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魂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8:59
|本章字节:10404字
虽然我表示了希望能做杨的保镖,但是从那之后,并没有关于我们姐弟的正式命令下来,倒是因为教卡琳的关系,和尤里安接触比较多,私下见过几次,也不过只是闲聊,杨像是刻意地回避着这个问题,于是我也就没有再度提起,只是让青龙跟在他身边保护他。
时间过得很快,当阿骜端着一个蛋糕走进我的房间时,我才意识到,又到了我们的生日。
“忘记了吧?”阿骜笑了笑把蛋糕放在桌上,开始往上面插蜡烛。
我走过去帮忙,叹了声:“一年过得真快。”
他静了一两秒,然后点下头:“嗯。”
虽然觉得这一年过得真快,但是细想起来,却发生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阿骜将蛋糕上的蜡烛一根根点燃:“来许愿吧。”
我对着那摇曳的烛光,闭上眼,心想,这一切都因去年生日时许的愿而起,会不会我今年许完愿,一切又都变回去了?
这样想着,心里开始有些忐忑,正在犹豫的时候,有人在外面按门铃。
阿骜去开门。
第一个进来的是拿着一瓶酒的先寇布,后面跟着波布兰,亚典波罗,尤里安和卡琳。
我不由怔了一下,波布兰抢着道:“今天看到你家弟弟借了军官食堂的厨房做蛋糕,我就想是不是你们的生日,果然没错。”
“就是啊,一直都没说,也真是不够意思呢。”
我搔了搔头:“呃,我只是一时忘记了。”
“忘记了自己的生日,妈妈会伤心得哭泣哦。”先寇布笑着,一边开了那瓶酒,一边道,“当然,那些自称十五月三十六日生日的家伙例外。”
自称三十六日生日的击坠王轻咳了声:“下官的生日有劳中将阁下你记得这么清楚,还真是不好意思哪。”
然后大家说说笑笑,就把话题扯远了。
我看了一眼蛋糕上的蜡烛,最终还是没有再许愿。
生日那天大家说了很多话,喝了很多酒,过得很开心,但那已是我在伊谢尔伦过的最后一天轻松日子了。
之后莱茵哈特大兵压境,杨舰队忙于应战。虽然怎么看都是必败的一战,但要塞内依然士气激昂。有时候我忍不住想,有一位个人感染力这么强的司令官,到底是幸或不幸?
而阿骜变得更加沉默和虚弱,甚至偶尔还有些低烧。我很紧张地拖了他去医院,但医生们对他那种低烧却好像无能为力,虽然用常规的退烧办法,很快就能退下来,却找不出病因。
我一面担心,却一面忍不住有点无厘头地想,阿骜和莱茵哈特又没见过面,应该不会被传染他那个到死也没查出病因的“皇帝病”吧?然后自己又觉得不吉利,打了自己一耳光,“呸”了几声。祈求阿骜不要出什么事。
除了这些医生之外,我们尽量不接触要塞内任何一名军人。虽然杨他们不介意,米达麦亚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在这里,但我们毕竟立场尴尬。而且,其实我们说起来不过是从一千多年前来的小老百姓,这个世界是专制还是共和,于我们本身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战争在我们眼里,无论只是流血和牺牲,不论哪一方,死的都是人。既然阻止不了,那么能少看一些,便尽量少看一些。
杨和先寇布他们想来也能理解这一点,而且也的确太忙了,能不见我们就不见,偶尔碰上了,也只是笑笑,点个头,连寒暄都没有就很快走开。
而杨那边,暂时应该不会有事,而且,还有青龙在。
所以我每天只是照料阿骜,在要塞内闲逛,甚至陪卡介伦的女儿们放风筝。
直到莱茵哈特传来要求停战和会谈的通信。
杨舰队几乎从上到下所有人都被这条通信惊呆,但在那之后,并没有立刻作出回应,而是直接全都累得睡死过去了。
感觉上,整个要塞里还保持着清醒的,只有留在要塞驻守的卡介伦和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地面战指挥官先寇布了。
“波布兰那家伙甚至把他一向要求的‘附带美女的舒适温暖的双人床’之前的定语全都去掉了呢。”
我被青龙告知这件事,飞奔去找杨吃了闭门羹之后,转而去找先寇布的时候,他正一个人独占了整个酒吧,并且对某种意义上真正的同僚作出了感慨。
我接过他递来的酒杯,却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恭喜你活着回来”,“辛苦了”之类的话倒是在嘴边转了几圈,但也没能够说出来。于是就只叹了声,抿了口酒。
先寇布偏了偏头,看向我:“找我有事?”
