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危难真情(2)

作者:徐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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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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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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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396字

江一丹挺着大肚子匆匆向心外病区赶去,她要去见钟立行,她要看看钟立行会不会有事。她冲进钟立行办公室,办公室没人,护士告诉她钟主任带人查房去了。她生气地说了句:“他可真有心,这个时候还查什么房啊!”说着想往病房去,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算了,一会儿还有手术,下了手术再说,她急忙往外走,边走边拿电话,她要找林秀,电话通了,传出林秀的声音:“江主任?有事吗?你干吗给我打电话?”


江一丹听见林秀的声音,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愤怒地骂着:“林秀,你给我听着,你可以做出任何下三烂的事儿来,但是你要记住,纸是包不住火的,你这样做迟早要自食其果的。”


林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电话里嘴4艮硬:“我又怎么了?我又没上你们科室,你凭什么骂我?”


江一丹生气地说:“林秀,你自己干的事你真的不知道?你在哪儿?赶快给我过来!”她一抬头,看见林秀正在等电梯,放下电话就冲了过来:“林秀,你给我站住!”


林秀回身看看江一丹,停了下来,脸上带着嘲讽:“有什么事吗?”


江一丹愤怒地说:“你到底害人要到什么时候?你想干什么?”


林秀困惑了,随即冷笑着:“我到底怎么了?你凭什么老跟我过不去?”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江一丹说着将化验单和照片递给她,“你自己看!你自己看看!一大早这东西贴满了医院,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秀看到化验单,惊恐地说:“这,我……”


江一丹一个耳光打过去,愤怒地说:“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干出这种事来!你太过分了!”


林秀一下被打傻了,捂着脸哭了起来:“我干什么了?我干了又怎么样?你们凭什么都欺负我?都是女人,为什么你怀了孩子可以横行霸道,我就要受人的气!”上来就要打江一丹。


丁海不知从什么地方冲过来,一把将林秀推出好远。林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丁海走过来,盯着林秀质问:“你的存在让我知道一个真理,无耻无极限、下流无下限是吧?你不觉得玩得太下贱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想干什么?”


林秀哭着:“我,我,我不是,我……”丁海上来就要打林秀,人们拉着林秀走了。


江一丹气得站在原地动不了,突然涌起腹痛,她捂着肚子弯下了腰。钟立行沿着走济走过来,看见江一丹,急忙走过来,用手扶住她:“你怎么了?”


江一丹抱住钟立行:“立行,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现在的人都这么坏?为什么?”


钟立行轻抚着她后背:“别激动,一丹,别激动!你不能生气,不要生气,这种事,不值得生气。”江一丹伏在钟立行手臂上哭了起来。


武明训走过来,看到这一幕,脸色铁青。


突然,院里的广播传出一个声音:“全院紧急抢救,新开路化工厂三十个民工集体中毒!”人们不约而同抬头,声音继续,“全院紧急抢救,新开路化工厂三十个民工集体中毒!”


医院广播已经有一年没有使用了,全院紧急抢救是一级抢救。武明训一听到广播,急忙冲过来,低声吼:“各就各位,没有手术的人全到急诊室去!通知各部门随时听命!启动一级预案!”


钟立行冲过来:“要不要我停下手术一起上?”


武明训回头看看钟立行说道:“你把手术室给我把好!”说着冲了出去!


身后,丁海、罗雪樱和医生们都鱼贯冲了出去。


一阵救把车声平啸而来。随即,急诊室的医生和妒士冲了出来。接着一队救护车过来,三十个民工被陆续送进了急诊室。医院大厅,走廊里,急诊室里到处是民工。全院紧急动员,凡是没有手术的医生全部上了场。


打点滴,开窗户通风,群体性中毒事件紧急上报。毒源不清,中毒者除了口唇、指甲呈青紫色外,还有头痛、头晕、无力、胸闷、心律加速、气短、恶心、呕吐、腹痛等症状!


