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情人(2)

作者:吴问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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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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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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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3116字

清江春晓别墅内,自鸣钟敲出清脆的十二响之后,黎秋醒了,感觉腹内一阵饥渴。许久没有这样喝酒了,今天自己是主角,大家为了让自己尽兴都轮番敬酒,每个人都喝得有些高。


黎秋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酒宴是何时散去的。隐隐约约记得两个人将自己扶到房间躺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黎秋起来,打开窗户,一股凉风吹进来,那有些模糊的大脑立刻清醒了。他进到卫生间冲了澡,然后打开电视机,午夜新闻刚播完,他不停地换台,几乎所有的台都在播放午夜剧场,他不喜欢看那些冗长的电视剧,就关了电视机,坐在沙发上抽烟。


这时有人在敲门,黎秋心想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呢?难道是刘广财给自己安排了女人?这个老弟,对自己可真够了解了。要是常乐乐就好了,黎秋想起扶自己上楼的就是刘广财和常乐乐,他抓住常乐乐的手不放她走,非让她陪自己坐一会,想必这些被刘广财看在眼里,他知道会怎么做的。


黎秋有些憧憬地打开门,见杨涛穿着睡衣站在门口,问道:“你怎么在这?”


“干爸,我昨晚也喝多了,就住在你隔壁,听见你醒了就过来看看你,可以进来说话吗?”


黎秋点点头,待他进来复又关上门。


“乐乐呢?她什么时候走的?”


“她也没走,就睡在我房间。”


黎秋怔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的猜测这么快就印证了,虽然自己不希望是这种结果,可事实就是这样。黎秋有些醋意地说:“你小子艳福不浅嘛!”


杨涛嘿嘿咧开嘴笑着,对黎秋说:“干爸,您可别对桂芳说这事啊,她那脾气要是知道了还不闹翻了天。”


“你干爸也是男人,怎么会对女人说我们男人的这点轶事呢。你只要注意后院不起火就行。”


“干爸开明,其实我们这一代男人也真够窝囊的,二三十岁精力旺盛的时候政策不行,现在开放了又有些力不从心了。网络上流行一个荤段子,说一个老汉感叹年轻时***硬可政策比***还硬,现在政策软了可***比政策还软,我给加了个横批:生不逢时。所以呀,现在能够抓住一点青春的尾巴就不能放手,否则到时只怕和老汉一样后悔莫及了。”


黎秋点点头,说:“小常不错,有这样的红颜也该知足了。干爸老了,没人会看上我这个糟老头了。”


杨涛摇摇头说:“干爸,您看上去比我还年轻呢,这可是小常说的,不信您明天问她。凭您这身子骨,对付几个女人决不在话下。如果您在滨江常住,有我和广财在,还会没有美人相伴?!”


黎秋等的就是这样的话,他用满意的眼神看着杨涛,说:“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咱们不谈这事了。我向你打听一个人,张雅芝现在情况怎么样?”


杨涛知道张雅芝,她曾是滨江电视台的当家花旦,而自己那时是广电局的副局长兼电视台台长,在他的运作下,黎秋得到了张雅芝,而他很快转正并兼任宣传部的副部长,从此踏上了一帆风顺的仕途。从把张雅芝送给黎秋表忠心时起,杨涛就正式认黎秋为“干爸”,他知道靠自己单枪匹马打天下就要受很多苦和累,肯定不如有个当官的爹妈铺垫的人那么容易成功,自己的爹妈都是工人,那就认个有权有势的干爸干妈也行。官场中,最忌讳的就是扛错旗、站错队、跟错人。跟领导也就像买股票一样,跟上一位优秀的领导,就像买了一只绩优股,一路跟着飙升;如果跟上一个窝囊废领导,就像买了一只垃圾股,实如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物,把你死死套住,年年有希望年年却失望,猛然回首时,已经错过了大好年华。杨涛就是选了个好股,黎秋从滨江县长一路飚升至书记、南江市常务副市长、市委副书记、市人大常务副主任,可以说是五个涨停板,而自己呢,从局长到中心镇党委书记、副县长、常务副县长、县长,也是五个涨停板,恐怕马上又要涨停,因为张玉顺这个书记位子马上又是他的了。官场上就像在股市里一样,不是每个人都有好运气,照说叶新闻也选了支好股,他当上局长算是一个涨停,但后来就横盘不动了。懂得股票常识的人都知道,横盘久了要么突破前期高点上攻要么下探底部收跌,从叶新闻的年龄来看,上攻没有可能,调整回落的概率倒是十分大。


