“老子去天华看了,叫夏怡的屁也没有,唯有一个,半个月前退学了。”
我的生活就彻底废了。在酒馆里喝酒,把自己放倒在大马路。那段时间我是个废人,每天喝,喝了醉,醉了睡,睡了醒,继续喝。
我托人找她,很明显,她离开了a市。我去了“迷你中国村”两次,第一次把夏狗屁打了,第二次我被夏狗屁送进了派出所,以莫须有的罪名劳改半年。
出狱后我度过了人生中最糜烂的一段时光。
我这人一向就挺糜烂的,这次最彻底。衣服十天不换,蓬头垢面满脸胡楂,邋遢到不行。饿了就打电话叫外卖,吃剩的喂苍蝇蚊子,其余的时间喝酒睡觉,半夜实在潦倒,去酒吧继续喝。有妞看上我,我来者不拒。
大欧已经不用畜生二字形容我,他说我畜生都不如。我是挺没志气的,没想到我会这么沦丧。妈的玩了半辈子的女人,结果被她玩了。
所以这世界最狠的还是女人,连老子都能被玩着转……
就在我厌烦这种生活,想要回归正常的时候,她又出现了。
大欧曾问过我,要是有她消息了,你怎么做?我说,我不会让她从我身边逃开第二次。
大欧又说,来点具体性质的,干柴烈火一点的。
我说滚你爸,这是你嫂子,我未来的媳妇。
大欧大笑:“有气势,你见了她就这么说,女人最喜欢这一套。最好把你这段时间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也说了,博取点同情分。”
就这么着,我见到了她。我得承认,我这人就是一贱骨头,越挫越勇地贱。
我笃定她逃不了我的手心,而我,得给她擅自离开我生命的一点教训。于是我改变计划,犯了男人通常会犯的错误。
夏怡满身鲜血地倒在我怀里,我才知道,我的自以为是害了她。
她在我怀里冰冷,眼神模糊,说的却是另外的女人,我强烈地知道我要失去她了。
我送她到医院,她因流血过多几乎断了气,医生叫我做好心理准备。
我这辈子只哭过三次,第一次是我出生的时候,第二次是我老子死的时候,第三次是这次。
我开始没明白我在流泪,就感觉眼睛跟泡在盐水里一样,又酸又痛。大欧提醒我时,我已经哭了半天,喉咙比发炎还痛。
大欧说我的感情深藏不露,平时嘴贱又轻浮,压根看不出我重视她。
我的承受力已经濒临极限,我不想听到夏怡后面接的字跟死有任何联系。我说你别跟我提她。
大欧犯贱:“夏怡……”
我把他打了一顿。
我俩狼狈地躺在医院的前坪上,大欧擦去嘴角的血说你小子看来是真爱了。
我发蒙抽烟,医生通知说度过了危险期,h让大欧把我先拉走。回程的时候大欧问我:等她醒了,你怎么做?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让她从我身边逃开第二次。
4
2011年5月10曰,是我老婆夏怡21岁生曰。
老子赶在2011年5月6曰,账户终于超过7位数。大欧和小弟们纷纷恭贺,我拨了零头打赏,大欧嘲笑我攒这么多钱等着盖棺材啊,我一巴掌盖他头上说娶媳妇。
我问大欧,你说老子是拿张卡去求婚呢,还是把钱划到她账户里求婚呢,还是直接扛着现金去求婚?
大欧说一看你就是穷山村破落户的,还扛着现金去求婚!你当拿钱盖房子啊!我说现在的女人哪个不是张口闭口车子房子,老子直接给钱,这显示我的诚
意。
“狗屁!”
晚上接到宁静的短信,我挺诧异的。我挣到一百万这么快就传她耳里了?中国的通信未免太发达了。
大欧说还是钱这东西好。你没钱,苍蝇变成女人撒丫子跑,你一有钱,女人全变苍蝇扑翅膀飞过来。
我这人心地一向不太好,特记仇。我打算当面邀请她参加我的婚宴,虽然这么做有失风范。可惜风范对一个流氓来说,本来就是狗屁!