中毒是神内科的事,沈容月第一时间赶到。她在老家做过乡村医生,对付中毒自有一套,多年前她就凭着一手土办法指挥过一次中毒抢救,给丁祖望留下了深刻印象,现在,她又奏挑大梁了。


武明训见到沈容月,急忙吩咐:“沈老师,这次抢救由您指挥,您分配一下任务。”


沈容月干脆地答应着:“知道了!”她冲到前面,查看病情,病人呼吸急促、


嘴唇发紫、不停地抓着衣月。


沈容月高声喊:“现在听我的指挥,中毒源不清,请化验室立即取样分析毒源!所有人员分成三个组,每组配备三个医生、六个护士,负责照顾十个人,一组给患者建立静脉液路,配合医生用药并抽血;二组负责吸氧、监护及每个患者生命体征的测量记录,给每一位患者左腕部贴上姓名,便于辨认;三组紧急抢救危重病人。”


布置完毕,沈容月又对刘敏说:“刘护士长,请你去通知食堂,用最快的速度送盐开水来,浓一些,赶快给病人灌下去,催吐!再告诉他们,煮绿豆汤!多煮些,越快越好!”


一个病人已经出现意识模糊。沈容月急忙冲过来:“来不及了,要盐水,灌下去!快快!”


沈容月指挥若定,很快,三个抢救小组成立了。一会儿工夫,食堂的师傅抬了一只大锅从后面跑过来,绿豆汤来了,沈容月急忙指挥:“赶快来几个人,把这些绿豆汤给他们灌下去。”


几个护士冲过来,帮着把绿豆汤盛在碗里。


沈容月冲过来:“太烫了,把电扇抬过来,对着吹,让汤赶快凉!”


几个民工不住地干呕,浑身发冷,护士急得直叫:“沈大夫,病人吐不出来……”


沈容月扶起民工,高声喊:“来几个人,赶快去取被子,把空调热风全打开,


病人需要保暖!”


她回身拍着民工后背,说道来,自己用手抠嗓子,要吐出来,一定要吐出来!”


民工用手去抠嗓子,依然吐不出来。


沈容月急得高声叫:“来个人!你们谁赶快去菜场买几只活鸡,要活的,我要用鸡毛!鸡毛!”


众人回头看她,一脸困惑。


沈容月高声叫着:“鸡毛扫喉,才能有效催吐,要喝绿豆汤,再吐,反复吐,


又省钱又能防止毒性发作!毒源不清之前,这是最有效的办法!”


丁海敬佩地看着沈容月,跳了出来:“我去!我去,我知道哪儿有活鸡!”说着跑开了。


武明训看到沈容月指挥有方,急忙赶到化验室了解化验情况,毒源还没有查清,情况危急。


一会儿工夫,丁海拎着两只大公鸡跑了进来,速到沈容月手里:“快,快!”


沈容月接过来,拔了几根鸡毛,递给丁海:“快,扫喉咙!”


丁海接过鸡毛,对着一位民工说:“张嘴!”鸡毛伸了进去。


民工“哇”的一声就吐了,喷了丁海一身。丁海吓了一跳,看着满身的脏物,他开心地笑起来:“哎,真管用!管用!快快!”


沈容月看着丁海兴奋的样子,自己也很高兴。


严如意听见鸡叫,跑了进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还有鸡?”


丁海正从鸡身上拔毛。严如意看见丁海狼狈的样子,忙问:“丁海,你在干什么?又在搞什么鬼名堂?”冲着沈容月喊:“是不是又是你出的么蛾子?这是医院,不是你们乡下的打谷场。”沈容月怔住了。


丁海小声地说了句:“妈,这是土办法,可是最有效!”严如意瞪了丁海一眼。


鸡毛扫喉挺管用,民工们开始狂吐。医院里到处是呕吐声,气味难闻得一塌糊涂。护士进进出出在打扫,没有人顾得上气味,只是不停地忙碌着。一般人4艮少见到这样的场面,如果你见到一次,那种场面会让人终生难忘。


化验员跑进来,把单子递给沈容月:“沈老师,结果出来了!亚硝酸盐中毒!”


沈容月接过来看了一眼,立即高声喊着:“亚硝酸盐中毒!‘亚克西’疗法,按病情轻重分别给予每公斤体重1~2呼亚甲蓝,以57。葡萄糖250~500静泳滴注,对重症出现休克的患者,采用多巴胺40~1001118加09氯化钠注射液500111静点,1011/111,维生素01疗法,快去!”所有的医生妒士都行动起来。


一位护士跑进来:“沈大夫!药房来电话,咱们院的亚甲蓝已经过期了,不能用!”


