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董珊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8 03:36
|本章字节:1858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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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贺敏与花子祥一道上学。花子祥安分地陪她搭了公车。在车上,他就像一个最称职的男朋友一样,自始至终用高挑的身体从拥挤的人流中替她隔出一个空间。贺敏在她的庇护下再没受到任何挤压,却称不上有多么自在。她无可选择地一直平视着他的胸膛,并在这二十站路的十二次急转弯中无一例外地抱在了他的腰上。
这对现在的她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可以傻呵呵笑出来的事了。
可花子祥却每次都对她报以微笑。又贼又扎眼的笑容。
天呐,他那张讨债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笑了?
到了学校,很快她就得知,高二年级的大祸害张茂全摔断手脚住院了,并且已经办理了退学手续。他的惨状在整个南风中学被传得绘声绘色。消息传到高三五班时,蓝彤大笑三声:“活该!那个人渣干了那么多坏事,现在是自食其果、罪有应得!算他走运,再不开溜,也逃不过我这一顿!”
贺敏大概猜得出那是谁的杰作。她也想象得出当时的场面。那天花子康劝她不要去找子祥,就是为了避免自己见到他那时恶魔般的面目吗?可是她当晚还是见到了。
现在,她已经和那位香气扑人的恶魔“和睦”相处了一周。此时对方正懒懒地站在自己对面。贺敏低着头咬了咬牙,接着听到蓝彤一声重重的、悲哀的叹气。
他们三个正在高三教师的办公室里。
前一周的考试成绩出来了。蓝彤交了小半的白卷,花子祥交了大半的白卷。贺敏的试卷不知怎么被墨水涂满了,其中还隐约可见各种乌七八糟的脏话、涂鸦。这次考试全年级均分不及格的不下三十人(大部分集中在五班),其中平均不到三十分的也不止他们三个(除了花子祥都是五班的),不过,由于他们三人的态度最为恶劣,被拎到了办公室重点批斗。
“像话吗?”年级主任绷着紫檀色的脸直着脖子劳心尽力地吼,“真的考不好是另外的问题,看看你们这都是什么学习态度?考试是开玩笑吗?高考是闹着玩儿的吗?考不上大学看你们怎么办!那时你们就等同于文盲!只能去搬砖头,糊泥墙,苟且度日。每天默默地去工地,默默地回家,默默地流泪……”
蓝彤扁着嘴咕哝:“老师,高中生还能去麦当劳打工呢。再说搬砖头有什么不好?一点都不费劲,每天的工钱比麦当劳还多呢。大家不都说劳动最光荣吗……”
“你——你这熊孩子!太不懂事了!”年级主任肥厚的手掌“砰”地拍在桌面上,震得他的白瓷茶杯晃了三晃。花子祥几乎快闭上的眼睛顿时一亮,他翘起嘴唇轻轻吹了口气,茶杯便在年级主任铿锵有力的训诫声中摇摇晃晃地朝桌子边上晃去。
蓝彤立刻就发觉到了,她正好就站在办公桌的那一边。她拧着眉瞪了花子祥一眼,当下提起一口气,手掌不留痕迹地放在丹田两侧。掌气一发,那只白瓷茶杯又晃晃荡荡地移回去了。
又对上了。贺敏无力地吐了一口气,决定忽略两人,继续低眉顺眼地做悔过状。在年级主任的慷慨陈词中,茶杯的步子越发吃力,当真坚坚实实地进退两难了。
教导主任、花子祥、蓝彤的眼睛都发了光。贺敏看见花子祥挑起了嘴角同时屏住了呼吸。她还看见蓝彤深吸一口气并将手掌稳稳推出。年级主任讲到了最高亢激昂的地方:“……所以说,你们都要——咳!”他急需滋润一下喉咙,伸手就去摸茶杯。摸了几次,没摸到。他终于将威严的视线转向桌面,一把抓住那只不安分的茶杯,刚送到嘴边,砰,杯子爆炸了。
满头满脸湿淋淋、沾满茶叶和白瓷渣的年级主任一蹦三尺高,“说!你们谁干的?!不说?!叫你们家长来!没人来领不许回家!”
