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期待落空及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之尴尬(3)

作者:刘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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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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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8 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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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580字

刘老麻接着说,雨下得再大,我还是喜欢下雨,咱这山区是越涝越丰收,平原上闹水灾的时候,咱这地方的日子绝对会好过,叫涝比旱好。说起冲走了多少树苗,我想给你们解释一下,咱们进的这个松树苗、银杏树苗什么的,确实是从我哥和小于他爹那里进了一部分,当时进的时候,价格上也确实贵了些,但市场经济的价格不是咱能控制的呀,有时贵一点,有时便宜一点,都很正常。比方说冬枣,刚开始的时候还一百多块钱一斤哩,现在22块不就拿下来了吗?我说过,我不靠这个绿色合作社挣钱,有句话叫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不是吗?现在科技创新了,不需要十年树木了,但至少也得三两年吧?三两年内仍然都是投资的阶段,光靠那点入股的钱行吗?明摆着的是不行,差得很远,所以除去贷款之外,我一直在往这里投钱,我公司的财务管理是现代化的,是经得起检查的。另外我一个民营企业,谁规定不许从我哥那里进树苗?我企业内部职工的家里有我企业所需的,不仅是树苗了,只要我企业需要的东西,我不但要进,还要优先进,要让职工得到比外边更多的实惠地进。有些问题不明白我可以给你们解释,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反映,但一定要反映到点子上,反映不到点子上,但解决不了问题人家还会笑话!你看着我是个县政协委员,就往政协写人民来信,它管你这个呀是不是?告状也不会告!


一席话惊得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熊了,蔫了。


狗东西又嘿嘿一笑,这个问题就说到这里,说完了就完了,我不会再放到心上,我们还是该怎么的就怎么的。说实在的,你们这些文化人儿操心经济的事情还真是不大行,还是鼓捣文化的事情顺手一些,编个节目啦,搞个演出啦什么的,都可以。吕士凡就说,你刚才说的这番话很重要,可我们真还闻所未闻哩,真有个往政协写人民来信的事儿?


刘老麻说,我刚才说了,这个话题说完了就完了,不再说了。


吕士凡就又说,说到编节目,我倒是编了一个,你看看行吧?说着从兜儿掏出一张打印的稿子,递给刘老麻。刘老麻说,我眼花了,也没带眼镜,阚珂你先看看,干脆给我们念念得了!


我接过来一看,就笑了,说,我念啦,题目叫《老两口学三个代表》:


吃罢了饭,天黑还早,


老两口儿上床肯定呀睡不着,咱俩就学学那三个代表。


老头子,哎;老婆子,哎!你看先学哪个代表?


老婆子,哎;老头子,哎!咱们家里是你掌勺,


你说先学哪个代表?


我看就把先进文化的代表学(读),你说好不好?


我看就把先进文化的代表学。全国的形势一片大呀好,


黄赌毒的东呀西可也不少,


先进文化的方向咱们先学这一条。胜利呀冲不毁咱的头脑!


先进文化咱记得牢,前进的方向偏不了,小日子呀一年就比呀一年好。


李成书说,三个代表是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的新阶段呢,这么严肃的事情怎么可以作庸俗化的宣传?让上级知道了,不毁你个***儿的来!


吕士凡说,操,县一级水平还能要求多么高?庸俗不庸俗不在于你用什么形式,而是看你认真不认真、真诚不真诚,看词儿写得怎么样。


我说,我怎么觉得不错呢,至少比上回那个三句半是好多了,非常有咱沂蒙山的特色,咱沂蒙山在紧跟形势方面还是有传统的。老吕动了不少脑子,为了押表字的韵,费了不少劲儿吧?上来就是吃罢了饭,天黑还早,老两口儿上床肯定呀睡不着,咱俩就学学那三个代表。现在跟过去不一样了,吃了饭就睡觉确实是睡不着了,挺真实,也挺自然,那个学字读也用得好;三个代表一个代表一段,也挺有个层次感。


老栾勤说,嗯,我也觉得不错,土得掉渣也是特色嘛,人说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我看越是土得掉渣的,就越是民族的,你再洋能洋过芭蕾舞?洋过交响乐?但那不是我们民族的东西,上回在电视上好像也看到过类似的节目,全是当年的知青演的,是哪个台来着忘了。


刘老麻说,我看到时干脆连那个《老两口学毛选》一块儿演了,完了再演这个《老两口学三个代表》,与时俱进嘛是吧?我建议只改一句话,把那句黄赌毒的东呀西可也不少,改成法轮功的活动比较猖呀獗,这个獗能读成0吧?


