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作者:贺绪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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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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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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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9418字

衣服一件一件脱去,最终丢剥光了。刘十三的眼睛呆瓷了,女人的裸体美轮美奂,令人心颤目眩。他忘却了一切,如同观看一件洁白无瑕的美玉一样呆看着。他慢慢走了过去,情不自禁地伸出一双大手想要去抚摸那“美玉”。猛然他醒悟过来,一双手僵在半空。


刘十三独自一人在屋里喝酒,喝得没滋没味。赵拴狗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拴狗,来,喝一杯!”刘十三递过一杯酒给赵拴狗。


赵拴狗受宠若惊,急忙接住酒杯,“吱”地饮了个杯底朝天,说:“多谢大哥!”


刘十三自饮一杯,问道:“有啥事?”


“大喜事!”赵拴狗一脸的笑意。


刘十三斜了他一眼。他近来心情一直不好,不相信能有啥大喜事,鼻子“哼”了一下:“啥大喜事?”


赵拴狗凑上前一步,说:“大哥,我给你搞了个花不棱登!”


刘十三往嘴里灌了一杯酒,怔怔地看着赵拴狗,一时没明白他说的是啥意思。赵拴狗朝门外一挥手,喊道:“扛进来让大哥瞧瞧!”


一个膀宽腰圆的大个儿喽?扛了个口袋进了屋,轻轻放在脚地。刘十三一瞧,那口袋里的东西软囊囊地在蠕动。他不知道赵拴狗弄了个啥东西回来,投去狐疑的目光。


赵拴狗解开口袋绳,拎出一个女人来,扯掉塞在女人口里的破布:“大哥,你看看,盘子亮得很!”


刘十三见是个女人顿时长了精神,起身走过去仔细地看。那女人虽说头发散乱,衣衫不整,但掩不住天质丽色,不禁心里一喜,问赵拴狗:“你从哪达弄来的?”


“永平镇。”


刘十三再看那女人,不像穷家小户出身,一身绸布衣裤,像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赵拴狗说:“他是徐云卿的大儿媳妇。”


徐家是西秦县数一数二的富商大户,刘十三自然知道徐云卿的大名,也曾多次抢劫过徐家的店铺作坊。他没想到赵拴狗能把徐家的大少奶奶搞到手,有点儿不相信:“你当真是徐家的大少奶奶?”


女人点头,脸上并无惊恐之色。几经风雨,她已不再是以前的她了。她十分清楚,阎王想要你的命怕也啥都不顶。


昨晚上徐望龙逼她去死,最初她还真的想去死。活在这个世界上忍屈受辱,供男人玩弄,没谁把她当人看,还真不如死了的好。可徐望龙那驴熊太损,强逼她去自尽,反而激怒了她,使她打消了自尽的念头。徐望龙盼她去死,她却偏不去死。她活着不好受,也不能让那驴熊遂了心愿。那驴熊又要作践糟蹋她,她便拼死力反抗。那驴熊竟然对她下了毒手!现在回想起昨晚的事,她恍如隔世之人。她依稀记得那驴熊拿啥东西砸了她一下,一股无法忍受的疼痛从头部传遍全身。在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是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身子发冷。睁眼一看,桌上的油灯亮着,徐望龙不见了。她挣扎坐起身,才知道自己躺在脚地,还赤着下身。她十分害羞,寻来裤子穿上。就在这时外边有人大声叫喊:“土匪来了,快跑!”


紧接着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响着充满了惊慌和恐惧。她却没有半点胆寒,镇静自若。头部的伤痛使她扶着桌子坐在床沿。


忽然,屋门猛地被推开,桌上油灯的光焰摇摆不定,几乎熄灭。她吃了一惊,刚抬起眼,几个壮汉闯进屋来,脸上都涂抹着锅灰,根本看不清眉目来。为首的汉子一挥手,上来两个大汉没容她站起身,就给她嘴中塞了团破布,把她装进一条口袋里,扛起来就走。她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就是不堵她的嘴,她也不会呼喊。她知道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她的。


路很远,几个壮汉轮换驮着她,不住地大口喘粗气。她在汉子们的肩膀上,捂在口袋里虽然不舒坦,却也不觉着累。她脑子没闲着,一路不住地寻思:抢她的是哪股土匪?抢她干啥?绑花票?徐家能拿钱赎她吗?管他哩,在徐家是死,落在土匪手里也是死。咋死都是死,怕也不顶啥。


终于到了目的地,她被从口袋里放了出来,长长吐了一口闷气。她揉揉眼睛,只见那几个脸上抹锅灰的汉子众星捧月般地捧出一个黄脸汉子。她明白过来,抢她的土匪不过是喽?而已,这个黄脸汉子才是匪首。面对匪首,她毫无畏惧,开口问道:“你是谁?为啥抢我?”


