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孩你过来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8 05:22
|本章字节:19160字
第50章【番外】2011年
2011年,春意盎然的北京。
邢凯的工作日渐繁忙。粗略一算,他担任礼宾司副司长一职也有一年多了。邢凯出色的表现令各级领导赞不绝口,令下属信服敬佩。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邢凯不肯接受任何形式的出国考察工作。关于这一点,知情者自然知道他是为了邢育,邢凯可以彻夜不眠处理公务,却不能一天见不到邢育。
所以,久而久之吧,必然也会传出少许闲言碎语,不明真相的新晋公务员,表面上不说什么,暗地里则给出谬论——正因为邢凯是军委副主席的独生子,所以外交部长手里的这碗水岂能端得平?
纵然邢凯自身表现再优异,也改变不了或多或少的负面言论。
邢凯不是没听到杂七杂八的流言蜚语,心里也会有些不舒服。但是他怎么能把邢育一个人丢在家中呢?虽然经过又一年的“成长”,邢育可以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不过,那个一天见不到邢育面就浑身不自在的哥们儿,分明是他啊。
想到邢育,邢凯不自觉地笑出声。
最近邢育不知道是看了太多电视连续剧还是听到了邻里之间的交谈,开始学着穿衣打扮,小辫梳歪一点都不行。
就说昨晚,邢凯下班回家,邢育吵着要吃棉花糖。邢凯本打算帮她去买,她却没想往常一样乖巧的点头等待,而是自顾自换好衣服,拉住邢凯的手,要求跟他一起去。
路途倒是不远,就在马路对面的夜市街。平时不带她去,是因为她自从苏醒之后一直很怕生人,挤在人群中难免情绪失控,不过既然她主动申请……邢凯思忖片刻,答应了。
夜市街人声鼎沸,邢凯紧紧捂住邢育的小手,唯恐把她丢失在人海茫茫中。而邢育反而表现得比他镇定,手举棉花糖边吃边走,落入眼底的事物似乎都使她感到新奇。
当她路过一个贩卖发卡头花的小摊位前时,她的步伐减慢,扯了扯邢凯手指,用一种渴望的眼神望向邢凯。
邢凯但笑不语,揉了揉她的发帘,横向跨出一步,用身体挡住周遭的拥挤,让她慢慢挑选。
就这样,原本对花俏东西毫无兴趣的邢育,却蹲在摊位前,选了一大堆晶晶发亮的小饰品。
付完帐之后,邢凯打算帮她拎着,她却不肯,非要自己抱着塑料袋,一副爱不释手的神情。
邢凯见她高兴,眼中不禁泛起笑意。喜欢项链耳环还不容易?只要她高兴,他会帮她收集很多更漂亮的、更精致的饰品。
……
副司长办公室里,一阵敲门声打断邢凯的思路。
“邢副司长,您的快递。”秘书笑盈盈呈上。
“谢谢。”邢凯接过包裹。
待秘书离开办公室,邢凯这才放下手头的工作。他首先拆开外包装,小心翼翼地打开首饰盒,从盒中取出一条光彩夺目的水晶项链。这是一款名为“希腊女神”的施华洛世奇水晶链坠。金色魅影水晶圆环配以伸展的透明密镶水晶石元素,绝对可以彰显佩戴者的优雅气质。
邢凯将项链悬挂在指尖……小育戴上一定很好看。
他美滋滋地将项链放回首饰盒中,顺手放入风衣口袋中,只等处理完公务,赶紧回家给小育一个惊喜。
……
然而,在邢凯即将下班之前,外交部副部长找他进行了一次深度谈话。
起初聊了些琐碎的事项,而后,副部长再一次旁敲侧击提及邢凯不肯出国公干的问题。
邢凯也清楚工作是工作,领导没有义务照顾他的私人生活。但是他对待工作已经是尽职尽责了,他不要求提干涨工资,只想换回这么一丁点权益,这都不行?
