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汪雪英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2:37
|本章字节:8518字
挚爱无言,有一种情感叫心疼(一)
《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青春年华,爱情说来就来,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令人猝不及防。
认识华很偶然也有点戏剧性。一天,晚上我正在加班,忽然,身旁铃铃的电话响起来。我拿起听筒习惯性地问:“你好!大众玩具厂,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那边说:“我是《香香》报的编辑,请帮我找一下汪洋先生好吗?”对方是一个很有磁性的男中音。我忍俊不禁,他把我当男孩了。于是,我想捉弄他一下,因那编辑部的几位编辑我都很熟悉,他肯定是新来的。我便问:“先生贵姓,汪洋刚出去有点事,有什么话你尽管告诉我,我一会儿转达给他好吗?我是他的老乡。”华说我刚来这里,你老乡汪洋寄给主编泓的稿子,他夫人梅转交给我了,因为主编大人北去进修了。他寄来的稿子不错,感觉很好,我觉得他对打工生活有很深的理解,很贴近生活,语言风趣幽默,这稿我准备在下期的副刊刊发,我想我也是打工者出身的,相信会很谈得来。我说原来是这样。我替汪洋谢谢你呀!我老乡他挺能吃苦写东西的,以前好多人都不理解他,说他傻,说他疯。玩都不会,一天到晚写个不停。只有我还支持他,经常给他打气。我感觉他跟我们都不一样。至少,我感觉是这样的。对方又说,你跟他那么好,又是坐写字楼的,想必你也差不到哪里去吧?有时间,寄一些稿子过来吧,支持我们这个地方小报,好吗?他真会组稿,我暗笑:“我可不会写,我哪敢跟他学呀,我呀,只是喜欢看书而已。”
虽然我也发表过一些稿子,也收到过老编写的信或打来电话,但我依然感动于华对我的那番鼓励的话。一个编辑给一个无名作者打电话表示欣赏你的文章,你能不感动吗?
于是我说:“有什么地方写得不好需要改进,有什么好的建议,你尽管说出来,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汪洋。”这回轮到他大吃一惊,他连说想不到想不到,一个女孩写出来的文章很阳刚很男性化,字又像极了男孩般那么苍劲、洒脱有力,我做了几年老编,收到女作者的稿也不知有多少,唯一猜错的是你的性别。
于是我们大笑。华问了我的地址及作息时间,说以后方便联系,并跟我略谈了一些关于写作的技巧和读书心得,要我以后多多投稿给他。
几乎每一天,我刚到加班时间,华的电话准时打来,我们谈文学谈人生谈打工生活的甜酸苦辣,谈他从一个高中生一边打工一边读夜大,直到成为当地小有名气的作家。也谈《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伽西莫多,谈托尔斯泰的抒情及安娜·卡列尼那的命运。谈了很多,大有相见恨晚的味道。他给了我很多创作灵感和素材,还有对写作的希望。跟他闲聊,我能充实自己的知识,丰富人生阅历。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也会成为太阳!
后来,我帮他在工厂组过一些稿源,因我在厂里是黑板报的编辑,每天都有不少的工友给我写来稿件,为此我把写的小芳和她的稿推荐给他。对芳,他也很欣赏,尤其是芳的绘画作品和她那双忧郁的眼睛,给过他很多创作的灵感和冲动。华多次邀我和芳一道去她那里玩。
一个春光明媚的夏日午后,厂里放假,我和芳应邀去访华,走进文化站,刚好碰到前面有个人在走,我便问:“靓女,编辑部在哪里?”她应声回答:请跟我来。我们几个拾级而上,进入三楼的编辑部我才知道她就是主编大人的夫人编辑梅,梅告诉我她先生去进修了。梅长得漂亮,还有一种忧郁的气质,一如她的散文诗。梅的散文诗我在报上读到过很多,写得很美很忧伤。梅说她也经常看我的文章。说他先生很欣赏我的散文,我知道她这是客气话。我问梅,华呢?她说华去捆报纸了,准备运上车,她说顺便带你们去找他,梅领着我和芳来到影剧院门前的一个小房,里面堆满了报纸,有个男的蹬在地上一扎一扎地捆报纸,我断定这人就是华。梅说华仔我介绍两个靓女给你认识,华身都没有转过来就大叫:“江西老表,你好!”说完了回过头来望着我笑。我大惊,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因为芳就站在我的前面。而我又没出声,她怎么就知道我是汪洋呢?他说这是心灵感应。那天,我领了稿酬就走了。
第二次见到华,我给了他厚厚的一大撂手稿,足足有三百首诗。请求他帮我挑拣一下,我准备出一本诗集。只有别人,才能帮我客观取舍。华满口答应,并给了我很多赞赏,说没想到这些年在于你打工之余还能写那么多的诗,真是不容易。
说实话,华长得不帅,很一般,大约一米六五的样子。但他的谈吐、气质却不俗。他的才华,令一向张狂的我有些自卑。华借了好几本书给我带回去看。后来我和芳、雪亚一同陪我去还过一次书。华的身旁便多了一位腼腆的男孩,这男孩长得很斯文,安徽的,叫箫宇。箫宇的诗我看过,有一次跟我的稿子刊发在一起,他的诗很美很诗意,也很女性化。我一直以为他是个青春少女。却没想到他是一个很高很瘦也很帅气的男孩。我敢打赌,如果在大一些的外资厂里,他肯定会有很多女孩子追的。
那次,我们在那边待了半天,相约来到公园拍照留影,华拿了摄影机说他来拍,梅说华的摄影作品也是拿过奖的,保证质量很不错。之后又去餐馆吃了一顿,华知道我很喜欢吃辣椒,就要了几道特别加工的辣菜,看我吃得津津有味,而他本来也能吃辣,但份量太多,他吃得很辛苦,我不禁心里窃笑。男的就喜欢迁就女子,看他那很累的样子,我们几个大笑,开心得不得了。
