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徐贤慧,我爱你(1)

作者:刘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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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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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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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888字

我和刘伶俐约在商场顶楼的室内游乐场见面。


“你们家周家坤现在还真是越来越精英了。”我和刘伶俐趴在围栏外面,看丁丁同学骑着一匹大红木马一圈一圈地转着。


“他在他们公司也就一小喽啰,顶多负责一些小项目,离精英还远着呢。”


“徐贤慧,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这男人就得管着。你现在是觉不出你们家周家坤哪里好来着,但在别的女人眼里就不一样,比如他那个女老板。”


关于方小红的事情,还是那天唱k时我跟她唠叨的,当时一同唠叨的还有舒菲的事情。周家坤身边优秀的女人越来越多,我也越来越不放心,从前我想吃醋没有什么机会,如今周家坤往精英路上慢慢蹦跶,我则退到了全职主妇的小空间里,所以我的内心越来越不安全。唉,婚姻就是这样,男人不优秀,女人对未来的生活没有安全感,男人太优秀,又开始担忧。


“我还能怎么管他,这男人就跟手中的沙一样,你握得越紧他溜得越快。”虽然我不知道刘伶俐来北京的目的,但肯定有一条是为了管住高斌。可这男人管住了今天,能管住他的明天吗?管住黑夜,可以管住他的白天吗?


“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后来你也知道,我不管他,他就上了别的女人的床。所以,对周家坤你还是得上心,防患于未然,懂不懂?”


“那你让我怎么管?我总不能天天跟着他出差吧。再说这些都是没有影的事,我真要天天防着他,指不定还真撩拨了他心里那点儿往外蹿的小火花,到时还真是便宜了别人,害了自己。”


“要我看,你就是嘴硬。周家坤这才刚走没一会儿,你心里那点失落劲儿全摆脸上了,还非在我这里装出一副‘由他去’的样子。你呀,不听过来人的劝告以后有你后悔的。”


刘伶俐的话戳中了我的死穴,我又开始杞人忧天:“那你作为过来人现在就告诉我,我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吧。”


“换成我,我就横下心跟着他去杭州,他不让你跟着他出差,那也没有说不让你带孩子去杭州玩呀!”


“算了算了,我们娘俩来北京也花了不少银子了,再去杭州玩,这周家坤一个月的工资又该被我玩没了。”我算计着去杭州的各种花销,光路费就够我吃不消的,于是又开始打退堂鼓。


“钱赚了不就是用来花的吗?再说了你花你老公的钱,天经地义的事谁敢说你呀。”


“话虽没有错,周家坤也不会说我什么,可我现在毕竟没有工作,花得太狠了,我自己于心不忍。”我一边给自己找借口,一边死鸭子嘴硬地袒护周家坤。


“得,难怪中国的主妇没有地位,都是你们这些全职主妇自己降低了自己的标准。你说你怎么没有赚钱了?你们现在在家里全职带孩子就是在挣钱,月嫂一个月要几千吧?母乳一个月要多少钱?哦,这个不算,你家丁丁早就不喝母乳了,可牛奶总是少不了的吧。一个月一千还是两千?总之,这孩子就是一座金山堆起来的,你这些付出要用金钱来衡量的话,得值多少钱?美国有一个测算,家庭主妇的经济价值大概一个月五万美元,所以你就把你的腰板挺起来吧,别整天想着自己没工作,花的是他的钱,你就得看他的脸色过日子了。”


“我真是服了你,能把这些无形的劳动都算成了有形的价值。”


“我这算的每笔账都是有证可查的,再说了,你不工作可不是你找不到工作,而是为了家庭老公孩子牺牲了工作。你想想你要来我这儿上班,我每个月给你开八千,再加上年底分红什么的,一起算下来不比周家坤挣的少。”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周扒皮,变着法儿让我去你那儿工作。”刘伶俐不管什么时候都离不开商人的精明,明明是打着替我着想的旗帜,最后还是回到去她那儿上班的话题上。


“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劝你开工。不过呀,我这话是一半一半的,信不信由你。”


“信,我哪能不相信你,等回去了,我就去你那儿做苦力。”


“那就说定了,等我把北京的事情安排好后就回去,到时咱们姐俩合作干一番事业出来。等咱赚了钱,咱就把自个儿的男人养在家里,让他们每天洗衣做饭看孩子,当一当全职家庭妇男。”


刘伶俐的伟大理想听得我哧一声笑出声来:“亏你想得出来。”


“你以为我开玩笑吗?我真是这么想的。凭什么只能让女人为了家庭牺牲自己的事业,他们男人为什么就不能为了家庭牺牲一下自己?”