“她现在可惨了,去年乳腺癌动了手术,把两只***都切掉了,我还到医院去看了她,要不是别人介绍我根本认不出来,又老又丑,跟当年完全判若两人了。”


黎秋吃了一惊,当年娇滴滴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如今成了这样,还真应了那句古话“自古红颜多薄命”,只是那对粉白娇嫩的***太可惜了,自己记不清曾多少次在上面摩挲过、吮吸过,还有其他的男人也抚摸过,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女人的奶,男人揣,医学上称越多抚摸对预防乳腺癌越有好处,怎么现在也不灵验了呢?“唉,人生苦短,命运无常啊,她还住在那里吗?有时间我去看看她。”


杨涛阻止说:“我看您还是别去看了,如果您看到情况是那样,说不定不仅破坏您心目中的美好记忆,还会让您对女人失去兴趣的。”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黎秋说了声“进来”。


门开了,只见常乐乐穿着一袭睡衣如瑶池仙子般翩翩而来,睡衣是丝绸面料的,领口开得很低,一对白白嫩嫩的***如乱撞的小鹿在透明如蝉翼的睡衣里忽隐忽现,她脸上带着一丝撩人的倦意,这使得她更加性感迷人,把两个男人的眼睛勾得直直的。


“你怎么不睡?”杨涛问道。


“我听见你们在说话,就过来看看。干爸今晚喝了不少酒,一定很口渴,我那边有凉开水,我去给你们一人倒一杯。”


黎秋笑逐颜开地说:“还是我的干女儿好,会体贴人,哪个男人要是娶了她还不幸福死了。”


常乐乐很快就端来两杯水,放在两人面前。黎秋示意她坐自己身边来,常乐乐说:“干爸,你们爷俩谈事吧,我去休息了,明天再过来陪你。杨涛,你也早点睡,别打扰干爸太久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杨涛答应一声,说:“你先睡吧,我喝过酒后容易失眠,现在睡不着,我还和干爸聊一会,等他撵我走时我再回去。”


黎秋也说:“去吧,我也睡不着,杨涛现在是个大忙人,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们爷俩在一起畅谈。”


常乐乐出去后,杨涛心想该跟干爸说正经事了,昨晚酒桌着当着众人面不能说,刚才见干爸对常乐乐在兴头上不忍拂了他的兴,现在终于可以说了,不然这句话憋在他心里让他寝食不安,他问黎秋道:“您说段春现在会在哪里呢?”


黎秋沉默了良久,说:“根据我的判断他决不会在滨江,有可能在市区或者其他县里的某个宾馆里。纪委双规是要取得他的口供,只要他招供了才会移送到检察院提起公诉。


“您说他会招供吗?”杨涛担心地问。


“依我对段春的了解,他不是个软骨头。现在还不知道他究竟是因为什么事被纪委调查的,按说他已是人大副主任了,不再处于权力的风口浪尖了,是什么人揪住他不放非要置他于死地呢?”


“我猜还是工程方面的事,他当建设局长八年,又当了五年分管城建的副县长,虽说他比较低调行事,但在工程“蛋糕”的分配上肯定会得罪不少人,近几年网络上对他的诟议也比较大,这次被调整为人大副主任,就是变相地保护他,哪知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黎秋点点头说:“我猜也是这样,现在工程上马干部下马的事多着呢,工程腐败案件频发就是因为掌管工程发包权的官员权力太大。小涛,你和段春共事多年,又是他的领导,这件事不会牵连到你吧?”


杨涛端起水杯一气干了,然后对黎秋说:“干爸,段春的事我是有责任的,我们俩都是你的人,所以对他我完全信任,没想到这信任害了他。去年实施的路灯改造工程没有公开招投标,投资超出预算一倍,市民反映强烈,举报信满天飞,玉顺同志发了很大火,本来县委准备让段春同志进常委班子担任宣传部长,因为这件事情改任人大副主任,这些情况您应该是清楚的。现在遇上这种情况,您还是要帮我拿拿主意,一旦段春说出了一切,或许您明天就见不到我们这些人了。”


黎秋脸上的表情沉重许多,两道眉毛也紧锁在一起。他知道一旦杨涛保不住了,自己也将受到牵连,十多年来对抗组织调查多少次风浪都过了,现在退下来基本上算是“平安着陆”了,难道飞机落地后还会“滑”出跑道?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只是概率太小了。


“这要看你们的造化了。我跟你说一件事,你还记得昨天是什么日子吗?”


