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暗夜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8:22
|本章字节:11202字
爱一个人了,就彻底放开去爱。爱情,向来不是没有代价的游戏,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道理一样。
禽兽
我身边的男人依然背对着我熟睡,正如他所言,没有拥女人睡觉的习惯。我的双手却不争气地缠上了他的腰。
他的肌肉很结实,摸上去有些硬。他身上那个暗青色的狼形刺青,此时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横过他左肩的狼尾——冷酷,神秘又性感。我色迷迷地看了半天,忍不住低头轻轻咬了他肩膀一口。
熟睡的男人被惊醒,一跃而起,将我压在身下,恶狠狠地盯着我,说:“温柔,我告诉过你不要在睡觉时打扰我。”他说着张口就在我胸上咬了一口,毫不留情,痛得我龇牙咧嘴。
我尖叫着大骂:“你个禽兽,你就不能对一个死心塌地跟着你的弱女子怜香惜玉一点吗?”他起身拿烟,头也不回地骂道:“弱你妈的头,你也算弱女子?”骂完他自己先笑出声,我也笑了,我是女子,但绝对算不上弱女子。
他习惯在早上起床后抽一根烟。他裸着身体站在有温暖晨光照射的窗边,瘦腰丰臀的背影,雕像一般映入我痴迷的眼里。
这个男人绝对不温柔体贴,绝对不温文尔雅;他粗话连篇,他无拘无束,他甚至不务正业;他穿黑色衣衫,留着被我称为“劳改犯”式的近乎光头的短发,眼光冷冽锐利;他在床上强悍威猛,一贯的硬朗作风,像一只发情的兽。
我喜欢他,一切。
他叫洪野,我叫他禽兽。
孤单
我已成年,不需要别人对我的审美观与爱情观进行循循善诱的教导。别人眼中的混混洪野,在我眼中就是千金不换的宝。遇上了他,就爱了,爱上他的野性,就要承受他的冷漠,这没什么好埋怨的。永远不要奢求在爱情的领域出现平等这个词,爱情,绝不会因为你无条件地付出就有等值的回报。明白了这个道理,心中就坦然许多。我于洪野,正是如此。
接到姐姐的电话,让我回家。进屋见一男子端坐一旁,明白又是相亲,这种情况不止出现一次。我无可奈何地说:“姐,他跟你没仇吧,你居然要拿你妹妹我去糟蹋他?你瞧瞧这位兄弟西装周正,皮鞋锃亮,笑容可掬,哪里跟我是同一路人?”我又转向那位仁兄:“不送,慢走。”
看他狼狈离去,我不由得笑出声,此等角色,怎可与我的禽兽相比?姐姐冲上来,痛心疾首地说:“我说你就不能找个正正经经的人嫁?非要跟着洪野那个混混,他能给你什么?他对你一点也不好。”
我想了想,很认真地说:“姐姐,你死心塌地刻骨铭心地爱过一个人吗?你有看一个人觉得什么地方都好吗?”姐姐沉默了。我说:“姐姐,我不是非要跟一个混混,只是遇上了,就认了。”
晚上去洪野那里,对他说起白天相亲的事,我想他好歹也应该表示一下感动吧。岂料他抽着烟冷冷地说:“你姐姐说得很对,明天你别来了,我是不能给你什么。”这个天杀的!我做思索状,说:“你给了我快乐、激情和幻想。”他继续冷着一张脸说:“你不要说这么深奥的词,我听不懂。”
我就闭了嘴。过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憋屈,就问:“禽兽,你有爱过我吗?”他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回答:“你以为我和你上床就是爱上你?这样算来,我也不知爱过多少人了。”他的回答真叫我觉得我问了一个自取其辱的问题。我嘟哝了一句:“那你真博爱。”他冷笑一声:“博爱是什么意思?我不懂,我只知道勃起。”
他依然背对着我睡觉,依然对我冷言冷语,我或走或留对他好像意义不大。我没想去改变,我也不认为我有改变他的能力,我更不认为爱一个人就要去改变他。只是爱了这样一个人,我心里有点孤单。
旧爱
一天夜里,有人敲门,伴随着女子的声音,那个声音很温柔地在叫:“洪野,洪野,开门,我是美依。”凭直觉,这是一个非比寻常的女子。我就看着他,像等待指示的士兵。我想起电视剧里经常有的情节,我是不是也需要躲到壁柜或者什么地方去,才不会让那女人有捉奸在床的证据。
一向不动声色的洪野脸色变了,我看不出那是什么表情。他从床上坐起,却没有动。那个声音又在叫:“洪野,洪野,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洪野表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起身打开了门,那个美依进来了,看见床上的我又站住。
那个女人一双美丽的眼睛扫了扫我,就调过头不再看,仿佛知道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这让我气得差点吐血。
她转向洪野,幽幽地说:“你的女人还真多。”