他们一关就被关到了放学。年级主任一直在两张办公桌的距离外面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抄外语单词,抄数学公式。终于第一位家长来接人了。
“蓝彤,你的爷爷来了。”一位年轻的女老师领着一位精干矍铄的老人刚要走进办公室,年级主任也刚从椅子里站起来准备迎过去,蓝彤突然“嗖”的一声跳起来,从四楼的窗口直接跳下去了。
在场的人无不目瞪口呆,连花子祥也扬了扬眉毛,年级主任还在吓呆的状态中,女老师已经跑到了窗边,“在那里!”她指着楼下操场上一个迅速前移的身影,“太好了!蓝彤同学好像并没有受伤!”
年级主任死灰般脸上终于蹿上了血色。他冲到窗边,用盖过喇叭的音量大声喝道:“不许逃跑!不许跳楼!”
蓝彤的爷爷也来到窗边,拍了拍年级主任的肩膀:“老师,辛苦您了!接下来的交给老夫吧。”他收拾好孙女落下的课本、纸笔,身影一晃竟然从众人眼前消失了。
很快楼下传来蓝彤的惨呼:“老头子!不要追我啦!”
“死囡仔,还跑!给我逮到就剃你个光头!”
祖孙俩就这样一前一后飞快地在校园内消失了。
年级主任扑到桌前,提起笔“刷刷刷”几个大字一挥而就。他“啪”地把这幅墨迹贴在窗边的墙上,又恶狠狠地瞪向剩下的两名学生,“你们两个要再敢跳楼就给我试试看!”
从此之后,南风中学高三年级办公室的一扇窗前,很多年内都挂着“不许跳楼”四个大字。
且说办公室内,年级主任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个钟头,终于把剩下的家长等来了。
来接贺敏与花子祥的是花子安。
他穿着质料上佳、裁剪一流、手工缝制的浅色薄外套,戴着白金架的无边眼镜,一头柔顺的长发整齐地束在身后,完美无瑕的脸上是始终如一的浅浅的、温柔的微笑。当他从停在校园外的那辆银色奔驰车上走下来的时候,内内外外所有的视线全都停在了他的身上,从女学生到女老师到食堂的大婶们全都以看王子的眼光不受控制地牢牢盯住他的身影。
趴在窗口的年级主任直盯到他走进楼道才回过神来,女老师更是看呆了。贺敏回头瞥了花子祥一眼,小声说:“你们这些神仙真有钱。”
“还好。比起财神老头差远了。”
“那是你们从天上带来的钱,还是从人间抢来的?”别告诉她是他们仅仅用这两天的时间赚来的,白痴也不信。
“这是我们的事,你担心什么?”
她不担心才怪。想想自己家的破房子在两天之内变成了宫殿,那些来路不明的巨额装修资金如果真的是些不义之财的话,那她的家铁定会被查封。到时候真正的罪犯们一飞了之,只剩下自己和小佳替他们背黑锅、坐牢、还债……这一辈子还怎么活?
“总之,你们千万别做什么违法犯罪、伤天害理的事,已经做了的话就快去自首,千万别说住在我家……”
“你真嗦。”花子祥不耐烦地把她拉过去,凑在她耳边,“呐,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大哥上辈子有钱到爆。”
贺敏愣愣地眨着眼睛,“什么?”
“所以你就尽管去花他的钱吧。我们几个拼命替他败家还没败掉一丁点呢。”
等等,神仙也有上辈子吗?而且上辈子的财富现在还可以用吗?贺敏的脑子已经混乱成了一团。
那么,他们的“上辈子”又是什么样的呢?