匪首竟然笑了一下,毫不凶恶,还有点儿憨厚相:“你看我是谁?”


这一带有不少小股土匪,多则十多个二十几人,少则七八人。徐家有护院有快枪,他们都不敢贸然进犯。敢抢劫徐家的只能是刘十三这股土匪。他们人多枪多,专吃徐家这样的流油豪富。


“你是刘十三?”女人猜测道。


赵拴狗上前一步,骂道:“***养的,刘十三也是你叫的!”


刘十三一摆手,让赵拴狗退后。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大胆,竟敢直呼他的姓名。打他落草为寇以来,还没谁敢当面呼他的名姓。看来这个女人有点儿不凡。


刘十三点了一下头:“我就是刘十三。你真的是徐家的儿媳妇?”


女人说:“啥真的假的!我是有名有姓的人!”


刘十三一怔,问:“你叫啥名?”


“孙喜凤。”


“喜凤,”刘十三嘿嘿笑了,“这个名好!”


喜凤有点儿恼怒了:“你抢我来干啥?”


刘十三看着女人,笑道:“你能干啥?”


喜凤一时语塞,目光并不避开。


刘十三走到她跟前,依然笑道:“我缺个压寨夫人。”


喜凤一惊,扬起了眉毛:“你要我给你做老婆?”


刘十三盯着喜凤问:“你愿意么?”


喜凤不语,半天,冷静下来说:“愿意咋?不愿意咋?”


“愿意的话,有穿不完的绫罗绸缎,吃不尽的山珍海味。”


喜凤一笑:“你这个山寨恐怕没有徐家的钱旺吧。”


刘十三冷冷一笑:“不愿意的话,阎王爷那达缺个小老婆!”


喜凤又是一笑:“我已经摸到了阎王爷的鼻梁子,还怕个啥。”


刘十三怔住了,一时竟无话可说。赵拴狗在一旁骂道:“你个***客牙还这么硬!看我不挑了你的牙筋!”


喜凤睬也不睬赵拴狗,对渐露凶相的刘十三说:“我知道你刘十三手狠,你要敢强逼我,我就一头碰死在这柱子上,你啥也得不着。你要不逼我的话,咱还好商量。”说罢,向柱子跟前紧走两步。


刘十三见此情景,急忙说:“我不强逼你。你有啥话就说出来。”


喜凤一双眼睛盯住刘十三说:“你要能割来徐望龙的卵子,我就给你做老婆。”


刘十三一怔,不明白这个女人为啥这样恨她的男人,好半晌,问道:“那个脏东西,你要它做啥?”


喜凤说:“这你就甭管了。”


刘十三面有难色:“杀人不过头点地,割人那东西太损了点儿。你换样东西吧。”


喜凤沉吟一下,说:“不要那东西也罢,你给我卸回一条腿也行。”


刘十三呆看女人半天,问道:“徐望龙是你男人,你要残了他?”


喜凤不耐烦了:“你问那么多干啥?你到底能不能办到?”


刘十三一拍胸脯:“成,我答应你!你几时给我做老婆?”


喜凤干脆地说:“你几时办成了这事我几时就是你的人。”说完这话只觉一阵头昏目眩,身子打了个趔趄。刘十三眼疾,一把扶住了她,这才发现她的发际处有干涸的血迹,转脸怒斥赵拴狗:“你们咋球弄的,把夫人打伤了!”


赵拴狗诚惶诚恐地说:“我们连夫人一根毫毛都没敢动,大哥不信,就问问夫人。”


喜凤说:“不关他们的事……”


刘十三命令道:“快去喊王先生!”