武明训正好走进来,听见这话,一下呆住了。所有的人全呆住了。


大厅里,一位民工缩在角落里发抖,护士在为他量血压,边量边叫:“大夫,这个人金压七十、四十,已经开始抽搐了!”


沈容月冲过来:“赶快送手术室,气管插管,上呼吸机,快!叫麻醉科的人来插管!”


武明训急忙冲了出去,他冲到化验室门口,陈光远正跑过来,焦急地说:“明训!亚甲蓝过期了,我刚查过了,只有两箱是好的,怎么办?”


武明训一下火了:“你怎么搞的?这种药怎么能不更新?”


“是你说不用更新的,王欢的医疗费就从这钱里出的!”


武明训一下呆住了,懊恼地说:“对不起,全是我的错!”


陈光远有些不忍:“你别急,我现在去想办法调货!”掏出手机,打通电话,里面是徐达恺的声音:“喂?陈院长!”


“徐达恺,你听着,我们医院送来了三十个亚硝酸盐中毒的民工,你赶快想办法给我去找十箱亚甲蓝,要最新批号的,不管多少钱也要搞到,我限你一个小时!”徐达恺正在开车,他挂断电话,急忙把车停在路边。


他一口气拨了十几个电话,终于找到了药。货要自取,半小时车程,徐达恺挂断电话,发动了车子,向路上冲去。他一路打着应急灯,把车开得飞快,取了药,直奔仁华。陈光远在门外等他,徐达恺下车,拉开车门,抱出一箱药:“陈院长,药,最新批号的,我先拿了五箱,不够那边还有!”


几个护士冲过来,搬药。徐达恺一屁股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累得喘不上气。


黄昏时分,所有的中毒民工全都脱离了危险,三个重症患者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情况也稳定住了。参加抢救的医生、护士也一个个累得直不起腰了。人们陆陆续续向食堂走去,一天没顾上吃饭了。


食堂的师傅抬了饭菜,为医生们盛上,送到桌前。人们看着桌上的饭,谁也不想动。徐达恺出现在食堂门口。


丁海看见他,跳起来:“你来干什么?”


徐达恺虚弱地说:“我饿了。吃点东西。”


丁海气势汹汹:“吃东西?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你还吃得下去吗?你是吃人饭的吗?你不是喝人血的吗?这种五谷杂粮能喂得饱你这种狼吗?”


他把盘子里的东西全扣在徐达恺头上,医生们一个个看着丁海发飙,都坐着不动。


徐达恺小声地说:“丁海,别闹了,对不起,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真的是饿了,我一个上午都在给医院找亚甲蓝,那些药都是我找来的。”


丁海勃然大怒:“你他妈的就是找来王母娘娘的尿我也不稀罕,又大赚了一笔吧?你们这些药耗子是不是巴望明天就打仗、地震,你们就有钱赚了是不是?有本事你白送!”


徐达恺不疾不徐地说:“丁海,你别这么说我,你以为我容易?我们怎么说也算是同学,我也算是读过书的人,我做医药代表怎么了?我没卖过假药,没有做过违心的事,我也有我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你可以看不起我,不能看不起我的职业!”


丁海被他说得没脾气了:“哎,徐达恺,这个世界上我最服的,就是你了,算你狠,算你行,你是我老师!你给我走!听见没有?”


罗雪樱一直听着两人吵架,却不动声色地吃着饭,一口一口从容不迫。


钟立行起身走过来:“行了行了,你说够了没有?小徐,过来吃饭吧。”拉着他坐下。


沈容月过来,把一盘饭菜放在他面前:“吃吧!丁海是你同学,他说了什么,你别住心里去啊,今天的事儿多亏了你!”


徐达恺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一边吃,眼泪却忍不住往下掉。罗雪樱、钟立行看着徐达恺,一脸困惑。罗雪樱突然把筷子放下,也哭了起来。


周围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她,急忙劝道:“怎么了,罗雪樱?怎么了?”


罗雪樱哭着:“你们这是何苦呢?今天为了抢救那三十个民工,所有的人都一心一意,这样多好,可是,没事儿的时候,为什么要互相折磨,互相伤害?有时候,我真希望这世界天天地震、海啸、台风,这样,人们就觉得医生重要了,也没时间互相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