“因为他们是男人,我们是女人,女人的天职是在家服侍丈夫,带好子女。男人的天职就是到外面去征服世界。”我想到了从前的周家坤,想到了周家坤的爸爸,因为他们是男人,如果他们没有事业,他们在家里就没有地位。男人赚钱养家这是天经地义也是千百年以来流传下来的传统,但凡有个男人背道而驰了,那他就得受尽家人以及外人的白眼。


“算了吧,这世界上又有什么事情是真正的天经天义的?咱们女人难道就没有为此受过白眼,难道女人就是天生为家庭服务的?说什么男女平等,我看在家庭分配这块上就没法真正平等。这点人家外国人倒比我们做得好,所以人家国外的家庭主妇都是受法律保护的。看看《绝望女妇》里那些主妇,尽管她们身陷绝望的深渊,但她们有房、有车、有男人、有孩子,还有漂亮的花园与篱笆,感情那点破事有什么好绝望的。再瞧瞧咱们中国的女人,不管是全职主妇还是都市丽人,一个比一个绝望。”


“没错,以前上班受老板的气,现在当全职主妇,周围的人轮流着要给你上思想教育课,好像我在家里带孩子我就闲着,我就该受别人的说三道四。在这些流言蜚语面前,我越来越找不到自己,周家坤却越来越不明白我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我觉得他身边出现的女人对我构成了威胁的时候,他往往认为我无理取闹。”


“男人都是这样,他们永远看不到女人的内心,所以我们才不快乐。以前的女人什么都依附男人,把婚姻当成长期饭票那是一种勇气,但不可否认,她们比我们快乐。”


刘伶俐这话没有错,我妈做了一辈子的全职主妇,我从来没有见她不快乐。我爸每个月准时交给她工资,在我爸眼里我妈永远都是可爱的女人,老了也是可爱的老太太。但是在周家坤眼里呢?我还是当初那个天真的小女人吗?在唐大年眼里,我姐还是那个完美的太太吗?在高斌眼里,刘伶俐还是那个聪明能干的女人吗?我不知道。在婚前,在我们曾是少女孩子的时候,在他们眼里,我们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可爱的女性特质,就连我的伶牙俐齿,在周家坤那儿都是好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好全变了味—天真变成了愚蠢,完美主义变成了偏执狂和神经质,聪明干练变成了控制欲。就像张爱玲在《红玫瑰与白玫瑰》里所说的,“男人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总之,女人还得经济独立,老公的爱,孩子的孝顺,这些都是看不到影儿的事,你说对吧?”刘伶俐扭头看了我一眼,在她眼里我看到了作为妻子的无奈。


“是呀,嫁给他们的那天,也许是我们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因为我们总算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可接下来的日子,让我们渐渐改变,每天早晨醒来时,我们不再亲吻身边的男人,不再为了得到爱和幸福而感激,而是想着,现在我想要什么,怎么样才能幸福。”我叹气道。


“什么是幸福?二十出头的女人有人爱就是幸福,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有工作有孩子,老公没有出轨就是幸福。对你姐那个年纪的女人来说,身体健康是最大的幸福。所以,你现在在幸福的比例里只占了两成,等你有了自己的事业,你就会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刘伶俐说完拍了拍我后背,“不管怎么说,你目前比我幸福,等我把北京这边安排好了,你就回来工作吧!”


“你来北京不是为了高斌吗?还要怎么安排?”我侧头看了刘伶俐一眼。


“你当我傻呀,我放着钱不挣跑这么大老远来盯他的梢,我值当吗?我刘伶俐算是看明白了,他高斌要是没钱没势的,哪个女人愿意多看他一眼,也就你姐们我倒霉爱上了他。他身边出现的那些姑娘,你让她们去趟高斌的老家,看她们还愿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真不明白现在的姑娘都怎么想的,总觉得别人的男人是好的,可她们怎么就不明白,这些男人天生就是优秀的吗?他们是得经过一个好女人默默无闻的数年经心打造,才慢慢地变成她们眼里所谓的精英男。”


“就是,所以我把高斌的财政大权收了回来,现在我每个月就给他开八千块钱。他想开拓北京的市场,行,那就开拓吧,反正在北京这块市场没有盈利前,他也没有奖金更加没有分红。以前北京公司这边是他全权负责,现在我把我表弟安排过来,表面上是给他当助手,实际上就是监视他,高斌在北京的一举一动,我表弟都会向我汇报。”


“你这么做,高斌知道了怎么办?”据我对高斌的了解,他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人,他能接受这些不平等条约吗?


