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作者:于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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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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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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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7010字

章姨娘怕徐澄查她,已经让李庆家的出去向她爹通风报信了,且统一了口径。现在正好可以利用这个编造的口径来嫁祸给李念云了!


章姨娘见绮儿一个挨着一个给主子们斟酒,她便知道绝佳的机会来了。


因为绮儿是李念云的贴身丫鬟,斟酒的活儿本就该是当家主母手下的人去做的。刚才章姨娘为了装贤惠给所有人斟了一回酒,可老爷似乎不领情,既不责怪李念云这座位安排得不合情理,又冷落了她的儿子,凉了她的心。


趁绮儿来给她斟酒时,她故意手一抬,用力碰撞绮儿的胳膊肘,然后她再长袖一拂,紧接着便听到一阵“哐当”之声,尖锐刺耳得很。不仅绮儿手里的骨玉瓷酒壶摔在了地上,章姨娘面前的酒樽、茶杯、汤盘也碎了一地,哐哐当当。


大家被惊得浑身一颤,除了徐澄。


“啊!”纪姨娘一声惨叫,整个人一下歪倒在地。她刚才拽着衣摆跳着旋转舞,正在陶醉之时被刺耳的“哐当”声给吓住了,一落脚便踩到了锋利的碎片上。


李妍和宋姨娘慌忙上前去扶她。纪姨娘疼得抱着脚直哭,“老爷!老爷!妾身的脚好痛!”


徐澄愠脸,“大呼小叫甚么,找大夫来给你上药不就行了?”他向身边的随从张春使个眼色,张春便赶紧跑出去找曾大夫了。因张春的婆娘是服侍纪姨娘的,张春对纪姨娘也算是颇为上心的,跑得极快。


绮儿吓得慌了神,往后退了几步,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因为地上全是碎渣,绮儿一不小心跪在了碎片上,当场又是“啊!”的一声大叫,痛得直叫唤。


骁儿刚才从怀里掏出了诗卷,准备起身去他爹的面前,被这一幕惊得立在桌边不知所措,接着又听得一先一后几声叫唤,他已不知该进还是退。稍寻思了一下,他还是回位坐下了,因为他瞧见章姨娘满脸涨红,像是有话要说。


果然,章姨娘欲言又止的。


绮儿小声泣道:“章姨娘,我……我……”她觉得自己明明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了章姨娘,没想到怕甚么还偏偏来甚么,按理说怎么也不可能碰到章姨娘的。


她心思敏锐,顿觉这是章姨娘故意的,“太夫人、老爷、夫人,奴婢在旁斟酒,章姨娘或许没留意到奴婢,一不小心碰到奴婢的胳膊肘了。”


章姨娘故作一脸的委屈模样,走下座位来到徐澄面前福了福身子,“老爷,绮儿向来能说会道,只是没事到当着老爷的面她也敢说这种推脱之话。妾身知道老爷不会因一件小事而发落人,左右不过是一个奴婢手脚不伶俐,此事就算了罢。”


绮儿睁大了杏眼,“章姨娘,你冤枉奴婢了,奴婢即便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当着老爷、太夫人还有王妃、二爷的面说瞎话啊!”


当绮儿说完这句话,她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中了章姨娘圈套!她不该这么急着辩白,其实就这么承认了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


章姨娘啧啧两声,“老爷、太夫人,你们瞧,她一张嘴多伶俐,罢了罢了,我也懒得跟一个奴婢计较,何况绮儿是夫人房里的,我也不敢计较的,就当是我不小心碰了她罢。”


李妍知道章姨娘是故意的,但此时争辩是无益的,这里又没有摄像头,争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见太夫人和徐澄都绷着脸没吭声,便道:“事已至此就别再纠结到底是谁之过了,只不过碎了几个杯盘而已。绮儿,你快跟纪姨娘道个歉。”


绮儿顾不得膝盖被碎片扎得鲜血淋淋,赶紧过来给受伤的纪姨娘道歉。纪姨娘疼得大汗淋漓的,本想大骂绮儿一顿,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懂得装宽宏大量,咬了咬牙还是忍了,“罢了罢了,难道你道个歉我就不疼了?”


因为她是脚掌踩到了碎片,知道自己现在走路都费劲,也不想让徐澄看她这副狼狈模样,她可是十分在意自己形象的人,便道:“老爷,妾身还是回自己的秋水阁罢,就不在这儿扰你的兴致了。”


徐澄吩咐一旁站立的家丁们,“还不快去抬轿来,将纪姨娘送回秋水阁!”


