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光耀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8:53
|本章字节:5452字
先前,进入容美的盐道有两条:一条是从四川云阳、大宁来的厂灶花盐,经施南、东乡进入容美;一条是四川彭水、秀山来的厂灶白盐,经忠洞进入容美。自从忠洞土司与容美少土司反目之后,这条盐道就断了,所以,如今进入容美的盐道就只剩一条了。田畅如秘密出使边关,守关的开始以为是例行检查,待田畅如说明来意后,才知道叶家与土司家的矛盾升级了。可是,平日里他们得到叶家的好处不少,就感到左右为难了:要是按照土司的命令,就得扣下叶家的食盐;要是不按照土司的命令,放走了叶家,少土司又要治罪,这可如何是好呢?想来想去,只好把这个消息告诉叶家算了,因为,无论从人情或是道义方面来说,都是说得过去的。一天,叶家运盐的队伍,果真就被扣留在边关了。消息立即传到了叶泰斗和叶长浩耳里,他们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但是这时候,他们还不清楚少土司最终的目的,所以就赶到边关交涉来了。田畅如早已等候在那里,待他们一来,就把告示念给他们听,原来少土司是借边关告急,两司边民时常发生械斗为名封锁道路的。
但是叶家兄弟亲自前往,田畅如还是把被扣押的花盐退还给了他们,可是,这却是少土司设下的一个陷阱。这之后,叶家的盐道就被彻底割断了。这时候,叶家才知道大事不好:土司是想收回食盐的专利权,来控制容美未来的局势。但是,叶泰斗却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弃这个特权,于是就来找少土司谈判。这天,少土司和田畅如都在行署里。叶泰斗一进去,少土司就站了起来,说:“哪股风把我们的大先生给吹来了?请坐请坐!”叶泰斗一坐下,就单刀直入地说:“主爷自从回来之后,就大刀阔斧地改造容美,功绩不小啊!”少土司见他揶揄自己,还是笑笑地说:“也是形势所迫嘛!”叶泰斗却直来直去地说:“是啊,如今百姓吃盐是越来越困难了,不知主爷有什么高招,可以让百姓吃上便宜的盐?”少土司哈哈大笑,对着田畅如说道:“你跟叶先生说说看,看有什么高招没有?”“如今边关吃紧,怕是没有什么办法了。”田畅如回过头来说,“叶先生有什么高招,不妨说说看。”“太都爷在世的时候,让叶家承办食盐几十年了,总算解决了容美百姓吃盐难的问题。
”叶泰斗想晓之以理,“如今,盐税越来越重,不仅盐局吃不住了,百姓更是吃不住了,盐道怎么能封闭呢?”“要不是边关吃紧,怎么会封关呢!”田畅如冷笑着,“再说,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就后悔莫及了。”少土司也插话说:“只要两土司关系一改善,马上就开关了,你也不用急。”这时,叶泰斗已经完全明白土司家的目的了:封关,就是要叶家停止做食盐生意!现在土司找到了借口,叶家是没有理由反驳的,于是叶泰斗只好告辞出来。一出门,他就感到天旋地转起来,回到家里,他就病倒了。叶北斗于是从宜沙赶了回来。问清楚是什么回事后,他就感到叶家与土司家的矛盾不可调和了,于是建议叶家不要再开盐局了,因为再开下去,短时间内不仅会与土司之间的矛盾更加激化,就是在容美,叶家也只怕难以落脚了。于是,叶长浩就把“叶家盐局”的牌子摘了下来,又挂上一块新牌子,上面写着:叶家盐局义赠食盐三天。老百姓明白是什么事后,就开始起哄了。可是,少土司派了很多亲兵,天天在街上站岗巡逻,老百姓也只敢怒不敢言,谁也不敢去叶家盐局领取食盐。
这样一晃就过了半年,少土司终于控制了容美的盐业。于是盐价上涨了一倍,老百姓每每去买盐巴,都要在心里骂上几句,以泄心头之愤。可是这一年,因为朝廷官吏滥征盐税,不少盐民被迫停产了,川盐也便供不应求了。盐政当局也对施、黔等州实行了封锁禁运,所以盐价一下子又暴涨起来。少土司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容美的盐价再次上涨,不仅土民、客民承受不了,说不定还会引起内乱呢。特别是怕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叶家乘机大做文章,那么容美的局势就更难把握了。于是,少土司就派田畅如亲自到夔州方面去联系,可是,结果却大大出乎人的意料:川盐紧俏得居然连银子也买不到了。这是容美土司面临的又一大难题。这天,少土司把田畅如叫来,问他该怎么办。田畅如知道,少土司是想再次起用叶家,又不好亲自开口,所以就来问他了。田畅如只好说:“还是让叶家也想想办法吧。”少土司面带难色:“叶家会想出什么好办法吗?”田畅如说:“我在那边跑了一趟,发现叶家跟那些盐局交情非浅,所以只要叶家出面,他们多少能给点食盐的。
只是他们都知道,容美已经取消了叶家的经营权,所以,也有故意刁难我们的意思。”少土司说:“看来,叶家经营几十年,也没少贿赂别人啊!那你就去看看吧。”田畅如又到叶家来了。这时候,叶泰斗的病已经好了,但人一下子就像老去了十多岁,没有先前那么精神了。这段时间,叶泰斗虽然不曾出门,也知道田畅如前来的目的,但是他只顾喝茶,再也不说什么关于老百姓吃盐的话了。喝了一阵茶后,田畅如说道:“叶先生怎么见瘦了?才几个月没见,就瘦成这样了!怕是有什么心病了吧?”叶泰斗笑说:“老了就是这样子了,哪有什么心病哟。要说是病,全身都是病了。”田畅如笑道:“我倒是有个良方,可以治先生的病。”叶泰斗说:“看不出,旗鼓大人什么时候也会医道了?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了。”“叶先生这病,也不用什么珍奇的药物,只要对症下药就是了。”田畅如喝了一口茶,又说,“因为,叶先生得的是心病,所谓心病还要心药医,我自然有偏方了。
”心病?叶泰斗爽朗一笑:“旗鼓大人不妨说说看?”田畅如就意味深长地说:“只需食盐一味药引足矣!”叶泰斗嘴角抽出了一丝冷笑,但他只喝了一口茶,就掩饰过去了:“老朽还是第一次听说盐巴也能治心病的,不过,我的心病已经好了,不需要再用这味药引了。”田畅如叹息:“如今少土司也想开了,还想请叶家把盐局开起来。边关已经不再封锁了,两司的关系也已经大大改善了。”“这生意,叶家怕是不会再做了。”他话说得没留一点余地。田畅如只得尴尬地笑了笑,于是坐了一会儿,就告辞去了。
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又觉得不便马上给少土司汇报,就找金莲商议来了。因为他知道,李歌仙跟叶家的关系非同一般,说不定金莲会知道叶家一些情况的。但是,如今金莲已经沉醉在妓院里,对外面的一切都是不闻不问的。田畅如见金莲一问三不知,就说:“你现在还有一个紧要任务,就是务必弄清叶家对重新设立盐局的态度。”金莲愤然地说:“你们土司家也真是,要人的时候就要人,不要人的时候用尿淋。现在盐税那么重,再设盐局,不是明摆着要赊本吗?也亏你们想得出,见叶家有几个钱,就想把油水全榨干了。”田畅如说:“你少啰唆,你要是不想关门,就去问问你家老爷子去。”金莲见他说话带气,只得应承。于是叫来梅娘,来给旗鼓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