“邢凯,先不说你在语言方面的天赋,就说你身上所肩负的责任,你身为礼宾司副司长,没人比你更适合接待xx国总统的访华行动,陪同对方全程也不过一个星期,国家当前,大局为重,不管你有任何困难,都必须接受这一次的重要任务。”副部长见邢凯迟迟不表态,索性下达硬性命令。
所谓全程陪同,就是寸步不离。一方面为了随时随地给予正确讲解;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监控对方的行动。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每一位政府官员必须具备的警惕性。
邢凯沉了沉气,勉为其难地应了声。
他可以一通电话打到父亲那里,因为副部长就是父亲的老部下,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可以拒绝接待访华总统,但是会在原本就说不清道不明的理由前再抹黑一笔。唉,做人真难。
……
驾车返家途中,邢凯的心情不免沉重,一个星期见不到邢育,一个星期就是七天……邢育才是他迎接多方挑战的“兴奋剂”,如果见不到邢育,他哪还精气神全身心投入工作啊。
他路过一家露天酒吧,也没多想,停下车,点了一打啤酒,借酒消愁呗。
清凉的春风吹乱了邢凯的情绪,他又该怎么向邢育解释他要离开家一个星期的残酷事实?
因为,邢育对他的依赖同样是无药可救的。每天到了黄昏,邢育便从屋里搬出一把小板凳,双手托腮,坐在院中,一边照顾花草植物,一边等待邢凯回家。
渐渐地,她可以通过汽车发动机熄火的声音辨别来人是否是邢凯。所以,每当邢凯推开院门的时候,邢育已然面带微笑地站在他门前,紧接着,扑到他怀里送上一个大拥抱。每每在此刻,邢凯的心中总会溢出幸福的暖流。
她不需要替他洗衣做饭,更不用为他的工作而担心焦虑,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足以扫清他浑身上下的劳顿。
“啊——”
邢凯看了眼天色,已是漫天星斗,他晃了晃晕乎乎的脑瓜,匆忙起身结账走人,不过步伐已有些不稳。
坐回车里,当他第三次摸索不到车锁眼的准确位置之后,他又下了车,伸手拦了一辆出租。
不过这一不小心,他竟然将进家门前先换校服的老规矩给忽略了。
——邢育只记得十七岁时候的邢凯,苏醒的时候如此,如今依旧如此,所以邢凯照常在回家之前换好那个年代的衣服,再把公文夹塞入书包,日复一日,好像也成了习惯。并且,邢凯也没有刻意唤醒她的记忆,她能想起来多少就是多少,邢凯从不强求。
……
一刻钟后,邢凯疾步走向院门,不过那是他以为的疾步,其实已然是晃晃悠悠了。
待他走到院门前的时候,眼前的一面令邢凯惊慌失措了。院门居然大敞四开,邢凯三两步冲进家门,环视四周,惊见花盆东倒西歪,兔子窝里的饲料槽也是空的,虽然不是一片狼藉,但也并非以往的状态。
“小,小育……”
邢凯一下子慌了,边跑边喊进了主卧室,屋内一尘不染,再进厨房,也找不到邢育的身影,这个院子并不大,如果邢育在院里,一定可以听到他的呼唤。
于是,他奔出院门。心急如焚的他唯有扬声呼喊,他的喊声穿透静谧的居民区,根本管不了扰不扰民的问题,只知道他的邢育不见了!
邢凯的身影急速穿梭在胡同里,漫无边际的黑夜令他倍感恐慌。
……他只不过晚回家几个小时,邢育就丢了?
去m的国际要员或是哪国国王吧!万一小育有个三长两短,他哭都来不及!
……
大致经过十几分钟的疯狂寻找,
邢凯身后隐隐约约传来熟悉的声音……
“哥……我在这呢……”
邢凯倏然回头,先是长吁一口气,继而怒步走向邢育。
“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快急死我了?!”