洪野点了根烟,阴阴地说:“跟你没关系。”
美依说:“你让她走,我想和你谈谈。”洪野硬邦邦地甩了一句:“没那必要。”
美依锲而不舍地说:“我知道你没忘记我。”这话让我吃了一惊,洪野果然有一个真心爱过的人,因为还在爱所以才不再爱。
洪野皮笑肉不笑地对我说:“美依让你走。”
嫉妒和伤痛如两把火在我心中交替燃烧,快把我烧熟了,可是理智提醒我忍着。我笑盈盈地说:“我今天就这样出去还有脸混吗?你不如买块豆腐让我撞死算了。”洪野看着我,面无表情。
美依这才正儿八经地看我,走近说:“对不起,请你离开一下,我和洪野有点误会,我要和他说清楚。”她的态度还真诚恳,我就有点尴尬了,好像我是误闯私宅的罪人。
我希望洪野说一句话,但是他没有。我从未想到我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会在深夜洪野的床上被赶出来。穿上衣服,我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赤着脚从他的屋里跑了出去,站在他门口,倔强地没有掉眼泪。我没有走远,坐在他门口的花坛上,把我脑海中所有骂人的词汇都复习了一遍。
没多久,美依就出来了。她眼睛红红的,一脸没干的泪痕,昂首挺胸从我面前走过,没看我一眼,她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夜风吹得我要冷死了,这时我手机响了,接起,禽兽说:“你在哪里?”我说:“死了。”他说:“快给我回来。”
我说:“你他妈以为我是什么?你养的狗吗?”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我警告你,跟我说话不要太放肆。”
于是,我乖乖地不吭气了。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他放低声音说:“你打车回来。”我说:“我这儿在下鹅毛大雨。”
他说:“我活了二十几年还没见过鹅毛大雨,你那里是爪哇岛吧?”然后恶狠狠地补充,“下刀子也给我过来!”我捂住手机笑了,屁颠颠地跑去敲门,好像忘了前一刻刚从这个屋里被赶出去。
洪野说:“你还真的离开了。”我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就是让我躲进衣柜我都会去,免得你难堪。”他挑挑眉嘲弄我:“不错,是块做情人的好料。”
我直直地望着他说:“禽兽,你如果还有良心,就不要嘲笑一个脾气不太好的女人这样卑微隐忍地爱着你。”洪野居然没有生气,他深深地看着我,很久没有说话。
那晚以后,禽兽对我不那么冷了,偶尔我顶嘴,他也不怎么发怒,我好像有一点因祸得福的迹象。我想不久的将来,禽兽没准真的会爱上我。我露出了小人得志的奸笑。
再后来我知道美依,那个洪野最初爱上的女子,跟了有钱的大款跑了,伤透了他的心,现在被抛弃又想回心转意。“门都没有,”我在心里发狠,“我家禽兽可不是旧物回收站。”
猛女
禽兽说没钱花了,我很主动地说:“我愿意卖身养你。”他先是阴阳怪气地说“你要敢动那念头我保证一把掐死你”,然后又不屑地打量一下我全身。我再笨也看得出来那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意思是我卖身也值不了几个钱。
他带我到了一个豪华的台球俱乐部,和别人赌球。我知道他球技很好,我看见他倾下身子撑开臂,瞄准一只球,发杆,球发出一声脆响,干脆利落地滚进了球洞。
他的动作流畅有力,全神贯注地对准每一个球,冷峻的神态像极了一只等待猎物的狼,把我看得如痴如醉。三局下来,他就轻易地赢得了厚厚一叠钱,我不知道有多少,只知道输家怨恨不服的眼光仿佛要射穿我们了。
果然,离开台球室我们在街边被三个人拦住。洪野低声对我说:“你赶快走。”我强作镇定地说:“我脸上又没写怕死两个字。”
他怒道:“我不是怕你死,我是怕你在这里碍手碍脚。”我来不及抗议,就看见走在前面的两人扑了上来。洪野一把拉过我,迎了上去。
只见他左攻右突,俨然一个武林高手。
我在旁边大叫:“打得好,禽兽你不仅球打得好,架也打得这么棒,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连升三级,我这辈子非你不嫁了。”
洪野躲开一人,冲我发飙:“你再在这里鬼哭狼嚎影响我,我就揪下你的舌头。躲远点!”说话间一分神,他已经重重挨了一拳,差点倒地,另一人抓住时机,对准他就是一脚,他一下倒在地上。我一看,心疼得不得了,眼见旁边有一根干树枝,扛起就要去助阵,却见一人拿了尖刀对准洪野的后背刺去。
来不及思考,我扔掉树枝,勇敢地冲了上去,我想当年黄继光堵机枪就跟我这速度差不多。我当然不是打退那人,而是用最蠢也最有用的方法,拿身体挡住了刺向洪野后背的刀尖。
我看见血从我的白毛衣里汹涌而出,我看见那三人仓皇逃走,我看见洪野转过身伸出手接住摇摇欲坠的我,我倒在他身上。
