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眉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2:06
|本章字节:7094字
我并不是个善人,落井下石伤口撒盐的事不在乎多做一次,看着她眼里那丝恍然又恐慌的目光,接续道:“爱情这回事是个祸害,我们都是受害者,而且是被同一个男人祸害。不过,我一无所有,能被祸害的有限,而你不同,你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其实这些事情,我根本不想让你知道,可是,毕竟同病相怜,兔死狐悲,还是忍不住提醒你一句。至于你到底想知道多少真相,那就看你自己了。”
“这就是你拒绝他的求婚的原因?”她狐疑地看我,满眼的猜测。
我噗哧一笑,看她:“我这人不想一步登天,庄太太那个头衔虽然金碧辉煌,可再金碧辉煌的牢笼也是牢笼,我住不了。”
她发呆,自语道:“即使是牢笼,我也愿意!”
我暗暗摇头,这个女人一定是昏了头了,她明知道庄周不是她现在所知道的这样子,有着深不可测的背景,却还是心心念念那个身份。
飞蛾扑火这个词一定是为这样的女人准备的,我该说她痴呢还是傻呢?爱一个男人可以爱成这样,不管他是什么人,不管他曾经对自己做过什么,仍然这样一无返顾。
或者我该佩服她,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勇气,我不能,钟欣不能,很多人都不能,而她,竟能。
看在这个3888元的套餐份上,我终于忍不住道:“你想成为庄太太,其实很简单!”
“真的?”她看我,目光中闪过一片希冀。
实在不懂,庄周两个字,就让她完全迷失了方向,什么都不顾了吗?是她要一脚踏进泥潭,奋不顾身,我只是个局外人,也没法拉回她。她这么迫切,这么狂热,这么惊喜地盯着我,我不由自主地道:“也许你继续查下去,就能如愿了!”
她不解地看我。
我轻轻一笑,道:“利益婚姻这回事,你不是已经试过了?”
我只能点到为止,看她能想得有多深。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知道她会想通的,不过,我不知道这样说,于她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她继续查下去,对我却是有利的。这点可以肯定。
西贝莉亚的环境好,听着悠扬的背景音乐,虽然秦茹佳不是一个好的谈天对象,但是,我却能把她发展成我隐形的助力,而且,可以让庄周头疼,心情还是相当愉快的。
其间,秦茹佳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觉得找到了发泄的渠道,她对我说了很多她和庄周的事,什么初见初恋初吻,什么情投意合情有独钟情难自禁,什么豪华婚礼郎才女貌……
她说得时而柔情款款,时而满面红晕,时而充满惆怅,时而满怀辛酸,我只淡笑地听着。
她不需要我的回应,她只是要找一个活着的人,听她的倾诉而已,哪怕那个人是个聋子。
那些过往,她与庄周的过往,她全记得清清楚楚,从她的神情,从她的语气,我知道,她的确是爱得深了,深到不计较他怎么伤害她,不计较他对她和她的家族做过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份感情啊,这到底是怎样一份炽热啊?这是魔怔吗?庄周真值得她这么不管不顾地爱着?值得她这么想尽一切办法地去追去求着?
我很无语,我不是她这类人,也很难理解她这样的感情。
畸形的吧?爱一个人爱到这样,到底是爱更多,还是想要独霸想要占有的心更多?
我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她似乎也根本不需要我的回应,不断地说。
说做了植物人,在万分难得的机遇里竟然醒了过来,可是,却发现她已经失去庄周,那一刻,就好像丢失了灵魂,她去找钟欣谈判,想尽一切办法挽回,可是最后,庄周却警告她,如果她真这样做,他心里永远不会有她的位置,于是她害怕了,退让了,默许了庄周与钟欣的婚礼。
可是没料到,那个婚礼被我搅局,看到报纸,她兴奋得一夜没睡,以为是上天再次给了她机会。
她更没料到,她做了那么多努力,庄周居然向我求婚,却不是向她。
而我,我居然拒绝了。她恨我,恨我居然轻易让庄周移情别恋,恨我有这么好的机会不珍惜,恨我的出现让她的希望再次成为泡影……
说到后来,我看到她脸上一片湿迹,一颗水珠划过她的脸,滑入红酒杯里。
我无语,我和她要的不一样。我要复仇,她要的,只是庄周这个人。
不管这个人多对不起她,也不管这个人曾经怎样伤害她,她,只是要他。
我很无语,她对我的恨,真是无缘无故啊!
