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楠再次整理心情和路子明见面的时候已是两日后了，路子明迫不及待地向她汇报了那日的情况，凌楠只略显赞许地点点头。

“怎么，我说的不够好啊？”路子明一副邀功的样儿。

凌楠收拾情绪，露出个好看的笑靥来，还亲昵地扭了一下他的面庞，“不会啊。你表现的很好。”

路子明便心满意足地笑笑，他搅动着玻璃杯里的冰块，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凌楠，我决定和文琪离婚了。”

凌楠眸光微微一闪，却只淡淡回应，“真考虑清楚了？也许网上只是谣言也不定。”

“即使孩子是我的，那也不过是概率巧合罢了。她找我不过也就是给她和姓林的做挡箭牌罢了。我和她一起过的这段日子，真的……很糟糕，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我想无论如何我也要让这场噩梦早点结束了。”

凌楠只微笑，她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个下午，她扶着墙在医院里慢慢走着，她跟自己说：只有失去，路子明才会感到后悔；只有在一起生活过，他才会知道他和文琪是两个世界的人。而今，一切的忍耐终于到了头，她品味到了胜利的滋味，可是她心里却殊无快乐之感。她只感觉到寂寥，那种一个人得到了一切却无人分享的寂寥，她的眼睛空洞洞的毫无感情，但是面对路子明，她只能弯了弯嘴角，做出热切的样子，“那真是……太好了。”

路子明便也大喜过望，“凌楠，你也觉得这是好的？”

“那自然。收购后我们大抵也只剩下钱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人是该出去好好旅游一番。毕竟，家是要完整的。”

“凌楠，谢谢你！”路子明握住了她的手。

凌楠的手指冰凉。她凝视着路子明，脸上带着她自认为该是甜美的笑容。但是那句话的尾音却时时刻刻响在她的耳边：她要他后悔，却绝不会要他的回头；她要她今天所承受的痛苦，路子明和文琪两个人都要双倍奉还。

而今，终是到了这一天。

“我陪你去和文琪说吧。”凌楠忽而俯下身，几缕秀发顺着她白净的面庞掠下，在路子明的手背上轻轻刷过，如同猫儿的爪，轻轻挠着路子明的心。

路子明禁不住心猿意马了，他原本就是个立场极不坚定的人儿，当初他迷恋文琪的时候，明知道她未必怀着什么好心思，却还是同意将她带回公司来，从而引发她和凌楠的一番冲突来；现下凌楠这般提议，他虽然心里觉得不妥，但是却仍无法拒绝。

凌楠便轻轻地笑了，她心里却想着：文琪，你欠着我的那杯咖啡，终该还了。

文琪与路子明那日闹掰后，便是好几日没见着路子明人影，她避着那些蹲守的记者，只能待在家里，听着孩子哇哇乱哭的声音，便是说不出的烦躁，扯开了嗓音说道：“能不能让他安静会儿？”

“路先生回来了。”楼下的帮佣这一声响，倒是让苦坐在房间里的文琪有些意外之喜了，她虽然对路子明不抱什么期望，可是人到绝境了往往都会盼望些奇迹来，她希望路子明突然就能回心转意了，至少让她也不必处处这么躲着媒体些。

“子明！”她有些欢快地奔下楼，却没想着看到了站在路子明身边的凌楠。

“你好。”凌楠对她露出了最为灿烂的笑容，却如同一个巴掌，响亮地刮在文琪的脸上。

“这是我家，不欢迎你来！”文琪沉下了脸。

凌楠却悠然自得地再她宽敞的客厅里散着步，缓缓地摸着那些古董器具，微笑着说道：“我记得这句话，我也曾经跟我说过。”

文琪冷了脸没有说话。

“你那会儿说什么呢？”凌楠装作回忆着慢慢说道，“哦，你说我和路子明已经没有感情了，让我和他离婚，把他让给你是不是？”

文琪只攥着楼梯扶手，牙齿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今天这番话我要如数奉还，”凌楠扭头对路子明微微一笑，说道，“子明，要不你亲自对文琪说？”

路子明还没开口，文琪已经抢着咆哮着说道：“路子明，你别上凌楠的当！她现在做的不过是想报复你和我，她根本就不会原谅你，让你回到她身边去！”

凌楠却拉了路子明的手，示威一般地走到文琪面前，催促道：“子明，你还不说么？”

路子明和文琪近在咫尺，哪里还敢看文琪脸色，只低着头说道：“文琪，反正我们走到这步再凑合在一起也挺没意思的了，不如还是离了吧。”

娱乐圈的打磨早让文琪无坚不摧，她也没想到路子明的这番话会让她掉下泪来，她说道：“你确定？”

路子明停顿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文琪哑了嗓子，可怜兮兮地说道：“可是路子明，我们的孩子不过刚出生——你忘了我们曾经的誓言吗？你忘了我们在一起快乐的时光吗？你说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没压力的，我知道我们结婚后我做得不够好，可是以后——以后——”

“没有以后了。路子明已经选择了回到我身边，你难道不懂吗？”凌楠仍是带着那样迷人的笑靥，仿佛文琪越痛苦，她就越开心一般。

“凌楠你别太过分！”文琪忍无可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