“老师,您好。”花子安终于到了办公室,“我来接我们家小姐还有我弟弟。”
“请坐请坐。”花子安超凡脱俗的风采激发了年级主任难得的热情,“这位先生,请问您贵姓?贵庚?在哪里高就?”
花子安嫣然笑答:“在下姓花,虚度二十四春秋,无所建树,现在只在一所学校教书。”
“哦……”年级主任的目光暗了一下,很快又亮起来,“你姓花?花成集团有你家亲戚吗?”
“花成集团?”花子安略做思考,答道:“啊,我想起来了,家兄前日刚刚进入那家企业就职。我们一家刚到贵地不久,也没什么可以帮衬的亲戚友人呢。”
“哦……”年级主任的目光完全暗下去了。看来只是空有其表呀。谁知道那辆车是不是假货。他郑重地咳嗽一声,仰头顺势挺起肚子,“请你来主要是为了你们家的小孩——”他突然瞪圆眼睛,“你到底是谁的家长?你这么年轻是家长吗?”
“老师,我是花子祥的哥哥,贺敏是我们家小姐。”花子安耐心地又说了一遍。
“小姐?”年级主任惊怪的目光扫过贺敏身上,“什么小姐?”
“啊,就是我们邻居家的孩子。她的家长临时有事,托我一并接她回去。”花子安从容不迫地改了口,“老师,不知他们在学校里出了什么事?”
“家长都不管,难怪这副德行。”年级主任不满地嘀咕着,把两份试卷拍在花子安眼前,“看看,这就是他们的学习态度!”花子安一张张地仔细看过,皱着眉说,“子祥交白卷倒无所谓,但贺敏小姐……小敏她的试卷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啊?老师您是不是弄错了?”
年级主任一听就火了,“你这哥哥是怎么当的?交白卷无所谓?那你还来念书干吗?你还想不想考大学?还有那份乱七八糟的黑卷,太没规矩了,明明写着她的大名,我还会弄错吗?”
“不可能。”花子安笃定地说,“我们家小敏不会做那种事的。她是个勤奋认真的好孩子,温柔有礼,举止有度,怎么会写那些无礼之言呢?”
“你、你这家长怎么能这么护短!”他指着头越来越低的贺敏说:“她要真那么好,还会重读吗?早考上大学了!”
花子安的面孔立刻严肃起来,“老师,请你不要随便侮辱我们家小敏。”
年级主任被他的气势震住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后更加火了,“我侮辱他、她?你小子怎么说话的?我是在教育学生,帮助他们端正态度、改邪归正!”
“小敏,”花子安直接转向贺敏,“考卷变成那样,是你弄的吗?”
贺敏咬着嘴唇摇摇头。花子安于是对着年级主任微笑道:“您瞧,我们家小敏都说不是了。话说回来,老师,您觉得会有人把自己的考卷弄得一团漆黑吗?”
“怎么不会?”一提这话年级主任立刻激愤了,拍案而起,“他们五班的渣子干这种事不是第一回了!屡教不改,简直是不可救药!”
“原来贵校早有此作风,那就更扯不到我们家小敏身上了。”花子安平静道,“小敏是当天刚转到贵校来的,您不觉的她这样柔弱的好学生被那些‘渣子’陷害的可能性更大?何况,这上面的字比小敏写的难看多了。所以与其在这里指责无辜的她,不如去查查那些笔迹更有效率些,您觉得呢?”
年级主任听得一时无法反驳,一连“呃”了几声,打着手势道:“话虽这么说,但……还是需要教育教育的……”
花子安大方地给了他一个深深的笑容,“好的,我明白了。带他们回去之后我会好好教育他们的。”
“你等等。”年级主任叫住一边一个准备带人出门的花子安,“你知道怎么教育孩子们吗?我是说让我来——”
花子安温和有礼地打断他:“老师,再怎么说我跟您也算是同行。”
年级主任分外不屑,“你哪里的老师?教几年级?咱们中学可是全市排名前十的重点中学!”