王先生是山寨的大夫。一个喽?拔腿跑出了屋。刘十三又下一道命令:“给夫人收拾好住处,好好伺候着。若有不周到的地方,看我不打断你们几个的胳膊!”


刘十三袭击徐家那天是农历五月二十九。昼伏夜出是他们惯用的战术。那夜风高月黑,他们先是用肉包子药死了两只大狼狗,随后悄然潜入徐宅。


刘十三从喜凤那里已经对徐宅的情况了如指掌。徐家有六条快枪,四短两长。护院郑二和刘四各一长一短,徐家父子各有一枝短枪。另外徐望龙带着一枝短枪。他吩咐赵拴狗带几条枪封住前院,只要郑二和刘四不硬拼,就不要伤他们;又命令杨万有带着几个人封住西厢房和正房,只要里边的人伤不着外边的人,也不要伤了他们。依着刘十三的脾气,下个黑手就把徐家一锅端了。可喜凤再三交待过,徐家的人除了徐望龙和徐云卿外,其他人不要伤。


刘十三亲自带着几个喽?直扑东厢房,没想到“铁将军”把着门。喜凤被抢的第二天徐云卿就心怀恐惧。儿子给他说了实话,说是把喜凤打死了,可尸体却不见了!无疑是被土匪抢走了。土匪抢一具女尸去干啥?难道要做人肉包子?这个推测实属荒唐!喜凤肯定没有死,因此才被土匪抢走。徐云卿这样一推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打蛇不死,必被蛇咬。他对儿子望龙说,家里不可久停,赶紧回省城。徐望龙嘴里虽不吐软话,心里却惶恐不安。突遭匪劫,他也感到兆头不好。在父亲的再三催促下,当天中午他就返回省城。刘十三突袭徐宅,却扑了个空。


刘十三眼珠一转,返身扑向正房。


徐云卿的瞌睡向来很轻,外边的风吹草动惊醒了他。他喝问一声:“谁?”侧身伸手就去枕头下摸枪。可迟了一步,一只大手抢在了他的前头掏走了枕下的枪,另一只手捏住他的脖子把他从炕上拎了下来。随即有人点亮灯。他看清屋里有好几个提枪的汉子。为首的是个黄脸汉子,豹头圆眼,目光凶狠。他自知在劫难逃,反倒不慌不忙,从容地穿好衣服。徐王氏在炕上抖成一团,白晃晃的大腿都露出了被子。徐云卿皱了一下眉,把衣裳扔给老婆,对为首的汉子说:“好汉,咱们屋外说话吧。”


黄脸汉子瞥了一眼徐王氏,说:“我们来找徐会长有点儿事,你穿你的衣裳,不碍事。”


徐云卿只能主随客便,说道:“各位好汉,请坐下说话。”


黄脸汉子并不客气,稳稳坐在太师椅上,笑道:“徐会长果然见过世面,临危不惧。”


徐云卿强作笑脸:“承蒙好汉过奖。不知好汉是那路人马?”


黄脸汉子愣着眼看他,缓缓地说:“刘十三你知道吧?”


徐云卿心里一惊,故作镇静:“哦,原来是十三爷到了,失敬,失敬。”


这时,只听郑二和刘四在前院高声喊叫:“掌柜的,有土匪!”随即打起了枪,紧接着是还击声,爆豆一般。


刘十三对徐云卿说:“今晚夕来,我跟徐会长有点儿事商量,其他人最好不要插手,免得流血遭罪!”


徐云卿变颜失色,急忙说:“这个好说。”慌忙起身出了屋,扯着嗓子对前院喊:“郑二刘四,不要打枪了!凡事有我哩!”


郑二刘四停了枪,赵拴狗他们也罢了手。


徐云卿回到屋,说:“不知十三爷今晚夕来,有何贵干?缺啥尽管开口,只要我徐家有,绝不吝啬。”


刘十三笑道:“我知道徐会长向来慷慨大方。可我近来手头也不缺啥。今晚夕来我是想找你的大少爷徐望龙问个话,不知他现在在哪达?”


徐云卿一怔,随即笑道:“十三爷来得真不凑巧,望龙几天前回省城去了。”


刘十三瞪起了眼睛:“你说的可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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