杨涛不解地望着黎秋说:“昨天是4月16日呀,怎么,这事和日子还能有联系么?”


黎秋抽出两支烟,递了一支给杨涛,自己点着了一支,然后他悠悠地说:“自然界的万事万物都有联系,用一句哲学名词说叫自然规律。有时候看似偶然的东西其实是必然要发生的,但我们也不能忽视事物发展的偶然性。5年前的昨天,也是在这里,我改任市人大常务副主任,那天在聚餐前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你们恐怕不记得,但我印象深刻。”


“干爸,我们确实不记得了,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黎秋猛吸了一口烟说:“菜正上桌子的时候,电视上《新闻播报》播发了这样一条新闻:‘现在播发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从美国拉斯韦加斯起飞的班机降落在北京国际机场,美国联邦执法机关执法人员在机场与我国警方办理了案犯移交手续,将从中国外逃至美国的犯罪嫌疑人原广东开平支行行长余振东移交给我国警方。这是我国首次从美国成功引渡外逃贪官,也是国际反腐尤其是中外联手反腐、缉拿贪官外逃取得的历史性的重大突破。’”


杨涛不知黎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是有这件事,您一说我就记起来了。我记得您当时还说过‘逃到天下都是逃,为什么要逃呢?中国巨贪大贾多如过江之鲫,逃出去就全暴露了,不逃事情反而更好办,法不责众。’是这么个意思吧?”


黎秋露出久违的笑容,说:“很好,你能记住我的话表明我没有看错你。那天的情形大家表面没有流露什么,其实内心里都很恐慌。我暗中观察了许久,发现只有你和段春两人很平静,这让我很欣慰。现在的社会大官大贪、小官小贪、无官不贪,这是很司空见惯的事情,我们慌什么、怕什么?完全没有理由嘛。这些又慌又怕的人,说到底还是个思想障碍的问题,古人云‘窃铢者诛,窃国者为王侯’,心理素质不过关成不了大事。纵观那些出事的贪官,他们很少是被查出来的,而是自己被自己打倒了,一到纪委那里就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全交待了,甚至屎渣子都说出来了,什么***日记、阴毛标本、情妇mba管理,说这些做什么呢,与其苟且偷生被世人耻笑钉上历史的耻辱柱,还不如一死了之把秘密都带进坟墓里。”


杨涛赞同地说:“干爸所言极是。有些官员什么都交待了命也没保住,胡长清就是个例子,他梦想组织上能放他一马让他回家继续做个农民,还提出可以发挥自己书法的特长为国家和人民作点贡献,真是痴人说梦。”


黎秋凑近杨涛,面授机宜说:“现如今官员要想做个什么事,固然要依靠群众,但更重要的是得到上级领导的支持,在风云变幻的官场,如果上头没有人,是很难混下去的。这个可用棋局来解释,棋盘上的一兵一卒,要想不被人吃掉,必须有根,只要你后面有个子儿看着,对手就不敢轻易动你。你能否坐稳,你的能力能否施展,靠单打独斗根本不好使,全看你的根子有多深多长。所以谁都要找个靠山,此无他,出事好保命耳。比诸象棋,纪委好比炮,贪官好比马,炮要轰人家的马,可马旁边有车看着,他就动不了。除非车离开了,否则你白拉架势,只好干瞪眼。你干爸这么多年来被人举报过无数次,组织上也查过许多次,可越查越升官,这里的奥秘就在于此。要不断地寻找更大的靠山,把这些靠山都拉到一条船上来,这样任凭风浪起,我自岿然不动。”


杨涛深深为黎秋的话所折服,情不自禁脱口赞道:“干爸,您要是写书保准比李宗吾的《厚黑学》畅销。怪不得张玉顺不敢在背后捣鬼,原来是还有能吃他的子儿在后面看着,而这个子儿也是我们的人。妙哉,妙也!”


