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振周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2:36
|本章字节:11242字
“好女孩是没有标准的,只是一种感觉,这是她给我的感觉。我们相识已经好几年,她曾是我的客人,现在也是我的客人。”
“那只是你的感觉而已,以什么来证明她是一个好女孩?”
“柯唯,你土不土啊,都说只是一种感觉,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标准,岂不是更悲哀?像答卷一样,abcd,木头,石块之类,硬邦邦!你还会要吗?”他语言别具一格。
“对,这只是概括一种感觉吧?”
“你终于明白了,还不算笨。”他说。
“要的要的。”
经过短暂的对话,发现自己这些天来好像进入一个有别于他们的空间,他们的生活总是那么顺畅,而我总是断断续续,散散碎碎,水土不服?原本就应该是这样,我想。
“我比你来早几年,初来这个小镇,在这间理发店上班到现在,很多同事走的走,跑的跑,已经调换好几批,我与我的老板才是这里最长久的员工。这些年来我发现一个词语的使用频率非常高,就是‘流动’,所有东西都比原来快了,包括钟表,你有没有感觉到?”我想起陌生人那块手表,它却慢上一个小时。
“这个小镇还算慢了,还可以接受吧。”我说。
他可能在描述小镇这几年发生的变化,但是相比其他地方的发展速度,这个小镇还算是未成年蜗牛,但是,已经波及这里,他才颇有感受。
“我也是从一座城市过来,亚热带,白天阳光猛烈,夜晚潮湿,因为我的脚受不了,所以就跑来这里,整天站着血管不畅通,关节发炎,职业病,说出来吓死人,但是调节好就像一个没有病的人。”
“难道这就是你来这里的原因?”
“还需要别的理由吗?”
“对,一个就够了。”
“当然,我还喜欢在这里,刚刚来这里,因为没有朋友也懒得外出,镇里原本就没有什么好逛,每天下班看,几天就看完一本,发狂看,这几年所看过多少已经记不得,现在每天仍在看,只是少了,速度慢了,有时候看一本需要两三个月。”
“现在看书的人少了,也许在这个小镇看书很有意思。”
“开玩笑,有些书我从头到尾反复看几遍。”
“所以说你是优秀读者。”说完我笑了笑,也许所有读者都优秀。
“我绝对是优秀读者,现在还有谁看书?都忙着赚钱。”
“我也喜欢看书,没有什么特别喜欢,所有类别都喜欢读,更喜欢科普类读物,相对论和黑洞这些,虽然看不懂,我就是喜欢看,特别有关星空、宇宙、火星之类,有时梦里还会出现另一个地球在黑暗中漂浮,你说怪不怪?”
“嗯,怪,非常怪,小凡就说你怪怪的。其实是我擅自说她爱上你,她并没有跟我提起你什么,我有这种感觉吧,跟感觉她是好女孩一样,岂不是更怪了?”
“是的,她是一个好女孩吧。”
“可能吧,好了,不要跟我说话,我要投入给你剪帅气一点,看小凡能不能看上你。”
说完他全神贯注投入剪发,从镜子里观察他的剪发手艺,我一点也不在乎是否剪得好看。他身高176cm左右吧,要比我高上五厘米,他的蘑菇头让我想起甲壳虫乐队每一个成员,嘿嘿。
这晚,在边良上班的夜猫酒吧再次见到小凡,我原本不打算再来这个酒吧,但还是来了。与一梁来到时,她与小伊已经在里面,边良一如既往站在吧台,与我使个眼色算是打招呼。随着吟唱诗人的呻吟音乐,酒吧里凝聚一丝丝神秘氛围,我们要了一瓶仍然不知名的酒,简装,没有标识,没有任何贴附纸片,像香水或有毒的化学液体,倒入每个杯子,然后相互碰杯,喝下,才开始说话。
小凡穿了白色牛仔裤和黑色恤,恤前面有一个白色线条绘画的抽象机器猫,头发盘扎起来,刘海分开两边垂下,给人一种清新感觉。不等我开口,她开口便严肃对我说:“你刚剪的头发啊,我只给59分,多零点五分都不给。”一梁与小伊在旁边笑,都看着她说话,小伊用手掩住嘴,不给笑出声。我听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有点紧张,面对她,竟然出现表达困难,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地说:“你猜对了,我跟一梁说过,如果超过60分我就不给钱。”
“还给钱?难道你不骂他么,好端端一个帅哥给剪成中年男人。”她说。
大家都笑了,她所说的,我也颇有疑惑,其实关于年龄这个问题,用不着去顾虑,一个人不断成熟,包括皮肤老化,饮食失控,行动迟钝,都是迟早的事情。不过,给她这么一提起,我有了一些新的疑虑,如乐伯所说的年轻、理想这些词语,这次,我并非没了呕吐感,而是正在酝酿呕吐感,不过,很快都被这里的氛围驱赶掉。灯光昏暗,带病的音乐在呻吟,面前一束塑料花,我快速将自己与呕吐感区分出来,然后说:“我还得感谢他呢,后来他将钱退还给我,因为他觉得一定超过60分。”
又是一阵哄笑,与我独自来那个晚上的氛围有所不同,那晚的气氛好像在酒吧举行葬礼。但是,还是会有一些顾客往我们这边望过来,显然,我们破坏了这里的氛围。边良过来示意我们不要太过分,然后严肃地说:“各位,请不要在公共场合喧哗。”然后,暂停三秒钟之后,又是一阵哄笑。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他们的恶作剧,说是讽刺酒吧的风格,当然,恶作剧没有继续搞下去。
“你真的要在那个石头房子住下来吗?”小凡问我。
“当然,有什么不妥吗?”
