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在一旁不解地问：“你这是要和我结婚？”

“你想的美！我看你那儿的东西太脏。”

杨帆成了一个大跟班，在她后面抱着一堆东西在超市里东跑西颠。

傍晚，林依茹才把杨帆的屋子收拾停当。杨帆也累了一头汗。杨帆租来的这间房子前所未有的干净起来。尤其是床上，焕然一新。杨帆在林依茹淋浴以后，他也冲了澡。杨帆笑着从卫生间出来，对林依茹说：“看来男人是不能没有女人。”

林依茹得意地说：“鸟还知道搭窝呢！别说我们的爱巢了。”

杨帆笑笑：“哈，我这是交了桃花运！天上掉下一个林妹妹，让我捡了老婆。”

“真没品味，什么老婆老婆的。我们广州时兴叫太太。”

“过去有钱人才称呼太太。哪有一个穷光蛋对老婆称呼太太的？”

林依茹霸道而娇惯地说：“不嘛，我就不许你叫老婆！再说，你也不是一个穷光蛋。很多广东人，还不如你挣得钱多，看来你野心还不小。”

“好好，我就叫你太太。”

林依茹倒在床上看着杨帆说：“我是你太太吗？”

女人是善变的，尤其是漂亮女人更爱朝云暮雨。

杨帆得这里多了林依茹一点也不吃亏。至于，林依茹和他有没有将来，这和同居是两回事。男女同居，杨帆随波逐流也未尝不可。至于，他们发展的如此迅速，出乎所料。能够维持多久他也没去考虑。

“万事随缘吧。”红尘男女的一贯的腔调。

林依茹和杨帆在哈尔滨折腾够了，两人也没了火热的激情用来燃烧。人毕竟不是机器。林依茹把杨帆拉到床上，她躺着说：“租住的房子里也不错。你说呢？”

杨帆说：“我可不这么想。我想赚钱在广州买套房子，哪个女人喜欢跟一个男人在城市中流浪。”

“这话听起来满带男人味。你可以供房呀。”

“你知道吗，广州的女人很实际。很少有女人心愿意跟男人供房的。还没结婚就先欠下一屁股账。”

“我可以帮你来供呀。”

杨帆看着她笑了：“你是我太太吗？”

“哈，你这个怎么这样较真？帮你供房必须是你太太吗？”杨帆对这位刁钻的女人简直没办法。他从床上爬起来说：“你不饿吗，我去给你煲汤。”

天早就黑下来，林依茹感觉很累，她对杨帆说：“我们还是出去吃夜宵吧。”

杨帆说：“你还是让我还是省省吧。”去哈尔滨旅游一趟，他的钱已经所剩无几。在花钱气势上，他对林依茹是张目结舌。

林依茹说：“瞧你吓得，今晚我请客。”她说时侧身从床上起来，望着杨帆说：“你也很累的。我怎么舍得让你做饭。这些天，你吃了那么多狗肉火锅，回来也该找个好点的餐厅清清火。”

女人对待感情和男人是有的区别。林依茹和林容儿这两漂亮女人，她们趋于不同目的也抱有不同态度。两人都不会寻找爱人，同样在生活中也不能缺少男人。

林依茹觉得爱惜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女人不能成为男人的附属，聪明女人能让男人成为自己的附属。林依茹尽管对杨帆的工作不满意，但他还是有一技之长的。相比之下，要比雷飞那个窝囊蛋强得多。

大年三十值班，这是天下最无奈的事！

雷飞最近说话也带了些“官气”，他终于如愿以偿在节前的职工大会上，他被宣布当上了保安队长。工资在下个月就能涨上来。哈！他可算是个人物了！所以，雷飞说话也有了些分量。阿赖是在去年春节结婚，结婚的第一年就被雷飞安排值班，他心里很憋气，可脸上不敢明显表露。

阿赖带着刚进厂不久的阿龙围着厂区刚转了一圈儿。偌大的厂区沉寂在阴森森的黑暗中。回到警卫室，阿赖献着殷勤地的给雷飞点上一支香烟。

雷飞吸着沿吐着嘴里的烟雾，把胸脯一挺说：“阿赖，照我看，过了年，你把老婆从农村接出来算了！”

阿赖点着头赞同道：“那是，那是。我也是这么想呢。”

阿龙坐到了监控器的显示器前，他私下里通融了雷飞，在监控器的前端加了个电视的信号接收器。春节期间，保安人员就可以看电视了。他看着电视里节目，抬起头对阿赖说：“是个屁！你前阵子还说，老婆怀孕了！你以为你挣的那点钱，就能在城市里生孩子养老婆？你瞧瞧咱们雷队长，两口子挣钱还不敢要孩子呢！”

雷飞笑笑对他们说：“我今年就让老婆怀上……”他似乎要发布要孩子宣言。这时手机响了起来。雷飞自从当上保安队长以后，他手机的接听频率明显增加。按照规定，他一个月已经有了两百块钱的手机费。

“呵呵！白哥呀，你在忙什么？”

