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卧雪小生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1:54
|本章字节:5774字
我真的不想再见到这个邪恶的女人,所以当晚走后我再也没去过工地讨应该属于我的工钱。也就是说这半个多月算白干了。
离开工地之后,我四处奔波,从早到晚到处寻找可以打工的地方。
功夫不付苦心人,三天后,我在毗邻市人民医院的一处工地上找到了拎泥桶的活儿。
这一处工地的目前主要工程是砌围墙。等围墙砌好之后就可以挖地基盖大楼了。听瓦匠师傅说,这里原本是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经政府协调之后,这个地块全部给了市人民医院。市人民医院拿到这个地块之后要在这儿盖几幢老干部病房。
我在这个工地上找到拎泥桶的活儿其实并不容易。人家包工头有自己的一套人马,外人是不会轻易地接受的。我之所以能混进这个队伍之中,可能与我的出生、诚意、年龄、长相有一定的关糸。可能也与我的坚决的态度有关。
在这个工地附近有一家卖泰山石敢当的店铺,因为好奇,我进去逛了一会儿。据老板说,泰山石敢当是一种灵石,具有一定的神力,可以抵挡一切妖魔鬼怪。受到老板的启发之后,我认为我内心的懦弱当属于心魔。只要有此心魔存在,必将失去许多打工机会。
为了驱除这个可怕可恨的心魔,我应当请泰山石敢当镇守我的灵府。我默默祈求再三,终于有了勇气。有了勇气便有了坚决的态度。
围墙共有四面,我和二个瓦匠师傅一个和泥师傅一个拎泥桶的大姐负责北边的围墙。
很快我便知道了二个瓦匠师傅一个和泥师傅一个拎泥桶的大姐的家庭基本情况。
二个瓦匠师傅一个是本地人一个是外地人。生长在本地的那个瓦匠师傅姓孔名令堂。他今年四十岁左右。家里有一双儿女。那个生长在外地的瓦匠师傅姓公名丕炎,他是山东泰安人。他今年五十开外。家里也有一双儿女。遗憾的是他的儿子是一个哑巴,女儿是一个智残人士。他的儿子是由于药物不良反应才致哑的,他的女儿因生下时脐带绕颈导致了智残。和泥师傅姓聂名光亮,年龄和孔令堂差不多。他们两个是一个村上的,村子叫湖头离这儿不远。他家里只有一个女儿,今年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的大专班。他谢了顶,就索性剃了一个光头。那个拎泥桶的大姐姓汤名在香,是江苏酒乡泗洪县人。她今年也是四十岁左右。她家里只有一个儿子,目前正在邻市的一所高职念书。
白天大家顶烈日、战高温紧张有序地工作,目的是尽快地完成自已的任务。任务一旦保质保量完成之后,就可以结帐拿钱了。
在这样的季节从事这样一份工作其辛苦是可想而知的。由于有前一阶段白天黑夜敲钢筋打下的身体基础,所以我很快就适应了这一份工作,觉得自已能扛得住。
身子苦对于我这个年轻的丫头来说并不算什么,真正让我感到十分难受、无比痛苦的是人际关糸的复杂及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困难。比如说,聂光亮这个人,孔令堂可以喊他秃子,公丕炎可以喊他和尚,汤在香可以喊他灯泡,我就不可以喊他这些绰号。又比如,公丕炎这个人,孔令堂、聂光亮、汤在香三人都可以喊他“”,我就不可以喊他这个外号。又比如,孔令堂这个人,聂光亮、公丕炎、汤在香三个人都可以喊他令堂,我就不可以喊他这个名字。又比如,汤在香这个人,孔令堂、聂光亮、公丕炎都可以喊她阿香、香香、香香公主,我就不可以这样叫她。
这种压力在白天并不明显。因为大家都在紧张有序地忙碌着,难得开口说话。可一到晚上,它就如压缩饼干遇到水一样会急剧地膨胀起来。
准确地说并不是整个晚上都是这样,而是在吃晚饭过程中有这种现象。
每天包工头管我们二顿饭——中饭和晚饭。我们五人通常坐在简易的工棚里吃饭、休息。中午三个男的一般不喝酒,可一到晚上,他们没有“杜康”是绝对不行的。
三个男人一旦喝酒之后,我的内心会越来越焦虑,压力会越来越大。
“惠琳,去打酒去!”有一天黄昏,下班后,孔令堂又像往常一样吩咐我。
“要散装的老白干,或者高粱酒,小‘美眉’这个你晓得啵?”公丕炎一把拽着我,说道。
“晓得!”我脆声答道。“你们就是不喜欢喝北京二锅头酒,这个我知道!”我画蛇添足,说道。
“谁喜欢喝‘二锅头’?!哪个愿意戴绿莹莹的帽子?!嘿嘿!”孔令堂打起了岔。
闻言,聂光亮摸了摸自已的正在流汗发光的光头。
“要喝就喝我们泗洪的酒,泗洪的酒全国有闻!”汤在香温和地说道。
今天晚上菜不错,有土豆烧肉、梅干菜扣肉、麻婆豆腐、冬瓜海带汤。
为了助酒兴,孔令堂在我打来酒之后,又叫去街上斩了一只烤鸭、半斤猪头肉。另外还买了两袋油炸花生米。
万事俱备之后,三个男人开始喝酒,我和汤大姐以茶代酒,与他们周旋。
大多数男人的品质是喜欢逞英雄——尤其是喝酒喜欢逞英雄;大多数男人喜欢说大话——尤其是酒后爱说大话;大多数男人喜欢说女人——尤其是酒后爱说“荦”话,爱说下流的东西。
他们三个男人也是这样,酒喝得低时吹得少;酒喝得高时本事就大了起来。
他们个个扬言要把他人喝趴下,他们个个都说某某领导某某财神是他们的亲戚,他们个个都说自已玩过n个女人,他们个个都无耻地说着极下流的话儿。
“惠琳啊,我听说你是一个文化人,懂得的东西不少,你能不能讲一些荦不荦、素不素的笑话给我们听啊?”酒喝到五六成之时,公丕炎突然打起了我的注意。“助助我们的酒兴!”
“这个我真的不会!”我急忙摇手笑着说道。
“你这个小妹头别谦虚嗨!我来出一个谜语,你猜猜看!‘飞机上——打一个成语’,请回答!”公丕炎说罢,将装酒的茶杯“砰”的一声重重地放在木头钉成的桌子上。
“这个我真的不会!”我又急忙摇手笑着说道。
“一日千里!”孔令堂替我解围。当然也有好为人师、自我炫耀的意思。
“噢,一日千里!”我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对于老师所说的话谨记在心。
“‘一头毛来一头光,到洞里吱吱响,等到东西拨出来,满洞开始流白浆!’请回答!”公丕炎的一只拳头重重地敲在桌子的木板上。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习惯性地急忙摇手笑着说道。此时我不敢多想,也不敢正视,更不敢承认这个谜语可能影射的一些谜底。
“离地三尺一条沟,河边青草绿油油,不见牛羊来吃草,只见和尚来洗头。”聂光亮急忙嘴说道。“是这个答案吧?”他笑着问道。
“啊呸!你竟想好事!”公丕炎提高声调骂道。
“一天到晚洗头!是洗你上面的大头呢还是洗你下面的小头呢?”孔令堂不轻不重地拍了老乡的光头一巴掌之后收敛起笑容问道。
“你们这些男人讲话真‘促’啊!”此时汤在香翻起了白眼。
“当然是洗上面的大头喽!”聂光亮又黑又圆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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