“……”邢育明白自己做了错事,她怯懦地退了两步,急忙把一双脏兮兮的手藏于背后。
但是她并不知道,她在与大黄狗追逐嬉戏的过程中,已弄得满身泥泞。
邢凯见她蓬头垢面,缓了缓情绪,走到她面前,半蹲下,将他一把扯坐到腿上休息。
邢育则低头不语,赖在邢凯腿上,默默流着眼泪。
“小育,对不起……我就是着急,没想跟你嚷嚷,真是急的……”邢凯最见不得她伤心,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可是不管用,他又把她抱起,托在怀中轻拍她的脊背。
邢育边啜泣边摇头,歉疚地说:“是我不好,没听哥的话到处乱跑,别生气……”说着,她用额头蹭了蹭邢凯的脸颊,完全没有注意到邢凯的穿着与往日不同。
其实,当邢凯在拼命呼唤她的时候,她也在拼命地在寻找声音的来源,但是邢凯的步伐太快太急,而她的腿,刚刚恢复正常行走的功能,所以在追赶途中不慎跌了两跤,不过她没有哭,也没有感到疼痛,爬起来继续追。
也许,在所有人都不曾察觉的情况下,邢育早已不在乎邢凯究竟还是不是那个十七岁的大男孩,而她所在乎的,是邢凯的喜怒哀乐,如果他焦虑,那么她可以感受到,传递到她的心底,令她既担忧又自责。
邢凯刚要说点什么,看到植物中晃悠着一只毛茸茸的大尾巴。
邢育顺着邢凯的目光看去,惊见大黄狗被发现了,她倒抽一口气,立刻捂住邢凯的双眼。
“……”邢凯剥掉她的手指,顺势将她的一双手攥在掌中。
邢育扁扁嘴,低头反省。
邢凯则定睛望向那一条大金毛,唉?……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大育!你给我滚出来!”
汪汪汪……大育蔫头耷脑爬出杂草丛,可怜巴巴地眨了眨黑豆眼。
邢凯愣住,自言自语道:“还真是大育,怎么从军区大院跑到这来了……”虽然他们住的地方距离北海不算远,但也有六、七公里的路程。
追溯到一年半前,当邢凯购置了现在的小院之后,他没有着急将金毛大育带过来一起抚养,因为邢育刚苏醒那时情绪不稳定,所以暂时把大育托付给邓扬明抚养。
邢凯偶尔去邓扬明家看看大育,对着大育聊聊邢育的现状。每当邢凯提到“邢育”的名字,大育懒洋洋的耳朵总会动一动,好似在聆听,好似听得懂,又或许,大育始终记得曾经救过它一命的女孩,叫邢育。
但是想归想,那什么……它个狗崽子究竟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邢凯没搭理大育,抱着邢育往家走,大育则亦步亦趋跟在邢凯身后,一副蔫不唧的傻模样。
邢凯却倏然驻足,不禁幡然醒悟——正因为大育找到了小院,所以把邢育勾搭出屋?
再看这一狗一姑娘脏的,都快分不出谁身上的狗毛多了。想到这,邢凯抬起脚踢大育的胖屁股,但是不舍得太用力,不过那也踢得大育走一步歪两下。
“别跟着我,滚一边去!”邢凯瞪大育三眼。
大育哼哼唧唧,放下狗爪滞留片刻,待邢凯收回脚,它再屁颠屁颠跟上。
邢育看着心疼,于是,搂住邢凯的脖子晃了晃,“大黄特乖,别看个头这么大,其实可温柔了,哥别欺负它吖……”
“哎哟喂,现在有了大育不稀罕我了是不是?”邢凯挑眉调侃。
邢育连连摆手,心急火燎地澄清道:“不是不是,最喜欢邢凯了!……”说着,她又忍不住瞄看大金毛,大金毛立刻朝她摇头晃脑,邢育咯咯笑起,自顾自分析说:“大黄狗叫大育是么?我叫小育,怪不得它愿意陪我玩……”
“……”邢凯噗嗤一笑,“嗯,如果小育喜欢大育,咱们就留下养吧,好吗?”