她该恨的人,不是庄周吗?
女人有时候很可怕,她们因为爱,宁可伤害同类,宁可把所有的祸与恨,都转嫁与同类,却不肯面对现实。
而且,她根本不知道,庄周向我求婚,不是什么爱情,不是什么机会。她太天真,以为婚姻就是与爱情划等号的,怎么就没想过,当初庄周和她结婚,就未必真是爱上她这个人,也许只是爱上了她身后的华盛房地产,她居然想不透中间的内幕。
面前这个女人,只让人觉得可怜。
但是,我不可怜她,她疯狂地想要得到,失去了理智,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的就是这种人。
秦茹佳喝醉了,我不想看一个醉鬼在那里又哭又笑,把她扶出去。
可是出来之后,我又为难了,她这样不能开车,打车又不太放心,我可没有好心到送她回去。
想了想,翻出秦以诚给我的名片,拨打了他的电话。他这个做哥哥的对妹妹关心未免太少了,这个时候不用他,还等什么时候?
秦以诚很快开车过来,一到就道歉:“不好意思,小妹给你添麻烦了!”
我把秦茹佳交给他,微笑:“客气了!”
他把秦茹佳扶上车,对我道:“舒小姐,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我摇头一笑:“你还是专心照顾你妹妹吧,她今天喝多了!打车很方便,我自己回去就行!”
他看一眼歪在后座说醉话的秦茹佳,也没坚持,道:“好吧,那你注意安全!再见!”
“再见!”
被秦茹佳当成树洞倾诉不要紧,可这一耽搁,我回到家时已经十点半,好在今天不用写邮件。掏出钥匙开门,心情还是很轻松的。秦茹佳为了做庄太太,总会掀出点什么吧,也许还是挺有份量的东西也说不定。
顺手关门,去开客厅的壁灯,按下去,却没开,眼前仍是一片漆黑,怎么回事?难道断电?可是刚来的时候,走道灯还亮着,跳闸了么?
我摸索着换下鞋子,顺手到包里掏手机,得跟物业打个电话,叫派个人上来看看。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我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从通讯录里调号。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很细微,我吓了一跳,难道有贼?贼在家里?
那我这手机的光源岂不是让自己成为被袭击的对象?我赶紧捂住手机,不让光线传出,这才感觉到不对劲,这个时候,外面还是万家灯火,房间里却一点光亮也没有,很显然,窗帘被拉上了,所以什么光源都透不进来。
我出门的时候会关窗,却从不会拉上窗帘,这只说明一件事,有人进来过了。
我的砰砰乱跳,到底是谁?想干什么?他在哪个角落窥视着我?难道是庄周,白天他已经派人在商场陷害过我,让我差点脱不开身,晚上又来?还是只是普通的入室盗窃?
我下意识地摸着沙发想悄悄逃到门口,拉开门跑出去求援。突然,手边碰着一个滑溜溜的东西,那东西居然是活的,一碰到我的手,立刻缠了过来,滑腻腻,凉冰冰,长的,像绳索一样,还在动。妈呀,我再也顾不得家里是不是还有人在伺机而动,惊跳起来,尖叫道:“蛇,蛇呀——”边叫边跳,拼命地甩手,突然感觉手腕上一疼,它咬了我一口。
我从小怕蛇,何况现在这样近距离接触,我魂飞魄散,胆战心惊,只顾着甩开手上的蛇,慌得六神无主,脚下一软,不错,我又踩到了一条。我赶紧跳开,腿上被重重撞击,一股尖锐的疼痛袭过来,我碰到了茶几的角。
疼痛过后是麻木,我跳着,跑着,像一只困兽,被无尽的恐惧缠绕,心胆欲裂,尖声惊叫,却无法摆脱那种恐惧。在瑟瑟发抖中,耳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又传来,客厅里有蛇,而且不止一条。
想像着它们蠕动的泛着幽光的身体,想像着它们冰冷的眼神,想像着它们尖利的牙齿,可能还带着蓝汪汪的毒汁……而我刚才,还被咬到了。
咬到的地方也不觉得疼,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越毒的蛇咬人越不疼吗?
我牙齿打战,在极端的恐惧里完全乱了方寸,除了知道尖叫,下意识地惊跳,和拼命地甩开手腕上缠着的那条蛇之外,我无法思想,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