结局是那晚我被放了鸽子,我还接到老婆发来的短信,短信说“原野,我们分手吧。”
我想了半宿没能明白原因,我猜又是老婆“欲擒故纵”的把戏。
我在专柜买了支口红,去学校门口守株待兔。可惜我老婆拽得出名,鸟都不鸟我。
我决定冷落她一段时间。女人可以任性,可以野蛮、可以撒娇、可以发脾气,就是不能随口说分手。
等到第五天,快递员送来一个小蛋糕。上面有张贺卡,写着“老公,对不起,我错了,吃掉它就表示你原谅我了aa”,署名是夏怡。
蛋糕的形状很奇怪,颜色也奇怪,我猜是老婆亲手做的,忍不住给她打过去一个电话,被挂。
大欧被敲门声弄醒,说他饿了,从卧室里跳出来杀向蛋糕,我把拖鞋丟他脸上“滚去睡你的觉,饿了炒冷饭吃。
大欧说:“一个人也不怕噎死。”
大欧后来哭了,说他真不该那么咒我!他妈的一米八四的大男人在我面前哭得像一米四八。
他哭是在医生给我检査完身体之后:你误食了亚稀褶黑菇。这是一种毒蘑菇,内含胃肠型、神经型、溶血型和细胞毒型毒素,中毒后临床症状发作快,是一种快作用毒素。人类误食中毒后迅速引起全身多系统损害,尤其是肾损害极为明显。中毒者一般在72小时内死亡,最快者能在6小时左右死亡。”
我叫他别废话了,这些爷都听不懂。你就说有没有治?
医生又说了一通废话,最后道“你可以先洗胃,再进一步观察。虽然发现及时,能不能活下来看奇迹,看天意,也看你的毅力。
他应该去教堂念诗经,而不是在这做大夫。等他啰唆完,我的病发现及时也变成不及时。
我让大欧给我査送我蛋糕的是谁。大欧前脚一走,警察找上门,废话一句不多“有人向警方投案自首,你是被害者,请跟我们走一趟。
我没想到害我的人是h,何欢。
我站在警察局的门口,我告诉自己要冷静,于是我很冷静地问她为什么?
她发出剌耳的尖叫和笑声:“你还记得胡图吗?”
那个不自量力想要剁去我的手指,结局却被我剁去半只手臂的败将?原来他也有爱人。
我走到她面前,两只手撑在桌上凑近看她的脸,她一脸无惧地瞪着我。我笑了,
用力掀翻了桌子。两个警察过来摁住我的手,我的眼睛一定血红,我用杀人的目光看着她“你够种,我敬佩。可惜你太愚蠹,爱错了人。
她用同样杀人的目光瞪我:“既然都爱了,就没有对错。
“你让他死得其所。
“可惜没有人让你死得其所。”
5
我交代大欧说,两小时内你给我弄幢房子,备好家具,买只骨灰盒。
大欧的眼睛红红的就一直没正常过。
我把卡甩桌上“妈的,别磨叽。老子没时间等你。
大欧点点头走了,临出门时还在抹眼泪。我穿衣出门,刚下楼就看到几个小弟围上来,全都一脸奔丧的表情。
我让他们滚,一个个踢都踢不动,没办法,只好让他们跟着。
我在花店买了花,在附近的首饰店买了颗钻戒。一路上我在想怎么说能把伤害的程度降到最低,她可千万别哭。要是她不情愿捧着一只骨灰盒叫老公,我也得逼良为娼。
我完全没想到我的地盘站了人。
我老婆从校门口出来,跟他约好似的笔直地走到他面前。
这就是分手的原因?
我觉得可笑,手里的烟变成两截。我又叼了根在嘴上,身后的小弟凑上来给我点烟道:“原哥,要不要我们替你除了眼中钉?”
