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夫长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2:35
|本章字节:7922字
许善很歉意,他抚爱着雅琴说:你为什么不打电话?
怕骚扰。
下了飞机没见到我失望吧?
没太失望,预料之中。
许善又领着雅琴回到了病房,两个人拉着手走进病房,见到了坐在老三病床边的秋香。
秋香正在给巴特尔讲自己一天来遇上的大好形势。
她说:三哥你听着,我今天才好笑,昨夜里做梦一夜都是在冰河上刨冰,快天亮了,我终于刨开了一个冰窟窿,一下子就从河里跳出一条小鱼,只有一条,我等了很久,就那么一条。后来醒了,我想起小的时候,在河南农村爷爷教我圆梦时说:梦里梦见鱼,白天就要发财。结果真灵,我早晨一出门,就在楼梯口拣到了一毛钱。你说灵不灵?我平常还真没太注意,现在还有一毛钱?还是硬币。我还以为现在最小的钱就是一块钱呢。哈哈哈……
秋香一抬头见到了许善拉着雅琴的手走了进来。
许善很尴尬,雅琴和秋香去年在63层解决文化节的官司纠纷时见过。两个女人先也是一愣,但是马上就很亲热地互相走向前拉住了手,好像亲姐妹一样。许善知道他们的心里都在想什么,可是表面上却是这般亲热,女人真是虚伪。
这时,那个病人,又站在观察家的角度开始了对这古怪神秘的一家进行评论。
病人说:老大你带老婆来了,你的弟弟和妹妹也都成家了吧?看你们的年龄也都不小了。你这个妹妹对你这个弟弟太好了,她一天都不落,天天来看他,你那个弟弟可有两天没来了。
这个病人真是让秋香恨死了,他几乎把这个尴尬的场面推向了死角。
秋香找个借口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秋香很奇怪,见到许善拉着一个女人的手,自己竟然不嫉妒,也不气愤,好像很平静,甚至心里有一种轻松感。这是秋香的良心在为自己和李易的事情上,在许善的身上寻找平衡。
晚上,许善没有回家。他去了了雅琴家里。40分钟以后,许善把自己和秋香、李易的故事,把巴特尔老三的奇怪的病全部都讲给了雅琴听。
雅琴说她像是在听。
讲完故事,许善说:忆苦思甜大会现在结束,饿了。我们去宵夜。
边吃宵夜,许善边喝啤酒,边喝啤酒,边向雅琴诉说。许善感到心里很闹得慌,秋香在医院看他的眼神让他心里难受。他觉得秋香简直太可怜。秋香虽然跟李易偷了情,可是自己不也和雅琴在偷吗?为什么行自己偷,就不许秋香偷,难道就因为自己是男人,秋香是女人吗?男人和女人在***的人数上就不该平等吗?
又喝了一瓶啤酒,许善有些自责,怪自己对李易和秋香太狠了。自己从前曾经感叹地说过动情的话:这辈子男有李易,女有秋香,一个手足兄弟,一个红颜知己,此生足矣!可是现在他们却一起背叛了自己。是他们对我太狠了,你们偷情,也不要在自己家里偷呀,秋香如果你偷的不是李易,那我可能还会原谅你,李易如果你偷的不是秋香,那我也可以原谅你。可是你们都偷到了家里,我怎么面对你们,我怎么面对我自己,我怎么面对这个世界呀。你们说,是我狠,还是你们狠。
也有可能真的是我狠。李易和秋香原本就是初恋情人,他们在找回他们自己,如果不是彼此爱对方,可能他们绝对做不出偷人的事情来。
可是我狠吗?我是表面狠,可是我的心里却怎么也狠不起来。我还是关心他们,一天不见,还是很想念他们,见了面虽然不讲话,但是我的心里就会踏实一些,好像有了底一样。
许善喝了三瓶啤酒,已经到量了。雅琴的量很大,她不阻止许善,也不劝他喝,只是不停地倒酒,给许善满上,自己也满上,然后就一口喝了,许善就跟着喝了。喝完酒,雅琴就静静地睁着两只漂亮的丹凤眼,看着许善,似乎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听众。让诉说者受到鼓励,更加充满激情的说下去。
夜越来越深了,大排档也越来越热闹了。啤酒一瓶比一瓶凉,许善越来越感到全身发热。
他脱掉了上衣,露着四十岁中年男人有些下垂的大肚皮,越喝越爽。
一会儿,他又脱掉了袜子,把很好的一双意大利皮鞋像广东人一样,当成了拖鞋来踩。
裤腿也卷起来了,一个人马上成了三组合。
看下面整个一个广东洗脚上岸的农民,看中间就是一个伙夫,看那谢顶的脑袋才知道是我们中大毕业的研究生许善。
许善越说越难过,越说越激动。
他问雅琴:你说我现在要干什么?