“他都知道。那件事后,我们就谈好了。我问他是要那个女人还是要我,他选择了我。呵呵,小贤,你别把男人看得有多么的伟大,你知道高斌为什么选择我?就因为我可以在事业上帮助他。他是聪明人,选那个女人,也就新鲜几天,可事业呢?我跟你算一笔账,他如果选择离婚,公司和房子他都带不走,他只能净身出户。这些年他为公司付出的心血和那个女人比起来孰轻孰重,他心里门儿清。”刘伶俐叹了一口气,“如果他真选择离婚,我倒也觉得他对那女人是真爱,现在想想,男人三十岁一过压根就没有真爱,满眼都是欲望。”


“这样的男人你还要干吗?”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刘伶俐不肯离婚。


“因为我遇见他的时候他才二十岁,二十岁的高斌和二十岁的周家坤一样一样的,他们纯洁得像一张纸,还没有被这个世界写上欲望,他们的心里眼里,满满的只有爱情。”刘伶俐的眼角滚出了一颗眼泪,为爱情而流的眼泪。


我掏出纸巾递给她,她摇了摇头:“没事儿,我早想明白了。是,他三四十岁时能爱上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可他总会有五六十岁的时候。我就守着他,只要不离婚,他和那些姑娘什么都得不到。”


远处,丁丁的旋转木马已经坐完一轮了,别的小朋友都从木马上下来,只有丁丁还坚持坐在红色的木马上不肯下来。穿着绿色马甲的工作人员大声喊:“这是谁家的孩子,家长赶紧过来抱走。”


我和刘伶俐一前一后跑到丁丁跟前,丁丁可怜巴巴地看了我一眼说:“妈妈,我还要坐一个白色的旋转木马。”


“好。阿姨请你坐白色的旋转木马。”说着,刘伶俐就麻利地把丁丁从红色木马上抱到了白色木马上。


穿绿色马甲的服务员看了我们一眼说:“要先买票才能坐上来。”刘伶俐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到服务员面前:“够不够?”“这位顾客,您得先去前台买好了票,才能让您的孩子坐在木马上,这是规定。”


刘伶俐正要发作,我将她拉到一边,转身对那位服务员说:“我这就去买票。”


对方不再说什么,直到我从收银台拿回小票交到她手上,服务员才下来启动了旋转木马的按钮。


等到旋转木马的音乐响起,刘伶俐朝我翻了一个白眼:“你刚刚干吗拉着我,你没见这人就是一势利眼,就得整治一下。”


“你好歹是一女老板,干吗跟这些人一般见识。再说了,你没见那女的那样,指不定是全职妈妈再就业,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去你的,我看你现在当了几天全职妈妈是越来越没有脾气了。”刘伶俐没有好气地跟我说。


第二轮旋转木马的音乐声停了下来,丁丁终于不吵着要坐第三轮了,还主动从木马上跳下来,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妈妈,我们走吧!”


我和刘伶俐领着丁丁在商场一层一层转下来,最后,刘伶俐给我和丁丁都置办了几身衣服:“徐贤慧,不是我说你,你不能光顾着孩子和老公,你没事也得把自己收拾一下。”


“我有什么好收拾的,整天不出小区门,收拾给谁看呀。”人靠衣妆,佛靠金装,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可我一全职主妇打扮漂亮了给谁看?


“穿衣打扮不是给别人看的,而是取悦自己。”刘伶俐翻了一个白眼。


到了中午,刘伶俐又请我和丁丁去德川家吃日本料理,吃完饭她就得赶回北京的公司,因为明天她们公司有一个新品发布会要举行。末了她对我说:“你明天反正没事,就带丁丁一块儿来玩。”


我挥挥手:“算了,我就不去了吧。”但又一转念,“行吧,我还是去吧,反正我明天也不知道去哪儿玩,你晚上把公司的地址发给我。”


“那说好了,你明天一定要来,我给你留位子。”刘伶俐朝我挥了挥手,“我先走了,公司那儿还有一堆事,我得去盯着。”


“你赶紧去忙啊。来,丁丁,快跟阿姨说再见。”我抱起丁丁朝刘伶俐挥手。


“那你和丁丁现在去哪儿?”刘伶俐又折回来亲了丁丁的小脸一下。


“回酒店呗。”


“酒店有什么好玩的呀,不过你一个女人领着孩子人生地不熟去哪儿都不方便,唉。”


“你可别忘了,我以前在北京待了一年,说什么也比你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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