家丁们慌忙出去了,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便抬轿来了,纪姨娘踮着脚由几人搀扶着上了轿。这时曾大夫也来了,他跟着轿子后面小跑着去秋水阁。


崔嬷嬷、晴儿和宋姨娘身边的几位丫鬟已经将碎片扫净了,洒的汤汁和酒水也被擦干了,本以为这个小插曲就这么结束了,家宴可以继续了。


没想到章姨娘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后,故作一副自己被一个小丫鬟冤枉了欺负了还不敢计较的模样。侍候她的老婆子李庆家的看不下去了,她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姨娘,有些事你一直不肯让老奴说,但这回老奴真的是看不下去了。再这么忍让下去,你和骏少爷、二小姐在宰相府哪里还有容身之地?”


章姨娘的眼泪立马滚了出来,朝李庆家的嗔道:“你胡说甚么,哪里有甚么忍让之事?快起来!”


李庆家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姨娘啊,你咋不肯让老奴说个敞亮话呢。”


章姨娘一个劲地拉扯她,“别说了,你快起来!”


她拉扯不动李庆家的,又用绢帕拭掉满脸的眼泪,故作轻松地对徐澄说:“太夫人、老爷,你们别听她的,芝麻大的小事她也能当成天大的事。李庆家的,你回你自个儿的家去罢,你不是说这几身子有些不爽利么?这里有梅儿和菊儿就够了。你好不容易得了空,给李庆做碗热乎的阳春面罢,听说他好这口。”


李庆家的哪里肯走,她跪得稳如千斤巨石一般,章姨娘根本没法将她拉起来。


李妍心里一紧,她们这对主仆在干嘛,演戏呢吧!撺掇着要害她?这个李庆家的臭婆子也真是,她的男人姓李,李念云也姓李,而李妍恰巧也姓李,同是姓李的,干嘛要伙同姓章的来祸害姓李的?不是听说她的男人李庆与李念云的娘家还带着一点亲故么,否则李庆根本当不了大账房。


妈蛋,她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啊,李念云肯定是得罪了李庆两口子。


李妍心里多少有些慌,虽然她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她不想连累绮儿,她想护着服侍她的几个人,还想护着一双儿女,何况她才来这里几日,不想平白无故地被人这么陷害了。


徐澄懒得听李庆家的啰嗦,正准备叫人将她拉下去,他的母亲太夫人却不干了。太夫人将手里吃了一半的果子往桌上一扔,“玉柳,你让李庆家的说,我还不信了,谁敢欺负你和骏儿、玥儿?当我死了么?”


太夫人发这么大的火,孩子们都有些害怕,特别是徐珺和徐骁,他们姐弟俩不傻,知道李庆家的是冲他们大房来的。


二爷徐泽直叹气,他最讨厌在饭桌上听这些后宅的糟心事,有些事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根本分不出对错来的。


坐在太夫人旁边的徐菁走过去为她母亲揉揉肩,“母亲,你别生气,有啥事让李庆家的说清楚就是了,都是自家人,能有啥了不得的事?”


徐澄自然是不信有人能欺负到章姨娘的头上去,但他也想看看章姨娘到底想玩甚么花样,便不再拦着。


李庆家的见大家肯让她说了,忙起了身来到太夫人面前跪下,“太夫人,崔嬷嬷和绮儿这对姑侄做下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夫人一直惯着她们俩,她们便越来越嚣张,平时欺压二三等小厮和丫头们当家常便饭,还斗着胆子欺负主子起来!而且……而且还做出杀人越货之事,若送去承天府认真查案,怕是脑袋还不够砍的!”


崔嬷嬷和绮儿傻眼了,这些罪名扣得一个比一个大,大得她们完全不知李庆家的在说些甚么!


大家闻之皆愕然,若是真有此事,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崔嬷嬷与绮儿一老一少在府里多年,他们怎的就没瞧出这对姑侄能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来?倘若是编造的,这个李庆家的难道不知道她也只有一个脑袋根本不够砍?


更甚者,李庆家的直指夫人惯着她们姑侄俩,说来说去是指夫人在背后包庇或操纵着她们俩,搞得她们主仆好像平时在府里横行霸道,在外面还能跟黑道三人行似的。


李妍忽然不慌了,乱扣的罪名越大,只会对章姨娘她们自己越不利,她们这是在自掘坟墓,最后会将自己埋了进去。她们想扳倒正室夫人也太操之过急了些,难道不知道那里还坐着一位宰相么?


只是,倘若徐澄当真有那么一丝相信,就会当场休了李妍,然后将崔嬷嬷和绮儿送进承天府发落,或是直接发配到荒芜边疆做最下等。章姨娘这位贵妾就会在太夫人多年的期望下,终于可以被扶上正室的位子了,因为以徐澄的性子是绝不会再娶。


不知为何,李妍对徐澄有一种毫无依据的信任感,觉得他身为堂堂宰相绝不会相信片面之辞。


太夫人怒气冲天,对李庆家的喝道:“那你还不快将详情细细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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