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艳史(1)

作者:吴问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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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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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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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2654字

刘广财的车刚出医院大门,就见两辆黑色轿车迎面飞快地开了过来,直接进了医院。


黎秋看了看手表,是早上七点钟时间,他对刘广财说:“你在拐角停一下,我下车看看那些是什么人?”


黎秋靠近铁艺围墙,远远看见朱顺民、汪清和几个不认识的人下了车,向住院部走去。他刚要返身上车,只见段春的女儿段晓霞骑着电动车过来,他低头拉了拉礼帽,待段晓霞过去后才慢悠悠地上车。


刘广财见黎秋上了车,问道:“大哥,我们回滨江吗?”


黎秋说:“你一个人回滨江,我要在南江呆两天。”


刘广财担心地说:“大哥,现在这种局势下,你一个人在南江我不放心,还是让我陪你吧。”


黎秋哈哈笑了,用戏谑地口吻说:“这十多年来哪一天是平坦过来的?我不也是平安度过、没少一根毫毛?老弟,我一个人来去自如,方便着呢。我从来没把自己看得那么金贵,在你们眼里,我这个正厅级干部应该前呼后拥才对,可是当干部总有下台的那一天,所以我从来不把这看成一种荣耀,因为迷恋这种感觉越深,退下来时失落就越大。还有一些同志,在位子上时众星捧月,底下的人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陪吃陪喝陪玩陪上床,后来到监狱里时,再也没有人陪了。我这人认死理,如果我用错的人出卖我,我不怪他们,只能怪我自己有眼无珠。”


刘广财耸了耸肩膀,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说:“大哥,你呀,总让人琢磨不透。反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你的。”


黎秋见刘广财耸肩,这是洋人作派,他弄得还有点像回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那洋婆娘还真有两下子,看来你离绅士不远了。这事你办得不地道,喜酒也没请我喝,哪天你补请吧。”


“大哥,我们还在‘实习期’,喝过洋墨水的人就是开放,非要先试婚然后再结婚,说什么只有先试过才知道你性格怎么样、钱多不多、性功能行不行等等。对付这种女人光有钱不行,还得要文化,说不定她哪天先炒我鱿鱼。你想我一个穷山沟里出来的土包子,没进过几天学堂门,这文化又不会往肚子跑,没办法,先天不足只有后天恶补了,成不了你别笑话我,成了我就请你喝喜酒,我还指望她帮我改良基因呢,这一代我他妈的算是富了,就像过去皇帝坐江山一样,我他妈还想第二代、第三代一直富下去,这品种就得一代一代改良。大哥,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黎秋心想这土包子不能算没文化,因为文化的标准很难把握,如果要以文凭论吧,世界首富比尔·盖茨大学没毕业;如果以工作论吧,北京大学的高材生街头卖猪肉,土包子都能做的事,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如果以知识论吧,照说教授层次已经很高了,可还是发生论文剽窃的事。“老弟,就凭你刚才这一番话就说明你很有文化了,文化这东西不是看学历高低,一切看实用。你公司里的高管哪一个都比你文凭高,他们创造的价值是你付给他们工资的零头,可他们就像哈巴狗一样为你卖命。如果你不是很有钱,这些有文化、有品味的美女会跟你在一起吗?她们会心甘情愿为你改良基因吗?她们会帮你培养富二代富三代吗?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刘广财想黎秋说得太对了,如今的钱也不是好挣的,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得靠智慧的大脑,照说那些硕士博士比自己水平高,他们应该比自己挣钱多,可他们为了几个小钱为自己打工,这说明书本上知识与实践还存在一定的距离,书本上知识学得好固然可以指导实践,但一味的扳教条或照搬照抄也会碰钉子的。有人说社会是一所大学,这里面经验、阅历、交际能力这些是书本上学不到的,要靠自己去揣摩去悟,看个清楚明白的人并不多。


