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方玉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1:23
|本章字节:36044字
几天之后,萧不二和唐绳武,又回到了崤山小石涧。
前后不过半月时光,小石洞,这依山带溪的山村,竟似经历了十年沧桑,那疏落落的十几户山村人家,已经荡然无存。
再进去,那座大在院——冯庄,也不见了,剩下的是一片残垣瓦砾。
萧不二气愤的道:“这准是无名岛干的。”
唐绳武道:“何以见得?”
萧不二道:“当日小鲁班不是答应马飞虹三日之后应聘的么?准是小鲁班失踪之后,马飞虹一怒之下,放火烧了冯庄。”
唐绳武道:“那么前面十几户人家呢?”
萧不二道:“马飞虹昔年被魔教逐出门墙,中原武林没有他立足之地,远走关外,当了马贼头子,杀人放火,原是他的拿手杰作。”
唐绳武怒形于色道:“老丈是说这十几户居民,都被他杀害了?”
萧不二耸耸肩道:“大概是这样了吧。”
唐绳武道:“这马飞虹真是该死,下次遇上了,决不放过他。”
萧不二道:“马飞虹残杀无辜,真是恼羞成怒。”
唐绳武道:“是说司马老女不是他们掳去的。”
萧不二拍巴掌,笑道:“正是如此。”
唐绳武道:“不是无名岛掳去那就难找了。”
萧不二笑道:“不管这劫持小鲁班的人是谁咱们来了,好歹也总找得出个影子来。”
唐绳武听的心中一动,问道:“萧老丈,你好像心里已经有个谱儿了?”
萧不二耸耸肩道:“小老儿那有什么谱儿?走,小哥,咱们这趟白跑了,不如找个地方喝茶会。”
唐绳武心中暗暗奇怪,萧老大无缘无故要去喝茶?一面问道:“老大要到那里喝菜?”
萧不二嘻的笑道:“喝茶,自然要上茶馆去。”
唐绳武道:“这里有茶馆?”
萧不二道:“这里自然没有,咱们这就进城去。”
唐绳武道:“为了喝茶,还要进城去””
萧不二耸耸肩,例嘴笑道:“难得有空咯,泡泡茶馆,也是人生一乐。”
唐绳武心知萧老丈要上茶馆,定有缘故,但他不说,也就不问。两人离开小石涧,就直奔永宁而来。
永宁只是一个山区间的小县,城内街道狭小,只有东大街和北城较为热闹,茶馆酒店和几家较为像样的商肆,都在这一带。
萧木二领着唐绳武,从北门找到东大街,永宁城里却只有一家客栈,茶馆倒有两家。
萧木二没去茶馆,却一脚朝客店中走去。
唐绳武暗暗觉得奇怪,萧不二明明说要上茶馆,怎么找到客店里来了?此刻回头还未下山,也不是落店的时候。心中想着,忍不住问道:“你老不是要去喝茶么?”
萧不二耸耸肩笑道:“是要去喝茶,但咱们总得先有个落脚的地方。”
店伙瞧到萧不二那付模样,爱理不理的走过来道:“客官要房间?还是要统铺?”
萧不二瞪着豆眼,道:“有没有上房,要最好的。”
店伙一拐,陪笑道:“有,有,高等上房,每天三钱银子……”
萧不二摆手道:“领路。”
店伙看看萧不二,有些不大相信,你住得起高等上房?但口中却唯唯应“是”,领着两人来到上房,伸手推开房门,欠身道:“两位客官请看,这间房前后有窗,宽敞舒适,小店一共只有三间,是专门接待过路官眷,达官贵人住的……”
萧不二哼道:“达官贵人,要住你们这种上房?”
店伙道:“你爷可是嫌这间房……”
萧不二道:“算了,将就着,就这间吧!”
店伙道:“两位没有行囊吧?”
萧不二一扬手,他手腕里,套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笃的一声,放到桌上,高声说道:
“咱们没有行囊,只有这么一个钱袋,里面少说也有八十、一百两赤金,小老地嫌带在身上不方便,想交到你们柜上去保管。”
说着随手抽开袋口,果然是黄澄澄的金子,大大小小少说也有二三十锭,总在百两以上。
店伙看的一呆,慌忙巴结道:“两位客官请坐,小的替你老沏茶去。”
萧不二道:“不用了,咱们要上茶馆喝去。”随手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道:
“算是赏你的,快拿去吧。”
店伙又是一呆、这锭银子,约模有一两五六、他没有想到瞧不起眼的糟老头竟是财神爷,茶水还没倒,一伸手就赏了银子,双手捧过,没命的称谢。
萧不二没再理他,和唐绳武出了客店,就朝北城四,一家叫兴隆园的茶馆走去。
到得门口不远,萧不二忽然弯下腰去,装作拔鞋,从他袖中取出一只破碗,覆到墙角下,然后又在碗上搁了一支竹筷。
他动作快速,在旁人看来,他就是弯腰拔鞋,但唐绳武跟在他身后,看的清楚,心中暗暗纳罕。他不知那只破碗和那支竹筷,萧不二从那里弄来的?更不知道他在破碗上放一支竹筷,有何用意?