“嗯。”我点点头,“关于莱茵哈特的通信,杨提督应该会去吧?”
“应该吧,毕竟花了这么大力气辛苦作战的目的就是把皇帝拖到谈判桌上来吧。”先寇布笑了笑,“虽然也很想直接在战场上把皇帝干掉,但就算要我自己来说,那也只是个妄想吧。”
“那么,我上次说的事,中将应该知道吧?就是关于暗杀的。”
他的神色变得稍微郑重了一点,道:“你觉得他们会乘这个机会动手?”
我点下头:“应该会吧。如果等到杨提督和莱茵哈特会谈成功,他们再动手,就算得手也没什么意义了吧?我觉得,他们要杀杨提督,这个应该是最后的机会了。”
先寇布也点点头:“正式商议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会提出来的。”
“至少,请务必让我一起随行。”
他又笑起来:“这个你倒大可放心,就算我不提,提督也会带你一起走的。也差不多应该送你们回去了。”顿了一下,又道,“分开很久了吧,和那个金银妖瞳?”
我不由怔了一下。罗严塔尔。从送在费沙送他出发之后,已有大半年了吧。的确是很久了呢。
先寇布又笑,道:“放心,他这次没有到最前线来,应该是毫发无伤吧。倒是你家大哥,一如既往的勇猛呢。”
因为知道他现在应该不会有事,我现在关心的倒不是这个。我只是在想,能不能阻止地球教暗杀杨。
于是过了一会儿,抬起眼来向先寇布道:“可以教我射击吗?”
他好像被吓了一跳:“为什么突然——”
“我想保护杨提督。”
他微微眯起眼来,打量我:“你好像很确定这次会出事?”
这些事要解释起来,只怕根本就说不清楚,于是我只是扯动了一下嘴角:“请把这个当成女人的直觉。”
于是先寇布点点头:“好,我教你。”
五月二十五日,杨威利离开了伊谢尔伦要塞,搭乘的舰艇是巡航舰瑞达2号。没有护航舰。
据说先寇布虽然把我的想法在会议上提出来了,而且力争应该多派些人去保护杨。但是被杨否决了。理由是他是去跟莱茵哈特谈判的,带的人——尤其是武装力量——太多了,容易引起皇帝的猜忌,万一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会谈机会泡汤或者谈判结果因为这个而不理想,就实在太对不起大家这么辛苦的作战了。而向帝国军方面要求保护的提案也很快就被否决了,一来怕帝国方面乘机对杨不利,二来也有相当多的人认为对帝国军作这种请求无疑是被他们看笑话。而且杨认为他不过就是从伊谢尔伦要塞去莱茵哈特的旗舰,伊谢尔伦回廊内部在己方的控制中,而两边出口都被帝国军包围,中间基本没有多少空白带,只要帝国方面不撤兵,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能进入这个包围圈,而撤兵什么的,当然是会谈之后的事情了。所以他觉得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结果就只是比预定人数多加了十个卫兵。
我当然在随行人员之中。而杨夫人和阿骜则都因为发烧而卧床休养。虽然很多人都对此表示了遗憾,但我却觉得这样也好。如果阿骜也去的话,到时候如果有事,我就很可能不能兼顾,不如索性留在要塞还比较安全。
另外,艾尔?法西尔独立革命政府的罗姆斯基主席也在随行队伍之中,他对于在瑞达2号上看到我的事情表示极度的不满,尤其是在得知我的身份之后,抱怨了好几天,觉得被杨他们欺骗了。直到我忍无可忍,当着他的面,一拳将面前的桌子砸了,问:“你到底想念到什么时候?你不想看到我,我还不想看到你咧。而且,莱茵哈特只是邀请了杨提督,你涎着脸跟过来也就算了,到底以什么立场来挑剔其他的随员?”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桌子,张着嘴,半天才涨红着脸挤出一句:“你——你这是想做什么——”
我将手指捏得咯咯作响,斜眼睨着他,哼了一声:“这都看不出来吗?我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你——”这男人只说得一个字,就开始大叫起来,“卫兵——”
没有人理他,毕竟这艘巡航舰上的士兵和随行卫兵都是杨舰队的人,我问的问题,估计他们也早就是心里嘀咕很久了,何况杨和几个高级军官都没有发话,于是大家都没有动。末了还是杨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道:“你也给我适可而止吧。”
我笑眯眯地应了声,乖乖坐下来。
而罗姆斯基擦了擦汗,又随意说了几句下台阶的话,转身走了。
杨看了看那张七零八落的桌子,叹了口气:“还好这就要把你送回去了,不然卡介伦一定会叫苦连天。我们本来就已经够穷了。”
我笑了声:“提督的意思是,直接打人会比较好吗?”