黎秋哈哈笑了起来,说:“你有慧根,平时再多留心学习官场的游戏规则,一定能成大气候。段春的事虽说事出偶然,但也有必然在里面,值得我们深思呀。我们要记住4月16日这个日子,不寻常啊,发生了两件事,一是我正式退休,二是段春被抓,这两者之间有没有必然联系?我看有,恐怕是有人认为我是段春的靠山,现在我下台了,就开始蠢蠢欲动了,拿下段春目标是针对我,哼,要想扳倒我可没那么容易。”


杨涛一晚上没睡,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他之所以能在滨江政坛上能与张玉顺分庭抗礼,靠的是什么,上面是他的干爸黎秋,下面就是一大帮听命于他并握有实权的人。现在这个阵营被撕开了一个豁口,得想办法堵实。便问道:“干爸,段春的事怎么办?”


黎秋沉思了一会,将手中的烟蒂狠狠地掐灭在烟缸中,一字一顿地说:“丢卒保车!当务之急要想办法搞清他在什么地方,然后传话给他,如果不听劝告就找准机会下手,一定要干净利落。”


杨涛松了一口气,心想也只有用这办法了,便说:“我去安排。”


黎秋阻止说:“糊涂,你一出面不就把自己暴露了。你没看重庆打黑除恶的报道吗?多少‘靠山’不是被查出来的而是自己暴露的,公安机关将犯事的黑恶头子控制住,许多‘靠山’生怕这些人把自己供出来都主动打电话或发信息通风报信,而这正中公安机关下怀。在兵法上讲叫打草惊蛇,好引蛇出洞。这件事情让李小龙去办,我会让广财交待他怎么办的。”


杨涛知道李小龙是滨江最大的黑恶势力,起初他只是一个小混混,遇到哪里有工程就带几个人去滋扰,段春当建设局长的时候给了他一些小工程做,渐渐地就发达了,后来又投资建了几个娱乐休闲中心,拉拢一些公、检、法的干部下水,成了滨江黑白两道有名的“带头大哥”。李小龙感激段春,和他结拜为异姓兄弟,肯定会为他的事两肋插刀。黎秋之所这么做,定是考虑他是段春的下线,和这边没有什么关联,就是事情没办妥被查出来也由他李小龙扛着。他不得不佩服“干爸”考虑问题周到,怪不得他是官场“不倒翁”呢,如果不心细如发,他能“平安着陆”、笑到最后?自鸣钟又开始报时,现在是凌晨四点了,杨涛起身告辞说:“干爸,时候不早了,您休息吧。”


“好,你还要上班,再说我也有些倦意了。”黎秋打了哈欠站起身来,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对正要往外走的杨涛说:“等等,还有一件事你必须亲自去处理,那就是稳住段春的妻子,以防纪委从这里下手。”


杨涛答应一声出去并顺手带上了门,黎秋正要躺到床上睡觉,突然听见门被轻轻地敲了两下,那声音极其细微,要不是凌晨万籁俱寂,真还听不出来。他心想这又是什么人呢?这倒让他想起当县委书记和南江市委副书记那阵子,晚上也是敲门声不断,来请托的人如鱼上水一样,走了一拨又来一拨。可那时是自己权力的巅峰,现在不同了,完全退下来了,官场上流行“人走茶凉”,现在的人势利得很,你在台上他们看重的是你手中的权力,一旦你退下就“门前冷落鞍马稀”,人影子也见不着了。


黎秋有些懊恼地打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高个美女,一双好看的大眼睛正笑盈盈地看着黎秋。她不待黎秋说话,闪身进来。


黎秋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他略显疲倦的脸庞上顿时焕发出光彩,动作熟练地将门从里面锁上。


那女人看上去二十来岁,除了眼睛大而有神外,鼻梁很挺、嘴唇很薄,身材窈窕,是个骨感美人,她望着黎秋轻启朱唇说:“董事长让我晚上陪您,我见您房间一直有人就不敢贸然进来,刚才那人走了我就来了。”声音居然也是那么好听,仿佛莺啼初试。


黎秋觉得面前的女人模样几乎与常乐乐不分伯仲,显然刘广财花了一番心思,从内心里很感激他。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兰芳,董事长给我取了艺名叫春桃,让我负责清江春晓。来吧,时候不早了。”说着,女人将身上的罩裙丝带一拉,那件阔大的裙子飘然落地,露出她那如玉肤雪貌一样的身子来。


黎秋早已按捺不住,现在见她一丝不挂,便像一头饿狼一样向她扑了过来,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