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以武会友

毛氏葬于山北村后费家坟地中，正所谓“葬近大墓”是也。

故人入土为安，敏龙在母亲棺木未到时披麻戴孝悄悄地来到墓旷处恸哭一番后离去。孝子恸哭，声振于野，高山感应，流水动情，不提。

张满听说敏龙混得不错，考虑到大刀会进一步发展需要利用他，张满就托戴可民捎信给他要约他在南山之巅比试武功，联络联络感情。

听说曾经如兄长般呵护过他的张满要以武会友，敏龙不亦乐乎，立即答应了他。

昨日一场大雪覆盖了山野，今日“北风其凉，雨雪其雱”使路越来越难辨。尽管如此，但是勇气可嘉的他们克服了山路盘盘其道诘屈，人足屡蹶侧石的重重困难或早或按时到达巍峨的南山之巅。

敏龙只身赴约，他先来到这里。张满也是一个人独来，他老远就认出了敏龙，他卖力趋前。双方行过江湖之礼后张满先开口：“费敏龙，你的武功可有长进？！今日我带了两把名师打造出来的坚韧锋利的大刀，我们切磋武功时你别担心它会出问题啊！”张满胆气豪迈，他抽出背上背着的一把大刀扬手扔给敏龙。

“好啊！”敏龙接住大刀，他如同见到猎物的狮子格外精神，“家在河对过，哪个怕哪个啊！”

“这两年，我的武功长进不小，熊山星‘龙字、虎字、彪字、豹字’四大高手不怕别人就怕我！”张满沾沾自喜，显然目中无人。

“嚼炭、沸水捞针这两关你都过了吧？！‘遁土术’你练得怎样？！”敏龙带着轻蔑的口气说。

闻言，张满脸涨得通红。

“……废话少说，今日我要让你尝尝火神威烈刀法的厉害！”张满恼羞成怒，他要好好教训教训敏龙，看他以后还敢轻视静气山庄武术基本功了。

“来吧！”尽管敏龙一直无暇钻研武功，但他在高手面前毫不畏惧。

张满“言必行，行必果”，他大刀舞得娴熟，他要用火神威烈刀法给敏龙一个下马威。

火神威烈刀法共有八个套路：生柔嘉材、云中有君、火正生死、流火至上、烧荒备耕、九天昏见、抟风显凤。其中“九天昏见”分为“昏见”、“昏伏”、“南中”三式。在这三式中一柄大刀化作一颗亮星。“昏见”，亮星越来越亮；“昏伏”，亮星越来越暗，甚至隐去；“南中”，星光遥远，人感到无虞，杀机却随时而来。

张满手中大刀如飞，他越来越像一颗星。这颗星或远或近，或明或暗，闪烁不定，扑朔迷离。敏龙惴摹过司马道和元大荣的大战，从中学到一些东西，他就以学到的东西和张满较量。敏龙悟性很高，活学活用，能够抵挡一阵。

“士别三日令人刮目相看！”张满吃惊不小，他心想，“我非要证明你是个‘斗方文士’，只配拿鹅毛扇！”他发起了狠。

张满“斗筲”起来，星光令敏龙眼花缭乱。敏龙被星光逼得单腿跪地后不久，脸上遭到一刀，血染红了白雪。敏龙尽管挂了彩，但不肯服输。张满见血越发猖狂，如凶猫肆肆无忌惮玩弄弱鼠。张满有不下十次的机会可以夺取敏龙的性命，因念及友谊不能下手。敏龙却不知趣，他一味胡搅蛮缠。敏龙纠缠不休，反而难倒了张满，进不得退不得他不知如何是好。张满精神涣散，刀不再泼风。敏龙越战越勇，突然他大叫一声，一块雪被他砍出。雪块正巧打中张满，他的双眼被散雪迷住，他看不见东西了。

“停、停！”张满扔掉手中兵器，他用手使劲地揉眼睛。

虎入阱中，敏龙岂能放过，敏龙扔掉大刀后冲上前去将张满抱住摔倒。

“我看不见了！”张满无心恋战。

“看不见，我们就‘瞎打’吧！”敏龙按住张满不放。

张满蛮力不小，他一使劲，两人像碌碡一般滚动，积雪被碾平很长的一段。在雪多的地方，两人差不多埋进雪里。两人如此搏斗较长时间，直到双方精疲力竭方罢。两人平躺在雪地上，仰视灰白苍穹，好大的天空正如他们的友谊。张满想说说刀会的事，敏龙出其不意塞了一把雪堵住其口。张满抄起一把雪欲报复敏龙，他早闭紧了嘴巴，张满懊恼，自认倒霉。两人如此躺着，只到天上出现梨花瓣般大的雪花时才分手。

四、大刀八法

与张满在南山之巅比试过武功后，敏龙觉得要想当好县委书记自己应该练好祖传的武功大刀八法。于是，在紧张的抗敌斗争之余，敏龙见缝插针，苦练大刀八法。

看官，费家祖传大刀及大刀八法在江湖名闻遐迩，有人如此形容它们：

霜样刀锋，快如流星羞闪电；

劈波斩浪，削平沧海龙王殿；

呼风唤雨，日月围后跟前；

法尽天地峥嵘态，八招过后余类鲜！

敏龙入门之后，习之兴趣浓厚，他常到南山之巅、射乌山顶练习它。

有一天，晴光很好，雪表莹新，敏龙来到南山之巅。敏龙沿着南山之脊向西走，为的是寻个安全僻静处。敏龙来到西边松林之下，他从怀中掏出刀谱，如饥似渴地读了起来。他一手握卷一手持刀，边学边练。练了很久，时间接近中午。这时空气依旧新鲜。为了表达喜悦之情，他在地上堆了个雪人。这样，天地之间，南山这上，英雄素儿，孙武孔静，至公至洁。敏龙以日为敌，雪人由近步远，她从各个角度欣赏他，无数山头一下子变成了无数俏丽的素儿。敏龙英勇搏击，赢得山川为之叹息；天地风动，浩叹尽纳于松林之中。

敏龙听说这座南山原来坐落在南京，因为得罪朱元璋，朱元璋打了它一鞭子将它打来。他心想：岂有此理，世上哪有高山向人低头的道理！人可以步入峰巅，但不可坠入深谷，这是高山的教训。雪压千枝低，高山浑不怕！敏龙放眼望断周遭，山川同一袍儿，它们化成一个头戴斗笠脚穿蒲鞋的世人，他以雄浑的声音说：“岂日无衣，与之同袍！”谁说穷人多蛮理，世上学问赤脚汉也能做！敏龙鄙视那些满口“子乎者也”者。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不得，它们污染了洁白的心灵。学问从何而来，学问来自劳动者的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