我说,能,怎么不能,可以当成方言土语理解嘛!


刘老麻说,那就唱成0,你唱黄赌毒底下听不清,不明白是什么玩意儿,你一唱法轮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心鸡吕士凡说,嗯,好,改得好!舰李成书说,你们不是开玩笑吧?我说,开玩笑干嘛,就这么演,到时绝对受欢迎!


刘老麻说,那就这么定了,演!


这年的秋天,李成书和吕士凡正式办了退休手续了,遂对绿色合作社死心塌地、格外地热爱、关心起来。老栾勤是早就办了,再过三四年我阚某人也得办,便觉得一个月像一个礼拜似地过得飞快。说话间就到年底了。


大半年下来,半山腰以下的绿化已初见端倪,花房的成绩就更好一些,元旦的时候粗算了一下,也有两三万的纯利润了。这时候,我突然觉得有点累,一个月为三百块钱在这里劳心费神甚至勾心斗角也不值得,即决定来年不在这里干了。我跟老栾勤说起这个意思,他说,我也有这样的念头,你不干我也不干了,原本弄这么个东西是要放松一下的,结果还跟正式上班一样紧张,刘老麻想给我们训训话就训训话,那俩老小子也觉得咱没入股沾了他们的光似的,动不动就说话给咱听,这才是头一年,以后这个几等公民的意识,他们会更强烈,没必要呀是吧?


我说,上回刘老麻说的那个往政协写人民来信的事儿,你估计是谁写的?


老栾勤说,我认为这回不是吕士凡,他只写匿名信,而不会写人民来信!


我说,我也这么想,一个熊民营的绿色合作社,整天出这些熊事儿,也够闹心的。老栾勤说,那个电工文化局长也退了,有一次在街上碰见,他还跟我打听这个绿色合作社的事儿呢,意意思思地也想加入的那么个劲头儿。


我就笑了,他要人进去那热闹了,不过这也说明合作社还是有点吸引力的是不是?绿色合作社的名字确实也不错,有的人人进去,有的人退出来,就跟当年的合作社一样,事业就这么发展起来了。


之后我们就跟刘老麻谈了。刘老麻有点意外,说,你们是不是对我不放心呀?一个月三百块钱确实是低了,对你们来说,确实也不放在眼里,不过这是创业的阶段,是暂时的,慢慢地就会高起来!


我说,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我们主要还是趁能写得动,想多写点东西。


刘老麻说,你们这样说,我就能理解;当时你们以借款的方式各投了一万,若对我有信心,就仍然放在这里,相信我是会按时兑现的!


我俩都说行。


完了,刘老麻说,阚珂老弟若写这段生活,可别把我写得太坏呀!


我说,哪能呢!


李成书和吕士凡听说之后,就猜疑了半天,问你们又发现刘老麻什么问题了吗?


我把想写点东西的意思说给他们,他俩就说,你写东西嘛可能是真的,老栾勤写厢呀?狗屁也写不出来!


我说,人家不写东西,就不兴安度晚年,享受天伦之乐了?


他俩就说,那倒也是,怪漂亮的个年轻媳妇放在家里,确实也该趁着还能干点事儿,好好享受它一家伙!


我们就出来了。


春节过后,正月初六,刘老麻的那个八周年厂庆还是如期举行了,白天开会,晚上演出,确实就挺热闹。那些这星那星的没请来,栾菊说,这段时间正是他们走穴的旺季,很难请,个别好请的要价太高也请不起。但杜小贤来了,且带来了好几个曾经拿过华东和省级奖的学生。还请了沂蒙市电视台的记者和主持人,晚会就由市台一个叫韩露的主持人主持。那人形象一般,但看上去比栾菊性感,尤其说话的声音好听,软软的、甜甜的,越听就越让我吃惊你猜是谁?嗯,对了,她就是那个让我闻声识佳人并为此惹了一场官司的项慧!或许我闹不清韩露和项慧哪个是她的真名,但那声音是绝对错不了的,它曾让我如此地着迷上瘾,刻骨铭心,那怎么会错得了!


咱心里正那么酸甜苦辣咸地激动着,坐在我旁边的吕士凡就说,这个主持人来了好几天了,拍了刘老麻的厂子,还到绿色合作社及花房那里拍了几个镜头,说是要拍什么专题片。狗屁的专题片呀,纯是拉广告罢了。哎,她还打听你来着,问你县里有一个叫阚珂的吧?你不认识?


咱5里就紧张了一下,当时怎么就没想到用个化名呢!遂说,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她?


