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发作了

作者:凌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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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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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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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7458字

我避开他关切的眼神,解开安全带,每一动,身上的伤都疼,好在,那些伤全在衣服里,不知道浓须男人在踢打我的时候,是不是顾及到了我的脸,又或者,当时的混乱之中,我只护好了我的脸。所以,当我擦嘴的血丝,那些伤,就只有我自己知道了。我道:“谢谢你,我自己上楼就行!”


他不放心地下了车,远远地叫道:“舒凡!”


“舒心雨!”我回头,固执地纠正。


“好吧,心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随时找我!”对于我的固执,他很无奈,但是看我的样子,他似乎又不忍,这样隐忍的妥协,反倒让我心中如被针刺。


我点点头,道:“谢谢!”客气而疏淡,甚至冷漠,然后头也不回地上楼去。


我知道他眼里有一片失落,或者说沮丧。


我曾经找人打他,威胁他不准再纠缠我,可是,他仍然固执地认定我是舒凡,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仍然毫不犹豫地帮助我。


我不是不感激,不是不动心,可是,我只能咬咬牙,装着不屑一顾。


以前尚且如此,今日之后,我要面对的更多。以前我配不上他,现在,我更配不上他了。这样的深情,我是消受不起的。


走上这条路,就无法兼顾太多,他的情我受不起,离开他,既是保护自己,也是保护他的唯一方式。


在踏毯里拿到备用钥匙,进门,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我才看见,我身上那斑斑的青紫,那浓须男人下脚够狠,他每一脚都在我身上留下了印记,丑陋而狰狞。


我抚摸着那个针洞,那才是让我牙齿打战的地方。身上的伤或五天,或十天,总会好,可是那个针洞带给我的,将是又一轮梦魇。


我知道我之所以能逃出来,不是我有多能耐,只不过,他们接到庄周的电话,不敢再对我有所动作,所以任由我自生自灭。


或者说,那个浓须男人知道那注射的济量会让我守不住我的本心,我总归是要像狗一样去求到他面前的。


那些伤很痛,但是心中却是一阵阵发冷,即使在温热的水流冲洗下,我仍是直发抖,我紧紧地抱住自己,仍止不住这阵寒意。是要发作了吗?


我赶紧关上水流,用干浴巾把自己裹了,走出浴室。


即使死,我也不能死在浴室里。


虽然我知道,我不会死,顶多就是生不如死吧。


好在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并不是毒发,那只是我的心理作用。我看见针孔之后所生出的一种心的痉挛,让我误以为是要发作了。


轻轻舒了口气,我的这具身体,对那东西很敏感却也很迟钝,敏感是因为我曾经深受其害,很迟钝竟也缘自于我曾经深受其害。


下楼吃东西,然后买了一个新手机。这阵手机老丢,钟欣送我的那个用了还不到半个月就又丢了。


好在我手机里永远是新卡,里面也没有任何通话记录和通讯记录。


我用新手机打电话,对面一接起,我才喂了一声,他就道:“凡凡,你怎么样,听说这几天你遇到了一点麻烦?”


我道:“嗯,是,不过现在我在家里!”


那边放心地道:“你找我有事?”


我道:“派人帮我混进一个工地,多拍几张有用的照片,最好能拿到第一手资料!”说着报上地址。


对面传来笑声:“怎么,现在真杠上了,连这个也开始查?”


我轻笑:“早晚的事。”


他笑:“也对,放心吧,交给我!”


“小心点,注意安全!”


“好嘞!”又道,“这几天都没你消息,是不是他对你动手?没事吧?”


“现在没事了。”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我能搞定!”


“行,那就好。你忙你的,挂了!”


无端被庄周手下抓住,吃了这些天的苦,按我以前的性子,是要也做点什么投桃报李,但是毕竟在无意中得到了一些东西,而且,这事他似乎并不知情。再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空计较这些小事。


所以,我连拨个电话兴师问罪也懒得动。


下午要去公司,我还要继续过正常人的生活,上班下班,朝九晚五。


一进办公室,彭波就道:“心雨,你就上班了?不是请假到明天吗?”


我一怔,我根本没请假。


他道:“既然你来了,就到我办公室来吧!”


走进他的办公室,他关上门,立刻道:“心雨,这几天你去了哪里?我打你电话,没人接;去你家找你,也没人开门。我真担心你,你没事就好了!”


