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沫颜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8:23
|本章字节:7618字
苏沫颜百无聊赖的坐一边儿看,也凑巧,紧挨电梯口的一桌人醉醺醺的打翻了服务员端的酱油碟,衣服上白一块黑一块溅的点儿。掩了嘴要笑,文静忽然气急败坏地在一旁说:“往事如风?我管他去死。”伸手打个响指,“服务员,服务员点菜。”
“你分明心里有鬼。”小暖笑嘻嘻的看她,“快说,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文静摁灭烟瞪她,“你管的也忒宽吧?怎么抢了小北不够打算跟我再抢往事如风?”这话原是嬉戏,只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小暖顿觉文静拿白瓷罐子在自个儿伤口上撒盐,想要说话,声音却明显闷下来,欲言又止,没了兴致。
文静又岂会不知道她死穴在哪,虽歉意也只能自责先前口无遮拦,想赔不是,对过忽来一人,声音先飘过来,“敢情廖丫头有对象了?那甭说,你们仨都不知道子寒那丫头肯定也不知道。”
“周伯伯——”小暖一溜风的跑过去,把着男人的脖子问,“您怎么来啦?”
这周伯伯是四女的闺蜜周子寒的老爹,更是廖文静和苏沫颜父辈的生意伙伴,于是等小暖从周老爹身上退下来文静立马迎上前,特亲热地去揽他胳臂,“周伯伯,您怎么有空来朝阳转悠?子寒呢,她怎么没跟您一快?”
“妮子去香港了,要下周回来。”周老爹笑笑说:“这儿店是上周盘下来的。吃什么,今儿伯伯请客。”
安若柯拉苏沫颜起来,腼腆的说:“周伯伯,可不带您这不厚道的,您要不吱声我们还不知道这馆子是您开的呢。”
苏沫颜也笑着应一声,“就是,可不带您这样儿的。”
小暖点了四菜一汤,周老爹下去张罗的同时多少有些疑惑,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四个小妮子都能吃的主儿,怎么今儿个点这么少?尤其馆子里的餐盘多半是家里盘子的四分之一,能装下的菜肴少之又少,端上来乍一看满以为是瘦身中心打这儿订的减肥餐。
“得亏把烟摁了——”文静看周老爹转进里屋这才拍了拍丰满的胸脯,“要是传我老头子耳里一顿骂肯定少不了。”
“谁叫你不戒烟。戒了又抽,活该。”安若柯看她颤悠悠的乳肉不禁话锋一转,伸手去摸,“哇撒——,好可爱哟!”
“摸个屁。”文静忙去拍她,“自个儿没啊。”
安若柯拿眼横她,“屁屁有什么好摸的?”顺势在***拧把,“啧、啧、啧,圆润饱满,这儿的肉可比屁屁上软和多了。”话音撂下,苏沫颜和小暖差点没背过气,跟桌面儿直上笑得要撒手人寰。
安若柯看两人笑顿觉脸上挂不住,掏根烟递给文静,在她耳边说:“你瞧俩妮子,丫清纯的跟没自摸过似的。”
苏沫颜显然认出安若柯递给文静的烟,笑一会儿便把目光撇开,问小暖,“我的esse在你这吧?给我拿一支。”小暖不睬,懒洋洋的支起脑袋说:“打下火车到若柯姐那儿,连着出租车上你一共抽了十二支,你就不怕呛着?”
文静早听小暖说苏沫颜戒烟的事儿,于是笑嘻嘻的看她,“怎么着,姐妹儿借你抽口?”
苏沫颜伸手要接,小暖立刻把esse掏出来甩桌上,愁眉苦脸地看安若柯,“就你,点什么烟嘛。我就说颜宝儿会犯烟瘾吧。”
安若柯笑得那叫一痛快,抽了风的去搭文静,“得嘞,这顿饭可捞着人替你买单咯。”
“我买就我买。”小暖跟她对峙会儿,终因气势上压不过败下阵,喃喃道:“不是周伯伯买单吗?”
“哟——”安若柯笑呵呵的蹭她手,“请姐姐吃饭很委屈呀?这儿可不带生气的。”
小暖瞅她慢条斯理地立时没了脾性,心知姐妹儿几个就属她一潭死水,除非主动打诨,要不外人很难看到她诙谐。因为安若柯学医缘故,所以印象里小暖记得她唯一一次对外人笑是一个叫阿木的人。
那人追她,情书鲜花一样不落,且每天问安若柯喜欢什么爱好什么,解释的含义就是自己也好跟着培养以便将来生活。安若柯媚眼如丝的冲阿木乐,直把他乐毛了这才领着奔一间解剖室去,然后揭开盖着尸体的白色床单对阿木说:“那,我最喜欢解剖尸体,你要学不?掌刀很简单的,我教你。”也不知道是过分嚣张才触动的哪路神仙还是怎么着,死了的尸体跟香港鬼片大师林正英电影《驱魔警察》里一桥段惊人相似,尸体‘嗖’的就弹起来,然后安若柯玩了命的往外跑,其后一个月没进解剖室。
菜上得很快,一会儿就全部上齐。
文静夹菜的模样可圈可点,总的来说就是妖,仿佛科威特皇族,一双兰花指翘得老高,可往盘子里一瞅,颗粒分明的全是老醋花生。安若柯笑她是落魄的公主,才举筷子,小暖立马夹一块沾着醋的白切鸡递她碗里,“科威特?科威特不是顶有钱么?怎么还落魄?”