刘广财的经验和知识是在实践中不断积累的,这个暴发户不仅懂经商之道,还懂得怎么去结识官场中人,甚至与黎秋义结金兰。在攫取财富的同时,也充满着对新鲜女人的渴望。因为暴发户暴发之后要想不近女色是不正常也不合情理的,即使自己不想近,那些女色也想算计他口袋里的银子。只要平时留心观察就会发现这样一个奇特的现象:官员们不敢配女秘书,是怕引起绯闻;而暴发户小老板们出门都带个俏人儿,美其名曰秘书或助理,个个赛若天仙,这似乎是个不争的秘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因为暴发户最忌讳别人说他没品味、土包子、穷得只剩下钱了,越没品位就越对品位苛求,于是他们就花钱购买品味来消费,名车、名表、名服这些装饰脸面还不够,还得要才貌双全的美女相伴。暴发户们不像官员们生怕生活作风上出问题影响“帽子”,反而生活越糜烂越能证明自己钱多、活得潇洒,于是竞相追逐有姿色有才的女人便成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而且他们也没有后顾之忧,如果家里老婆搅乱,花几个钱离了就是,往往这些人的结发妻子都会很识“时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只要他不抛弃自己就行。


刘广财离过一次婚,不为别的而是因为自己的结发妻子太丑。在他未发迹之前,他家太穷,连那个长得跟东施差不多的黄脸婆还嫌弃他,说眼瞎嫁了他这么个穷鬼,吃了上顿没下顿。刘广财那时家里不通电灯,晚上点个破煤油灯老爹老妈心疼,不时唠叨:“财儿啊,睡觉还点什么灯呢,多费钱呀。”刘广财吹灭油灯,老两口见破窗户那边再没灯光了才放心地睡觉。刘广财想不点灯也好,否则跟那个丑八怪***也会倒胃口,眼不见心不烦。可是这种见了恶心、烦心的女人倒有一门好处,那就是绝对安全,在刘广财外出打工的几年时间里,连村里的老光棍看见他的老婆都绕道走。刘广财要是知道自己以后再不会在这块“土地”上“耕耘”,倒不如便宜了老光棍,免得浪费了“资源”。


刘广财第一笔业务就赚了一千块钱,拿到钱的那一刻他欣喜若狂,晚上他搂着钱睡觉,生怕这些钱会飞了。有钱的感觉就是爽,久未做梦的他当晚做了一个梦,就是自己也到胡同里的怡春轩去了,那里的小姐个个年轻漂亮、美若天仙,平时他只看到有钱的小老板进去过,每次看见时他就猛咽口水,喉咙里发出怪响。现在自己有钱了,他终于挺直腰杆进去了,一个妈咪模样的中年女人见他进来,喊了一声:“姑娘们,快出来接客了,这位大爷,我们这里的姑娘个个手艺精通,你想要哪个就点哪个,包你满意。”刘广财心花怒放,伸手搂住一个美女就往房间走,哪知妈咪模样的女人眼一瞪,说:“客官,你还不知这里规矩吧?”刘广财有些气恼地问:“什么规矩?”妈咪笑着说:“先拿银子,只要付了银子,姑娘就陪你玩。”刘广财在口袋里摸了半天也没摸着银子,妈咪的脸由红变白再变黑,一脚把他踹到门外骂道:“没有钱的穷鬼,还想到这里来风流。”刘广财猛然一惊,就醒了,感觉下身硬梆梆的。他披上一身油灰的工作服,出门来到街上。冷风一吹,他顿时清醒了,回想梦中的情节却记不真实了,好像是第一次在老板家看电视时的场景,那是他第一次看电视,没想到那里面的人不仅动还说话,最关键的是男人有钱就可以随便玩女人。


刘广财远远地就看见街口那家叫怡春轩的门脸,粉红的灯光营造出朦胧暧昧的氛围,那里的女人雪白暴露的肌肤、迷离的眼神他看过一眼之后就再也忘不了。每次路过那里,他总是磨蹭着捱在后面,眼睛往里面张望,同行的工友笑着说:“广财,看了也是白看,我们哪有那个命呀。听说摸一次也要五十元,要是上床最起码也要二百元。二百元是多少,你算过没有?我告诉你,是家里一头二百斤重的大肥猪,要是买粮食,可以买三四千斤,管一家人老小吃一年了。”刘广财起早摸晚干了两个多月才挣得这一千块钱,因为他是领头的,要不然他也只能拿到五六百元。他下意识地一摸口袋,那一百张厚厚的十元大钞把那里塞得鼓鼓囊囊的。


去还是不去?刘广财犹豫不决,他在街口来回踯蹰了五六回之后,终于鼓起勇气跨进了那道门。没有见着认钱不认人的老妈子,只有一个漂亮的小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进来,灰头土脸的样子,小姐没好气地问道:“先生,你是要洗头还是按摩?”


