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勋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9:03
|本章字节:12402字
“冰儿,你两次来都没见见你的爹爹。”楚楚想提醒一下冰儿。
“我能说什么,又住不下,听着没完没了的唠叨我真受不了。那下乡知青又不是只我一家,咱们人家都没有什么苦大仇深呢,我老娘和我老爹真是上辈的冤孽,弄出我这么一个来,让他们更冤孽。”
冰儿的电话不知响了多少遍了,报纸上的报道什么说法都有,还好东港日报和东港晚报都顾着这位形象大使的面子,没登出她的负面新闻。进了演艺界这个大染缸,似乎什么都不是自己的。
冰儿看着夏威的眼神是欲舍难离的,这么来去匆匆的,夏威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他的伤口最少得一个月才能合上。对他们俩来说,这么一个童年的梦只能用来抚慰一时的脆弱,冰儿身边的那一大堆人,哪一个不是张着嘴靠她来吃饭,说得比什么都好听,还不都是在的扩张里一个个挣扎的玩偶而已。
冰儿在走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对着茵茵的耳朵呢喃了一会儿,轻轻地走到夏威身边,在他的嘴上碰了一下,半开玩笑地说,“你的伤是大家的心疼,快点好起来吧,我们都等着我们的大厨师给我们做好吃的呢。”
在门口就要上车的时候,冰冰嘴里又冒出来一句:“明星明星,屁股乱顶。你也能睡,他也能睡,操他爹连唐僧都donkey”。
“好了,别伤感了。继续你的媚眼世界去吧。记着多回来。”楚楚给冰儿带上了车门。
看着冰儿和一龙他们离开,楚楚和茵茵往后走,猛的斜刺里冲出一团身影,楚楚把茵茵拉到自己的身后,仔细一看,是一个胖乎乎的女人。
这位大胖侠是红蛾姐,晚上跟儿子吃完饭以后,叫着儿子去看她的红威酒店。儿子把她赞得耀武扬威的,突然想起这么晚了,夏威这小子怎么还没回他的小狗窝,就拉着自己的儿子到吕英家捉奸。到了才知道出了大事,好多碎嘴子,早把砍人的事描绘得绘声绘色,那什么咱们港城出了天龙侠,都能飞天遁地,听说那个叫夏威的还是一个什么八仙转体,甚至吹成了看到刀光近体的时候,一道金黄的佛光轻易地就把刀挡住了。说来说去,最后,又什么玄天门的跟那皇天谈判,弄不好,就是一场人鬼神的大混战。
红蛾越听越毛头,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她不耐烦听那人乱讲,走过去断了那人的话,才知道夏威受了重伤,正被那天龙大侠救回去用家传气功治内伤呢。她商量儿子希东,闯一会儿龙潭虎穴怎么样,儿子一身虎胆,一身军装就跟着红蛾到皇天闯黑社会。到了门口,正是小敏雄雌勃发的时候,释东跟他的胖娘试了好几次也没成功,由于敌情不明,没敢象小敏那样明目张胆地跟人家要人。只好苦忍着,在一辆车后藏着,看看有没有机会摸进去。有好几次儿子要准备破斧沉船的,但都被红娥拦住了。红蛾有她的分析,现在眼见着在外面的人就咱这一股力量了。报警显然不行,要是警察能行,这儿早就应该封门了,可照实情看,警察上皇天来,可能连放个屁的胆量都没有。
终于看到那天在k歌房里的门缝里看到的那个皮肤嫩得能掐出水的女人走了出来,红蛾都没来得及通知儿子,大步流星地就冲了出去。
茵茵认识红娥,她遭遇到夏威以后,还跟夏威在他的小狗窝里做过好几回,那片贫民街上的夏威认识的生意人,她跟车里认识了好几遍,夏威跟红娥的故事,她听得最开心,经常笑得软在夏威怀里,人家那才叫***呢,象山一样伟岸,而且想起来就叮嘱夏威,一定要对红娥姐永远感恩。茵茵的逻辑是没有红娥把夏威留在饭店,夏威就挣不下那到楚楚学散打的钱,那也就不可能发生她跟夏威在皇天的遭遇战。没有爱情遭遇战,那活着还有啥意思,整个就是动物层面的乱搞生活。