“n大学。”花子安回答完后道了声“告辞”,在年级主任愣住的三秒种之内拉着贺敏与花子祥离开了办公室。
这时候,年级主任突然想起前两天上头直接安排下来的两份转学生的档案,急急忙忙地调出来一看,惊得一屁股陷在了椅子里。
那两份正是花子祥与贺敏的档案。只见花子祥“亲属”那一栏里填着:大哥,花子平,花成集团ceo;二哥,花子安,n大学航空航天工程系教授。
花子安的车上,花子祥与贺敏老老实实地坐在后排。花子安一边开车一边抓紧时间教育他们:“小敏,以后再被冤枉直接打电话给大哥的私人律师。子祥,你不是说欺负小敏的坏孩子们都被清理干净了吗?怎么还发生这种事?刚才的试卷上有十一个不同的笔记,尽快把他们查出来,好好教育一下,别再让小敏受委屈了。”
贺敏偷偷地望了望身边的花子祥。花子祥冲她做了鬼脸,把头转向窗外去了。
花子安又带他们去吃了一顿素斋做身体上的教育(五星级饭店的素斋雅间),看了一场电影做心灵上的教育(全年度票房最佳的动画大片),教育完后,他们买了一堆零食、杂志、cd回家了。
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子平大哥还没下班,子康子泰照旧窝在房里打电动。一声怒吼从贺佳的房间传出来:“我受不了啦!”是吉利的声音。
贺敏跑过去,发现贺佳埋头趴在桌上写作业,而吉利拿着一个方方薄薄的小盒子狠命地往桌面上砸。
“怎么了,吉利?小佳?”她担心地问。
吉利转过泪汪汪的小脸,“敏姐姐,我们学校有个坏丫头天天欺负我。今天她说我是白痴,佳哥哥……他居然也这么说!”
“小佳,你怎么能这么说吉利?”
贺敏解完了最后一道习题,合上作业本转过脸来,“我并没有那样说。”
“你明明有说!人家伤心死了!”
贺敏拉过吉利,“好了,吉利别哭,告诉姐姐是怎么回事?要真是小佳不好,我替你打……呃,教育他。”
吉利一边抹眼泪一边把那个薄薄的方盒子递过来,“那个丫头说,如果我走不通的话就是……小白痴。”
贺敏接过来一看,哑然失笑,那居然是一个掌上游戏机,里面的游戏还是最通俗的“搬运工推箱子”。
“吉利,是不是走不通了?让小佳帮你就是了。”
贺佳开口道:“前面过去的局数一大半都是我走的。”
“那这一局你也帮帮他吧。”
“我走不过去了。”贺佳撇撇嘴,“这局挺难的。”
吉利抽抽咽咽地说:“佳佳哥哥根本连试都没试,只看了几秒钟就说不会。人家要被叫做白痴了,他还说白痴就白痴吧。哇,谁说我笨都可以就是不许那个丫头说!”
贺敏看向手中的掌机,仔细一瞧才发现局数差不多已经到了最后。虽然是个游戏,但这一关的局面一看进去就不禁让人心里一紧。箱子不多,范围也不大,可是能动的地方几乎全部被限制住了。
都是死路。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块狭小的屏幕,“真的很难呢,嗯,这样走不通……那么走也不行……伤脑筋,吉利,我觉得这是个死局嘛。”
她抬起头,发现面前的两个孩子都在望着自己。“敏姐姐,”吉利问,“这局真的走不出去吗?可是,电子游戏不是都可以通关的吗?”
贺敏立刻傻笑了一声,抓抓头发,“对哦,应该还是可以通关的。我看来是不行了,我比较笨嘛……”
“哈。”一大声讽刺的笑在身后响起。花子祥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贺敏咬了咬牙。她知道他在笑什么,但,还是迅速绽开笑脸,“子祥,你也想试试吗?”
