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龙被打钱瑷肝肠寸断，心快碎了的她拼命挣脱熊格格的阻拦，她终于如愿以偿来到敏龙身边，她在敏龙身边跪下，她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

“养牛能耕田，养猪可杀了吃，养你这败家畜牲一无是处！”费老爷快疯了。

“爹——休要打打我好了，是我叫他卖的！”钱瑷显出坚贞不屈的个性，她欲代夫受刑。

“老爷，二少奶奶肚子里有孩子，千万不能打啊！”兰凤急得哭了起来。

“不能打！”许多人异口同声地说。

费老爷是信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训的，他怕儿媳跪久不利于后代，又不好直接说出口，就大哭起来，老泪纵横的他哭着说：“唉，作孽啊！都是我前世作的孽，今世有了如此报应！”费老爷边哭边往回走。

费老爷消失了许久，敏龙还在跪着。他噙着眼泪，满脸委屈。

唤贵要拉他起来，被他拒绝了，他这样做似乎要向爹表明他“认罪服法”是诚心诚意的。钱瑷已被在自己左右的兰凤、熊格格拉起，她俯身劝说敏龙起来，敏龙怕她弯腰受罪就站了起来。

“费书记，有情况！”已进入短枪班并当上副班长的赵勇刚急匆匆跑来报告。

“孩子他爹，快去吧！多保重，多打鬼子！”爱妻情深深、意切切，敏龙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我走后不要牵挂我！保重身体，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多迁就老爹，他毕竟上了年纪，多年的习惯被打破了，要相怀下子适应并不容易！”敏龙临别嘱咐妻子。

钱瑷噙着眼泪点了点头。

“费书记，以后你要多关照大刀会啊，你要记住你曾是静气山庄的弟子！“熊格格知道敏龙的利用价值。

闻言，敏龙皱了一下眉头，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六、“野牛”落网记

长得白白净净、高高大大长相并不赖的刘佳宾被延祥镇人称为“三棍子”。

哪“三棍子”？淫棍，此其一。他在夫子庙石坝街青楼中的老相好名叫赛牡丹，山东老家结发妻子姓高名玉蛾，在延祥镇轧的姘头名叫马金花。好色乱交是其本性之一。财棍，此其二。麻将、牌九、扑克牌、押宝、赌摊样样来。人言“赌是对冲”，而他每赌必赢，为什么？赢钱钱进他腰包，输钱他空着，这是诀窍。最终输等于白输，每局都是他进账，钞票洋钱滚滚来。恶棍，此其三。他原是国军排长，临战逃跑来到延祥镇和武宫清交上朋友后被他发展成鬼子的情报员。他脚踏两只船，他通过熟人帮忙当上了驻延祥镇警卫师的连长。他甘当铁杆汉奸，他专门与延祥镇及其周围抗日军民、善良老百姓为敌，为虎作伥、敲诈勒索，他是一个不折扣的恶棍。

自从他帮助鬼子逮捕夏淀才立了大功得了大奖之后，他把目光瞄向了费敏龙。他像着了魔似的，三天两头往费庄及其周边村子里跑，打探敏龙的行踪。无奈敏龙行踪不定、神出鬼没使他徒劳无益。后来他打听到敏龙有了新妻欣喜若狂，他正准备带鬼子抓她时，敏龙棋高一着，他派人将她接走。

一个又一个阴谋破产，百无聊赖的他时常去周村听周牛皮说书。去了几次后，他与周牛皮的姪女蜜芝熟悉了。甜霞、蜜芝、玉花是三姐妹，她们的父亲都是周驼子，蜜芝今年十五岁。

时值六月上旬，天气宜。刘佳宾骑着毛驴握着纸扇又来到了周村。周牛皮不在家，他就进周驼子的屋子。他见蜜芝一人在家，起了淫念，色胆包天的他三言两语之后对她动手动脚。蜜芝先羞怯后惊恐，最后出于反抗的本能欲逃之夭夭。刘佳宾见不能迅速得手，便凶相毕露现出“蛮牛”的本色来，他欲来个先杀后奸。刘佳宾死死拤住蜜芝的脖子直到她昏死过去时才松手。松手后刘佳宾将蜜芝抱上床。就在这关键时刻，邻居吴世科来周驼子家借稻绳，他见此情景后愤怒地大喝一声，刘佳宾被吓得夺门而跑。刘佳宾边跑边回头，吴世科边追边叫喊。村上人越聚越多，他们拿着钉耙、锄头、锹、棍子在后猛追要打死他。刘佳宾拼命奔跑，他身高马大加上行伍出身体力充沛一口气就跑到春山脚下。他像兔子一样一头扎进深山老林之中。村民们在山上找了好大一会儿功夫寻找不到他的踪影后纷纷撤了回去。站在春山之巅喘着大气的刘佳宾发现自己何其狼狈，他的白衬衫糊得到处是泥，手中的纸扇弄得又脏又破，身上好几处出血，有好几根刺扎在身上。

蜜芝受辱后自觉无脸见人，就上吊自杀了。

蜜芝死后，刘佳宾不敢再去周村。

赛牡丹花销特别大，每隔一段时间就向刘佳宾要钱。或当面要或来信要。蜜芝死后不久，赛牡丹又来一封信向刘佳宾要钱，她急等钱治妇科病，如果三天内钱送不到，那么她就会和他闹个没完没了。

刘佳宾看完信后故伎重演，他大摇大摆地来到岳阳楼酒家。上了楼后他挑了张临窗桌子坐下，小二认出他后立即上了壶上等龙井茶和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五香豆。小二向酒家老板胡正财通报后，胡老板亲自出来和他打招呼并留他吃饭。刘佳宾只发出“嗯”、“啊”声音，算是回话，心不在焉的他一双贼眼滴溜溜转着，他密切地注视着街上的行人。当马路上出现了老实巴交的花福贵时，他“啪”的一声合上扇，高兴地说了声：“有门！”

刘佳宾站起身来要走，胡正财，不敢挡他。刘佳宾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他赶上花福贵后用扇子不轻不重地朝他肩头连敲二下，边敲边说：“恭喜发财——”刘佳宾怪声怪气。

……人常言“不怕刘侉子哭红眼，就怕刘侉子笑掉牙”，满脸堆笑的刘佳宾把花福贵吓得说不出话来，他立于地上仿佛生根一般。

“老花啊，听人说你最近碰到了财神爷发了大财啦！”刘佳宾笑得像一尊弥勒佛。

花福贵急得快哭了，他差一点喊出爹娘来。

见花福贵不识相，刘佳宾将他拖到僻静处，他悄声说：“有人告了你的状，说你为‘四老板’办事，可有此事？！”

刘佳宾所说的“四老板”是指新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