来电话的是雷飞前两天才认识的一个哥们，他在被宣布当队长的那天晚上，厂里的几个工友让他请客。雷飞破天荒地答应去了歌厅，白哥是一个工友的同乡。

白哥说道：“我还能忙什么？闲着无聊，我买了些酒菜。我打算和哥们一起过三十。”白哥说着，他人已出现在工厂门前，手里拎着两瓶白酒和一大兜子下酒的菜。

雷飞犹豫了片刻，他最后还是放白哥进来。

白哥人长得挺帅，他的歌唱得也不错。白哥的详细情况，雷飞并不知底，只听白哥说，他来广州一年多，一个人在陌生之城没有钱，没有朋友。前两月在歌厅认识了一位名叫莹莹的妙龄坐台小姐，他被这位的身段迷住了……他想和莹莹同居过日子。可莹莹在搬到他那儿的第二天，她人就不见了。白哥说到动情处，垂胸顿足说：“我真他妈的是个大傻x！她和我以后，还趴在我的身上说，让我今后的日子，天天快乐，夜夜平安。我还觉得找到了一个天使呢！啊，呸！”他说完仓然下泪。一年的工钱不翼而飞！他想，过了年到雷飞的手下当保安。这事儿还要仰仗雷飞跟上面通融一下。

雷飞晃着脑袋答应说：“这事情好办，我一提升正好有个空缺。”

令人诅咒的女人！

男人切不可贪恋色这东西。广州有无数这样诡异的事，千万不可大意。白哥进了警卫室，大家忙活了一阵，纷纷落座。雷飞见摆在桌上的两瓶白酒，对属下说：“白哥跟我们在一起过节，我只准喝一瓶。”

白哥笑道：“雷队长，你说咋喝就咋喝。”他又很认真地说：“只是你别忘了我上班的事。”

雷飞一口答应说：“小事一桩。”

他们几个人喝着酒，看着春节晚会，当晚会赵本山的《卖拐》演完，也把观众的情绪引向。白哥像是在自嘲说：“这年头，人就是喜欢被骗，被骗了还我妈的x的愉快！”

雷飞随声附和地说：“谁说不是呢。”他停了停又问白哥说：“你的基本情况，我还不知道呢？”

白哥说：“过两天，我写一个简历给你。我先说说，我的性经历，不知道在座的感不感兴趣？”

阿赖眼睛一亮，他带头发表意见说：“当然了！我一眼就看出白哥是老江湖了。你讲讲玩女人的经验。嘿嘿！”

白哥嘴角浮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阴笑，他跟几人一一干过酒后，提着嗓音，毫无顾忌的抖落起隐私说：“我从十四岁开始看片，十五岁看a片，十六岁有了一次奇特的经历，我的一个女同学答应到我家玩……为了她来我家，我去到性保健商店买性药。

我到了性保健商店，在买性药时，那个色迷迷得女老板，用迟疑的眼神看着我问，买性药做什么？***吗？你用不着这东西。女老板一头披肩长发，她凑向我。哈，我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诱人的体香。她朝我妩媚的笑笑，那微笑简直让我神魂颠倒。货架上摆放的性药很多，她向我详细地介绍了几种功能、功效。我开始心里还有几分不安和羞耻感。你们说，她怎么着，她介绍完以后，见我沉默不语。她忽然象是发现了新大陆，她眼睛瞄向我的裤裆。她打破沉默说，哎，你还是个孩子呀。你们这一代早熟。瞧，你的小家伙都耐不住了。她说时手碰到了我的小家伙。这样吧，我建议你买一瓶神油，这种性药很安全。你只要照着说明，涂抹在小家伙上就行了。

我站在她面前傻笑，身上的热血沸腾起来。我对她说，你帮我涂抹好么？我从没使用过这东西……我瞪大眼睛，盯着她的反应。我脸色已经烧得象走进女厕所的男孩。她先是愣了一下，镇静的笑笑对我说，这可要手续费的。”

阿赖突然鼓起巴掌嚷道：“嗨！真我妈的精彩！”

阿龙冲着阿赖骂道：“你小子不要打岔。这刚到精彩处！”

雷飞感到自己发困，可他还想听下去。

白哥喝了口酒，接着说：“当时，我的心里发酥。我问，多少钱？她很自然的告诉我，药五十元，手续费五十元。哈，我刚从我妈钱包里拿的一百块钱，就这样被她搜刮了。这家性保健商店，进门是一排柜台，在柜台的旁边有一个挂着布帘的门。她收了钱，领我到了柜台的后面。她一屁股坐在里面的床上颠了两下，让我站在她前面解开腰带……”

雷飞并没听到故事最精彩部分，也不知春节晚会是何时结束的。他突然觉得四肢被束缚在椅子上。他渐渐苏醒了感到了恐惧！他被强烈的责任唤醒。他睁开眼睛见警卫室里一片黑暗。他和阿赖、阿龙都被绳索捆在椅子上，嘴上也被胶带封着。

白哥已不知去向。

雷飞挣脱了绳索，又把两个同伴弄醒，他们慌张地在厂区转了一圈儿，发现停在厂区一辆装满货的卡车不见了。

“完了！完了！工厂被盗了！”