萧不二也没多说,直起腰,就往茶馆大门走去。一进门,迎面就是一道宽敞的大楼梯,楼下大厅都是贩夫走卒的粗人人声嘈杂,乱哄哄的一片。楼梯口高拄着“楼上雅座”字样,当下就领着唐绳武举步登楼。
楼上果然清静的多,三间敞轩,放着许多方桌,围以藤椅。
此刻已是申牌时候,生意最清淡的时光,差不多只有四五成座头,有许多三五成群,正在静静的看人下棋,有些人却外躺在藤椅上打盹,鼾声呼呼。
萧不二和唐绳武找了一张方桌坐下。
早有茶楼博士迎了过来,含笑道:“二位喝什么条?”
萧不二道:“香片。”
茶博士又道:“二位可要什么点心?”
萧不二道:“茶先来,要什么再叫好了。”
茶博士连声称是,躬身退下,不多一回,就送来了一壶茶和一盘瓜子。
萧不二在桌上取过二个磁盅,替唐绳武斟了盅茶,然后又在自己面前斟满了茶,笑道:
“小哥还是第一次上茶馆吧?”
唐绳武点点头道:“小可确是第一次。”
萧不二嘻的笑道:“你们四川,菜馆比饭店还多,四川人饭可以不吃,茶却不能不喝。”
唐绳武道:“喝茶原是为了解渴,喝多了,有什么意思呢?”
萧不二嘻嘻一笑道:“上茶馆并不是为了口渴,小哥多来上几次,就会知道。”
说着,端起茶盅,喝了一口,随手取过一个条盅,又取了一支竹筷,搁到茶盅的上面。
唐绳武方才看他曾在茶馆门口,覆了一支破碗,也是把一只竹筷搁在上面,这时又见他把竹筷搁在茶盅上面。心中觉得奇怪,忍不住轻声问道:“萧老丈,你这是做什么?”
萧不二笑了笑道:“待回自会知道。”
唐绳武见他不肯多说,自己不好多问,就默默的磕着瓜子。萧不二也只是顾自的喝茶,谁也没有说话。
这样差不多过了顿饭工夫,只见从楼梯口走上一个身穿竹布衣衫的中年汉子,目光四下扫动了一下,举步朝萧不二桌子走了过来,也没待萧不二招呼,就像老朋友一般,在横头坐下。
萧不二还拿着茶盅,一手托着下巴,望着那人,没笑,也没招呼。
那中年汉子伸手把竹筷从茶盅上取下,凑过脸含笑道:“老哥有事找兄弟?”
萧不二托着下巴的左手,大拇指摸摸鼻子,目中“唔”了一声。
那中年汉子在这一瞬之间,似是突然大吃一惊,立即收起笑容,神色恭敬,压低声音说道:“小的不知你老光临,实在该死,不知你老有何吩咐?”
唐绳武暗暗纳罕,忖道:“这人木知是何路数?”
萧不二缓缓说道:“小老儿就住在东大街悦来客栈。”
那中年人连连应“是”,迅速的站起身,往楼下走去。
唐绳武愈听愈觉不解,心想:“萧老丈找那人有事,怎么只和他说了一句话就走了。”
萧不二也没有再说,目送中年汉子下楼,依然若无其事,缓缓的喝着茶,但他眼角,却朝右首一张桌上瞟去。
那是两个人在下着棋目注棋评心无二用。
萧不二耸耸肩,打了个呵欠,起身道:“小哥,咱们该走了。”
唐绳武正感坐着无聊,闻言立即站了起来。萧不二从怀中取出几文铜钱,往桌上一放,便相偕下楼。
出了茶馆,唐绳武实在瞥不住了开口问道:“萧老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不二道:“说穿了一钱不值,那人是个贼。”
“贼?”唐绳武奇道:“那么萧老丈找他则甚?”
萧不二笑道:“小哥别忘了小老儿是贼祖宗。”
唐绳武有些恍然,说道:“老丈可是要他去查司马老丈的下落?”
萧不二道:“连我贼祖宗都模不到半点眉目,这种小脚色那会查得出来?”
唐绳武道:“那你找他做什么?”
萧不二道:“我要他查另外一个人?”
唐绳武奇道:“另外一个人?那是什么人?”
萧不二笑道:“小哥也见过他,只是你也许忘了。”
唐绳武道:“老丈记的是怎么一个人呢?”
萧不二耸耸肩道:“你记不记得,那天晚上,咱们躲在张老头的房里?不是看到有一个背负双剑的小童,在地下撬起一块方砖,钻了下去,小老儿就是跟他下去,才发现了地下城堡。”
唐绳武点点头道:“小可记得。”
萧不二道:“那小童既不是小鲁班的人,也不是无名岛来的,而且从那晚见过一次,从此就再没见过,你说了会是那一伙的人?”
唐绳武道:“老丈说他劫持了司马老丈?”
萧不二道:“就是因为我想起那块方砖下面,就是人工挖掘的一条隧道,通向地下城堡,和后来劫持小鲁班的地穴,极相类似。”
唐绳武道:“老丈认为这小童是那一路的人?”