“可以么?”邢育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可以,但是你得负责给大育喂食儿。”
“嗯嗯!”邢育坚定地点点头,刺溜一下从邢凯身上滑出,甜甜一笑,蹲在大育面前。
大育初次见邢育向自己展开双臂,显然是愣一了秒,随后,倏地扑向邢育,并且,极有分寸的只把大脑瓜塞进邢育的怀里,没有用它那庞大的身躯压倒邢育。
邢育拥着温顺可爱的大育,蹭了蹭,亲了亲,欢喜的不得了。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眼前闪过一幅画面——
某个冬天的午后,邢凯满院子追赶一只刚洗完澡的大金毛,因为天气寒冷,邢凯急喊邢育,叫她赶紧送毛巾,帮忙擦干净湿漉漉的狗毛。正当邢育取来浴巾的时候,大金毛和邢凯一起把她扑倒在地,二人一狗闹作一团,后来……
唰地一下,邢育羞红了脸,因为画面突然转向另一个场景——邢凯与她身无寸缕地站在洗手间里,邢凯抚摸着她的身体,一寸一寸的亲吻着。
“小育,你怎么了?”
邢凯惊见邢育忽然捂住脸孔,又推开大育,还以为大育舔到了邢育的眼睛。
“不是,大育很乖,没有咬我,我只是……”邢育欲言又止,拉起系在大育项圈上的狗链,头也不回地向院门走去。
“……”邢凯抓了抓头发,怎么个情况?
……
回到家之后,大育先吃饱狗粮,随后趴在院门口守家护院。
显然大育终于找到了它钟爱的栖息地。所以,不论是车还是人路过院门前,它都会警觉地直立起身。即便它不会伤害陌生人,但是魁梧的身型以及一口锋利的牙齿足以用来吓唬人。别说,大育如今还真像一条训练有素的警犬。
而邢育又出幺蛾子,死活不肯让邢凯帮她洗澡,甚至还锁上了浴室的门。
“小育,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没,我自己可以洗……”
邢育在追赶邢凯的时候,不慎摔破的膝盖,其一是不想让邢凯发现,而更主要原因是,那一副她与邢凯在浴室里的火辣画面挥之不去。
她摸了摸滚烫的脸颊,虽然一想到就会害羞,可是她却莫名地向往着,甚至希望脑中的影像成真……她是不是生病了?
第51章【番外】2011年
邢凯原本就喝了不少啤酒,加上刚才一阵着急上火外带疯跑猛喊,现在情绪一下子又得到缓解,不免感到疲惫。
他懒洋洋地脱掉西服,扯开领带。电视里播放着什么他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卧在沙发上犯迷瞪。不过他还不能睡,因为小育还在洗澡,并且是苏醒之后第一次自己洗澡,所以他不能掉以轻心,万一滑倒或碰伤就麻烦了。
挂钟发出整点报时,邢凯扬起眸,一转眼都快十一点了。
“小育,你洗了有一小时了吧,要不要我进去帮你?”邢凯扭头喊去。
“不用,我马上就好。”邢育在浴室内轻声回答。
邢凯听她语速正常,这才稍稍感到安心,也许他对邢育的保护过于谨慎了,但是谁又能体会他失而复得的心情?生死离别经历一次就够了,真的够了。
哦对了,最近发生一件相当可恶的事儿——邢育的智商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额头上还有一道疤痕,要说应该没人会注意她了吧?谁曾想前几天带她去医院体检的时候,邢凯只是一个没看住,邢育就被男医生给搭了讪。医生啊!职业操守懂不懂?!臭不要脸的,竟然还敢把手机号码偷偷塞进邢育手心里。
幸好邢育向来是个专一的好姑娘,立马把名片交给邢凯处理。
邢凯毫不留情面地投诉了那名医生,原来是个实习的小医生,要不是看对方年纪不大道歉态度又诚恳,邢凯真打算把他揪出去练练拳脚。
他悠悠吐口气,要说臭丫头也是三十岁的女人了,可还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巧的瓜子脸透着一股子灵气。一道疤痕根本掩饰不住她与生俱来的美丽,哎呀,惹人爱哟。
……
想着想着,邢凯打个哈欠,歪倒在沙发背上,迷蒙地眨着双眼,要睡着。
……
不知过了多久,滴滴答答的水点落在邢凯的前胸上,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不由得一怔。