楚楚不知怎么回事,又严厉地盯着躲在汽车后的希东,“出来吧,解放军同志。”她送冰儿出来,一开始还以为是来捉自己男人的,心里还琢磨,看来,不管长什么样的女人都不甘心自己的失败,哪怕只是得到了一块走肉,也要不顾一切地看住男人。
茵茵看到楚楚要喊人的样子,“楚大老板,你别吓人家了,这是小威的红娥姐。那个可能是这位大姐的儿子吧。”她又轻声细雨地对红娥说,“大姐,把他叫出来吧。”
红娥见到了夏威,还介绍了儿子给小威认识,要儿子退了伍跟夏威混。而且还讲了一番江湖的道理。咱们江湖儿女讲的是一个义字,万字抬不过一个理字,碰到义字,碰到理字,那是要豁出命来不要的。好的黑社会是什么,那就是过去杀富济贫,行侠仗义的大侠。你小威哥就是一个,好姐好弟重情谊,讲义气。也不知红娥姐是打哪儿听来的,还是真性情感动了天地,突然讲了一次大道理,不过,对于辈份有点乱,儿子叫哥,她叫弟。
天快亮的时候,红娥、小敏这一帮义气姐妹兄弟的才各自回了家。晓歌更是重任在肩,这三个店的策划工作都她一个人做了,她回了夏威租的那个小棚。
吕英的房子警察还要继续侦察,就留在皇天,楚楚让小凤安排她另一间睡了。
茵茵的心里早就着了火,陪着古风,她是强装笑脸,心里一百个不耐烦,一千个不耐烦。九玄门不知怎么惹上他的英诚公司了,这终于让她解脱了。快死回你的香港吧,她心里清楚,在古风的眼里,她茵茵就是一个曾经,用来练练那个野心人的征服欲。
现在她轻轻地贴在夏威身边,特别地软语温存,“现在为了我,冰冰和楚楚都不知道有多疼你,冰儿都要我们远走高飞呢。”
“能飞到哪里去?如果为了躲开什么厉害人物,我觉得没有必要。这样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别想有点作为。”夏威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逃避。
夏威的思绪漫飘着,如果说在见到古风以前,他或许会选择一种比较平静的生活,守着心爱的女人,在温柔乡里快乐地消度时间。但是当那个儒雅地却又不知什么原因使夏威心里生出抵抗感觉的男人与他眼光接触的一霎那,夏威忽然起了那种搏天斗地的雄心,一个男人虽不能帝王将相,可一定得从艰难中搏杀出一片真正属于自己的天地。他的脑子里不断地浮现出“江湖”这两个字眼。冰儿心里苦想着的是什么,他隐隐地感觉到了。过正常人的生活确实有点过于平淡,但相对于人心险恶的各种圈子来说,可能平静地活出自己就是了不得的奢望。
他突然问了茵茵一句:“姐,你说什么是江湖?”
茵茵被夏威问住了,“江湖?现在的黑社会不就是江湖吗?咱们离得远远的,种粮种菜,挣多少吃多少,不就是可以离开黑社会了吗?”
“茵茵姐,你想得太简单了,其实人的内心就是一个江湖,黑社会只是一个称谓而已,红娥姐看得倒是挺明白,有正义感的黑社会就是好江湖,就是一个值得打拼的江湖。”
茵茵把胳膊轻轻地搭在夏威的脖子上,“那女人是什么?”
“女人,讲江湖的话不能把人分为男人、女人,看这个人的是不是有野心,追求什么就知道了。你知道你的男人古风追求得是什么吗?”
“我的男人是你,再说男人的心里的事就是鬼画符,谁知道他想什么?”
“陈老板和楚楚都感觉到了他的野心,这一次九屯门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本来应该是一场血雨腥风,但阿雄哥的处理方式显然是古风不愿看到的,如果我没猜错,九屯门和古风都想灭掉蝴蝶帮。”
“蝴蝶帮本来就没什么的,全是些小混混成不了大气候,阿雄和楚楚随便动几下子,那个混子头曹岳还不得屁滚尿流的逃命?黑刀帮才是些难缠的混蛋呢。”
“他们的目标就是黑道的一统,九屯门真正想扶植的是黑刀帮,而英诚公司想要合作的是咱们阿雄哥和楚楚姐的天龙帮。茵茵姐,你还记得中学数学课里学的,什么形状最稳固吗?”