萧不二道:“他们能在彩带门和无名岛双重监视之下,悄悄劫持小鲁班,而且不落丝毫痕迹,即此一点,就可以知道这帮人必然是一个颇具规模的江湖帮会,小老儿想到当时他们能瞒过彩带门和无名岛的耳目,也许并未把人弄走。”
唐绳武道:“你说的是司马老丈?”
萧不二道:“自然是小鲁班了,当时咱们都忙着追踪,他们极可能就把小鲁班藏在城里。”
唐绳武眼光一亮,口中兴奋的“啊”了一审。
萧不二笑道:“你莫高兴,现在事隔半月,他们早就运走了。”
唐绳武道:“那么我们还找得到?”
萧木二笑道:“所以我们要找个小脚色来问问,做贼的人,目光最亮,城里来来往往的人,一个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唐绳武道:“原来老丈手下,还有许多人,分散在江湖上。”
萧不二耸着肩膀,嘻的笑道:“你当小老儿是坐地分赃的贼头儿?”
唐绳武道:“他不是老丈手下,怎会如此听话?”
萧不二道:“咱们这一行,不像别的帮会,有形式上的组织,但师徒相传,大家都守着祖师的规矩,不论走到哪里,只要是同行,都有互助的义务。”
唐绳武道:“小哥看了对老丈甚是恭敬。”
萧不二道:“那是小老几辈份比他高我方才摸的还只是鼻子,若是搔起头皮来,不把他吓出尿水来才怪。”
唐绳武好奇的道:“什么叫做搔头皮?”
萧不二道:“搔头发,就表示贼祖宗。”
两人边说边走,回到悦来客栈,天色已快昏黑。
那店伙因萧不二出手大方,一见两人回转,立即迎着笑道:“二位客官回来了。”不待吩咐抢在前面,替两人打开房门,掌上油灯,接着又送来茶水一面伺候着道:“快是用饭的时候了,可要小的吩咐厨下准备?”
萧不二点头道:“好吧,你要厨下搞可口的做来就好。”
店伙又道:“你老要什么酒?”
萧不二道:“花雕!”
店伙答应一声,立即吩咐下去。
店伙送来酒饭,两人正在吃喝之际,门上响起了“剥落”之声,接着只听有人放轻声音说道:“小的姜七求见。”
启绳武起身打开房门,只见来人就是茶馆中见过面的中年汉子,这就点点头道:“兄台请进。”
姜七跨进后,立即恭敬的打了个供道:“老爷子正在用膳,小的打扰了。”
萧不二点头笑道:“姜老七,辛苦你了,快坐下来,喝一杯。”
姜七慌忙道:“老爷子不用客气,小的已经吃过饭了,再说,老爷子难得到永宁来,小的理该给你请安来的。”
萧不二夹了一筷菜肴,送到目中,一阵咀嚼,然后筷子期窗外一指,笑道:“姜老七,你把客人都给我接来了,你自然辛苦了。
说话之时,两只竹筷早已朝窗外电射出去。
但听有人大叫一声,“咕咚”栽了下来。紧接着有人厉声道:“老匹夫报个万儿。”
唐绳武目注窗外,霍地站起。
萧不二一手按在他肩头,微微摇头,一面朝窗外嘻嘻一笑道:“你们连小老儿都不认识,还在江湖混个屁?”说到最后,突然大声道:“记住了,小老儿就是萧不二。”
唐绳武道:“这两人不知道何路数?”
萧不二笑了笑道:“就是茶馆里坐在咱们右首下棋的两个朋友。”
姜七站在那里,一脸俱是惊诧之色,突然扑的一声,跪了下去,连连磕头道:“你老就是萧老爷爷,徒孙有眼不识泰山,务望老祖宗恕罪。”
原来萧不二在江湖偷字门里,辈份极高,目前在各地行道的弟兄,差不多全是他的徒孙辈了。
萧不二道:“起来,起来,小老地不喜欢这一套,我原不想告诉你的,不料这两个瞎了眼的朋友,非逼我亮万儿不可,来,来,姜老七,小老儿面前,别拘俗礼,你坐下来,咱们好聊。”
美七站起身来,那里敢坐?
萧不二道:“小老地约你来,就是有件事要向你打听,你这么站着和小老儿说话。等话说完,小老儿这条项颈也差不多僵硬了一半。”
姜七心中暗道:“这位名满天下的老祖宗,说话倒也风趣得很。”一面恭敬的道:“小的恭敬不如从命。”当下就在萧不二横头坐了下来。
萧不二目光一抬,道:“你是本地人?”
姜七道:“是,小的原是虞氏人,落籍在此。”
萧不二道:“你对城里的清形很熟么?”
姜七道:“先父在世之日,曾在东大街有一家布庄,小的可说从小生长于此,别说城里,就是城外方圆五十里,小的也一样熟悉。”
萧不二道:“好,我先们你,这一带是什么人的势力?”