“不学无术的本质暴露了吧。”安若柯调笑她,咬一口小暖给夹的白切鸡说:“一九九零年八月,伊拉克为抢夺石油对同属石油大国的科威特发动战争,将科威特划为伊拉克第十九个省。五个月后,美国借口对伊拉克发动战争,不但让伊拉克吐出已经吃进去的科威特,还在后来第二次伊拉克战争中奠定了美军胜利的基础,再然后就是萨达姆政权的覆灭。”
小暖若有所思的看她,“那这跟落魄的科威特皇族有什么关系?”
“你还真个不学无术啊?”苏沫颜打岔句咯咯笑,“小笨蛋,科威特可是君主世袭制的酋长国,你说跟皇族有没有关系?”小暖贯彻不耻下问的精神,继续问她,“那什么是酋长国?”
“酋长国就是——哎,服务员,给拿瓶酷儿。”苏沫颜拧开盖子,边倒饮料边说:“酋长国是君主制的一种形式,由原部落的首领担任国家元首,泛指阿拉伯世界以酋长、部落首领为元首的国家,就好比中国古代的某个大家族一样,在夺取了天下的统治权后其家族的族长自然而然的就成了黄袍加身的真命天子。”
“就因为两国开战?”小暖用筷子去戳白菜,“那也不至于就皇族落魄啦,你们说的也太玄乎。”
“怎么就不落魄?”安若柯舔舔嘴唇,瞄准眼前的白切鸡说:“外国人吃饭可用的刀叉而不是筷子,天知道这帮孙子逃出国是怎么吃饭的?”胳膊肘蹭下文静,“皇姐,我的白菜切不开了,你帮帮我呗。”说着有模有样的夹一片白菜放碟子里,然一手持一根筷子,挤眉弄眼的笑。
文静一口烟喷她脸上,“死一边儿去,我的土豆还没切开呢——”
安若柯在一旁笑得天花乱坠,指着盘里的白菜说:“瞧见没,他们就跟我刚演示的那样吃饭,一棵白菜不定要经过多少皇族的手。”紧接着又添一句,“万幸咱是拿筷子的,要不非别扭死。”随即,一桌人笑得前俯后仰。
苏沫颜缓过劲儿,抿一口杯里的酷儿要给小暖掺点儿,小暖宝贝地护住,“别,别,我还是喜欢柠檬水,那个你自个儿喝吧。”苏沫颜应一声,随口问她,“一会儿我去找姐夫谈稿子,你干吗去?”小暖扬扬眉,“废话,当然跟你一块。”
“敢情您跟狗皮膏药是亲戚?”苏沫颜斜她眼,“这粘我身上就再撕不下来?倘非要往下撕就连经带血的整一层皮?”
小暖于她的言辞由来已久,虽不厌烦却头疼得很,直把跟前儿的糖醋里脊戳个窟窿,舔了舔筷子说:“糖醋里脊不是甜滋滋么?怎么酸的?”
苏沫颜恨不能拍死她,“我在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上点心?”
“我有听啊——”小暖气定神闲的说:“我只想帮你夹一块糖醋里脊嘛。”
这话儿太心安理得,苏沫颜好容易压抑的怒火顷刻又被点燃,终于没忍住去喝她,“睡觉是女人天性,丫不补觉老跟我干吗?”尖锐的词藻跟重庆打黑风暴里政府决心有一拼,只不过神女有意襄王无梦,苦口婆心也只换小暖说句我一个人睡不着。
苏沫颜气结,“咱这还有谁是睡了半截儿愣叫你吵醒的?一会儿你跟她睡不就结了。”
安若柯的心咯噔一下,脑袋里放幻灯片儿似地出现一幕幕和小暖同床的画面,踢被子、打呼噜、说梦话,末了又想起前半宿小暖打电话的暧昧,不自觉把头偏过去,“今儿的太阳,很暖和,暖和——”
“没病吧你?”文静捏一颗花生丢她,又吮了吮手指,“大雪天儿哪来的太阳。”
“冉、冉小暖——”
苏沫颜打着酒嗝坐到车里,“老娘跟丫拼了。”
“拼毛线,话都说不利索。”文静发动车子,权衡利弊下递个塑料袋过去,然后很鄙夷的看她,“就丫还有脸出来混?要吐赶紧,前边儿就大转弯儿了。”
苏沫颜溜文静一眼,撇撇嘴说:“怪我吗?你喝一杯试试。”
“那倒是,一整杯老白干呢,哗啦啦跟倒纯净水似地。”摁车窗的按键,文静扭过头看她,“不过话说回来,你要不撵她她能死乞白赖的灌你?”
“你看着道儿吧,什么时候学得跟安若柯一样啰嗦。”
“我这是提醒。”文静在拐上高架桥的空档看她,“你别告诉我打那事儿以后你跟小暖的关系没一丁点儿不妥。莫小北,莫小北还记得不?”
苏沫颜弓着腰吐,“不记得了,不记得——”
“可是我记得。”文静去抚她背,叹气说:“亲爱的,我想我又想起以前了。”
苏沫颜愣一下,忽然觉得气氛在往忧伤前进,“都过去的事儿了你还提他干嘛。”
“过去了多久?”文静修长的手指敲方向盘,“一天?一个礼拜?还是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