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

茶有问题吗？可大家都喝了，为什么只有她嘴里流血了？不对，那不是血，完全没有腥味，只是颜色和血很接近。可是，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突然从嘴里流出来？

总觉得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是怎么做到的？这件事，似乎没这么简单吧。而且……

“难道真的是中元节快到了，闹鬼了不成，真是的。”武惠兰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她并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就是觉得事情越来越悬乎，悬乎得让人不爽。

先是她突然晕倒，现在又是莫漓口中渗血，不是鬼神乱世，就是有人在暗中动手脚，而且其中必定藏着什么阴谋！

中元节？传说中的鬼节吗？就算是中元节将至，也不会这么快就开鬼门关吧。还是说……有人想借此机会做点什么更靠谱吧。

“做法事？”李隆基听了双眉一紧，他可对这种事情并不怎么喜欢，总觉得那种江湖术士完全不可靠。

“回皇上，近日宫里总发生怪事，所以皇后娘娘想请人来做法事，特意让奴才来请示皇上的意思。”

最近宫中的奇怪事情的确多，先是惠兰，后来又是莫漓。只是，他并不相信那会是什么妖孽作怪。但，若这样能消除大家心中的顾忌，也未尝不可一试。

再者，让皇后去操心这些事情，就没那么多时间针对莫漓了吧，这样倒也不错。

“只要别闹出什么岔子，就随皇后乐意吧。”李隆基道了声，小太监就应声退下了。

做法事？呵！亏皇后想得出这种无聊的事情。如果真的是为了后宫着想最好，倘若是另有所图，他可不会坐视不理。

甘露殿内的李隆基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放心，扬声问了句：“皇后在哪儿做法事？”

“回皇上，奴才听说是在淑仪娘娘的淑景殿。”

什么？莫漓的寝宫？为何要在哪里？总觉得……有些不妥，看来他还是得去瞧瞧才放心。

“摆驾淑景殿。”

此时在淑景殿外，被请来的道士已经开始开坛做法，手里持着长剑念念有词，不禁让范莫漓想起了电视剧里的那些江湖术士。

原来真的有这种混吃混喝的江湖道人啊，一直都以为是电视剧里随便瞎编的呢。不过，堂堂皇后请的竟然是这种货色，还真是……了不起啊。

在那个江湖道人跳得很欢乐的时候，李隆基突然到了淑景殿，一群人欲行礼被他阻止。

“那位就是皇后请来作法的道人？”

“回皇上，正是。是臣妾的哥哥亲自找的，非常有名的。”王瑶如满脸欣喜地答着。

已经很久没这样会和皇上心平气和地说话了，心中难免有些激动和感慨。

李隆基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头看向一旁的范莫漓，后者冲他微微笑了笑，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

突然，原本群魔乱舞的道人一个转身，手中持着长剑就向李隆基那边冲去。起先大家都以为他是在作法，可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

“皇上小心！”赵美人一个横身拦在了李隆基身前，长剑刺入左肩的生疼让她瞬间瘫软。与其说是被刺伤了而虚弱，倒不如说是被吓的。

“婉儿！婉儿你怎么了！”李隆基抱着手上的赵美人，其他人早就吓得退到一旁躲藏起来。而范莫漓和若染则在同那个道人打斗。只有武惠兰最先定神，忙上前帮着李隆基扶住赵美人。

躺在李隆基怀中的赵美人左肩渗开了一片血色，脸色略显苍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是被吓没的。

“你别说话，朕立刻为你找太医！”

“皇帝表哥，你看着她，我去找太医来。”说着武惠兰就起身朝着太医院跑去。李隆基抱着赵婉儿，一手压着她的伤口，试图让涌出的鲜血能够停止。

同道士纠缠着的范莫漓分神瞥了眼李隆基和赵美人，见赵美人那奄奄一息的模样，觉得有些不妙，以眼神示意若染先去，后者略微思忖了下，退出了战斗。

“这个金创药是天下第一神医若染研制的，先给赵美人涂上吧。”若染本没救人的意思，但范莫漓这么示意了，她还是不得不照做。

从赵美人之前的行径来看，同王皇后是一个阵营的人，救她对姑娘来说没任何好处。但是，既然是姑娘的要求，那她遵从便是。

送完药后若染重新回到战斗中，很快就把那个道人给制服了。本想从这人口中套出点话，不料……

“姑娘，他服毒自尽了。”看着倒在地上的假道士口吐白沫，一阵抽搐后就不再动弹了。

看着假道士的尸体，范莫漓突然蹲下身，她用力一撕，一张人皮面具就被扯下。易容后的那张脸，十分陌生，也十分年轻。

果然是有备而来，看来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被刺伤的赵美人没什么事，需要静养即可。在范莫漓看来，这赵美人被吓出的后遗症绝对被刺伤更重。

“婉儿，近日你就好好休息吧，朕会时常来看看你的。”李隆基轻抚着赵婉儿苍白的脸，后者展露出喜悦的笑脸。

“多谢皇上。”

“说什么呢，是你救了朕啊。”说到这里，李隆基顿了顿，眼角瞟了眼一旁的王瑶如等人，冷声道，“危难时刻，朕才知道谁是最关心朕的。”

一句话，说得王瑶如和皇甫德仪无所适从。当事情突发时，同样在李隆基身旁的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逃命。只有赵美人挺身而出护在李隆基身前。很明显，这句话是对她们二人说的。

“妹妹需要静养，姐姐就不打扰了，回头命人给妹妹做点补身子的东西。”王瑶如这次倒是很识趣，知道这种情况下还是闪人为妙。

“是啊，妹妹好生修养着。姐姐回头亲自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酸枣糕。”皇甫德仪笑吟吟地说了句，就同王瑶如一起离开了凝云阁。

武惠兰同范莫漓站在一起，一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忍不住还是会惊出一身冷汗。

她当时如果在皇帝表哥身旁，也一定会毫不顾忌地冲过去护住他。可是，她远远地站着，面对突发的一切瞬间就愣住了。果然，她真的是很没用啊。

“赵美人好好休息，我和惠兰就不打扰了。”范莫漓也懒得说什么客套话，拉着有些犯愣的武惠兰就走了。

李隆基望着范莫漓离去的背影，心中泛起点点狐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自己带入宫的女子竟然有着如此了得的身手。

究竟在她让人神往的美貌下是一颗怎样的心，以及怎样的过去？

“皇上……”赵美人轻唤了声，眼中还噙着泪光。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赵美人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握住李隆基的手，欣慰地笑道：“真好，皇上没事真的太好了……”

“你啊……真傻……”

眼前的女子，为了他不惜以身犯险。然而，他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同她独处了。回想起当初，南下带回了沦落风尘的她。因为身世的关系，她始终都存着那份卑微的感觉。

为了让她消除顾虑，对她万般宠爱。现在想来，完全忘记当时对她一见倾心的原因，就连初见时的情景都已经十分模糊了。

因为范莫漓，他忽视的人何止一个赵婉儿。只是至今，在范莫漓的心中依旧忘不了他的四弟。兴许有一日，她也会像其他后妃一样，日日等着他的到来，盼着他的垂青。

她会吗？那样性子让人琢磨不透的人，会有那样的一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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