这期间,华每天都要给我打几次电话,还探听我的口风,说他还没见过我之前就喜欢我了。现在,说可能爱上我了,还说是找寻了二十八年的感觉。他这话我信,作为女人,我那里感觉不到他的那点心思。其实我对他又何尝没有那种朦胧的感觉呢?我的含蓄还有我的已婚女性的身份让我保持缄默。
我说我很感激,但我们只能做好朋友,因为我不是一棵孤独的树,我的肩膀挂不住浪漫,而且我是实实在在的“使君有夫”。
当然我也曾有一颗驿动的心,有时也会迷失自己,但那只是一瞬就平息的迷离。华根本不信,娇小如我,青春阳光,怎么会是别人的妻。在华的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妹妹。怎么可能呢?追,说不定华以为我在耍花枪吊他的味口呢?我的同事芳也告诉他这是真的。但华还是以为是我跟芳一起串通来骗他的。
后来,我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告诉华,说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大人背着我偷偷地许配给表哥秋锋了,条件是他必须落户到我村,顶回一户人家。原因是因为他爸原来是我大爷家的上门女婿,而姑又是奶奶跑回来养大的干女儿,大爷和奶奶一生无儿无女,舍不得把养女嫁出去,就要我姑丈和我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姑姑结婚,并落户大爷家。姑丈在我们村结婚后也待了几年,跑回他自己家去了,大爷因为早过世了,我爷爷便取了奶奶,也就是他自己的嫂子。爷爷心里不爽,招个女婿也跑回家了,这成何体统,他便提出要我姑姑和姑姑丈,等孩子大了,一定要放回一个大爷家,顶一户口人家,算是“外孙回踪”(
江西农村习俗)吧。爷爷看中了秋锋,因为秋锋跟我的年龄相差几岁,秋锋也是姑姑家里三个儿子中最听话的。从小,爷爷便打我和秋锋的主意了,爷爷为了让我和秋锋成亲,都怕我考学出去,就不愿意了,所以最怕我能读大学考学出去了。初中毕业,我没考到高中,爷爷便谋划着我和秋锋的婚事,我妈我爸不敢不听我爷爷的,在我们家,包括我姑姑家,没人不怕我爷爷,也没人当面敢不听他的。在家族中,他是说一不二的。自然,我和秋锋便成了家族牺牲品。
挚爱无言,有一种情感叫心疼(二)
秋锋本来有自己心仪的女孩,并对我这个黄毛丫头表妹从来就不屑一顾,他人长得帅,农活做得又好又快,且有一门木工手艺活,是很多农家女孩喜欢且打着灯笼也难找的那种男孩,当初的他也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在秋锋的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少不更事的黄毛丫头,身体还没发育完全,像个小女孩。但秋锋慑于父母和我爷爷的权威,渐渐地把爱转向我,过了几年我也出落得水灵灵的,也越发有少女的青春容颜,越发清丽脱俗,秋锋就真的接受了我。我以为秋锋很爱我,反正我知道长大以后一定要嫁给他的,也就无所谓了。我知道我不会爱上秋锋,我总觉得秋锋不浪漫,不能跟我谈论诗词,换句话就是没有共通语言。我父母是看中他的老实和能力,他家里也是看中以后他在我家生活不会跟我的家庭闹矛盾而已,再说我配他儿子还有余。
说真的,那个令我爱的男孩可能那时还没有出生呢?有些男孩想追我也不敢。在我们村,大家都知道将来我一定属于秋锋,谁也不会对我有这心思来插一脚呢?况且,秋锋和我们村里的青年一比,那可也是数一数二的帅哥。
一九九三年那个春天,我和秋锋走进了红地毯,圆了两家几代人的梦,我承受着秋锋沉甸甸的爱。由于我勤读好学,秋锋简直有点崇拜我,重新审视我的秋锋发现了我的可爱之处。而我呢?越来越觉得我和秋锋之间已经有了很大的代沟,但我是他的妻子,又能有什么改变呢?我一个人在厂里拼命地读书写作,以此充实自己,赶走寂寞,没想到既歪打正着,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业余诗人。话说回来,我还得感谢秋锋,因为我不用像别人一样,每天爱的死去活来耽误工作、学习。我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写作中。我告诉华尽管我并不是很爱秋锋,但我们毕竟是夫妻了,不是说,一对夫妻,没有爱情也有亲情么,我和你只能做朋友。
华收到我的信后,回了封信给我,他说他会在心底默默地祝福我,希望我能善待秋锋。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华依然有往来,并成了好朋友,我帮他张罗对象,开始介绍诗友给华。我首先想到的是吟香诗社的主编妮子给华,我只是感觉她们在一起很配,妮子是图书管理员,由于我看华也是蛮欣赏妮子的,就有意撮合他们,却得知妮子和我有相似的命运,真是造化弄人。
珠海,美丽的夜空飘着我那伤感的歌,却不知,情归何处?
半年后,华去了珠海一家报社,写信给我和芳,把珠海说得如何如何的美丽,并多次邀我们一起去玩,说有很多可以捕捉的灵感。芳真的去了,回来告诉我,华没有骗我们,美得无以形容,我被她诱惑的动心了,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只身前往。
到了珠海拱北,我拨通了华的电话。华问我在哪,有几个人?我说在工厂嘛,华叹气!很失望也说我可以为你们来了珠海呢!我赶紧说:“别失望了,我在你楼下呢,快来接吧。”“真的,骗你是小狗,我们在湖湾市场。”华说了句那你们等着,我马上就来,就开心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