我呛咳,吐了很大一摊黑血在地上,头晕目眩,日光变成无数的光晕。
我擦去嘴角的血,站直身子说:“ok,手脚麻利点。
我把花束随手塞进垃圾桶,戒指盒和口红都收入口袋。我走到她面前,脚步无止境虚浮,吐掉嘴里的烟“你毫无理由地跟我分手,原来是爱上了小白脸,旧
情复燃?”
其实我的真心话不是想这么说,我就想说老婆你给我个拥抱吧,可惜我总是嘴贱。
老婆让我失望了,目光只匆匆扫我一眼,迅速回头去看许默年,转身朝那边跑去。我下意识拉住她,我心底有个声音在吼:我要你,你不许走!
我嘴又贱了:“我没说你可以去帮他!”
她叫我放开她,我不放,她用提包打我。我一直在找机会抱她,终于没找到。她忽然丟掉提包,退后两步。我才发现我的额头被砸破,鲜血顺着颊骨流下……
h说对了,这世上,没有人让我死得其所。
我觉得有一点难过。也许,是很多难过……
大欧的电话打来:“我在中西这边帮你看中了一套房子,不过沿海那边也有所不错。要不你过来看看?”
我说“大欧,情况临时有变,房子别买了,回来喝两杯。
“骨灰盒……”他没能说下去。
我替他说完:现在流行骨灰往海上洒。老子一世漂泊,这个结局也挺不错的,
你说呢?”
我没能听到大欧说什么,手机从我手中滑落,我躺倒在柏油马路。阳光眩晕,
世界在这一刻色彩斑斓……
番外:陶琳娜
一天二十四小时,平均有十八小时我都在想一个问题,自杀。
翻开我的日记本,那是2008年的春天,我在南汇路的文具店买的一个记事本。把时光调到一年前,阴天,我推开文具店玻璃门,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从我面前开过去,他的手从车窗里探出来,扔下一个烟头。
如果是以往我绝不会跟个流氓打交道,可他的烟头烫坏我新买的格子裙。我有了理由,叫住他,他的头从窗口探出来,朝我吹了记高调口哨。
车没有停,有双女人的手环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回去。
那晚我的新曰记本第一篇写了他。我哀悼了我的裙子,并且用美好的句子形容了那只烟头。在曰记的末尾我写道:“希望明天能再见到他。
我知道他叫原野,在a市很有名,我们班70%的女生都听说过他。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前桌的女生递给我一张相片。他靠着一面墙,那是条巷子,狭窄冗长,一盏从墙外伸出来的破灯,灯泡昏暗,泛着温存的光。
不得不说,那是张很有格调的相片,任何女生看到都会想要将之珍藏。那景、那物、那光、那人,一切的意境,引人遐想。
我没想到的是,这以后,我经常能见到他。
日记2008314:他蹲在石阶上,手里燃着根烟,烟灰长得要落下去,他在看一本杂志。我从他面前走过,杂志的封面有双很漂亮的腿。我用的是眼角余光。他动作很大地翻了一页,我慌乱跑下石阶。
日记2008322:我听到一个女生问他“你喜欢我吗?”他们站在图书室的尽头,书架层叠,女孩踮着脚,将双臂环在他脖子上。他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嗓音低声‘公众场合,注意形象”。女孩把嘴嘟起。
日记2008328:他离我几米远,穿了件连帽的卫衣。他划燃了火柴点烟,风将火柴吹灭。他又划了根。一直到被风吹灭的第十根,火柴盒空了。他忽然朝我走过来,因为我一直看着他吧,他说可否借个火?我给了他一只打火机。