她把掌机塞在花子祥手里,又转向贺佳与吉利,“乖孩子们先去洗澡,洗干净了再回来继续动脑筋吧。”
吉利嘟起嘴,“不行了,洗过澡要写作业了。”
“写作业?”贺佳回过头,“是抄作业吧。”
吉利做了个鬼脸,“谁让你不肯帮人家做嘛!”
放好了水,准备好了衣服,把两个孩子送到浴室后,贺敏又回到客厅。花子祥正坐在沙发上研究那个游戏。
“走通了吗?”她蹦跳过去坐在他身边,伸头一看,“啊,你死定了!”
她把掌机抢过去,按了“rese”键重新开局。花子祥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走,最后说:“我看你也不行了。”
“我就不相信走不出去。”她停下按键,盯紧屏幕,脑子快速地转动,“除非真是系统错乱,摆了一局死路。但……这根本不可能吧。”
“有可能哦。”花子祥静静地说,“有的路,注定就是走不通的。”
“那我也要想办法走出去!”她头也不抬地嚷着,手指又来来回回飞快地动起来。不一会儿,她停了下来。花子祥看着她,她也抬头望向他。
屏幕上的六只小箱子整齐地排列成了一个圆盘,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一闪一闪地放着光芒。游戏通关了。
花子祥轻笑了一声,继而大笑起来,“你行呀,敏敏,竟然被你走通了!”
贺敏甚至还有些茫然,“运气好好!没想到那么一步就豁然开朗。我算了半天都没算出来,就这样一不留神走通了。”
“不管是运气还是实力,总之都是你解开了!”
死路中找到了希望。
虽然只是个游戏,却能够令胸中的沉重与阴霾一扫而空。
虽然只是个游戏,但最终也只有足够聪明、有信心、有耐心的人才能得到答案。
这一局的通关,花子祥似乎比她还高兴,大笑着搂住她,“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啪。他竟然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贺敏手中的掌机啪嗒掉在地上,她终于反应过来,猛地用手背挡住脸,“你、你干什么?”
“表扬你啊。”他邪恶地对她笑着——那样的妩媚和诱惑从某中意义上来说就是一种邪恶!“怎么,要我再表扬一次吗?”贺敏霎时觉得自己被烫了,浑身冒热气。她口齿僵硬,心跳却快了好几拍,“你、你别乱来!”
她既紧张又狼狈,望着那笑容渐渐地靠过来,她竟发现自己又动不了了!在心里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有个念头在不受控制地玩命地蹦来蹦去:天呐,怎么会香成这个样子?
她终于张开口大叫——
“呀!”
这声惊叫是从浴室里传出来的。
呆了几秒之后她和花子祥同时跳起来,冲进浴室。在三楼卧室的花子安、还拽着游戏手柄的双胞胎也都冲了过来。
“怎么了?”所有的人齐声时问。
贺佳咬着牙,满脸通红,指着里面道:“那……那家伙不是男生!”
吉利穿着小兔子的睡衣,抱着一杯牛奶,像小天使似的窝在一张沙发里。贺佳也坐在那张沙发上,不过现在离得“他”远远的。
剩下的人都坐在周围。贺敏语重心长地说:“小佳啊,吉利这么可爱,就算突然变成了女孩子又有什么奇怪的呢?你喊成那样做什么?我觉得比较吃亏的应该是小吉利啊。”
“姐姐!”贺佳有气发不出,小脸越绷越紧。
“实在抱歉,是我们事先没说清楚。”花子安和声细语地解释道,“吉利现在还小,作为铁树,还没到合适选择性别的年龄。”
姐弟俩同时瞪大了眼睛,“性别……要选择吗?”贺敏结结巴巴地问,“难道吉利他还……还……”
“非男非女哦。”双胞胎同时道,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
一个问贺佳:“小哥,你希望我们家宝贝以后变男还是变女?”
一个问吉利:“小弟,你以后想当男生还是女生?”