刘广财喘着粗气问:“还有呢?”


小姐奇怪地说:“没有了。”


刘广财有些失望,自己鼓起这么大的勇气白跑了一趟。他不甘心地问道:“不会吧,我听人说这里有,就是我们老家农村男人和女人抱在一起的那种事。”


小姐卟哧一声笑了,说:“那叫***。”


刘广财头点得像鸡啄米似的说:“对,对,我就要***。”


小姐看着刘广财土得掉渣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刘广财紧张地搓着双手,问:“你这里没有?”


小姐见他工作服上不是沾满油渍就是泥灰,取笑说:“有倒是有,就怕你没钱。”


刘广财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用手指沾着口水数了二十张递给小姐,问道:“这些够不够?”


小姐高兴地一把抓过钱,拉着刘广财的手说:“够了,跟我来吧。”


刘广财老家村里有一个俊俏女人,是村长的儿媳妇,他每次见到那个女人就流口水,一次那个女人在塘边洗衣服,他就躲在远处看,一边看一边流口水,那女人衣服洗完走了,他眼睛还直直地盯着那个方向,后来感觉胸口湿湿的,原来流的口水把胸前弄湿了一大片。在城里来打工后,比村长儿媳妇漂亮的女人比比皆是,他流口水的毛病更严重了。现在当眼前的小姐脱得一丝不挂时,刘广财惊得合不拢嘴,站在那里傻傻地看着,口水像一条细线从胸前流下。这女人太美了,十个村长儿媳妇都比不上,刘广财心里直顾着乐,完全把他来做什么这档子事搞忘了。还是小姐提醒他说:“你不是要***吗?那还等什么,快点办事吧!等会我还有客人呢。”


刘广财听说等会还有客人要来,心想这种偷偷摸摸的事要是被人撞见了多不好,她的客人要是回家对人一说,那家里的人还不吐口水淹死她,她今后还怎么做人?隔壁王二的婆娘被老支书睡了一次,这事被人看见了,她羞得就跳塘自杀了,刘广财压根愣没把那些客人和他自己联系起来,忙不迭地脱下衣服,抱住那柔软的小身子就干了起来,一边做事一边将哈拉子流到小姐雪白的酥胸上。小姐皱起了眉头,然后哼哼叽叽直呻吟着,这在刘广财听来就像一曲美妙的音乐,他一阵急冲锋后,身子陡然一挺,一梭子“水弹”倾巢而出。


小姐一把推开他,擦了擦身子,然后穿着衣服到外面去了。刘广财兴奋地喘着粗气,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他怕小姐家的客人要来,急匆匆地溜回到自己的租住房里。一直到天亮,他都兴奋得没睡,仔细回味着那快乐。心想有钱真好,有钱不仅能消费东西,还能消费漂亮的女人。后来他又偷偷去过几次,也见识了不同的女人,渐渐地知道做那事还有各种各样的花样,这些都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让他体会到年轻漂亮的女人带来的异乎寻常的愉悦。从那时起,他决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那个东施一样的丑女人离婚。


刘广财离婚的事在石洼村形成了轰动效应,这比当年村长放炮炸石头炸死人被判刑一事影响还大,他创造了石洼村第一个离婚的历史。自他把这历史的一页翻开之后,村长的儿媳妇也接着离婚了,跟着刘广财到北京搞工程去了。


村长儿媳妇名叫翠花,白天在工地上做饭,晚上就陪刘广财睡觉。她见刘广财老是流口水,做那事时也流口水,就说:“你这么大个人,怎么像小孩子一样流口水?”刘广财搂着她说:“这还不是因为你。”翠花感到很奇怪,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刘广财就把故事讲了一遍,翠花嗔怪地捶着他的胸说:“你坏,那时候你就打人家主意了。”刘广财说:“以前皇帝流的口水叫龙涎,我虽不比皇帝,但我流的口水也能叫财水,你没看见我的口水流到哪个人女人身上,哪个女人就发财了。以前你家那个嫂子长得丑还嫌弃我,现在后悔莫及了吧。”翠花见刘广财这么一说,就高兴地说:“那你流吧,一辈子只流我一人身上。”