日记200841……
很多人认识我陶琳娜,都因为我是市长的女儿陶琳娜。
2008年6月份,我在接受一个栏目的专访时提过这一点。我清楚地记得,在那个专访里记者问我的每个问题,却不太记得回答。
因为陈阿姨——我爸的秘书反对我的开场白,取消了我回答的权利,由她代答。
我爸尤其保护我的形象。
他说,一个市长代表一个市的形象,而你的形象,就是我的形象。
因此,我没跳过橡皮筋,没玩过玻璃子弹,没射过水枪,更没堆过土城堡。
关于童年所有的记忆我都在学习和练习。我会十二种乐器,会五国语言,每次我爸向别人介绍我都尤其自豪,我能感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赞赏和羡慕……还有压力。
这不是我想要的自己。
第一次抽烟大概是高一。忘了具体是什么事,那天我哭得很难过,坐在学校卫生间的隔间上。我没有朋友,没有途径宣泄情绪,可我有太多难过,就连哭都不敢发出声音。
我听到隔壁有女生讲电话,她说“抽根烟,赛神仙。
然后又说“是啊,当女人选择了烟而不是眼泪,悲伤就是狗屁了。”
我牢记了这两句,回家后偷偷在路边买了烟,偷偷躲在卧室里抽。第一支,
呛着了,闷得难受。我把烟收起来,藏在鞋柜里。
后来每当心情不好,我就抽一根。可是在第一口呛着后,我又会迅速地丟掉。
我终于还是没学会抽烟,但养成了在口袋里藏几根烟和一只打火机的习惯。
每次经过网吧,看见三个两个的青年靠在一起吞云吐雾,那情景总会让我流连。
原野是我见过的抽烟最帅的男人。当然,他的面孔比他抽烟的动作更帅。这注定我见了他,就再也忘不了他。
一开始我只是好奇他的世界,他的生活方式。我喜欢注意他,只是一个理智的粉丝在膜拜偶像一般:他对别的女孩笑我会着迷,他站过的地方我会停驻,他喜欢的杂志本本收集。我知道他爱抽的香烟牌子,知道他一如始终地用火柴而不是打火机,知道他有许多的女朋友和小弟,知道他住的地方,知道他经常去的网吧,知道他喜欢叫的外卖店……
知道得越多,我反而觉得他越神秘。
我无法自拔了,每天都在幻想。我想在一个风有点大或者阳光异常眩晕的一天,我要穿着很漂亮的裙子走到他面前,用很漂亮的表情说:帅哥,你是不是缺少一只打火机?
这样的勇气,我一直凝聚着,凝聚着。
2008614,我的日记里这么写着“整个世界好像停了电,我是一台电视机,放不出画面,也没有声音。他把一束玫瑰塞我怀里,眼神坏坏的:‘喜欢吗?’我点头。‘跟我走?’我点头。他牵我的手,我跟着他一起朝前走。我不知道他要把我带往哪,就算是地狱我也欢乐。我终于得偿所愿。
我们交往着。我越来越贪心。他跟我牵手,我想要拥抱,他跟我拥抱,我想要亲吻,他跟我亲吻,我想他只专属地对我笑。
他从不对我承诺未来,也不说“我爱你”。
“我想听,就算是骗我的。”“有意思吗?”“你说吧。”“非得说?”“嗯……”
他一句话不说地摔门离开。
我听说不轻易承诺的男人是最有责任感的人。能够做到的他们才会许诺,否则,就算随口敷衍也不屑。我很高兴他是这样的男人。虽没有甜言蜜语,但我知道他永远不会骗我。
2009214,在情人节那天失恋,比从天堂跌入地狱还残酷。
9:13分,他给我电话说分手,我问原因,他说没办法交往下去了,我再问,
他挂了。
10:31分,我在公园找到他,他看起来精神很好,他在给一个女孩推秋千。“飞得好高呀。”“喜欢荡秋千?”“嗯啊。”“哈,我给你荡更高的秋千要不要?”