他用手捂住我的伤口,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奇怪眼神看着我。我说禽兽我喜欢你,他说我知道。我说你不要忘记我,他说忘不了。说着他抱起我,轻轻吻了一下我的脖子。我说我死了你不要自杀,他的手紧了紧,说如果你真这样认为,那我尽量。
我还想说点什么,他生气了:“你不想死就不要这么多话!”他生气的样子真酷,这个男人,真惹我喜欢。我笑着晕了过去。
我自然没死,我依然活蹦乱跳。伤好后,我的腹部永远留下了见证我勇敢的伤疤。我经常撩起衣服对洪野说:“禽兽,看,猛女就是这样炼成的。”
禽兽睡觉再没背对着我,虽然没有抱着我一觉到天亮,但那又怎么样?我不在乎,大男人就不能这么腻腻歪歪的。
撒野
洪野带我去酒吧,那里面的调酒师三子是他的好友。到了那里,他径直坐在吧台前,喝着酒,听三子闲扯。我坐在一旁无趣得很,于是黏过去,习惯性地缠着他的腰。
三子调笑:“洪野,你好像被这妞套牢了。”洪野闻言转头看我,他一贯锐利不带感情色彩的眼睛在酒吧幽暗的光线中闪着难得一见的温柔,我听见他说:“她是最适合我的。”我得意起来。
洪野去厕所的间隙,一个身影立在了我旁边,是美依,来者不善的样子。我喝着酒,懒得理她。她却不识趣,慢条斯理地说:“不要高兴得太早,洪野是不会爱上你的,他心里只有我,你可以去问问他。”
我说:“我不问他也知道,他心里是有你,他又不是猪,自然不会忘记你怎么伤害他的。还有,你站我远一点,你身上的香水味很难闻。”
她脸色变了,说:“你不要得意,你只不过是他床上临时的一个伴。”我冷笑一声,她逼近一步说:“你笑什么?”
我说:“也总比傍了大款又被大款扔了强吧?有些人明明当了***,还要卖清高。”
我向来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在洪野面前隐忍,是因为爱,对她,我绝对没有受羞辱的义务。我话音刚落,她扬手给了我一耳光,“啪”地一声,我没有防备,脸上一阵热辣的痛。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三子连忙从吧台跑了出来。我火了,一眼瞅见桌边的啤酒瓶,毫不犹豫地拿到手,我发誓我一定要在她身上扎一个大窟窿。可我却被一人拦腰抱住,并被他轻易地抢去了手中的瓶子。
是洪野。他沉着脸说:“美依,你闹够了就走。这个女人你以后别再碰。”美依显然被我的野辣吓住了,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很快离去了。我扯着嗓子大喊:“有种你不要走!”
洪野紧紧抓住我,我像泼妇一样在他臂弯里挣扎哭闹,他手如铁钳一般,任我使了吃奶的力气,只换得皮肉一阵钻心的痛。
我气得大哭起来。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哭,他就这样纵容那个女人欺负我。嫉妒让我理智全失,我拼了命地想挣脱他的铁钳,并低下头狠狠地咬他的手腕。他眉头都没皱,只是狠狠地把我拖出了酒吧,又拖上了出租车,拖进了家门,最后拖上了床。一路上我顽强不息地拳打脚踢,也没能挣脱。
他抱着我,摸着我的脸,眼里有点心疼。他难得轻声地说:“你是受委屈了,没有下次的,算我跟她的一个了结好不好?”我不听他,继续挣扎。他恼了,吼道:“没完没了是不?你这野娘们耍起泼来还真有劲呀。”
他一只手把我的双手举到头顶,一手就扯开了我的衣服,我胸前的一大片风光立即露出来了。他将手覆在我的左边,很用力抓握,他俯身狂野地吻我,我倒在他身下。
我没有忘记愤怒,不屈服地和他继续厮打,到最后发现我们裸着身子缠到了一起,他在我身体里面横冲直撞,健硕的身体上布满了快乐的汗珠,我忘了挣扎,在巅峰的愉悦里再次臣服。
激情过后,看着软成一团的我,他露出禽兽一样无耻的笑容,是一个雄性用原始的方式征服雌性后骄傲的笑。他问:“还气吗?”我哪里还有精力生气,连话都懒得说了,闭着眼累得跟死猪一样,听见他说:“温柔,跟我回老家,我想好好过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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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
我跟他回了西北老家,那里有大漠,有戈壁,有草地,听说有狼出没。他开了一个小酒吧。洪野这样的男人,不得便罢,得了便永远不会失去。我是幸福的。
爱一个人了,就彻底放开去爱,爱情,向来不是没有代价的游戏,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道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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