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婕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8 05:26
|本章字节:9850字
周六下午,李成欲约杨冰倩听一场他的讲座,是关于投资理财、如何选股票的学问,杨冰倩因为从来没有了解过股票的事,更是听得一头雾水。可是场内确实有人纷纷说李成欲的课讲的好,水平高,很多人当场要了他的电话,请他评论某一支股票。他则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的全是专业术语,冰倩只听说过股票,却一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更难听明白那些专业术语,看到那么多人还如此认真地听。她几欲起身走开,却被李成欲一个接一个情意绵绵地眼神看得动不了身。她只得硬着头皮装模作样地听下去。
终于等到结束了,李成欲微笑着躲开别人的追问,说自己有个很重要的会要参加,这才对冰倩一招手,大步走出课堂,等冰倩走过来,他大大地出了一口气说:“怎么样,我讲得还可以吧,没骗你吧?”
“说实话我没听懂几句,我应该先听听初学入门的课吧。”冰倩抱歉地说。
“我明白,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我讲的是高层次的专业课,你只能听懂初级段的基础课,以后我会慢慢教你的。不用跟他们那些自认为有水平的笨蛋学。今天想吃什么,我今天账上就净赚了五万呢。”
“是吗?”冰倩有点惊呆,不相信的站下问。
“当然,我还骗你啊,没看他们那么崇拜我吗。这样吧,咱们吃海鲜去。”
他们并排坐在出租车上,李成欲很自然的抓住冰倩的手,碍于司机在,杨冰倩不敢挣脱只得由着他紧紧地握住。脸上却不由得泛出一层淡淡地红晕,看李成欲时,他正含情默默地看她,冰倩感觉这是一双极柔软而有弹性的手,那手还时不时地动作,在她手心里不停地挠,把表面沉稳的杨冰倩心里挠得直发抖,一股一股的颤抖如水里投下一块石头荡起的波纹一样,一层接一层涌上心头直到满脸通红,她最终还是把红脸扭向窗外。
“我也有车,因为出了一次车祸,我把它处理了。”
“你迷信这个?”
“不迷信不行啊,如今的车不怕开,最怕出事,我们最忌讳这个了。”前面的司机忙接过话说。
“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以后再买就买奥迪a6、32的。”说着,他又拍了拍冰倩的腿,手上下劲儿地捏了一把,如一股电流,立刻传遍杨冰倩满身。
“没必要买那么高档的。”
“你不懂,如今人们交往先看你的派头,然后才肯跟你合作。车,是与人交际交流的一张硬牌名片。真正的生活是要实实在在,交际场上却要派头十足。”
李成欲点了几样海里活物,要了一瓶绍兴八年陈窖黄酒,结账时竟然一千多元。冰倩走到路上还是小声说:“星级酒店的东西太贵了。”
“那两小碗鲍鱼汤就是八九百啊,钱是为人服务的,不用心疼它。”
杨冰倩又张了一下嘴,这才第一次深情地看李成欲,因为他把自己的一碗也让给了自己喝了。说是一碗,那碗其实比酒杯大不到哪儿去。当时,李成欲说让她喝了,自己不想喝,她没想那么多就喝下了,原来是他故意让自己多喝的,现在想想,这个男人还真不错。
依然是他们一起打的,先把冰倩送回家,然后车转头再送他回去。
这中间,冰倩也去了他独身的家,虽然简单却还干净整洁,他们一起去超市买菜,一起做了几样菜,感觉很开心。李成欲说杨冰倩很有女人味,自己特别满意,他提议说,不如趁孩子五一放假去外婆家,他带冰倩回老家一趟,让她认认老家,看看自己的根在哪儿。
他说自己父母几年前就过世了,只有一个姐姐在农村老家,五一带冰倩回老家,一来让冰倩全面了解自己;二来也加深一下两人感情。冰倩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也就同意了,于是她提前和父母打好招呼,五一当天和儿子去父母那儿住了一天,晚上自己回来,第二天就与李成欲同去了火车站。
下了火车又坐了半天汽车,来到一个叫安南县的县城,然后又转乘好久的昌河车,总算到了。他们又走了几里地的土路,这才在一个小村庄停下来。李成欲也是个有心人,很孝心的样子,在镇上下车后,就去买了一捆当地的黄裱纸、一把香和几叠大额冥币,外加一瓶酒、一盒烟和一挂鞭炮。杨冰倩长这么大,只参加过亲戚或朋友、同事的丧事,对这么多东西她没有一点经验,今天亲眼见到李成欲购买这么多东西,她觉得这个男人该粗的地方粗,细的地方还真比自己细啊。原来,她只知道去坟前烧一些黄裱纸代钱就行了,不料想还有这么多的东西。他们是直接去的坟地,李成欲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百元钞,把捆住的黄裱纸打开来,把它们整齐地摞在一起,用钱在上面对正了,这才用右手拍打了一下,再挪动一个新地方再拍打一下,以次把整张纸拍打过一遍后,这才收起真钱,又把黄裱纸分层折起,在手里不停的卷动,这样,那纸就成了好看狗牙儿状的扇形。冰倩看着好玩,有些好奇地说:“我能试试吗?”