贺佳一呆,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吉利则甜甜地笑着,“人家还没想好哦。我要要慢慢地考虑,等到长大以后再作决定。”
“还有什么好考虑的?”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一齐鬼鬼地笑,“你若不当女生,难道要你的佳哥哥当同性恋吗?”
“嗯?”吉利没听明白,“佳哥哥怎么了?”他突然恍然大悟,抱着牛奶杯爬到沙发的另一头,“佳哥哥,是不是你希望我变女生啊?”
贺敏看见自己可怜的弟弟“刷”地红了小脸,恼怒道:“我才不管你变什么呢!”她赶紧笑容可掬地打圆场:“吉利呀,不管你变成男生还是女生,都是最可爱的!我们无差别地爱你哦!”
吉利转了转水灵灵的大眼睛,突然鼓足满腮帮子的气,“不然我还是当男生好了!”
贺佳吃惊地转头看向他。所有人都问他:“为什么?”
他决然而义愤填膺地说:“我要让那个坏丫头爱上我,再狠狠地甩掉她!”
贺敏惊恐地抱过他,捧着他粉嘟嘟的脸蛋,“吉利,是谁教你这么做的?”
“康哥泰哥啊!”吉利小手指向双胞胎,“他们说只有这样才能给女人最具毁灭性的打击。”
花子安站了起来,“子康!子泰!”他喝住正在悄悄开溜的双胞胎,沉着脸道:“你们跟我过来一下。”
他把兄弟俩领到书房,开始落实今天真正意义上的一次教育行动了。
直到把贺佳和吉利都哄进了自己的房间,贺敏才叹出一口气,把刚刚的震惊与诧异全叹了出来。
“想不到你们是这样的构造呀!”她瞄了一下正在倒水的花子祥,继而锁定在他身上仔细地研究起来。他的身材偏瘦,却很结实。皮肤本来就比一般的男生白了不少。那张脸,没表情的时候冷得像冰,眉头一拧起来又分外凶恶。不过在笑的时候,她想,实在是很惊人哦,怎么说呢,啊,就是绝对满分!
她又在想,如果这个人再单薄一些,再娇小个二十来厘米,一定是个……嗯,绝对满分的美人!其实,他们一家子,子安哥、那对双胞胎,甚至子平大哥,谁不是容貌出众得令人惊叹?瞧他们,只饮清水香茗,连碳酸饮料都不沾,不愧是神品的人物啊。不过,子祥身上的异香却是其他人都不及的。嘿,谁让他偏偏是兰花呢?
她甚至在寻思,子祥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呢?一定是个超级超级可爱的宝宝吧……假设他选择了女子的性别,现在又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大美人呢?
直到花子祥放下水杯,用怀疑的目光望过来,她才吞下口水,略微低下头去。
“你在看什么?”他直接走过来。
无人在场,贺敏便嘿嘿地笑起来,“子祥,我现在有些怀疑你是不是女生哦?”
花子祥斜着下巴瞅了她片刻,用鼻子哼了一声,同时翘了翘嘴角,“你看不起男人吗?还是……看不起我?”
“咦?不是……”
下一个瞬间她被他压倒在沙发上,温热的、带着兰香的吻覆上来,从嘴唇到脸颊,从眉心到耳垂,再到下巴,到脖子……
花子祥抬起头,声音沙哑:“还要我再继续证明吗?”
不要了。她浑身发抖,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嘴形在说话。
“ok。那么为了公平,下面该轮到你了。”他的手伸向她上衣的纽扣,“我并没怀疑过你不是女生,不过还是想证明一下——”
“啊——”贺敏的尖叫终于冲破喉咙。她握紧左手一拳打在近在咫尺的面孔上,“前世之孽,今世之罪,结锁其心,善善其行!”
花子祥被骤然亮起的一道红光击飞到地板上,口中喊着:“小……小人……”声音渐弱。
贺敏从沙发的另一头翻了下去,跌跌撞撞地爬起来,顾不得掸一下头上新鲜的花瓣。飞快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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