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楠从出租车上下来，江边的冷风让她哆嗦了一下，她抱着双臂在江边走着，不由后悔自己怎么会半夜三更来这个地方，过会儿碰到个打劫的还真就倒霉了。

她在一个石墩子坐下，想着就在这里言忍曾经将她当要跳江的给救了，想着他们无聊拌嘴的样子，想着言忍离去时的决绝，她忽而扬唇浅笑，忽而又伤感要掉泪了，她喃喃地说道：“早知道会是现在这样，当初我就该不顾一切留下你的啊。”

“现在也不晚啊。”

后面响起一个声音，激灵灵的吓了凌楠一跳，她从石墩子上跃了起来，身子一仰，差点就要摔将下去，幸而被他一下拽住了。

“你怎么会半夜三更到这儿来的？”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随即便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言忍将她慢慢拉近过来，那神情又是宠溺又是无奈，“没办法，总是那么没志气，就算决定离去了还是想到这个地方再看看。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就是在这里遇上的。”

凌楠眉眼间都是冰雪融化过的愉悦和忧伤，“言忍，以前的事我想和你说声对不起。”

言忍却止住了她的言语，他拉住了她冻得通红的手，小心翼翼地贴在脸上，说道：“不要说了。凌楠，有时候自尊心比起感情来，并不是那么重要。”

凌楠就将要吐露的话咽了下去，她想如果言忍永远也不知道她曾经对路子明做过什么，那也是好的，那么自己在他心里至少一直都是那么完美的，哪怕只是虚伪繁华的美，即使只是一瞬，那也是好的。

言忍牵着凌楠的手，他们慢慢在江边走着。

“言忍，我觉得我所有的焦虑都是源自于对你的不了解。我觉得你对我的所有都了若指掌，可是我却对你一无所知。这种消息的不对等让我觉得恐慌。”

言忍便停下脚步，他攥着凌楠的手更紧了，“以往都是我去你的住处找你，这次换你去我那儿？”

凌楠怔了一下。

言忍却已经拉起了她的手，他的脸上有着年少般的光泽，“如果你我关系的障碍仅仅是因此，那么今晚开始我们就要跃过这层障碍了。”

凌楠便只是微笑。她的手在言忍的掌心里，有着极为暖的热度。

言忍带着凌楠去了他的住处，这并不在上海繁华路段，也仅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小区。

这是极为普通的三房居室，装修的也极为格式化，虽然华丽却透不出一点主人的爱好。凌楠挑挑眉，“装修房？”

言忍摊开手说道：“反正一个人住，不想在装修上啊多花心思。”

“和前妻离婚后买的？”

言忍叹口气说道：“凌楠你这么明察秋毫的，我可是很怕你过会你待会凭着什么蛛丝马迹的，就推断出我什么时候带女人回来过了，又或者看出我到底和多少女人在交往了。凌楠你这么聪明很让我有压力。”

凌楠怒了努嘴没有说话。

言忍坐在沙发上说道：“凌楠，这里什么都有，只是缺少个女主人。”

凌楠眉眼间倏然都带了极为温柔的味道，她慢慢走到言忍的面前，将手伸予了给他，微微含了笑，“那是不是……你该邀请我做这里的女主人？”

言忍唇边带笑，将她拥入了自己怀中。

这幸福看似那么容易，几乎像是一场虚幻，但是凌楠却已不愿去追究，她只愿沉浸在这虚浮里，忘记彻骨寒心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