姜七道:“这里邻近洛阳,谁也不要这块小地方,除了过路的武林人,这倒是谁的势力也没有。如果一定要说谁的地盘,那就只有部山派离的最近,但那些鬼徒鬼孙,也很少到这里来。”
萧不二点头道:“没错,大城镇的边上,往往就是三不管地带,看来你倒是这里的地头蛇了。”
姜七脸上一红,道:“小的从不在本地做买卖,伙计们也都在洛阳,因此城里城外,大家还卖小的一些交情,你老要打听一件什么事情?只管吩咐。”
唐绳武暗道:“好啊,原来他还是坐地分赃的贼头,但他穿着一件竹布长衫,从外貌看来,竟是一个十分诚朴的乡巴佬。”
萧不二道:“如此甚好,我要问的是半个月前之事……”
姜七口中“啊”了一声,抢着道:“半月前,不知为了什么,北门外一带,突然出现了不少武林人物,据说彩带门的少门主也曾在那里露过面……”
萧不二道:“你知道还有那一路的人呢。”
姜七道:“另外据说在江湖上已有三年不曾活动的朱衣门的人,也赶来了。”
萧不二道:“还有呢?”
麦七道:“小的只知道这两起人,都到过小石洞,旁的就不知道了。”
萧不二有些失望,问道:“那么城里有没有江湖上人落脚?”
姜七道:“没有,这里邻近洛阳,除了过路的,很少有武林人到城里落脚……”
萧不二道:“你再想想看?”
姜七想了想,依然摇摇头道:“小的真的想不起来,那几天城里有什么武林朋友?”
萧不二道:“有没有可疑人物,在城里落店?”
姜七道:“这里就只有一家客栈……哦,有一帮走江湖卖解的,在这里住过,他们是从洛阳来的,要上长安去。路过此地,歇了几天,那是几个跑江湖卖解的,也称不上武林中人。”
萧不二极为注意,问道:“你认识他们?”
姜七道:“不认识,他们一共只有四个人,带着几只箱笼。”
萧不二道:“你说得清楚一些。”
麦七似乎深感奇怪,望了萧不二一眼,续道:“这四人中,班主叫王麻子,和妹子王幺姑,还有两个是伙计,王麻子练过硬功,可以一掌切碎七块砖头,王生姑会走绳索,两个伙计只是敲敲锣鼓,和管理箱笼的角色。”
萧不二道:“箱笼里是什么?”
姜七道:“大概有四五只箱笼除了衣物,还有一头獒犬。
一只金丝猴、一只穿山甲,还有一个人……”
萧不二心中一动,问道:“那人躺在箱笼里么?”
姜七道:“其实他们应该说是有五个人,只是其中一个,一直和猴儿住在一个笼子的朱儒,骑在狗背上,就和咱们骑马一样。”
萧不二眼睛一亮,急急问道:“这人是何模样?”
姜七道:“说来真也可惜,这人除了身子太小,人着实生得不错,眉目清秀唇红齿白,真是一表人才,所以他特别逗娘儿喜爱。”
不错了,他口中说的小人,准是在张老头房里见过的那人!
萧不二一手抚着他几茎鼠髭沉吟道:“你说他们是上长安去的?”
姜七道:“小的听他们这么说,是不是去了长安,小的就不清楚了。”说到这里,忽然问道:“你老远莅永宁,就是为王麻子他们……”
萧不二道:“小老儿是找一个人来的,也许和他们无关。”
目注姜七,又道:“对了,你方才提起过小石洞,可知小石洞十几户人家,怎会突然烧光了?”
姜七道:“这个好像是江湖人下的毒手,据小的推测,不是朱农门就是彩带门干的。”
萧不二道:“村里的人呢?”
姜七道:“奇怪也就在这里,十几户人家都烧光了,就是不见一具尸体,地保报了官,因为没有人命,也就算了。”
萧不二心中暗道:“这几个贼人,好毒辣的手段,敢情用了消形散,杀人放火,尸骨无存。”
姜七见萧木二没有作声,躬身道:“不知你老还有什么吩咐?”
萧不二耸耸肩,笑道:“没有了,小老儿要打听的,连一点影子也没有?”
姜七道:“你老到底要找谁?”
萧不二摇摇头道:“说也没用,你不会知道的。”
姜七躬身道:“你老别无吩咐,小的告退。”
萧不二道:“好,你可以走了。”
姜七恭敬的朝萧不二行了一礼,又朝唐绳武拱拱手,退出房去。”
唐绳武道:“萧老丈,看来司马老丈是被王麻子一帮人劫走的了。”
萧不二望了他一眼,笑道:“你也想到了?”
唐绳武道:“小可觉得他们带了几只箱笼,如果把火装在箱里,什么人也不会注意。”
萧不二点头道:“不错,起先小老儿还有些疑问,如今全解开了,他们带的一只穿山甲,大概是久经训练,善于钻洞,张老头房里,方砖底下一个主穴,和后来劫持小鲁班的地穴,都是它的杰作了。”
唐绳武道:“只是这伙人,已经走了半月,又到那里去找呢?”
萧不二笑道:“你总该知道声东击西这句话吧,那是用兵之道,贵在出奇制胜,本来要攻击西地,但却声言攻击东地,用以搅乱敌人耳目,那王麻子说的从洛阳来,要西去长安,以小老儿推测,他们其实是往东去的……”说到这里,突然顿顿脚道:“糟了,咱们快走!”