李成欲点了点头,她才拿起一叠去学着做,开始她怎么也弄不成好看的扇形,反而把纸弄烂了,见李成欲一脸的严肃,也不敢多说什么,就一张一张的摆成扇形,连续学了三四次,她终于也划开来一个漂亮的扇形。李成欲还是打破沉默却依然严肃地说:“这花纸可以由女人做,但是打印钱时却不行,女人的手打的钱到阴间是假的,必须是男人打印。”
他们把全部纸花开完了,李成欲这才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纸,又把冥币打开来放上,把香也点燃。
“爹、娘,儿子回来给您们送钱了,您们也别不舍得花,只管花吧,没了只管给儿子托个梦,我就是再忙也会回来给您们送的。”
说完,他就张嘴把酒瓶放到嘴里,牙下一使劲儿,酒瓶盖就咬开来,冰倩看他这样开瓶子,自己嘴跟着裂了一下,想制止却已经来不及,也不知是为他的牙担心还是怕玻璃伤了他,由此无不透出乡村出身的本色,她虽不喜欢他这样,而此时她却不愿计较这些,就顺手把烟递给李成欲。只见他把整盒烟投进阳光下看不到太高火苗却感觉很烤人的火里,把酒也全部倒到燃烧的纸上。纸太多,李成欲起身去旁边拔下一颗死去而干枯的野蒿子,顺手把枯叶和梢子噼里啪啦折断,然后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插进燃烧的黄裱纸下面,又十分虔诚地动了动被压在下面无法燃着的纸,冰倩见下面还有那么多没燃着到的纸,就指了指说:“使劲啊?”
“你不懂,使劲就把钱弄烂了。”
冰倩不懂得还有这么多说道,只得乖乖地蹲在一边看着。
他们的脸有些被烫的感觉,李成欲让冰倩往后退了一些,直到纸烧得差不多了,李成欲才站起来直接用手提着鞭炮的另一头,就在下面点燃了那挂鞭炮。冰倩又想提醒他危险,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她双手捂着耳朵等炮响过后,很想去看一看他的手有没有伤到,却见他已拿起包黄裱纸的灰色包装纸垫在地上,跪下来磕了九个头,又转身对冰倩说:“愿意为我父母行个见面礼吗?”
杨冰倩癔怔了一下,才明白李成欲的意思,只得在他跪过的纸上,学着他的样子也跪下磕头。在她点头的时候,李成欲说:“你就磕三下吧,我父母是很宽容的人,他们一定很高兴了。”同时他如殡仪一样又在旁边说道:“爹、娘,这是您们以后的儿媳妇,她叫杨冰倩,她来跟您二老见个面,请您们为我们祝福,在天堂多保佑我们,祝我们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冰倩听他这样说,心里好不感动,觉得这个男人还真是不错,看来,他是真心实意的要和自己好,把自己当成老婆对待了。
不知是五月阳光温度增强还是说话人的真诚,杨冰倩感觉这个本该荒凉的坟地,是如此地温暖而亲切,她仿佛真的感受到坟包里埋的就是自己的亲人,一股痛楚感暖暖地涌上心头。她说不清这股暖流到底是痛还是喜,只认为眼前的一切都是这样的亲切、安宁,她环视了一下周围,那已经绿了的坟场地和田里正在茁壮成长的水稻苗,更有那开了遍地的紫色和白色不知名的野花,都让她觉得是那么可爱又亲近,骄阳下一阵阵风儿吹来,她感觉有一种甜丝丝的味道袭来;整个大地都是绿的海洋了,不远处的水塘里,已经生出许多绿色水草,她不知道那叫什么名字,却感觉里面应该有鱼。江南水乡,一高一低的田垅,她不明白,高处怎么有水塘而低处却是田地,李成欲父母的坟包在高处,毗邻着水塘,往下看去,一层一层的稻田整齐有序地排列着,这久违了的大自然真是一幅最美的图画啊。
“成欲,你们这儿怎么高处有水塘而低处却有田地呢?那水怎么流不跑呢?”