白哥是盗贼！

雷飞脸上的肌肉抽搐起来。阿赖和阿龙沮像两条癞皮狗，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他们躲避着雷飞愤怒的目光。雷飞先给柳秋妹打了电话，他怕警方来了就没机会了给老婆打电话了。

柳秋妹听到厂里被盗了，她的声音骤然提高了八度：“你这个笨蛋，还不赶快报警！”

天色已经放亮，雷飞报警以后，警车很快就赶到了。半个小时以后，老板萧鸣远、李丽还有各个职能部门的头们也先后赶到厂区。

这简直是一场噩梦！

雷飞和人渣，称兄道弟？他面对警察感到非常羞愧。他实话实说：“这是我交友不慎酿成大祸。总之，工厂被盗是我责任。”

刑警队的黄队长在警卫室吸着烟。他望向桌子上的一片狼藉，用很严厉的语气提醒说：“这不是你检讨的时候，你要如实向我讲明昨晚的情况。”

雷飞内心痛苦到极点。他对警察就天生敬畏，他怎么也想不到白哥是个高明的盗窃高手。他一直以为只要老老实实做人，好人有好报。这回他被彻底的愚弄了！

雷飞诚实的向黄队长坦白的交代了一切。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他老实认错，不用抵赖，态度不端正。当他意识到对人不能轻信时已经太迟了。雷飞渎职了，他从警卫室出来，抬头见几名小报的记者在厂区内添乱。

记者可不瞎忙活，在次日的报纸上，有这样一条新闻：

保安盗贼举杯同饮共度佳节——

年关开怀笑话声声工厂被盗。

今年春节比往年少一天。阴历二十九就是年三十。柳秋妹往年都是和雷飞在婆婆过节。初二，柳秋妹才带雷飞回娘家。年前，雷飞被提拔为工厂的保安队长，她也随着雷飞，高兴了两天。雷飞嚷嚷着要请几个老同学撮一顿。柳秋妹没同意，她不是心疼钱觉得用这个理由请客丢人。末了，柳秋妹陪着老公喝了一回早茶。

广州人有过年结婚的习惯，男方把新娘娶过门花起钱来如流水。柳秋妹每想到她拮据的婚事，在内心总有些失落。人说，男人有两大乐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柳秋妹细想她倒是个温香软玉的女人。雷飞当了保安队长以后就趾高气扬起来，整天嚷着想要孩子！

柳秋妹理所当然的拒绝了。不过，柳秋妹还是在单位咨询了几位生育过孩子的女人。女人怀孩子那小东西弄得肚子疼不？

午夜，钟声敲过。夜空烟花绽放。她心里有些落寞。鞭炮声，为婆媳沉闷的气氛带来几分热烈，几丝喜庆。

柳秋妹和婆婆看电视，吃年饭。雷飞的母亲每月领取的下岗工资和街道补贴也足够花的。婆婆每月结余下来的钱，打算着将来抱孙子。

婆婆问柳秋妹说：“秋妹，你们今年还不打算要孩子？计划生育也该有个期限。咱们雷家老没孩子会让左右邻居说，咱祖上没积德。”

婆婆的话让柳秋妹感到沉重。

什么上辈子积不积德？谁还记得自己的祖宗？

大年三十，柳秋妹觉得和婆婆过没一点意思，婆婆刚睡下，她就接到雷飞的电话。柳秋妹从外间屋的沙发上爬起来。柳秋妹到里屋，她怕婆婆着急，说了声她家里有事就直接打的去工厂。

此时，天已大亮。工厂区内外静悄悄的。附近的鞭炮声响成一片。柳秋妹到了工厂区，阿龙正在警卫室外面执勤。阿龙认得柳秋妹，他忙打开工厂大门说：“嫂子……”

“雷飞呢？”

“警察刚把雷队长带走，说是让他协助调查。我和阿赖也不准离开工厂。今年可真惨啦！”

柳秋妹逼问阿龙，她了解到昨夜发生的一切。柳秋妹一赌气对着阿龙说：“这是活该！他自作自受！”柳秋妹怒气冲冲的从工厂出来，一个人站在偏僻的厂区门前，等车。

大街上，人匆匆，车匆匆。凉爽的空气飘着鞭炮的气味。柳秋妹心里别提多气了。雷队长，狗屁！他那又当官运气，她跟雷飞结婚这么多年也真晦气。就算雷飞熬出头了，可那个倒霉的队长还没当两天，工厂内就出了盗窃案。什么协助警方调查，分明是刑警队把雷飞拘留了。

柳秋妹好一会儿才拦住一辆“的士”。她坐上出租车第一次感到孤单，见大街上人们脸上挂着节日的喜庆，她心里不由生出一丝妒意。出租汽车司机问柳秋妹：“您去哪？”

是啊，柳秋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她坐在司机旁边望着前方，呆了片刻说：“随便，随你拉我到哪儿。”

出租车司机以为柳秋妹和家里人吵架了，他边开车便劝说：“过年了，人要想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