唐绳武诧异的道:“老丈想到了什么……”
萧不二不容他多说,急急推门而出,一面催道:“不用多问,快跟我来。”匆匆往外行去。
唐绳武跟在他身后,出了客店,走没多远,只见街上围着一大圈的人,似是在瞧热闹。
只听有人说道:“好毒的蛇,看来是七步蛇咬的了?”
萧不二挤到里面,举目瞧去,果见一个人倒卧地上,那不是刚从客栈出来的姜七,还有谁来?
萧不二皱了一下眉,暗暗叫道:“果然来迟了一步。”
唐绳武真的一呆忍不住道:“老丈,那不是姜老七么?
他怎么了?”
萧不二道:“咱们进去看看。”
二人走到姜七身边,低首看去,只见他双目圆睁,犹留着惊布之容,肤色已呈灰黑,显然中了剧毒!
萧不二伸手往他胸口一摸,全身僵冷,业已死去了一回,一条右腿,肿得甚粗,色呈乌黑,伤口在足踝上,还在流着黑血。
唐绳武低声问道:“老丈,他是给蛇咬了一口么?”
萧不二缓缓地起腰来,凝重的道:“不错,这是一种剧毒无比的追风乌梢蛇咬的,奇怪,这种追风乌梢蛇,只有广西深山中才有……”
话声未落,突觉身后似有一缕极其轻微的尖风急袭而来,萧不二是何许久,他身形有意无意的一侧,伸手拍拍唐绳武肩膀,说道:“咱们回去吧!”
他这一侧身,拍唐绳武肩膀,那支细小暗器,正好从他助下接过,他左手轻轻拈住,那是一支细如牛毛的喂毒吹针。
萧不二心中暗暗一凛,村道:“果然会是苗人。”心念转动之际,目光已迅速朝人群中扫去,但围着这么一大圈的人,你能找得出谁来?
萧不二也没有说什么,两人挤出人群,回转客店,刚一推开房门。萧不二忽然轻“咦”
了一声,说道:“咱们房里,有人来过了。”举步跨进房去。
唐绳武跟在他身后,问道:“老丈如何知道有人来过了?”
萧不二笑道:“小老儿若连这点也看不出来,还配称贼祖宗么?”目光一转,瞥见临窗桌上,端端正正放着一个信柬,急忙走了过去,伸手取过,信封上赫然写着:“萧兄升启”
四字。
信封并未封口,萧不二伸出两个手指头,抽出笺纸,只见上面写道:“书奉萧兄台尊右:睽违多载,正切驰思,欣闻云施西来,局胜欢忡,明日日落时分,当遣专人奉还于洛城西门,敬备菲前。藉叙契阔,幸垂鉴焉。敌人知名不具。”
萧不二看的暗暗皱眉,心想:“今晚一连串发生之事,都和此人有关,这是什么故人?”
唐绳武问道:“这信是什么人写的?”
萧不二耸耸肩笑道:“明天傍晚,有人请咱们吃饭。”
说着,随手把信笺递了过去。正好店伙提着一壶开水,进来彻茶。
萧不二问道:“伙计,方才咱们出去之后,可曾有人来过么?”
店伙听的一怔,忙道:“没有啊,你老可是丢了什么吗?”
萧不二道:“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店伙退出之后,唐绳武低声问道:“老丈知道这人是谁么?”
萧不二笑道:“他信上不是自称故人么?那一定是小老地认识的人了。”
唐绳武道:“那是说老丈也不知他是谁了。”
萧不二道:“见了面就会知道。”
唐绳武道:“老丈准备去赴约么?”
萧不二道:“咱们是找人来的,既然有人出面计约,如何不去?”
唐绳武道:“小可也要去么?”
萧不二笑道:“小哥是作什么来的?有了线索,你能不去么?”
唐绳武道:“但他信上,没提小可。”
萧不二笑道:“小哥可以扮作我的徒儿,咱们见机行事。”
唐绳武点点头,两人喝了一杯茶,也就熄灯就寝。
快近三更时分,唐绳武睡梦之中,依稀听到屋瓦上悉佩有声,倏地睁目,正待翻身坐起!
只听萧不二以‘传音”说道:“小哥醒了么,快别动。”
唐绳武暗忖:“原来萧老丈早就听到了。”
心中想着,但见从屋梁上缓缓垂下一团黑影,那黑影蠕蠕而动,竟然是一个拳头大的蜘蛛。两颗豆眼,惨绿有光,四对钢钩似的脚上,生着刺一般的黑毛,一望而知是剧毒之物。
那蜘蛛下落之势,极为快速,眨眼之间,已落到帐上,稍微停的一倍,就活帐门缓缓朝床上爬来。
萧木二早就等候着它,就在那蜘蛛爬到帐门之际,手指轻轻一按,“灭毒喷筒”“噎”
的一声,喷射出一团水雾,朝蜘蛛身上罩落!