10:45分,我给了他一耳光,他面无表情。阳光照透了我的眼泪,我蹲在地上说你浑蛋,可我就是喜欢你浑蛋啊呜……
12:01分,他把我送到出租车上,我一直在哭,很疲惫。他转身走到副食店门口,
牵着那女孩的手。他们离开,成了我的世界的慢镜头。
12:13分,在离家只有几站的距离,我下了车。眼前车来车往,我擦着泪横穿马路。路边的人全都惊骇地看我,我听到刹车声和撞击声,我好像飞了起来。
2009216,我睁开眼,我爸给我耳光,问我孩子的爸爸是谁。我没明白。拿着针头的护士说孩子没保住……我又哭了。我爸砸碎了病房所有的设备,一张椅子落在我软绵的身体上,鲜血。
2009220,我听到爸爸的交谈,他封锁了所有的报道遮盖丑闻,不幸还是泄露了。“孩子的爸是谁孩子的爸是谁孩子的爸是谁”,这样的问题,我快要窒息……
2009315,他被关入监狱一个月,并将终身监禁。我想他,我想去看他,我疯狂地想要见他。在半途我被捉回来。我爸给了我一条路:订婚,跟科长的儿子许默年。
一天二十四小时,平均有十八小时我都在想一个问题,自杀。可是我不能啊,
我死了就害了他。我怯懦啊,我死了他永远不会原谅我。
2009921,我站在灯火辉煌的礼台上,挽着许默年的手走进半个婚姻。我没喝酒,可就连白开水都把我喝醉。他站在受邀的嘉宾里,胳膊上有个女孩子,望着我笑。我流泪了,大家都以为是幸福……只有我知道,泪水是因为,未来一点希望也没有。
番外:许默年
我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天,我会失去你。
就好像我的右手。我的右手从我出生那天就是我的,我以为你在我学会爱的那天也是我的。我不可能去砍断自己的右手,我怎么可以砍断我的右手?
每天醒来睁开眼,看着自己的脸,我都会想起你说的话:“你妈妈很伟大,她一定是个艺术家,我喜欢她的杰作。
第一次我没能明白。
我问你,你一直笑,笑得贼贼说“你妈妈一定很爱你。
我刮你的鼻子:“你怎么知道?”
“因为都说孕妇要怀着美好心情才能生出漂亮聪明的孩子。”“我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有。”
“为什么?”
“我夏怡喜欢的人,没道理不好的。
我要告诉你,我不好。
我还要告诉你——那个怀着美好心情很爱我的妈妈,因为病痛在医院遭受折磨;我看不起许科长的所作所为,又不得不依附他生存,为他担惊受怕每一天;
我曾想过丟下这一切跟你远走高飞,却苦于没有能力照顾得了你;我不是你瞧不起的那两种人,我只喜欢你,从前、现在、将来……
然而,这些我都不能说也没资格说。因为我的确放开你的手了。
我担心有一天许默年将不再是许默年的时候,你总是会适时地出现在我眼前。
提醒我,我还是我,我还有爱。
ps你站在三号线的站台,人太多,蜂拥地推挤你的肩膀。你忽然改变注意,
退出来,一个人坐在长椅上,看着自己白色的球鞋发呆。
这个时候我在想你。
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ps你在图书馆找书,书架上几千几万册的,你在找一本想要喜欢也许它根本不存在的故事。你的神情带着向往,就如你曾经站在我面前说“喜欢你”一样。
我一如既往喜欢你。
我想知道你喜欢什么?
ps你侧着脸对着我的镜头在打桌球,一杆进洞,你笑了,教你打球的男生也笑了。他把手放在你肩上,亲了你的右脸。
我的心情难过酸楚。
我想知道你的心情是什么?
看了一则新闻,十五个员工在康佳集团的顶层抗议工资太少集体自杀,无一幸免。当时坐我边上的还有另一个人,我爸爸,许科长。
许科长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自杀?”
我说“这是警察的分内事,该由他们调査。
我站起来,他朝我扔过来一只烟灰缸,玻璃的,碎成两半“别以为你读那点书就傲睨天下。你瞧不起我贪污受贿,就靠我一个月几千的工资,怎么养活你们这么多张嘴?!”