“三角形呀,啊呀,我知道了,冰儿为什么一挑就挑三个人,原来三个人的组合是最厉害的,最难攻破的。”茵茵的脑子转得很快,“啊呀,对了,原来蝴蝶帮虽然弱小,却能牵动着两股势力,啊呀,九屯门的家伙心眼特别坏,如果阿雄和楚楚不聪明,借着你受伤这个机会灭蝴蝶帮,黑刀帮来个黄雀在后,那咱们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茵茵姐越来越聪明了,其实九屯门砍我并不是误伤,正儿八经地就是想要我的命,不过,还好,陈老板没白教我,我还有命在。所以,咱们按兵不动,打乱了好几个人的算盘,我估计古风想跟阿雄哥合作的事还没开始谈,他这一次来,不是单单地跟你幽会,怕是已经接到了九屯门要大开杀戒的消息,说不定他的人也已经渗进黑刀帮和蝴蝶帮了,只不过,彼此都摸不到对方的底子,表面上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那个曹岳还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摆出一幅以后跟天龙帮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茵茵姐,你说要真是跟蝴蝶帮杀起来,会是个什么结果?”
茵茵抬头看了看夏威,虽然他脸上的那股孩子气还在,可眉宇之间却透出了他这个年龄少有的冷静、沉稳和不容侵犯的神气,这难道也是冰儿说的什么王者之气。夏威脑子里想的东西太多太复杂了,她根本就回答不了。她还学不会夏威那样绕着弯到人心里的那种思考,她只好凭着对陈伟雄和楚楚的信心回夏威的话:“用不了怎么打,咱们的十八天龙一阵砍瓜切菜,蝴蝶帮就灭掉了,那曹岳有命在就不错了。”
“茵茵姐,我忽然想起来,女人是什么,女人对于我来说,就是流在我心里的一条星星河,我可以毫无顾忌地在里面撒欢,也可以把她当成挂在天上的星星,就那么在我心里闪烁。黑社会的区别就是心的不同,阿雄哥和楚楚姐,他们想做的是保护普通人的心,而九屯门和古风都是一颗掠夺的心,只不过一种是烧杀抢掠,而另一种是欺心之夺。如果没有阿雄哥的提前警告,古风的外表肯定能迷惑住我。这次他们的精心安排是,天龙帮当然会是全胜的,不过,结果却是损失惨重,死伤可就不是我这样子的一点小伤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子呢?蝴蝶帮是没有多少战斗力的。”
“关键是九屯门安排多少人进了蝴蝶帮?”
“怪不得冰儿要我们远走高飞呢。小威,你有没有在心里把我当老婆的感觉。我有时候甚至会傻傻地想,做你的贫贱老婆,你可以粗声粗气地骂我,或者我不小心把家里的碗呀碟子呀打碎了,你很生气地在我脸上摔一巴掌,可是我明明知道,你永远不会这么打我。”
“这就是做老婆的感觉?”夏威突然一阵咳嗽,引动他身上的伤口,他忍不住叫了一声。
茵茵赶紧摸了摸了他的胸口,“好了,不说话了,咱们睡一会儿,天都快亮了,不知道冰儿下了飞机没有?”
“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两个人絮絮叨叨地慢慢睡着了。
吕英躺在床上反来复去睡不着,她没想到这么一盘带子前前后后出了这么多事,连小敏也因为这件事被那个混蛋污辱了。现在让她心惊肉跳的是还有一盘带放在小威那个出租屋里,她越想越紧张,要是那帮人没走,突然再到小威那个屋去搜,晓歌会不会有危险。
她索性起来穿上衣服,下了楼往门口走,在门口带班守夜的一龙看见吕英走出来,赶紧走了过去,“吕英姐,老板有交待的,太晚了,你要办什么事,能不能明天?”