翠花没想到刘广财的“财水”很快就流到另一个女人身上,这是一个女大学生,名叫娟娟。时代在发展,刘广财想一群土包子总成不了气候,再说承揽工程要签合同,他一看见合同书脑子就发胀,于是就高薪聘请了几个大学生,成立了建筑公司。娟娟管财务兼做他的秘书,刘广财也有好听的名头——经理。金钱的力量是巨大的,越是美女越难保住自己的贞洁。没过多久,在一次公司应酬结束后的当天晚上,刘广财就把娟娟压在了身下。“工作”过程中,娟娟非常厌烦他的“财水”,刘广财笑了,说:“现在比以前好得多了,以前我吃大蒜和臭咸菜,味比这冲得多,现在基本上吃的是海鲜大餐,流的口水也香喷喷的。”


刘广财自从有了娟娟后,天天带她到外面吃大餐,再也不吃翠花做的饭菜了,不仅这样,连“财水”也不流她身上了。翠花很郁闷,对刘广财更加温柔体贴,可刘广财正眼都不瞧一下。一天娟娟请假回老家去了,当天晚上,翠花见刘广财在房间,就端了一碗猪蹄汤过来,热气腾腾地,她边吹边说:“喝口汤吧,这汤补身子的。”刘广财躺在床上看书,这是小娇妻给布置的“功课”,小学毕业的他看得十分费劲,此刻见翠花来烦他,莫名火起,说:“我不喝,我都这么胖了还补,你把我当猪喂呢。”翠花委屈地放下碗,在别边捱着不走。刘广财见她在旁边站着影响自己,便说:“你还有什么事吗?”翠花红着脸说:“财哥,我还想要你的‘财水’。”刘广财皱了皱眉头说:“翠花,我已经不流‘财水’了,咱们俩的缘份到头了,告诉你一件事,娟娟她有了,她有文化又漂亮,一定会给我们刘家生出个优质品种的。”


刘广财的话一下子击中了翠花的“软肋”,她跟村长的儿子生育一儿一女后做了结育手术,离婚时她抚养女儿,也就是拖了个“油瓶”。她跟刘广财在一起,因为自卑,不敢奢谈和他结婚,只求过一天是一天。刘广财遇上娟娟后,她就知道自己和他之间的日子走到尽头了。“财哥,当年我可是冒着被村里人千唾万骂跟着你的,你就忍心让我孤儿寡母的流落街头?”


刘广财不是个刻薄的人,当年嫖小姐的时候就出手大方,他自嘲说“苦处挣钱乐处用”,现在翠花跟自己也有几个年头了,不说感情,就是按嫖娼的价也该给十多万了。刘广财心里这样想,但还不知道这女人是个什么态度,万一她狮子大开口怎么办?自己千万不能露了底牌,万一自己先说,她一定会嫌少还会要求加一点,要是她说出个价,可以加价可以砍价自由裁量权掌握在自己这边。于是他问道:“我也不想亏待你,你开个价吧,我尽量满足你。”


翠花思忖半天,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想要十万块钱作本钱,到滨江开个店做点小生意,把孩子拉扯大,你看行吗?”


刘广财点点头说:“翠花,我给你二十万元钱你到滨江买两个铺面,到时收租金管你母女俩生活都够了,也不枉你跟我一场。”


翠花本以为自己提出十万元过高,刘广财肯定要砍掉一部分,哪知给她二十万,比自己预想的多一倍,欣喜若狂地说:“谢谢财哥!”


刘广财那个丑婆娘养了个儿子,也跟她一样奇丑无比,离婚时判给了他。他一见那个丑样就作呕,不想见他,就丢给乡下的父母抚养。后来,娟娟又给他生了个女儿,他还想要个儿子,娟娟第二次怀孕时跌了一跤流了产,后来再也怀不上了。


前不久,刘广财结识了一个“海归”,是个女硕士,他仍然想着自己的“基因改良工程”,现在好了,可以一步到位了,说不定能生个“贵族”出来。可是这位名叫“露丝”的女人并不欣赏他的计划,说他不会玩派,不会吃鲍鱼捞饭,不会养模特,不懂欣赏人体摄影,分辨不出顶级轿车与普通轿车的区别,甚至还穿着杂牌子西服出席重要的活动,西服上还流汤滴水……


刘广财的举止让露丝感到不可思议,在她看来,有钱人不会享受那要许多钱做什么?她要将他干净彻底地打造出“贵族”气质后,才考虑与他培养“下一代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