我想认认真真跟她说话,她有吸引我的魅力,关于女性以及我对女性的兴趣么?我不确定,我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
“没有啊,其实离小镇也蛮近,等于一个人的村庄。是了,你为什么不搬到旁边的村庄呢?”
“如果搬到旁边的村庄,倒不如搬到镇上,你没有看到吗?那里风景一流,我想宁静的过一段宁静生活。”
“什么对你来说这么喧嚣?”
“其实,我这样说也不完全正确,在城市居住时间长了,就换换环境吧,或者被病菌盯上了,或者城市太多空瓶子和纸张,到处都是。”我说。
“空瓶子与纸张?哦,画面交叉在一起?”
“差不多,就是这样子。”
“你应该闭上一只耳朵嘛,或者往左眼滴上一些七星瓢虫牌保眼水。”
“都试过了,使用保眼水会惹上海潮,关于耳朵嘛,会失去多余的雪糕。”
“你应该不恐惧大海,因为你一直在沿海城市居住,至于雪糕,到处都有。”
“你不亲身经历过怎么知道?况且,雪糕会在夏天融化,有时,我担心这些形状会受到骚扰,下雨天,你知道的,与夏枯草有关。”
“我没有见过夏枯草,你能告诉我有多少片叶子吗?”
“像深海贝壳!就是将贝壳打碎之后,挑走最美丽的碎片,剩下的就是数量了,当然,假如你要送一些给朋友,对方也可以接受。”
“嗯,我终于知道美丽珍藏在哪里,秋天恢复了粉色红,你要不要?草莓在上面成长,始终长大不了,永远都像一个小孩子。”
“嗯,这个秋天,沿海没有雨,这里却常常下雨,于是,你不要将孩子收藏在衣柜,三个苹果在等着你呢。”这样的交谈被小伊打断,她睁着眼睛,望着我与小凡,惊讶地说:“你们在说什么话?是不是疯了?!”
我与小凡听了相视而笑,她还是惊讶不已,然后转向一梁说:“你说,他们是不是疯了?”
一梁也是笑而不语,她要发疯了,然后喃喃地说:“是不是我疯了呢?”
一梁欣慰地望着我俩,然后将小伊搂过来,说:“是他们疯了,他们说鸟语,这是他们之间的鸟语,只有他们才听得懂,我们说人话吧。”小伊听了过来拉住小凡,要她教说鸟语,我们又是一阵大笑。
“伊姐,以后再教你好吗?现在说人话吧。”小凡笑着说,接着对我说:“你知道柬埔寨的吴哥窟吗?发现它的人叫亨利?穆奥,也许他并不是现实生活中的失意者,但是喜欢冒险,他将冒险当成对现实生活的一种宣泄,我非常理解和尊重他,并不是因为他发现了吴哥窟。”
“而且,他还死在旅途中,我并不是现实生活的失意者,也没有任何冒险的意思,只要我到车站,两天后就可以回到我原来的城市。”我带着理解亨利?穆奥的口吻说。
“我并不是在映射你,对不起。”
“你对外来旅游的人都有存在这种戒备心理?”