“不,我的意思是使用暴力是不对的。”他抓了抓头发,“即使这个人啰唆又无能,但是,谈判这种事情,还是应该有政府要员在场比较好。只有军人参与,不太符合民主主义体制的程序。”顿了一下,又挥了挥手,“不过,算了。这样好歹能清静几天吧。”
我不由得撇了撇嘴,真是完全没有说服力的说教呢。
接下来的路程就变得很平静。杨只是每天都在和我下立体西洋棋。
杨平常生活里的消遣真的很少,除了喝茶看书,就只剩立体西洋棋而已。这趟旅行也不例外,他带了好几本书,不看书的时候,就找人下棋,但是他的棋艺太差,派特里契夫中将和史路少校他们都不屑跟他下,就算碍于司令官的面子,也是匆匆下一局就借口走掉了。于是杨就盯上了看起来非常无聊又常常在他身边晃来晃去的我。
那天史路少校跑掉之后,杨就问我:“欧阳小姐会下立体西洋棋吗?”
我回答:“不会。”
于是他就很开心地说:“这是一种很有趣的游戏哦,我来教你吧。”
我反正很无聊,而且又要尽量留在杨身边保护他,也就答应了。当然,像尤里安那种能青出于蓝的毕竟是少数人,所以师傅是那样,教出来的徒弟就更差。
所以杨很开心,几乎每天一空下来就抓着我陪他下棋。
五月三十一日的晚上,也照例是在跟杨下棋,照例是我输。
然后杨很开心地说着“啊,心情真好,今天晚上就到此为止了,去睡觉了”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我睡意全无。因为我所记得的那次暗杀,就是发生在这个晚上。
布鲁姆哈尔特中校过来帮我收拾棋盘,一面微笑道:“欧阳小姐还不去休息吗?女孩子睡得太晚可是对美容不利哦。”
也许是受前代队长的影响,我到伊谢尔伦以来所接触的蔷薇骑士连队成员从干部到士兵都非常有绅士风度,这位布鲁姆哈尔特中校也不例外。
于是我向他笑了笑:“我有点事情不太放心。”
“是吗?不知是什么事情让欧阳小姐这么担心呢?”
“当然是恐怖分子的暗杀行动啊。”
这句话我说得很正经,但听的人并没有当一回事。布鲁姆哈尔特只是像对待一个想象力超常的小孩一般,向我微笑道:“是吗?那还真是有劳你费心了。不过,有我们在呢,年轻的小姐这个时候还是乖乖回房去睡觉吧。”
那天晚上,我才真正领会到人微言轻是什么意思。
当瑞达2号收到“前同盟军准将安德鲁?霍克已经从精神病院逃脱,他偏执的憎恶已经到达疯狂的境界,企图要暗杀杨威利。此刻,在附近的宇宙空域发现他所抢夺的武装商船”的通信时,杨被部下叫醒了。
当他来到舰桥上之后,我说这是个圈套,我们最好还是改变航线,向伊谢尔伦方面要求援军或者直接向帝国方面要求保护都行。
杨看起来不太清醒的样子,皱了皱眉,还没有作出决定,就接到了另一个报告,说帝国军已经派遣了两艘驱逐舰前来迎接杨一行人。
“那是假的。”我急切地说,“请相信我。逃走吧。如果等他们到了射击范围,就不好逃了。”
“但如果真的是帝国军派出来的,我们却转身逃走,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和谈机会不就这么泡汤了吗?”
说话的是罗姆斯基,杨只是皱着眉,像在衡量的样子。
于是罗姆斯基又问:“你到底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是假的?”
“我现在拿不出证据,但是我可以用性命担保。”我望向杨,“请下令改变航向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无凭无据的,怎么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