说也奇怪,那蜘蛛好像识得利害,立时始伏不动,等水雾喷过之后,它似是负了伤一般,突然发足急爬,飞快的往床下爬去;但它只爬了二尺光景,忽然停住,原来它四对毛脚已经起了痉挛,一阵颤抖之后,“嗒”的一声,在地板上跌落。
唐绳武暗暗忖这:“看来这灭毒喷筒中所贮的药水,厉害无比,这大一个蜘蛛,只被喷上了少许,眨眼之间,就死去了。”
想到这里,突然心中一动,又想:“这药水能在眨眼之间,迅速杀死毒物,极可能也是毒性极烈之物无疑,大师豢养各种毒物,这喷简对他是个大克星。实在应该由他老人家保管,也许可以研制出化解办法来,不然他老人家一身毒物,就永远受制于人了。”
突然瓦屋上传来一阵轻微细响,但见一处裂开的瓦缝中,迅速速爬下四五条尺长蜈蚣,一下落到帐顶之上,往下爬来。
这几条蜈蚣,都有三个手指并起来那么粗,长约尺许,均是罕见毒物,自己两人纵是炼成了毒功,不畏毒物,但遇上这等剧毒之物,却也不敢轻易用手去抓。
萧不二迅快的举起喷筒,朝几条蜈蚣上喷去。
灭毒喷简果然灵效无比,这一喷之下,立听到接连响起四五声“拍”‘啪”之声,那五条蜈蚣一起跌落地面但见它们昂起前头双约,在地下打了几个转便自不动。
萧不二骨碌碌从床上跃起,仰脸低笑道:“小老儿明天一早,还要赶路,朋友快不可恶作剧了。”
话声方落,但声屋面上登时响起轻微的声响,飞快的逸去。
萧不二耸耸肩,回身躺下,拉过一条棉被,正待睡觉。
唐绳武低声叫道:“老丈……”
萧不二道:“没事了,快睡吧,反正明天就会见到他们主子了。”
一宵无话,第二天一早,萧不二把死了的蜘蛛、蜈蚣,一齐包了,和唐绳武会账出门,朝洛阳行去。
中午时分赶到宜阳,只见路旁迎出一个伙计模样的人,含笑招呼道:“两位客官,可是从永宁来的萧大爷么?”
萧不二颔首道:“没错,你是……”
那伙计模样的人陪笑道:“小店酒席已备,小的特地在此恭候,两位请随小的来。”说完,领着二人,朝一家酒馆走去到得门口,连连抬手肃客,躬身道:“二位请。”
萧不二跨进店堂,立时又有二名店伙迎了上来,连连哈腰,说着“请”字,把两人迎到楼上。
这时正当中午,直阳是洛阳近邑,往来旅客,差不多都在这里打尖,楼上雅座,已有九成座头。但见中间一席,已经放好杯筷,却是空着,伙计引着两人走到那张席上,拉开椅子,陪笑道:“客官请坐。”
另一名伙计立即端上茗茶,然后退了下去。
唐绳武道:“老丈,这是怎么一回事?”
萧不二笑道:“大概是小老儿那位老朋友替咱们定的酒席,而且已经会过账了。”
唐绳武道:“这人为什么替我们定酒席呢?”
萧不二扭扭头,喀的笑道:“这就是老朋友咯!”
二人说话之际,两名店伙陆续送上酒菜,海陆珍送,备极丰盛,一盘盘的大菜,放满了一桌,简直是一席上等酒筵,别说两个人,就是十个人,也吃不完。
萧不二举筷笑道:“小哥,请吧,老朋友的一番诚意,咱们不可辜负了。”说完,就大吃起来。
许多食客,先前还当这老少二人在这里宴客,如今眼看只有他们就吃喝起来,莫不暗暗觉得奇怪。
萧不二也不去理会他们,只顾大吃大喝,点心,荣肴,还在一道道上来,两人那里吃得下这许多东西,每一道菜,只不过动上一二筷,就撤了下去。
一会工夫,两人停下筷来,店伙送上面巾,萧不二抹抹嘴巴,偏头问道:“伙计,账已经付了吧?”
那伙计连忙陪笑道:“是、是,你老的朋友已付过了。”
萧不二摸出一锭银子,赏了店伙,就和唐绳武起身下楼,在店伙们的高声谢赏中、扬长出门而去。
一路无话,赶到洛阳,差不多是黄昏时分。刚刚进入城门,就见一个三十左右的青衣汉子,迎面走来,朝萧不二拱拱手道:“这位就是萧大侠么?”
萧不二道:“不敢,小老地正是萧某。”
那汉子道:“小的奉命迎接萧大侠而来,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萧不二道:“贵上何人?”
那汉子笑道:“小的只听敝上说萧大侠是几十年的老朋友,旁的就不知道了。”
萧不二道:“资上现在何处?”
那汉子道:“小的替两位领路。”转身朝前行去。
萧不二、唐绳武两人紧随那汉子身后,转过几条大街,忽然折入一条僻静的巷子。”
那汉子行到一座高大的黑门面前,脚下一停,回身说道:“二位请稍候。”
急步跨上右阶,举手叩了两个门环。
只听“呀”的一声,木门开启!一个身穿黑衣的老人,当门而立,问道:“客人已经来了么?”
那汉子道:“到了。”
挽手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托在手中。
黑衣老八点点头,朝萧不二和唐绳武二人打量了一眼,便自闪身让开。
萧不二觉得那黑衣老人权目奕奕,分明是个身怀武功之八,心中暗自纳罕,不知他们主人究竟是何等人物?