“不对,我对所有人都没有戒备,只对你才有。”她说。
“为什么?这样不公平。”
“对,这样就不公平了,小凡,这次不会帮你。”一梁说。
他仍是微笑,你可以说他脸部的表情全是伪装出来,也可能是他脸部肌肉严重歪曲造成这种笑脸,像永不落山的太阳。
“你今晚不准说话,只能听,知道吗?”小凡对欲言却止的小伊说。
“说说也无妨啊,小凡,别欺负人,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鸟语?”小伊带着轻率的口气说。小凡听了就不高兴,但是她默认了,接着说:“好,你们欺负我,等着瞧。”说完之后她再也不说话。
“好了好了,我长这么大,公平的事情还未在我身上出现过呢,正常现象。小凡,你说下去啊。”我得缓解一下气氛。
“懒得跟你说,不过,后来却是他的随从将发现吴哥窟这个消息带出去,所以人们才发现他的伟大。”她说。
“对,那个随从跟他一样伟大,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随从。”一梁说。
“他的随从与他一样伟大,这是事实,只是常常被人遗忘。”我说。
“正常现象。”一梁说。
“你可逗,是了,什么时候搬到石头房子?”小凡说。
“就这几天吧。”
“以后会邀请我们过去玩吗?别生气哦。”
“当然,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到时请便。”
“好,我得租个房间,多少钱?”
“只借不租,不收钱。”
“一点也不爽快。”
“拉倒。”
时光就在这些假设的对峙中度过,没有胜利与失败者。
出了酒吧,才发觉边良凭空消失,我问一梁怎么回事?
他说边良刚才出去了。原来这样,当然,我不知道他去哪里干什么?只知道他从我的不知不觉中消失。然后,我们四个人出来酒吧,走在铺满月光的街道,行人稀疏,不少店铺正在打烊关门,收拾外面的桌子、货物。
我与小凡一边走路一边说话,一梁与小伊拉着手,在我们前面晃来晃去。
刚才在酒吧,我们的谈话以及散漫的音乐里,我仍然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感觉,但是那一段暗语算是一种默契吧。经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后,一梁与小伊停在一面破旧墙壁前,他头顶有一盏昏暗街灯,橘黄色的光线落在他们肩头,不时向我们招手,示意我们快点。小凡催我快点跟上,她开始大步大步的向他们走去。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他们面前,他俩的脸上洋溢着神秘微笑,小伊说带我们去一个地方。说着拉起小凡,我与一梁在后面跟上她们。我问一梁到底去什么地方?他说现在是秘密,到了就知道。
绕过这面墙,左转入一条小街道,五十步左右,来到一小块空地,像一个小小广场,旁边有一座庙宇,门口左右各立了两根石柱,其中左边第二根石柱吊着一盏白炽灯。我与一梁来到,她们已经站在石根旁边,小伊指着其中一根石柱说:“秘密就在这根石上,现在就找出给大家看。”说着她靠近石柱,打着打火机,对着石柱上她眉眼高的位置搜寻,她转一圈又一圈,始终没有发现什么,我不禁问道:“到底是什么?藏宝图还是一个符号?”
她听了终于停下来,显然,她有点失望,可怜的望着一梁,一梁微微笑,然后说:“这是我们的记号,像你们刚才所说的‘暗语’,几年前一个晚上,我与小伊来到这里玩,无聊透顶就用小刀在石柱上磨下‘ly’两个拼音字母。”我与小凡听都觉得很有意思,这是他们的秘密吧,可是,磨在石上的记号怎么会消失了呢?
接着一梁指向另一根石柱,说:“小伊弄错了,这根才对。”
他接过打火机对着另一根石根寻找,不一会儿,小伊压住兴奋惊喜地说:“来,来,找到了,就是这里,看——”果然,两个小字母已经模糊得难以辨认,不过还是证实了他们干过这么一件事情。
然后,他俩满足地坐下脚下的石阶,我与小凡来到小广场边沿的矮墙,旁边有一口古井,井里漆黑一片,俨然一个黑咕隆咚的黑洞,我不敢再靠近一点,类似这种事物我都忌讳,天才知道会不会将人吸进去。
小凡坐在矮墙上,双脚慢慢摇晃,我在她面前行来行去。
往四周望去,除了周围黑暗的旧房子和小庙宇门口那盏灯,灯下的一梁与小伊,没有其他别的什么。差点漏掉几棵树,几棵矮小针叶松在小广场四周,寂静,叶子一动不动,今晚没有风。这时,小凡说:“嘿,站在那里发待干嘛?过来坐啊。”
我转身过来,说:“这个小镇有着悠久历史,但是,我不在乎这些。”
“天才在乎呢,我也不在乎。”她模仿我的口气说。
“我们的在乎是否重要?”
“一点也不重要,到了明天,它还是在这里没有变,一样的面貌,要不你明天再过来看,假如你不相信的话。”
“我才不为了证明一个不知为何的问题专程跑一趟。”
“那是你自己的事咯。”
“刚才你说你是平面设计师,什么时候给我看你的作品?”
“到处都是我的作品啊,小镇上的户外、平面广告有一些是我设计,五金店招牌、小食馆菜谱,还有车站的短途线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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