因为邢育坐在他身旁,水滴顺着她的发丝悄然滑落,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白皙的手臂以及一双修长的美腿……暴露无疑。
邢凯下意识咽了咽喉咙,虽然他每一天都在无所顾忌地欣赏邢育的裸体,但是今天不知是他喝多了,还是朦胧的灯光为邢育笼罩上一层,总之,使得他情不自禁心生邪念。
“小,小育……我先帮你吹干头发……”邢凯晃了晃脑瓜。流氓本性差点冒出来。
然而,就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邢育却压住他的肩膀,依旧目不转睛地凝望他。
“……”邢凯缓慢地眨着眼,不断提醒自己,邢育如今只认为自己是个孩子。据多位心理专家会诊分析,到目前为止,邢育的心理与智能,依旧停留在十二岁左右。并且,她的记忆的几乎呈现空白,除了认识邢凯之外,就连父亲都不记得了。
不过,专家们所推断的心智低于同龄人,并非是指邢育的智力低下,而是她忘记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比如怎么操作家用电器,炒菜是先放油还是先点火,诸如此类的生活常识而已。不是变笨,只是遗忘了。
同时,脑外科专家们也对邢育奇特的记忆方式感到非常讶异。
——试问,究竟是怎样一种刻骨铭心的情感,才可以做到在记忆完全抹杀的情况之下,仍旧对邢凯难以忘怀呢?
※※※
“哥,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人?……”邢育疑惑地问。
她最近感到很困扰,眼前总会浮现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画面里有她,还有一些她从没见过的陌生人,那些人似乎对她格外熟悉,有老人、有孩子,也有村庄、有牛羊……但是她却感到头疼欲裂,非常不愿继续想下去。
邢凯见她眼底泛起泪花,他感应到了,知道她在苦苦挣扎,于是,他一把将邢育捞进怀里。
邢育则紧紧环住他的身体,她什么都不想要,记忆对她而言一点都不重要,她只想长长久久的留在邢凯身边。
“咱不想了,只要你记住我是谁就行了,听话……”邢凯亲吻着她的头顶,邢育的身体微微颤栗着,他恨自己不能替她分担一丝一毫的痛苦。
邢育默默点头,又紧了紧手臂,幽幽地说,“我怕做恶梦,今晚陪我睡,好么……”
邢凯笑着应声,将她抱到床边,轻轻放下她的身体,取来吹风机,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先帮她吹干头发。
邢育的情绪倒是来去如风,她盘腿坐在床上,怀抱毛绒玩具,时不时仰起头朝邢凯顽皮一笑。
邢凯俯头对着她做鬼脸,再用下巴顶她肩膀上的痒痒肉,逗得邢育咯咯笑。
待头发吹干,邢育率先钻进被窝,初春还是免不了一丝凉意,她明明打了个小冷颤,却将裹在身上的浴巾抽出被窝,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把被窝捂得更暖和,等邢凯钻进来的时候就不会觉得冷了,呵呵。
邢凯坐在床边脱衣裤,这才意识到,邢育居然没有在意他西装革履的亮相。
于是,他扭头问去:“小育,你没觉得我今天的穿着很奇怪吗?”
邢育揉了揉眼皮,不明所以地问,“哪里奇怪了?……”
“哦,没什么。快睡吧。”邢凯缓缓转过头,邢育神色平静,反而显得自己有点不正常了,这是怎么回事?
……
邢凯脑子里想着邢育的变化,所以没有注意到邢育一丝不挂躺在被窝里的状况。他在翻上床之前,顺手关闭了屋中最后一盏台灯。
黑暗中,邢凯一手枕在头下,一手顺势捞过邢育的身躯,但是掌心内感到的不是睡衣,而是一副光滑细腻的身体。
“哎呀……我忘了给你拿睡衣,等我一下。”说着,邢凯摸索台灯开关,邢育却揽过他的手臂,抱在怀中,同时把脑瓜枕在他的胸前,如小猫般蹭了蹭。
柔软的胸部伏贴在他的胸膛上,幽香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这是何等的暧昧?