那汉子躬躬身道:“二位请进。”
两人也不客气,拾级而上,进入大门但听身后“砰”然一声,两扇木门已经关了起来。
萧不二也不以为意,只是随着那汉子行去。快到二门,但见两扇黑漆高大门户,还是紧紧关着。
那汉子领着两人不走二门,却朝右首长廊走去。那是一道腰门,他趋前一步,举手叩了三下门环,便即退下,躬身道:“门内另有迎接两位之人,恕小的告退。”说完,便自退下。
唐绳武心中暗道:“这里不知是什么地方,竟有这般神秘。”心中想着,但见一扇黑门启处,迎出一个黑衣童子,欠身一礼道:“小人替二位带路。”
这时天色早已全黑,两人凭仗目力,还可看得清楚,门内又是一条长廊,雕栏曲折,两旁种着不少花木。
那黑衣童子脚下甚是轻快,一会工夫,已到长廊尽头,迎面一道月洞门,但两扇朱门,还是紧紧闭着。
萧不二摸着下巴,哼道:“你们主人架于实在不小,老朋友来了,不亲自出来迎接,还把门户一道道的关起来。”
黑衣童子没有作声,走到月洞门前,伸手朝门框上按了两按。萧不二是何等人,一眼已看出这道月洞门是钢铁铸成,但也并没说破。既然来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就在此时,但见两扇朱门,缓缓向两旁移了开去。黑衣童子身于一侧,躬身道:“二位请进。”
萧不二举目望去,月洞门里面,竟然一片幽暗,不见灯光!
这一点,萧不二早就发现,这幢大宅院,自己从大门进来,一直就没有见过灯光。
只见这两扇月洞门里面,似乎特别显得黑暗,黑暗对萧不二而言,并不足以构成威胁,使他望而却步。
反的,黑暗是他最习惯也没有了但使他觉得奇怪的,是这座月洞门里面,绝不是院落也不是房屋竟然又是一条宽敞的走廊。
走廊怎会如此黑暗?那就可以想得到这条走廊不通丝毫天光。
萧不二纵然想不透这位“老朋友”如此安排究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毫不思索的走了进去。
那黑衣童子已在门外站停,并没跟入,腿就在两人跨进月洞门,才走了前步,只听“砰”然轻响,身后两扇门便已关上。
两人眼前,登时变的一片漆黑!
唐绳武听出声音不对,警觉的道:“那是两扇铁门咱们上当了。”
萧不二嘻的笑道:“为师的早就看出来了。”
他把“为师”二字,特别说的口音较重,那是暗示唐绳武,咱们此刻,是师徒二人,你别说漏了嘴,叫我“老丈”。
唐绳武自然听的出来,暗暗一笑,忙道:“师傅既然看出来了,怎么还要进来?”
萧不二笑道:“为师是赴老朋友之约来的,怕什么?”
他已经看清楚这里只是一道空无一物的走廊,因此他一边说话,一边就举步朝前走去。
唐绳武跟在他身后,一手紧接剑柄,耳目并用,全神戒备。黑暗之中,甚是平静,好像他的戒备是多余的。
估计只走了十几步路,便已到了尽头处萧不二脚下堪堪一停,耳中闻到一阵轻震,接着便有一股轻微的凉风,迎面吹来。
萧不二经验老到,已可听出那一阵轻震,准是墙间有一座机关控制的门户,现在已经打开。而那一股凉风,正是从门内吹出来的。
门移开了,但这道门户,使萧不二觉得有些犹豫,因为门内依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看不到没关系,只是这股凉风,显的不大对头,经验告诉他,这种凉滚的风,该是从地窖里吹出来的。
这位不知名的“老朋友”,一路把自己两人,引来此地,这回又要把自己引入地窖,究竟弄的是什么玄虚?
萧不二想到这里,忍不住探手入怀,摸出千里火筒,正待打亮!
突见前面不远的地上,出现了一圈黯淡昏黄的灯光,缓缓朝前移动。
萧不二果然没料错,这道门户之内,地势缓缓向下延伸,似是一条通向地下的隧道。正因四外一片漆黑,这圈黯淡灯光,也显得昏黄无力。除了可以照着你往前去,不致走错,四外景物,根本无法看的清楚。
萧不二朝身后唐绳武低声道:“快随我来,但必须看清脚步,不可走错一步。”
话声一落,立即举步朝那圈灯光追了上去。那灯光冉冉而行,好似低低的浮在地面上,行动并不太快。
萧不二追上那圈灯光,才看到前面有一只纤小的弓鞋,在地上移动。那是一个女子提灯前导,只是灯光是朝地下照射,所能看到的除了又尖又翘的一只弓鞋,和两条葱绿滚边的裤管,在前面晃动,就什么也看不到。从这女子的弓鞋裤管推测,定然年轻被轻,敢情是个使女。
萧不二轻咳一声,问道:“姑娘要把小老儿师徒,引去那里?”
那使女道:“我家主人已在花厅上恭候,小婢是替二位带路的。”
声音娇脆,果然是个少女。
萧不二心头微微一笑,又道:“你们主人既在花厅等候,干么要小老几绕上这么一个大圈子?”