吕英犹豫了一下,“阿龙,我不放心晓歌,想回去跟她做伴。”
“大姐,那边楚老板已经让人盯着了,不会出什么事了。”一龙以商量的口气回了吕英的话。
“你就让我过去吧。我真的有事。”
一龙实在没办法,就临时叫起几个兄弟,他自己又带了两个人跟着吕英回了小威的出租屋。
吕英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小敏。“小敏,你怎么没回家?”“本来想回去,楚楚姐让跟着些人在后面,晓歌也不习惯这样子,我们只好住在一起了,他们也不至于分那么多人手,连觉也睡不成。”小敏又悄悄趴在吕英的耳朵上说:“海龙身上带着伤,非得守在外面,”
吕英进了屋,晓歌也没睡踏实,坐在一边打哈欠。“晓歌,你躺下睡吧,小威说有点东西要我给他带过去。”吕英说完话,从小棚西墙一个砖缝里拿出来那盘包得很严实的带子,她本来想跟小敏说句什么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拿到带子,吕英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躺到床上就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吕英就跑到夏威的房里。茵茵刚刚给夏威把上身的衣服穿了一半,就被吕英拉到了一边,把她的那盘带子放到了视盘机里,吕英轻声地告诉茵茵,好好注意一下那个男的。
这盘所谓的带,并不是专业的水准,是那个肖佩玲与一个不明身份的男人偷欢全过程的偷录。但不知为什么,那个男人始终没拍到正脸,但声音却很清晰。茵茵越看心里越凉,因为有些话并不是,而是他们共同的对一个女人的愚笨的嘲笑,还有一个什么所谓的计划,那男人明显是有所保留,对那个女人存着戒心,到了节骨眼上,带子到头了。
那个与肖佩玲偷欢的男人应该就是古风,她自言自语了一句:人呀人,一张人皮遮住了多少凶残和邪恶。
“要不要让小威看。”吕英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茵茵,问了一声。
“让小威看完后,你在这个房间选择一个地方,连我和小威也不要告诉。如果哪天我和小威遭了不幸,你把带子交给陈伟雄陈老板,亲自交给他。”
“要不咱们毁掉它吧,这盘带子已经害得不少人没了命。”吕英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毁掉它一了百了。
“不,也许会有那么一天,我们都要靠这盘带子保命。对了,不用给小威看了,你把它藏起来吧。然后咱们陪着小威出去走走。”
楚楚给夏威准备了一个轮椅,她推着夏威在甬道上慢慢走着,夏威把长长的胳膊向空中伸展着,“看到阳光真好!我现在真想快点把饭店开起来,”吕英在身后默默地跟着,夏威转回头,“吕英姐,不用陪着我了,你跟团下乡去吧。”
“不要紧,还来得及,明天早晨他们来车接我,我突然什么也不想做了,就想静静地陪着你,你的伤要快点好起来才行。小敏等着你好起来教她练拳,红娥、晓歌还要等着你给新酒店剪彩呢。”
“你放心好了,楚楚姐不会逼我吧,我想了一个办法,不知道你会不会有意见?”
“你说吧。”
“让小敏和晓歌都住到你的房子里,然后让十一龙专心地守着航空大厦的场子。一龙他们整天这么跟着也不是办法,这两天我还不能动,你们不习惯也就这几天,我也想我的伤好得再快点。”
“那我这就去跟小敏他们说一声,她们俩昨天晚上就睡在你那个小木床上,好多的蚊子。”夏威点了点头,看着吕英离开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伸出手拉了一下楚楚的胳膊,“姐,我怎么没看见四龙和小十二呀。”
“你呀,自己这样了还没忘了你的那些铁哥铁弟。他们俩没事的,被阿雄原来的老板带走了,六个月以后回来。你吕英姐那边房子,警察那边我都通好了,玻璃都按上了,有些家具不能用了,我新买了些刚搬过去。”楚楚把轮椅停在了一片树荫下,跟茵茵坐在了草地上,她拍了拍身边的草地,“要不要把你抱下来坐一会儿。”夏威苦笑了一下,“要想痛快地在草地上打个滚,可能还得半个月。”楚楚突然站起来,嘻嘻笑着,故意弯着腰,朝夏威走了过来,“小威,我也得亲你个嘴,现在花儿和蝴蝶都亲过了,为了公平起见,我得狠狠地亲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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