雅琴说:你要回家。
许善哈哈狂笑:了不起,又一个伟大的女性在我许善的生命里诞生了。
这是许善喝醉了,雅琴在这方面不是专家,她以为许善没醉。其实,醉酒的神态是千姿百态,许善醉了就是这样,微笑,大笑,狂笑。笑,在醉酒中算是好的酒德,比哭,比闹,打架骂人要好,但是不比酒后睡觉的德行好,因为笑也要失态。
宵完夜,雅琴把许善又穿回原来的整整齐齐的样子,塞进车里,就让许善开车回家了。
许善上车倒车,他在左右后视镜上都看清楚了,本来是空旷的位置,竟然鬼使神差出现了一辆在后面,让车尾给刮上了。
车上虎视耽耽地跳下来三个男人,不算彪悍的汉子,但是却很凶暴的样子。
这三个人其实刚才消夜时就是许善他们的临桌。许善在那里和雅琴又哭又闹又笑,早已搞得他们不耐烦了。
一个矮瘦的家伙力不从心地把许善从车里拉了出来。并且用很肮脏下流的广州话骂许善。
雅琴说:不要骂人,我们懂广州话。
另一个也不比那个家伙高大的家伙凶狠地冲向雅琴:骂你怎么样?
那意思还要打她,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许善下了车,见是一台挂着军牌的车,往车里看,是右舵,车后放了一顶旧款的警帽。
许善心中有了底儿,就问他们:怎么办?
那个矮瘦的家伙说:给2000元私了吧。
许善说:可以,只要保险公司同意,我是买了全险的。
说完,拿出手机就拨打110。
另一个家伙威胁许善说:不要报警,你乱来看不收拾你。
雅琴又上来吵:你动一下看,到底谁收拾谁?你们这些不懂人话的东西。
矮瘦的家伙上来就要打,大叫:你他妈骂谁,谁不懂人话,还敢侮辱老子。
另一个斯文一点的家伙说:咱们都不要误会,撞了车赔了钱就行了,没有谁侮辱谁,是南北文化沟通不灵的差异。
许善不理他们,心里暗笑,撞了车,打架还打出文化来了,就继续拨打110。
许善正给交警讲着自己撞了军车的详细路段,回过头去,发现军车开走了。
许善笑着抱歉地对交警说:对不起,我们已经私了了。
这是一次很奇怪的现象,许善在回家的路上,竟然酒醒了,他心情轻松,无愧无悔地向家奔驰。
他很想唱一首歌,如果他会唱。可惜他不会唱,他天生五音不全,所有的歌,没有一句不跑调。一个音乐家说他这也是一种准确。他觉得上帝对他公平,他有很多长项,已经够了,就是不应该再会唱歌了。他以前不知道有的人,除了哑巴,天生就不会唱歌的,后来走向社会见了世面,尤其是有了资格进夜总会,听别人唱,再对比自己唱,突然发现,自己在这方面是个残疾人。
以后有人在这种场合让他唱歌,他就问别人:你听过我唱歌吗?
别人诚实地说:没有。
他就哈哈一笑:我也没听过。
如果遇上很顽固的人,一定要他唱,他就开始把自己拿出来进行调侃:
我平生只唱过一次歌,那天刘德华开内蒙古演唱会,一定要我出场给他友情客串。都是老朋友,我拉不下面子就上台了。我一张口,就见下面的人纷纷向外逃窜,歌唱到最后一句,发现台下只剩下一个老太太在那里哭。我当时很感动,感觉遇上知音了,跳下台就跑到老太太的面前:我说,老阿妈,我唱的歌再美丽,再好听,您也不能激动成这样呀,看您哭的多伤心呀。
老阿妈拉着我激动地说:是呀,孩子,听见您的歌声,我就想起我那头死去的母牛来了。
大家哈哈一阵大笑,许善就过关了。因为许善也是有身分的人,董事长能够这样作贱自己,就证明了他的真诚,也证明了他确实不会唱。
许善在车里由于酒醒了,所以想唱歌也唱不出来了,但是他会听,他的耳朵不是残疾。他放了一首从内蒙古带来的德德玛老师的专辑《牧人》,这是银花送给他的礼物,他视若珍宝。
许善回到家里,故意把声音弄得很大,他要弄醒秋香,要让她知道自己回来了。这里还是家,他没有跟别的女人去睡。
许善这几天其实一直和李易在一起。自打那次偷情曝光之后,李易再也没有来过许善的家,也没有和秋香约会过。但是,从第二天开始,他就找到了李易。许善要找李易算账。当然我说过了,他们不会像法国的上个世纪的世纪儿那样进行刀剑或枪的决斗,但是他俩还是定下了决定命运的输赢打赌。我很早以前关于人类的悲剧是不断地重复的观点,在这里又得到了证实。二十年前,我看缪塞的《一个世纪儿的忏悔》,牢牢地记住了他抓到了他的情妇和他的朋友在桌子底下偷情的缠绵景象,我始终心灵不安,我预感这个故事一定会很宿命地发生在我的生活里,也就是说一百多年前的法国悲剧,一百多年后将在东方的中国,我的生活中重演。我多年惴惴不安,恐惧这不幸的到来,现在很幸运,这个事故发生在了我的里,虽然有点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