那使女道:“凡是第一次到这里来的人,都得走这条路。”
萧不二心中暗道:“自己料的不惜,这条路果然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你迷乱方向而已。”接着说道:“你们主人信上,自称和小老儿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但小老儿却一直想不起是谁来?”
那使女笑道:“你老见到主人,自会知道。”
萧不二道:“但小老儿有个脾气就是喜欢先错上一猜。”
那使女娇笑道:“那你就猜咯!”
隧道一路往下,但走了百来步之后,已经到了平坦之处,这一段路,却有了岔道,也有了拐弯转角。只是随着灯光而行并不觉得,好像一直走着直线。
萧不二是贼祖宗,别说还有灯光引路,就是你蒙着他眼睛,走过一次,第二次就成了他的老家。
因此毫不注意,只是和那使女说道:“以小老儿猜测,你家主人,有这么大的一座宅院,准是一位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人物。”
那使女一面引着他拐弯,一面嗤的笑道:“你猜错了,我家主人,已有多年没在江湖走动。”
萧不二道:“隐迹多年,那就更不好猜了,小老儿这一路上,看到不少贵府的管家们,一望而知,个个都有绝高身手,不知你主人从那里去物色来的?”
那使女低笑道:“咱们都是……”
他突然警觉萧不二是在套她的口气,就倏然住口。
“咱们都是什么?”萧不二听她忽然不往下说,忍不住问道:“姑娘怎么不说话了?”
那使女尖哼一声,道:“我不说了。”
萧不二躬着腰,问道:“为什么?”
那使女道:“没有什么,你想问什么?不会去问我家主人?
泄漏机密,按帮规就是死罪,小婢可没有这个胆子。”
“帮规”,萧不二又听到了一句,好像这里是一个什么帮?
不错,这一路过来,在他们来说,已经布置的十分神秘,但这点机关布置,在萧本二眼里,简直如同儿戏。
这就是他们要把小鲁班司马长弘“请”来的主要原因了。
隧道之中,转了几个弯之后,现在地势已经逐渐往上了。
执灯少女莲步细碎,款款而行,果然不再说话,但萧不二岂肯放过机会,耸耸肩,又道:“你们这座地道里,倒有着不少间房屋。”
那使女奇道:“你看到了?”
这里比墨还黑,萧不二看得到?但由这使女的口气听来,就证实地道里果然有着不少间房屋了。
萧不二暗暗一笑,道:“小老儿只是想罢了,地道里要是没有房屋,干么要造这条地道?”
那使女道:“那是隧道咯,主人在花厅等候,不走隧道,如何过去?”
萧不二突然心中一动,暗暗哦道:“是了,方才那汉子把自己两人,领到一条小巷之中,那座屋宇最多只有两进,但这条隧道,少说也是半里来长了。那是他们主人,另在一处秘密之处,说不定已经穿过了几条街,也说不定已经不在城中,因为方才那条小巷,业已邻近北城,半里以外,不就已是山麓?”
萧不二心念不住的转动,只是猜不透这位神秘主人究竟是谁?正行之间,前面灯光忽然熄去,眼前登时一片漆黑。
只听那使女道:“二位可以出去了。”
话声甫落,身前不远、已经响起一阵轧轧轻震,两扇月洞门缓缓开启。!
萧不二、唐绳武相继跨出门外,但觉清风拂面,星斗满天,自己两人正站在一条花木扶疏回栏折曲的长廊之上。
两扇月洞门,已经缓缓合拢,门外左右两边,早已词立着两名身穿浅紫衣裙、手执纱灯的使女。看到两人走出,立即一齐躬下身去,檀口轻启,莺声呖呖,齐声说道:“小婢给贵客引路。”
没待二人开口,环佩叶咚,并肩在前引路。
萧不二心中暗道:“此人排场倒是不小。”
当下也不多说就和唐绳武随着两名使女身后,朝厅上行去。
这条长廊,似是直通前院,但行到一半,两名使女便自向右拆去,穿过花架,进入一道腰门。那是一个宽敞的院落花厅上灯烛辉煌,如同白昼。
两名使女领着两人刚刚走近阶前,只听敞厅上上传出一个沙哑的笑声,说道:“萧老哥远来,兄弟有失迎迓。”
随着话声,抢出一个紫脸浓眉,矮胜身材的紫袍人来,朝萧不二连连抱拳作揖。
萧不二不觉怔住了。
他一生闯荡江湖,不论识与不识,只要江湖上有些名头的的人物,多少总有个耳闻,此人自称故人,但见了面,竟然从未见过,连他声音也陌生的很。不但自己熟人中没有这样一位仁兄;就是江湖上,也没有听过有这样一号人物?
萧不二尽管心头浮疑,脚下却是没停,双手一拱,嘻嘻笑道:“你老哥坐在厅上,却叫小老和师徒两个,摸黑走了这许多路。”
他没问紫袍人是谁?这口气倒像真是多年没见的老朋友。
紫施人呵呵一笑,抬手肃客,说道:“快请里面坐。”
萧不二也不客气,昂然进入花厅,分宾主落座。两名紫衣使女,立即替两人送上香茗,回身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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