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是谁身在迷局(2)

作者:梨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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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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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8 0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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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8954字

我只是不动,仍是定定地看着这张面无表情的脸。我十分清楚的记得,意识模糊过去前正是倒在了这个人的怀里,确切的说是长了这个模样的另一个人。


看我盯着他看,白云终是耐不住沉默,点点头晃晃身搔了搔耳后故意板着脸指了指脸问了句:像不像。我摇了摇头完全否决:一点不像。他一听摆出一脸苦瓜,不服的嘟嘟囔囔,又是伤心自己被丢下了又是担心出了什么事的叨叨念念数落我一番。


我在他易了容的脸上仔细看了会儿追问了句先前的疑惑。


白云方停下数落,脸上一恍,似才想起他方才未回答我的问题,忙说:“还不是在客栈里等了好久你都没有回来,担心你会出事就四处打听,好不容易混了进来却听说你病了,所以就趁着房里没人的时候偷偷溜进来了。”


“嗯,这么说你是刚刚才找到这里的啦?”


我盯着白云,略微一思索,目光在他半拢在袖里的手一掠而过。


“才没有呢,那种烂阵法老头我三下两下就能摆平。”白云眼神稍稍一闪,颇为自负地摆手挺了挺胸膛。


“是吗。”


我微微颔首,看着一脸自负陶醉的白云,佯做随意地伸出手去。


虽然这也许并不可行,她仍想知道能不能从白云这里知道些事情,如果他是一早潜了进来,那在她失去意识之后,甚至更多的事,就能从他这里知道。


白云甚喜,一下靠近了过来便伸手来扶我。


两手相触,有些什么瞬间传递了过来。我心中一颤。


看着眼前的眸子晶亮不加掩饰的喜悦,心里突的生出几分罪恶感,略微犹豫,伸向半空中的手一缩却被白云先一步抓握住了。


“只不过费了那么点点,就那么一点点时间……”白云还在说着,突然愣住,嘴还来不及合上,睁大了眼盯着猛然被用力甩开的那只手目光一瞬暗了下去。


又很快抬头扯了扯嘴角,半咧开的嘴终是有些牵强一笑。


“宣小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我一怔,掩饰性地揉了揉太阳穴,坐回床上。“我没事,抱歉,就是头突然有些疼,你顶着这样一张脸,那么这个人呢?”我指了指他的脸,靠在床沿上,刻意不去看他脸上的失落。


算算时日,确实未到“濯洗之日”。这种从明日轩那个家伙力量释放中留下的后遗症——能通过接触时读取对方内心的特殊力量,也许根本上就没有那么特定的时间,只要她有意而为的话。


探听他人的隐私,她如今倒要依从于这样特殊的力量了吗?只是,白云,如果你真想掩饰什么就不该这么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来,那么我便可权当做不知道就好了……


白云眼睛在我脸上溜了一圈,又是皱眉又是挤眼的不答话。在我又一次坚持追问下才撇了撇嘴,并不十分乐意我因为这样而对他的关注,末了哼了哼。


“那个他啊,这个人暂时被我弄晕了,宣小子,你有事要找他哦?”


看着一张本该是面无表情的脸硬是被白云弄出不搭调的怪样子来还真是有趣。一下倒冲淡了不少心底的惊疑和忧虑。


“也没事。”只是想确定一些事而已,我摇摇头。


方想下床,白云突然低叫了一声:“糟了,被发现了。”


“怎么了?”


“对不起宣小子,让我躲一躲那个人好可怕别让他发现我。”白云一边说着神色慌张地跳上床,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一头钻进被窝里了。


本想伸手把他扯出来却什么也没抓到。


心里一阵疑惑,掀起被子里面竟空空如也!刚想起身下床衣角被人扯了扯,就看到那掀起的被子自动盖回了我身上。我大吃了一惊。愣愣地盯着被子好一会儿直到察觉屋外正有人朝这方靠近才回过神来。


“白云?”试着轻轻唤了一声,只见被子动了动鼓起一块,形似个人形。


这个白云。竟还藏有这样的本事啊。


我还真是对他的了解过少了。或者也许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很奇怪的。对于那个人超能力般读心的能力我不吃惊,幻术阵法这些也不觉惊奇,却对白云这个小小的隐身之术感到不可思议,奇怪的反而是自己吗?


只是,他既然能隐去了身影,为什么还要钻进被子里?这个小老头还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趁机占我便宜么?


刚想责骂他几句,脑中就传来他的声音:“千万别让他发现我。”声音里居然有几分惧怕。


这时,有人在门外敲了三下便推门而入。


被白云惊颤的模样一带,我也不禁紧张起来,起身下床,微微拉高了声音。“谁?”


人影一绕,立在屏风一侧,伸手拨了拨灯火,转过身来,看着我。


室内一下变得明亮起来,光打在来人的身上脸上晕出深深浅浅的白,映出来人的一身风仙道骨。


白令初?


这个可怕的人,说的是白令初?


