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若妍不用准备模特大赛，可并未闲下来。沈非替她接了几个平面杂志的拍摄，在片场她又碰到云诗雅，云诗雅一看到她就露出得意的笑。

戚若妍淡定地对她微笑，“云小姐好。”

云诗雅脸上惊诧之情一闪而过，她没想到戚若妍居然还肯主动跟自己打招呼，也许戚若妍根本不知道自己被顶替是她所为。

“哟，沈非也给你约了jack，jack可不给一般人拍照的。”云诗雅笑盈盈地望向不远处正在准备的摄影师jack。

戚若妍微笑，“沈总监会安排。”云诗雅点点头，踩着细高的高跟鞋过去。

戚若妍望着她的背影，这次她又想给自己穿什么小鞋，其实小鞋比较适合她，根这么细她都踩得这么稳。

若妍拿起衣服去更衣室更衣，沈非应该知道云诗雅也会来，却故意安排她今天来拍，摆明着是让自己面对云诗雅。

放心，她不会当面让云诗雅难堪。机会是靠自己争取，她会用实力让云诗雅不敢小瞧自己。

戚若妍正在换衣服，听到更衣室外响起尖细的高跟鞋声，云诗雅。

她在与人说话，“我量她也不敢怎么样，如果不是沈非帮她撑腰，她现在连一半的机会都拿不到。”

果然，沈非一直替自己顶着，戚若妍抿着呼吸暗想。

“我就是不服，阿宇你自己说，如果众诚的广告给我拍，我能给他们赚多少钱。哼，你知道贺总为什么会砍掉她的名额，因为我的话说到他心坎里。”

若妍咬着唇，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用什么理由让贺总刷掉我。

“哼，沈非故意把她的报价报得很低，众诚这次本来就要密集投放，当然不想在模特方面多花钱。如果换成我，众诚至少得出五倍的价格，思朗也是这样输的。不然，你以为谁会冒险用一个新人？”

原来，她只是很廉价，但并不代表她是次品。

“我用得着嫉妒她？她三个杂志加起来赶不上我一个，沈非不过就是给她增加曝光度，可惜知名杂志根本瞧不上她，所以只能去拍合页。好了，晚上来接我，停要安达门口好了，别迟到。”

细长高跟鞋再度响起，远去。

若妍从更衣室里出来，望着镜中的自己，慢慢开始上妆。

沈非说过，信任他，他这么做一定有道理，只是没有告诉她。

也许云诗雅是嫉妒才故意这么说，可是，贺总那块，她并没说错。如果自己一直只是价格比别的公司有优势，代表星云就要损失一大部分代理费，贺总不会同意的。

若妍整理心情，决定拍完照再问沈非。

云诗雅与jack貌似很熟，一边拍照一边打情骂俏。她那段拍好久，若妍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等候。沈非一直在接电话，好像都是关于若妍的采访，他都推说若妍没空。若妍静静听着，不发一言。

沈非如果想增加她的曝光度，为什么却不愿意她接受媒体采访？难道他觉得时候未到？那什么时候最合适？若妍在心里默默猜测，毫无头绪。她赫然发现，自己以为开始慢慢了解他时，其实根本一点都不了解。

云诗雅拍完照片后，就和沈非告辞说要去美容，沈非同意。

终于，轮到戚若妍拍照。

jack果然与众不同，并不是一上来就端着摄相机拍，而是站在光下，从不同角度盯着若妍看了许久。然后，突然叫来化妆师，让她们重新给若妍上妆，突出眼妆，越夸张越好，头发也全要改。

若妍望向沈非，他点点头，让她照做。

若妍就被化妆、造型助理拖到化妆室，重新折腾了一番。

过程中，jack时不时进来指点一番。期间，若妍听到jack和沈非在外面聊天，两个男人，两种声音，jack的是那种很细很媚的声音，听起来很别扭；沈非的一听就很沉厚，带着某种磁性，缓缓流入心田。

若妍垂下眼，是因为他之于你是特别的，所以他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特别。而你呢，是否也是他的特别？若妍将脑放空，慢慢回忆他对自己的关心，嘴角微微上翘。虽然少得可怜，却让她的尝到了甜滋味。

化好妆出来，jack又要调整她的位置，调了半天，终于命令她自由作动作，只给了一个指令。

“想像你的恋人离开你。”