“……”邢凯的肌肉即刻呈现紧绷状,他可是身心健康的男人!别这样考研他的定力啊。
“小育……这样不行……不行……”他小幅度抽了抽手臂,他不想伤害邢育的身心,但是他的身体更伤不起啊!!臭丫头分明是想活活折磨死他。
“怎么了……”邢育似乎在呓语询问,她抱紧邢凯的手臂,一条腿又骑在邢凯身上。
“?!”……邢凯顿时闭气双眼深深呼吸,吸了一口又一口,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就差念一段“四大皆空”净化心灵了。
那什么,不是他想有反应,真不是,绝对是酒精在作祟,绝对的!
然而,正当邢凯刚刚稳定下情绪的时候,他再一次被邢育“大胆”的举动伤到心肝脾胃肺!
“呃?……你的手……”
邢育却没有回答,手指搭在他的四角裤的,正中心的位置上!
邢凯使劲揉了把五官,试图用一根手指挑起邢育的手肘,但是他刚刚抬起不到三厘米,邢育又落下手掌,甚至将那儿握住手中。
“……”邢凯仰起头大口吸气,血液中却依旧涌起一阵阵燥热,真是欲哭无泪。
邢育原本已是浅浅睡去,但是她竟然觉得自己睡在一个大火炉里,邢凯粗重的呼吸声萦绕在她的耳边,她的身体也感到越来越热,逐渐将她带入一种未知的情绪里。
“哥……能搂着我睡么……”
即便这么热,邢育还是渴望被邢凯拥在怀里,迫切的需要。
“不、不能!”邢凯果断拒绝。
邢育怔了怔,不满地嘟起小嘴,倏地坐起身,一翻身跨坐在邢凯腿上。
绵绵月光射入窗沿,银白色的光线在邢育白皙的肌肤上笼罩了一层诱人的柔光。今晚,她的目光中褪去几分纯洁,又平添几分迷蒙。
邢凯猛地撇开头,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保不齐得做出什么“天理不容”的坏事。
“快下去小育,听话啊,听话,乖孩子……”邢凯的声音已变得有些沙哑,他不敢触碰邢育的身体,至少现在肯定是不行!
“你,对我不好了……”邢育眼泪汪汪,邢凯今天的态度非常恶劣,先是不肯搂着她睡觉,现在又让她到一边去,是不是开始讨厌她了?
一串串泪滴打湿了邢凯的恤,他心中焦急,却不能睁开双眼直视邢育,妈了个巴子的,他该怎么向“无知”的小育解释自己的异常反应?!
“你不回答就是承认了?不想要我了?……”邢育抽泣不止,伤心欲绝。
“当然不是,我就是不要我自己也得要你啊!——”
邢凯语无伦次的回话,邢育哭就哭吧,就请不要再用赤裸的身体蹭他的下半身了嘛!话说他的血管都快爆炸了。
“你吼我……呜呜……”邢育仰头大哭,邢凯嫌弃自己。
邢育的哭声令邢凯深感内疚,于是,他一把擦掉额头的汗珠,再次深深吸气吐气,猛地半坐起身,一把将邢育搂住怀里,轻拍她的脊背安慰。
“别哭了,这一辈子,下辈子,邢凯都不会离开小育,小育就是邢凯的命……”
邢凯笑了笑,侧头吻上她的脸颊……
“也许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是你只要记住一点就可以了……我爱你。”
渐渐地,邢育的情绪平复了,她停止呜咽,托起邢凯的脸颊,就那么静静地凝望着,久久,唇边染上一丝安心的笑意。
邢凯见她终于笑了,暗自舒了口气。
邢育同样也喜欢邢凯灿烂的笑容,她歪头看着他,喃喃地说,“哥,你真帅……”
邢凯抿抿唇,不自然地抓抓头发,老大不小的人了,还难为情了一把。
……就在邢凯低头得意的这一刻,
柔软的嘴唇席上邢凯的唇角,邢凯微微一怔,邢育的舌尖已然探入他的口中,自然得就像她曾一遍又一遍与他亲吻那样。
当“我爱你”三个字刻入她的脑海,没人教她下一步该如何去做,她只是本能想吻他,用亲吻诉说她的情愫。
而邢凯,再也没有丝毫力气推开她,思念如斯,淹没了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