我不想听下去,往房里走,许科长又是一只杯子摔过来。
那只杯子是你送的,一只米奇的马克杯。你有一只米妮的。
买的那天你刚看完动画片,心情很好地说米奇和米妮永远是一对。
我说嗯。
你又说好讨厌,你不要觉得我幼稚,这么大了还相信童话。
我揉你的发说没关系,我也相信的。
你笑了,很开心地决定要买一对米奇和米妮,代表我们。最后你选择了马克杯,你说这比布偶玩具更贴近生活,我们每天都得喝水,就能每天都想到彼此。我点点头说好的。
你说“我最讨厌别人说‘是的,好的,嗯’等词汇,感觉上是一种敷衍,而且太疏离。”我说“嗯,我知道了。”你说“‘我知道了’我也不喜欢听。”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你我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捧着马克杯睁大眼看着我,你在等我说你想听的,我也猜到它是什么。等了五分钟,我终于看到你失望的眼神。
你垂下眼睛说“我喜欢你”,然后你就一个人朝前走了。
那一路我有无数的机会哄你,我没有。你走在前面,好像哭了,不停地揉眼睛。我走到你面前问你怎么了,你低着头不说话。
我把头探下去看你,你忽然抬起下巴亲了我的右脸“哈哈,赚到了。”
我确定你的眼睛干干的一点泪水的痕迹都没有,我才知道上了当。我问你:生气了吗?”
你摇摇头:“我不会生你气的。
“为什么?”
“我不想你心痛。
但我的心已经痛了。而且经常的、反复的,在你露出黯然、失望、郁闷、伤心等各种情绪时,完全不能自主地抽痛。
“我爱你”不是我吝啬说,而是要等到我能负担“我爱你”的那个特定时候。
许科长被査出贪污受贿那天,陶市长给了他缓和的办法,却是以牺牲我的幸福为代价。
如果我妈没有住进医院,没有急用那一大笔钱,我真动过跟你远走高飞的念头。我没想到,我试探地跟你谈分手,你说你知道,你答应。你坚强地笑着看我。原来许科长赶在我之前早跟你谈过了?
这太卑鄙!
我约了对方,我决定跟他们谈谈。我看到陶琳娜的时候,她的神情异常苍白,手上还缠着车祸后的绷带。但我显然已经失去理智。
“我有女朋友的。”我冲过去扫开了茶杯,“我不想放弃她。
“我有喜欢的男人。”陶琳娜比我更直接,“我不想伤害他。
“我不知道你们的意思,给个直接的答案行吗?”
“行。我爸要的就是这次丑闻消失,你跟我订婚,就算爆出来以你的身份地位也不算丑闻。而且我们订婚了,外界肯定会有许多擅作主张的猜测,丑闻也会变成众多猜测的一种,没有人将它当真了。”停了停,陶琳娜又说,“还有一点是,我爸可以让你寸步不离跟着我,挟制我不能再跟他见面。”
“为什么非得是我?”
“谁叫你爸爸贪污受贿被揪住了小辫子呢?”
“我们会结婚吗?”
“不会,大学念完我就走,离开这座城市。
我想找你,告诉你我跟陶琳娜“有期限的订婚”,我一直爱的是你——可这违反交易规定。况且,就算告诉你,我也不能再明目张胆地跟你在一起。
我怎么可以让无辜的你卷进这场伤害?
很多时候我都以为自己在做梦,睁开眼,你就在我身边,笑着叫我,笑着拍我的肩,笑着偷亲我的脸,笑着说:“许默年你偷东西!你偷走了我的心!”
我强迫告诉自己:我不是你的幸福,你可以有更好的幸福。
可当原野走进你的生命中,给你欢笑给你感动,我试图阻止。我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对你不是真心的。其实真正的理由是:除了我,不想看到任何人给你幸福。
当我的心再也骗不了自己,我去找你,你却离开了a市,彻底从我的世界中走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