“是你帮我请假?”难怪在外面他这样为我遮掩。


“是的!”


看着他含笑的温情的眼神,我有点头大,刚刚打发了余华夏,又该怎么打发他?余华夏和我没有别的交集,我可以毫不手软,可他,还是我的上司。


我道:“谢谢!我的确遇到了一些事,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当时没有及时请假,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是做事没交代的人,一定是遇到一些自己没办法控制的事情,所以才来不及请假的!”


我点点头,道:“我回去做事!”


他叫我:“心雨……”声音柔软。


我回头,问他:“彭经理,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呃……没有了!”他怔忡了一下,显然这声彭经理和这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使他一时无法启齿,可我从始至终都看得到他眼神中的喜悦。我相信之前他的担心,因为有之前的担心,才有看到我后的喜悦,虽然在工作中他是我上司,但我知道,在感情之中,他还是个单纯的孩子。


暗暗摇头,我到底哪一点值得他动心?一颗沧桑的心和复杂的经历?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的确,有故事的女人是有一种别样的魅力,隐隐透露的成熟和沧桑也显得与众不同,但是,那些,都不是他驾驭得起的。


走出他的办公室,外面开放的大办公室空间,觉得那些眼神都别有深意。我明白,自从庄周宝马接送,然后是秦茹佳,然后又有高调的求婚事件,包括我的拒婚,车祸,以及这次的“请假”,种种事情,都一反之前的低调和尽量不引人注目。


现在,我一定是他们八卦的主菜,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我苦心经营那么久的普通生活,似乎已经被断送了。


一切都是那么身不由己。


不过,这一切,也都是早晚的事。我并没想把这种日子继续直到地老天荒,我和庄周,总有一天,不是他灭了我,就是我蜇了他,一切的序幕,从他与钟欣的婚礼那一刻展开,只会好戏连台,不会偃旗息鼓,我怎么可能一直享受一份平静?


临近下班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身上一阵发冷,一种烦躁的感觉涌上心头,耳***现一阵轰鸣声。


我一呆,猛地站了起来,抓了包就往楼下跑。


彭波刚好从办公室出来,似乎找我有什么事,我从他面前呼地跑过去时,他吓了一跳,叫道:“心雨,心雨你怎么了?”


我捂住嘴,把要打哈欠的感觉生生地忍了回去,我不敢看他,也不敢回答他,只是低着头直冲电梯,但是电梯没有到,那些数字晃动,不知道是我的幻觉,还是真的,我感觉楼层上上下下,却始终没有停。我拼命地按着键,也无济于事。


一种无力感包围了我,我感觉自己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毒瘾终于还是要发了。


那浓须男人为了逼我说出来,下手真狠,那么重的济量,他也真舍得。


等不来电梯,我实在受不了了,那些数字的跳跃于我来说就像折磨,我抱住头,紧紧按着太阳穴,缓减着脑子好像要裂开的晕眩感觉。


我踉跄着拉开逃生通道的门,冲进了楼梯间。


天旋地转般,我紧紧抓住楼梯的扶手,不敢乱动。


我曾经被这毒瘾折磨,知道发作起来非同小可,本想乘电梯赶紧下楼打车回到我的住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熬过毒瘾。


但我明白,我怕是没有这个本事了,在这样仓促之下,我又全无准备,在失去神智的时候,我怎么能保证自己还有这样的自制力?


可是我现在也不敢走楼梯,楼梯在我的眼前忽高忽低,忽远忽近,时而朦胧时而清晰,一脚踏空,我就会从这儿一直滚下去,那将是比浓须男人大脚踢出的伤更重更伤更难以控制的身体摧残。


我左右为难起来,再回去等电梯么?我的样子一定已经很恐怖,眼泪不受控制地直流,连连打着哈欠,眼前恍惚朦胧。这是商业办公楼,不止我们公司,还有别的楼层别的公司的职员。


又临近下班,如果我这样出去,即使不成为明天报纸的头条,也将成为整个商厦职员口中的谈资。一个毒瘾发作的职员,就是一颗会坏了一锅粥的老鼠屎,以后,我就连这份工作也会丢了。


可是,难道我要在这楼梯间里等待毒瘾肆虐?当毒瘾控制了我的神智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我根本无法想像。


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