“你知道地壳的构造吗,其实我们脚下的土地,都是这样一层土一层水组成的。平原的地面上看不到这种现象,所以你就觉得奇怪,山区和丘岭这样的事就很常见了。”
“嗯,也是,忘了地理知识了。”
李成欲又围着坟包转了一圈,这才说:“走吧,回村里去看看。”
李成欲领着杨冰倩到了一个两间房子的人家,有一老太太在家,李成欲没进门就高声叫她大妈,他们亲热的用方言谈了几句家常话,这才转身把杨冰倩拉过来说:“这是您侄儿媳妇。”又对冰倩说:“叫大妈。”
冰倩本不喜欢叫人,但是在这样的情面下,她只得勉强叫了一声大妈。说您好啊。老太太又伸出右手拉住冰倩说:“真好,真好,多排场的女娃子啊。这脸皮咋这么嫩哪?”
“她还小呢,是我的小媳妇。”李成欲说了,坏坏地看着杨冰倩笑。
冰倩仄了他一眼,也不去理会,被叫着大妈的老太太拉住她坐在一个竹椅子上。她同时也让李成欲去坐另一把椅子,忙着说:“我去给你们煮蛋吃。”
杨冰倩用眼一扫室内,虽都是农村的一些旧家什,却也算得上干净整齐,听着李成欲给她翻译过的这两句话,忙伸出老太太才放下拉过的手,反伸手拉住她说:“不用不用,我们不饿。”
“不用了大妈,我们还有事,来看看您,坐一下就要赶车呢,她不爱吃荷包蛋,您就别忙活了。”李成欲大声地说。
说完,他们又笑着用方言极快的说一些家常话,冰倩只听了“个某事”是什么事的意思,别的就没有听懂的了,他们说完又哈哈大笑一阵后,李成欲就起身说要走了,把带来的一包食品礼物放下,说是我们孝敬您老,这才转身对冰倩说:“大妈留咱们吃饭呢,在这吗?”
杨冰倩想,老太太虽然也还热情,你李成欲就说要走了,我还能非要吃人家一顿饭吗,忙回道:“走吧。”
李成欲又跟老太太说她不愿吃饭,老太太有些惋惜地小步走过去拉了冰倩,不知说了句什么。李成欲又翻译说,大妈夸你漂亮,说你长的跟画一样美,说完大家都笑了。杨冰倩只得对老太太说谢谢,看李成欲的眼色她就先往外走去,三人前后出了这个简易的小院子,他们也松开紧拉住的手,李成欲又抬起手招了招表示再见,转身拍了拍冰倩的臂,拉起她的手大步向村外走去。
“其实我们应该留下来吃顿饭的,怕你看不惯农村卫生条件,提前推辞了。”李成欲有些惋惜地说。
“是你说不留下的,我可没说啊。”冰倩其实倒愿意看看当地人怎么生活的,就算看不习惯,可以少吃一点啊。
“唉,说来话长,我带前妻回来过两次,她每次都让我很没面子。”
“为什么?”
“她不但不吃人家尽最大能力做出来的好东西,连水都不肯喝一口。”
“是吗?”
“是的,只有去县城,她才肯吃饭喝水。于是我今天也把时间这样安排的。咱们一会去县城再吃饭,顺便也找个宾馆住下。”
原来李成欲这样做是有一定理由的,怪不得人家也不硬留呢。
他们刚走到镇上,就有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男人急忙从昌河车上下来,含笑地对他们说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杨冰倩听得别扭直想发笑也不接话,李成欲倒跟他说起了地方话,那个大胡子男人这才笑着也说了地道方言。李成欲拉了冰倩的手随男人上了他的车,恰好又来了两个人也要坐车,李成欲说了句什么话,那两人也跟着说了同样的话,大胡子男人还想再等人的意思,又经不得那两个人表示要下去的威胁,只得启动车辆,不情愿地向来时的方向慢慢地走。边走着大胡子男人还大叫了两声,见还是没有人坐车,他这才加大马力快起车速。大约有五十分钟,才到了安南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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