离开！

多么伤感的字眼。

她轻抬眼望向沈非，如果他不在她身边，她会如何？她一定会迷了方向，失去动力，停在原地彷徨。她才开始幻想接近，为何就要离开？

哀伤的音乐慢慢响起，她忘了镜头，忘了还有其他的人在，静静地陶醉在自己的悲伤中。

淡淡的哀愁笼罩着她的脸，眼神飘渺游离，思绪在灯光中慢慢散开，她在想念远去的恋人。

jack快速地按下快门，对着她的侧面、仰角不停拍照。

沈非站在不远处，安静地望着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戚若妍。从这个角度望去，她的脸显得很小，尖尖的下巴在光影变化间划下细细的影子。她真的是个很听话的学生，并不知道自己的天赋，急待真正的伯乐去发掘。戚若妍，我会慢慢挖掘你的潜力。

恍惚间，他好像听过似曾相识的话，“非，你是我的伯乐，你要将我所有的美挖掘出来。”

所有的美，眼神再度投向那双艳丽欲滴的唇，她的美即使最娇艳时仍透出淡淡的简单。她不是她。

沈非转身离开工作室。

戚若妍拍完照，才发现沈非不在场。她连妆还没卸就跑出工作室，沈非站在过道，静静地抽着烟。

若妍轻唤，“沈总监。”

沈非望过来，直起身，“拍完了？”

若妍点点头，“我以为你走了。”

沈非将烟头扔掉，走过来拍拍她的肩，“去更衣。”

若妍听话地走进去，一步三回头地看到沈非也跟起来，才放心。

她简单地卸了妆就出来，沈非和jack在评论照片，沈非看她脸上还有妆，眉头轻皱，“洗干净。”

若妍像个犯错的学生，哦了一声就乖乖进去卸妆。

只要他不走掉，她就不怕。

她听到jack问，“她就是fa

y？”

“嗯。”

“什么时候再来拍套素面，一定让你满意。”

“改天再说。”

若妍听不到外面的声音，赶紧擦完脸出去。

沈非已经站在门边，望向外面。她快步走过去，沈非回头向jack打了声招呼，带着她离开。

若妍不知道沈非怎么了？拍照前他还好好的，可拍完后，为什么突然一脸严肃。她发现了，好几次他都是在她工作的过程中，像被什么惹怒了，虽然没有发作，但脸上阴云密布，让人不安。

回来的路上，她犹豫着该不该询问众诚广告的事。

沈非先发现她的欲言又止，主动问，“怎么了？”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说。”

“众诚广告我能拿多少？”从她签约星云至今，一分钱代言费没拿到过。每次，沈非都只是安排她的工作，从不谈酬劳，如果她需要用钱直接找他。但她知道合同里有约定，模特的代言费与公司都是有分成的，可沈非从没说过，她能拿多少。

沈非瞟她一眼，淡淡然，“财务会替你算。”

“听说我的费用很便宜。”

“公司不会做亏本生意。”

“……因为我是新人吗？”

“每个人都有个过程，慢慢来。”

“你也觉得我只值那个价吗？”这才是她最介意的。她不在乎能与公司分多少，她才进公司，公司前期的投入肯定不少。

沈非嘴角微翘，“你在我心里无价。”

……

戚若妍只觉呼吸一紧，心房强烈收缩，脑中像被人陡然打了一枪，子弹紧镶在某根重要神经上，扯得整个人像呆子一样傻住。

如果……如果……这算沈非说过最直白的甜言蜜语，她已经醉得麻掉。

脑袋麻了，舌头麻了，连心也麻了。

是不是说我之于你也是最特别的存在？喔，老天啊，请让我的脑袋运转，行吗？我的逻辑推得没错吧？他说我是无价的？就像无价之宝一样？

嘴角神经开始抽搐，笑容怎么收也收不住，一点点爬满脸。

“那……那还是该有个档次吧？”

沈非突然握住她的手，“我会让你站在山顶。”

他握住的不仅是她的手，还有她狂跳不止的心，这是承诺吗？

戚若妍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宿舍？

只知道当她照镜子时，才发现自己花痴的样子已经凝固。

戚若妍，你个小笨蛋，你个大傻瓜，可是，是不是觉得超幸福？

她兴奋地对着镜子尖叫，狂跳的心终于不用压抑，她太开心了！

沈非，我只想做你的无价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