吕士凡说,她也说没见过你,只是看过你写的东西!咱就松了一口气,说那也可能。


吕士凡说,你也多亏不认识,跟她没什么瓜葛,这人不是什么好鸟,她来的当天晚上就让刘老麻给干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


吕士凡说,我外甥女在宾馆当服务员呢,她说的那还有假!刘老麻在宾馆设宴招待他们,答应除了做广告之外,还要单独给那个韩露三万块钱的出场费,她一高兴就喝多了,在酒席桌儿上就跟刘老麻连拥抱加接吻的,之后刘老麻把她送到房间就没出来!刘老麻自己也说,这些在市一级电视台又当主持又拉广告的,一看就知道是什么玩意儿,那还跑了她?我说他早晚得出事儿吧?你还不信,结果不到半年就出了。


咱心里竟有一阵儿怪不是味儿的。过会儿,我问他,哎。


你怎么没演那个《老两口学三个代表》呀?


吕士凡说,刘老麻要亲自演呢,说卖卖老什么的,还有让你更吃惊的哩!


我问他,怎么个让我吃惊?


老小子还制造了个小悬念,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始才注意到,这个大老吕,当你单独与之交往的时候,要比他在公家或私人的单位上实在些,也可爱些。老栾勤说他最终一个朋友也没有,可能有点过了。


杜小贤和她的学生们唱了几乎所有沂蒙山的歌,《沂蒙山小调》、《沂蒙山区好地方》、《谁不说俺家乡好》及《沂蒙颂》什么的,赢得了一阵阵的掌声。吕士凡说,咱沂蒙山还就愿听这种民族唱法的歌,通俗唱法的不灵,那些熊***玩意儿,要基本功没基本功,要综合素质没综合素质,还打骂记者、偷税漏税、随地大小便什么的,还动辄十万、二十万的出场费呢,狗屁呀!


如同先前刘老麻决定的,那个《老两口学毛选》还是演了,但扮演老头子的却不是刘老麻,而是老栾勤;那个扮演老婆子的,因为化了妆,一下子没认出来,我问吕士凡,演老婆子的是谁呀?吕士凡说,他的老搭档呀!


我还是没反应过来,哪个老搭档?


我老婆老兰子就说,就是刘老麻的老婆杨宗青,看人家保养得多好,还那么年轻!


咱真是吃惊不小,遂问这是谁的点子?吕士凡说,刘老麻呗!


我说,还怪开通哩,他两个的动员工作也够刘老麻做的了。


吕士凡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凡是上台演过节目的,都有演戏的瘾,叫表演欲是吧?一说就动心。再说各人都这个岁数了,谁还在乎那个呀!我想起刘老麻先前说的知识青年都老了他个右派能不老的话,即寻思刘老麻是在显示他的自信也说不定呢!《老两日学三个代表》就是刘老麻和栾菊演的了,底下的反响果然就挺热烈,掌声笑声不断。我说,怎么样?受欢迎吧?


老小子就说,操它的,刘老麻还没给我稿费呢!到时别再忘了。


我说,那个熊主持人,我看还不如栾菊主持得好,他都给了三万,这么好的节目他不给你稿费,不毁他个***儿的来!无论如何,我们小县城的节日气氛还是要比大城市浓郁一些。孙大博士说的那个县城的生活就是小呀康,既能享受着现代文呀明,也能享受到农村的实惠与传呀统,也包括这个过年的气氛。正月十五之前,你就甭想安下心来干点正经事儿,永远是没完没了地互相请酒。这天,我从同学家喝酒回来,正躺在床上休息,刘老麻和那个韩露就来了。见了我一点都没客气,就那么站在我的床前,气呼呼的样子。刘老麻说,你写的那个虚拟爱情的故事不行呀,纯在那里胡诌八扯,得改呀;还有那个老栾勤和杨宗青的故事也得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好意思那么写吗?


我说,怎么改?


刘老麻说,你把那个项慧改成老栾勤的老婆姚敏好了,把杨宗青改成李成书的老婆张小凤,要不就改成吕士凡的老婆。我说,不就是个名字的问题嘛,谁知道项慧是谁呀?杨宗青的名字也是这个道理!


那个叫韩露的竟一下恼了,你改不改?你破坏了我的心灵生活知道吗?


我寻思这话怎么这么熟呀,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正在那里琢磨着,就见韩露抄起旁边的一把大铁锤朝我的腿上砸下来了,咱哎哟一声,一下子将我给夯醒了是南柯一梦。


你说好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