看清来者,我微微发着怔,低头看他手里提着的东西,视线停在他左手提着的一盏灯上,这便是屋子变得明亮起来的原因。


细竹作的骨,纸宣糊的面,四四方方,便是史籍上记载的齐哈人祭奠里常用的“祈天”灯。


还在明日那人的府邸里无事可做时,大多数的时间里除去陪那人下棋、练功之外,都用在了上了。那人除了行为习惯古怪点,易惹人非议外倒是个勤勉的人,甚广,各国的史书野史国策兵法经济一类的书籍都有涉猎,她因此也从中知道了不少各国的风土之事。


“祈天”这种灯与普通的纸灯不同,皆用韧性极佳薄如纸的片竹透光性极好的宣纸糊的,内里点上两半截蜡烛,比起普通的纸灯轻巧亮堂,油灯更别说是远远不及的。


明日为东方最富饶的大国,盛产丝绸,绢帛,多用纱灯。即使是寻常百姓买不起昂贵的绢丝也不用纸糊的灯而用比较廉价的纸纱,这样的“祈天”灯也是少见的。


与明日不同,齐哈人更向往“祈天”灯,据说在特殊的日子里放飞这种纸灯,灯迎风而上消失于天际之时,祈愿便会成真。“祈天”便得名于此。


这样的想法是很浪漫的,和现代人对孔明灯的祈望一样。不同的是现代人只要想买随意可以买到,而齐哈则列为皇室朝廷所独有。原因在于制作祈天灯必备的材料之一——紫竹,据说与紫枫木般被奉为神的种子,齐哈的神木,唯有朝廷可采伐。即便如此,野史有记载由于百年荒废土地贫瘠此物种已然绝迹。那么眼前这灯又还能称之为“祈天”吗?即便神似。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了眼灯,几步走到四方桌边,把灯放在桌上,搁下手上提着的东西。我才注意到他另外提着的那些是瓜果一类的吃食。


“你醒了。”他摆弄着桌上的东西说了一句。


我点点头绕过屏风,走到四方桌前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寒暄了一句“白先生。”却不见他回应。


他在我的脸上看了看,环视了屋子一圈,又回到我的脸上。


我也静静地回看过去,相对无言。


一时,一股道不明的异常的压迫感飘散于空气中。


“这里是白先生的寝室?”我开口打破沉默,找了个不必费心思考的话题。


他点点头嗯了一声再环视了房里一眼,似若有所思地低了低头看着屏风一处。


“有人来过。”他转过身盯着我。


“嗯。”我立刻点点头。我本便无意去掩饰。


他微微惊讶,“谁?”


“一个人。”我淡淡道。


“什么人?”他追问。


“白先生是在质问你的犯人么?”


察觉出我的语气不善,许是我的态度过明显语气于尖锐,他惊讶地盯着我,讶异于我不善的态度,很快似又想到了什么抿了唇,头侧向一边。


我也不理他,视线微低,桌上放了一套茶具和一个棋盘,棋下到中盘,黑白棋子都陷入了僵局,方才看不清明的东西便是这些。


兀自倒了杯水喝下,不禁微微惊奇。


这样寒冷的天,水居然是温热的。忍不住就要赞叹这茶壶的保温性能,随后想到屋内躲藏着的白云打消了念头。


似察觉出我微微转变的脸色,白令初开近旁的椅子坐下,拢了拢衣袖,伸出一只手搭在我搁放在桌边上的左手上。


“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心里一咯噔,忙摇摇头,搁下茶杯抽出了手,他却坚持。两只修长的手指搭压在她的腕脉之上。


心思所及欲挣开,却隐约一股气从他按压在腕上的指流出,凝在了手掌上,令她动不能动。我微微一惊,几许不悦跃上眉眼,蹙了眉。


碰触以外,她尤不喜逼迫。他们是什么关系呢?朋友?师徒?为什么能这样面不改色,毫无愧色?在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良心上就不会有一丝的不安吗?还是认为她愚笨且软弱可欺?


虽不悦最终她却并没用未受制的另一只手去佛开他。


看不得他越发温莹淡素了的眉眼中显出的关切之情,我所幸闭了目。


仔细去搜索,第一次,她尝试着去驾驭这种特殊的力量去刺探一个人的内心,而毫无愧色。


光亮黑暗各据一方,无限延伸,暗与影之下竟是一片虚无?怎会?如此,那些幻象如何独独在遇到这个人之后才有?


正思索着,腕上一点冰冷微痛,我倏然睁开眼,盯着他纯熟的手法,起起落落之间在她的腕臂上扎了数枚金针。在他欲推高她的衣袖时,出手飞快反手小擒拿捏住了他的脉门,一手拔下金针掷开。


“齐哈达鲁他怎么样了?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我终于忍不住急躁道。话出了口又气自己太过于沉不住气。


“你并没有受伤,为什么会昏睡不醒?”他却不答反问,一脸素淡。


“白先生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吧。”我冷冷盯着他,心里明白这个人绝不像表面看似的无欲无害。


只是,她确实不明白他背后的目的。只是为了暂时留住她布下的局吗?


若他真的具有某种特异,大概便是制造幻象控制住人的思想行为一类的,这个和曾经柳成风施加在她身上的蛊术是差不多的吧。


不过是时隔多年,半避世的安逸生活令自己审人夺人的能力与防备心皆大大降低了,以至于身在其中也未察觉罢了。


那么,从一开始她之所以会因为莫名的幻境跟了过来也是个局了?如此则兴许是他早已暗中盯上了她,从进入伏阳还是踏入齐哈国境,或者更早之前便开始了……


“还是发现了吗?”白令初叹息道:“留下你,我并没有恶意,在下只是想确认一些事。”


“哦,是吗。”我拖长了音,“那白先生的善意无名倒是不能婉拒,非接受不可了?”


她猜的果然不错。自己就是个替死鬼。只是,确认一些事?她有什么值得需要他去费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