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光耀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8:53
|本章字节:4176字
淮月一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对师傅叶泰斗说,他要待在司城,不想再跟师傅和梯玛干爹去云游了。叶泰斗问他怎么了,他不好直说,就说自己病了,一日两日怕是治不好呢。他开始撒谎。那时候,他觉得撒谎也是一门艺术,似乎也可以理直气壮。看来,爱情的力量是多么伟大呀!师傅也相信了,于是就叫他负责当铺的生意。这对淮月来说,简直是一件美差,因为他不必天天守在当铺里,当铺里还有两个听话的小伙计呢。淮月简直喜出望外了。这天,田京儿又来了,悄悄地送给淮月一条手帕。他打开一看,见上面写着一首叫《白蝴蝶》的诗:万紫千红满园花,洁身来去玉钩斜;白描少逸称诗伯,粉本滕王说画家。一缕清魂空色相,六朝春梦锁繁华;美人淡扫蛾眉际,飞入妆台不用嗟。这首《白蝴蝶》,表达的正是若云的心声。淮月一遍遍默念着,喜泪在眼眶噙着,因为他想到了过去,过去他对生活只差失去信心了如果不是师傅的开导,如果不是若云的再次出现,他也许就放弃生活了。
此时想起,他感到羞愧难当。但是如今,过去的志向和抱负就像这白蝴蝶一样,又朝他飞回来了。之后,他和若云不是到白鹤湾的草地***,就是到紫草山的草庐***。当然,淮月对他父亲说,他是带若云来看望父亲大人的,因为父亲已经老了,显得很寂寞很孤单了。其实,这个已经习惯了寂寞的老人,每日里都要早起晨读,每日里都要亲自去米拜亭打扫,每日里都要给田甘霖扫一次墓,每日里都是这么重复着这一简单的过程,几乎乐此不疲。然而,见到这两个孩子如今这般缠绵,这般恩爱,宋生心里不无明白,他们迟早会出事的,可又不好说什么,心想,破镜能够重圆,能圆几日就是几日吧。于是摇摇头,就由他们去了。这日,老天爷突然下起了暴雨,若云不能回司城去了,就在茅庐里歇了。这可急坏了田雨公,他不知道若云去哪了,就开始四处寻找。陆氏见四处都没有找着,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些天,她见若云变了,变成小时候无忧无虑的若云了。
本来,她这个当母亲的应该为此高兴才是,可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但她又不好对女婿直说,就叫他先去休息,说若云不是去叶家搓骨牌了,就是到百斯庵听经去了。暗地里,她却派人把田京儿叫了来。田京儿一见嫂子的苦瓜脸,只差下跪了。陆氏盯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你把你侄女拐到哪去了?你不老实说,我就叫你哥割了你舌头!”田京儿说:“这事可不能怪我,是侄女自己叫上我的!”陆氏又冷冷一笑:“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了!”田京儿知道这陆氏心狠手辣,于是只得坦白:“我不是人!我当叔的不是人!”就自个儿抡了自己两嘴巴。陆氏这才软了口气,说:“你马上去把若云找回来!要是今晚找不回来,你明天就去见鬼!”田京儿应诺一声,就灰溜溜地出去了。这边,田雨公隐隐地感到了什么,因为近来若云不让他挨身子了,他觉得很蹊跷。开始,他还以为是若云每天玩累了的缘故,也便没有强求,今日见人影也不见了,也就证实自己的担忧了。
本来,陆氏也只随便说说的,可田雨公真的就去叶家和百斯庵找了,哪里还有若云的影子呢?但田雨公一不做,二不休,知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就对岳父大人说了。若云不见了?田舜年一惊之后,这才想到女儿若云近来一洗愁容,是因为又跟淮月好上了。可是,他也不好当着女婿的面把事情挑明,只是骂了几句,应个景儿。回到家里,就问陆氏:“你把你的女儿都丢了!你还有闲心喝茶?”陆氏讪讪地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我怎么管得了?”“我看你也真是越老越不要脸了,居然说出这等话来!”田舜年觉得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你也不想想看,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谁不知道,老老少少都一样的货色!”陆氏又回敬了一句。田舜年就横起了脸:“你养的儿女,都跟你一个样,不像我!”“这是你们家的风水做的,怪不得我!”陆氏反唇相讥,“你莫到我这里讲干净话,我懒得听!”“你懒得听,老子还懒得说!”田舜年便气汹汹地走了。
可是一出门,他又犹豫了,因为他感到自己近来太冷落大太太了,于是又回过头来,一脸笑着讨好说:“你也别生气了,我今晚就在这里休息。若云那闺女,你还是要好好教育才是,我们家丢不起这个脸的!”“你们土司家还有脸?笑话!”陆氏鄙夷地说道。“怎么就没脸了?老天爷都给我们脸!我们怎么就没脸了?”“我懒得跟你讲!你各人问老天爷去!”陆氏懒得理睬,索性把头偏了过去。田舜年气得刚躺下来,就忽地听见若云的哭声。他一惊,忙问:“是谁在哭?是若云?”若云!陆氏也听清楚了,真是若云在哭。老两口这就爬起来,一开门,只见几个下人垂着头,什么也不敢说。田舜年连忙走到客厅,只见大女婿一脸怒容,若云还在抽抽咽咽。他就大喝一声:“哭什么哭!都跟老子滚回去!也不看看什么时候!”“我是没脸再在这里待了啊!”田雨公气愤地说。“没脸待?没脸待你就死回去,别在这里给老子添乱!”田舜年劈头盖脑骂了一句。谁添乱了?田雨公翻了一下白眼,在心里愤愤地说。但他害怕岳丈,所以什么话也不敢说出口,只好拉着若云回房去了。门便“嗵”地一声闩上了。雨,却还在哗哗地下着,下着。
。。?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