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杨美玲根据自己的医学知识断然否定了这个结果，然而是无效的。

几天后，县法院作出了一审判决：蔡光林犯有故意伤害罪，依法判处3年有期徒刑，并负责赔偿蔡援朝的医疗、误工费3万元。

蔡光林不服，提起上诉，很快得到了地区法院的判决：蔡光林打断了蔡援朝两根肋指，构成了重伤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7年，经济赔偿增至4万元。

蔡子安闻讯，当即又昏倒了。这时候，杨美玲和宋诚还在地委所在地，家里只有王婷。她不知如何是好，只知抱着老人哭喊，看着老人的身子在自己怀里变得僵硬起来。

于是，正月初三在蔡家聚会的亲属再次聚集到了一起，两次聚会不同的是：第一次相聚，美酒佳肴的香气四溢，欢声笑语不断；第二次相聚，焚烧冥币的烟雾缭绕，悲怆的哭声在山谷间久久回荡。

宋诚伏在舅舅的遗体上，头脑中闪现着老人生前对自己爱抚的画面，哭声一声高过一声。众人都知道这两个一老一少相依为命的12年，无不为之泣下。

此时，唯有杨美玲的头脑是清醒的。她生怕公公所喜爱的年轻人哭坏了身子，便婉言相劝：“兄弟，人死不能复活，哭有啥子用，要为活人着想啊。”

“为活人着想？”宋诚喃喃着，突然醒悟过来，“对！为活人着想，让舅舅在阴间安生！既然在地区没得理可讲。我们就进省城要个说法。”

“对！到省委去！”杨美玲受到启发，发出了怒吼。

于是，这些人在埋葬了老人后，承包了一辆大轿车，进入了省会。

于是，余申和检察院领导在检察院门口，便看到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几十个人身着白色的孝服参差不齐地跪在检察院门口，一片雪白，最扎眼的是跪在最前面的宋诚和杨美玲高擎着的一面白色横幅，上边写着5个红色大字：“我们要申冤”。他们在寒风中抽泣着，疲惫的脸上流淌着泪水。还有两个人哭泣着，向围观的人散发着写有冤情的告状信。

检察院领导震惊了。

余申震惊了。

他们凭经验看出那五个大字是用鲜血写成的，猜测到是这些人割破手指积到一起的血，意味着血战到底的决心。他们深知这些大山子孙多年养成的习俗，假如冤仇得不到伸张，那么就会用“打冤架”的方式让对方偿还血债。

检察院院长感到了一种压力，急忙走过去，语气温和地劝说他们：“你们这是干啥子？有事起来到里边说。”

“我们到省委告铜县法院。”杨美玲哭泣着喊，“他们让我们找你们。”

赵田野手拿一份告状信，凑到余申身边悄声说：“快去擦牌子吧！不过，我看这次没得哪次简单，恐怕得砸牌子了。”

“该砸就砸嘛！”余申说着来到了宋诚身前，说：“有话好好说嘛！你们都起来说话。我是负责这方面工作的。”

宋诚没有回答，低头在路面上磕头，随着一声声头撞路面的“咚咚”声，路面上便出现一摊鲜血。

余申看着鲜血，心碎了，眼圈红了，强忍着夺眶欲出的眼泪，搀扶起依旧磕头不止的宋诚，问：“不认得我了？究竟出了啥子事？”

宋诚哽咽着说：“我……不想……难为你，到省委……”

“啥子话？”余申打断他的话说。“这是我的职责，没得啥子难为不难为的。请这些人起来，跟我到会议室去说。”

宋诚默默地起来，向后边的人挥挥手，带领他们，跟随余申进入了检察院中层干部开会的会议室。

赵田野走到木然呆立的检察长身边，说：“看清楚了，关键时刻谁给你解围？还是这个没得一点城府的人吧？”

“去你的！”检察长笑着拍赵田野后背一下，“给我说啥子风凉话？找该说的人说去！”

“你以为老子不敢？”

“敢！敢！不过眼下不是说的时候。对了，余申他们在年前交到我哪儿两条烟。我想送给你的，后来忘了，待会儿派人给你送过去。”

“留着自己抽吧！”赵田野转身而去，边走边说，“那是小苗子先送给我的。我怕养成坏习惯，让她给你送去处理的。”

“我就能抽了？”检察长追上他说，“你不要，谁敢要？”

“真笨！解铃还需系铃人，退给法纪处让他们自己处理去，待客、自己人抽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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